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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颜点了点头,垂眸看向阮岚小腹。
“我的补药没有问题,但不保证楚依依的没有。”
“我明白颜姐姐对这孩子……仁至义尽。”阮岚双手叩在小腹上,苦涩抿唇,“这是他的命罢了。
“有没有找人看过?”
“有。”阮岚没瞒着顾朝颜,“与姐姐说句实话,我刚才见过沈姨母。”
顾朝颜不禁看她。
“沈姨母说还有半个月。”阮岚低声道,“我们的计划……”
这时,府门里传出楚依依的声音。
“顾朝颜?”
听到声音,阮岚下意识后退一步与顾朝颜保持距离。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萧郎呢?”
楚依依走到府门处,眸子瞥了眼阮岚,又看向站在台阶下面似是避嫌的秋霞,声音有些不对味儿,“阮姑娘怎么也在这里?”
“秋霞,你过来。”说话的是顾朝颜。
这举动倒像是她将秋霞留在台阶下的,“阮姑娘身子不适,扶她回房。”
“是。”
阮岚没敢乱说话,先后俯身施礼后由着秋霞带走。
看着那两抹身影走远,楚依依回眸,阳光落在她脸上,贵气逼人。
“怎么萧郎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顾朝颜没有着急走,今天她有时间,于是上了一个台阶。
在她想要接近楚依依的时候,青然上前挡住。
“你退下。”
见其退后,顾朝颜眼睛也跟着看过去。
这次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上辈子从未入她眼的青然。
二十出头的丫鬟年纪算大,但作为嬷
嬷,青然绝对年轻,纵使穿着深蓝色的衣服,领口绣着老气的兰花,细嫩的肌肤跟轻盈的身姿则处处彰显她的真实年纪。
“青然?”顾朝颜挑了挑眉梢。
青然垂首施礼,以示回应。
能让楚依依带在身边多年,又或者,能在楚依依这种人身边伺候多年都没被换掉,她不觉得青然是个小角色。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一定要回答你的问题吗?”顾朝颜收回视线,与楚依依并立。
楚依依戏笑,“怎么,你以为我会跟阮岚一样,知道你与萧郎同去宝华寺,又住在一起,会妒忌?”
“你不会妒忌?”顾朝颜真想听听楚依依的回答,特别想。
“当然不会!”
楚依依迎上顾朝颜探寻过来的目光,“国公府里养出来的女儿,格局跟眼界,你是不会懂的。”
噗嗤—
顾朝颜忍不住笑出声。
格局?
眼界?
她只知道上辈子楚依依就是因为妒忌,才会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那真是什么都能妒忌一下,到最后甚至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养父送给她一只听话的狗,楚依依便也寻了一条,因为听不懂人语便将那狗炖了吃肉,又与阮岚合谋将自己的狗抓走,塞进麻袋里乱棍打死。
所以楚依依,你现在居然会在这里大言不惭的与我谈眼界跟格局?
“你笑什么?”楚依依蹙眉。
“夫君喜欢的人不是我。”顾朝颜收敛心境,淡然道。
楚依依哼笑一声,“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但也不是你。”
听到这句话,楚依依脸色微变。
“夫君喜欢的人是阮岚。”
蛇打七寸,不管楚依依如何给自己设立一个格调高雅的人设,可顾朝颜知道,她没那么大度,“你以为夫君为什么会娶你。”
“圣旨赐婚!”
“原来你也知道是圣旨赐婚。”顾朝颜瞧了她一眼,“那你一定不知道夫君回来当日,与我说过什么。”
“什么?”
“他说要娶阮岚为平妻。”
不等楚依依说话,又有一辆马车出现在巷口。
顾朝颜认得,是萧子灵的马车。
马车停在府门,茉珠扶着她家大姑娘从车厢里走出来。
顾朝颜身子朝旁边歪了歪,“咱们这位小姑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偏偏对阮岚好到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可真的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吗?”顾朝颜见萧子灵看过来,懒散转身,“一个贵妾,一个平妻……”
楚依依脸色骤变。
府门处,萧子灵对这位新晋的二夫人无感,再加上她知道不管楚依依还是顾朝颜都快要倒大霉了,越发不将她看在眼里,就这么视而不见的进门了。
楚依依出门时还心情愉悦,这会儿晴转阴云,眼底覆霜。
“大姑娘,马车来了。”
青然看出自家姑娘不开心,“夫人不必与她们计较,来日方长。”
“好一个来日方长。”楚依依压下愤怒,慢慢缓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回国公府,今日
在这里受的气总要找地方撒一撒!”
青然知道楚依依撒气的对象是谁。
国公府的当家主母,陶若南。
也就是顾朝颜的生母……
裴冽在给顾朝颜送回皇城之后,直接去了东郊。
太子早就等在那里。
“如何?”
书房里,裴启宸早朝之后第一时间换装来此,“柔妃的尸体可找到了?”
不仅仅是他,皇后秦容也在等这个消息。
虽然柔妃在宫中地位一般,生下的十一皇子亦不算出色,可重点在于柔妃柳思弦是工部尚书赵敬堂心头那点朱砂痣。
工部在六部之中虽然不算重中之重,但它掌天下百工,屯田,山泽之政令,地位不容小觑。
是以得柔妃尸体,替柔妃‘翻案’,就能得赵敬堂感念,得他支持。
“没有找到,棺材里是空的。”
裴启宸略显失望,冷静下来后不免疑惑,“空的,那消息从何而出?可当真……有那小和尚?”
“没有。”裴冽遂将事情悉数告知裴启宸。
由始至终,这就是一个局。
“你设此局,目的何在?”
“引蛇出洞。”
此前宝华寺裴冽听得洛风禀报,便知蛇已出洞,查清对方身份只是时间问题,“经此一夜,臣弟可以确定,除了臣弟与五皇子之外,赵敬堂也在寻柔妃尸体,而偷走柔妃尸体的另有其人,挣抢柔妃尸体者,也不止我们三人。”
裴启宸不可思议看向对面,“这么复杂?”
“臣弟也实在想不通,柔妃尸体到
底藏着什么秘密。”裴冽一时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秘密不可怕,可怕的是秘密不利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