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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知府,闲聊的话就不必了,现在时候已经不早,咱们就敞开来说几句,您这次来,是代表你个人,还是代表某个势力前来试探本钦差的虚实的呢?”
秦公子咳嗽一声,摆出了钦差大臣的架势,看向蒋大元的眼神依旧温润,但却让他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钦差大人,蒋某这次来,纯粹只是代表个人前来和您见上一见,还请千万不要误会……华宁县乃是承德府治下,蒋某身为此地的父母官,钦差大臣但有任何差遣,一定全力以赴!”
蒋大元心中一个激灵,他没想到,钦差大人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所以不敢再耍滑头,连忙撇清关系,同时心中暗道:“这位总理大臣的儿子是有备而来,郭老三一案,看来是捂不住了……”
不得不说,秦公子的身份带给了蒋大元极大的威慑力,若帝都只是派来一个普通的没什么家世背景的钦差,蒋大元依旧会示好,但不会这么服帖。
“知府大人的好意在下知道了,如果有需要,到时找到大人的时候,还请莫要推辞才是。”秦公子对蒋大元拱了拱手说道。
“秦公子,敢问您此次前来华宁县,有何公干?”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蒋大元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蒋知府,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吧!”没想到,秦公子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
蒋大元愣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不过一想到这次钦差大人的车驾行辕如此之大的阵势,蒋大元又起了多疑之心。
“即便是那位政务院的宰辅,明目张胆给儿子搞特权还这么明显,这不对劲啊!这个行营的规格很高,钦差大人这么大的反应,莫不是这趟来华宁县只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的,其实还另有目的?”蒋大元心中暗道。
“钦差大人切勿动怒,蒋某一时失言,还请赎罪……这点见面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蒋大元从袖中取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银票,递到秦公子面前。
秦公子想了想,看了一眼蒋大元,伸手接过,只是瞟了一眼那银票的面额,旋即露出诧异之色,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蒋大元,说道:“蒋大人真是好大的手笔。”
“早就听父亲说过,这朝堂之上贪腐之风盛行,尤其是地方官,行贿受贿更是司空见惯,这还真是吓一跳。”秦公子心中暗道。
蒋大元只是讪讪的笑着,观察着秦公子的脸色,秦公子心中思量片刻后,把银票收了,然后对蒋大元拱手,“蒋大人真是太客气了,大人的一番好意,秦某收下了……来人啊,给蒋大人看茶!”
见秦公子收了钱,还如此上道,蒋大元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俗话说没有不偷腥的猫儿,这贸然给钦差大人送礼虽然有些风险,但这其实是非常关键的一步试探。
钦差若是不收礼,那就无缝可钻,接下来想说什么都得悠着点;收了钱,那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意味着不管谈什么,都有机会。
接下来,蒋大元充分发挥了他官场上老油条的那一套长处,各种主动找话题的聊着,秦公子也“有意结交”,两人交谈的很是畅快。
半个时辰后,蒋大元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再次问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秦公子是陛下身边的近臣,这次不远千里来到华宁这般穷山恶水之地,旅途辛劳,蒋某并非有意打探消息,而是想力所能及的为公子做点事情……”蒋大元这次的话说的委婉多了。
“蒋知府,咱俩志趣相投,你也算是自己人了,我就明说吧,这次来华宁,既是为了郭老三一案,秦某还另外负有皇命。”
秦公子压低声音,装作神秘的说道:“这大营之中,还有贵人,那位虽因身份的原因不干预政事,但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你我前途命运,蒋大人,万万不可泄密,否则后果很严重。”
“是……是后宫的哪位娘娘来了?!”蒋大元心中一颤,秦公子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他哪有还不明白的。
不干预政事,后宫不得干政!
蒋大元是真没想到,陛下的宠妃竟也来了。
“当今国母,瑾皇后。”秦公子说道。
啪嗒一声,蒋大元的手一抖,碰掉了身边茶案上的一杯茶。
“秦公子……蒋某想觐见皇后,可否通融?若是能成,蒋某必有重谢!”蒋大元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目光中露出极度热切之色,说道。
若是能得到皇后的赏识,那就是天大的机遇,蒋大元顾不得其他,这时想的,就是怎样才能巴结上皇后娘娘!
秦公子却是一惊,暗叹这个蒋大元真是够大胆,皇后地位尊崇,但别忘了,她可是陛下的女人。
就不怕弄巧成拙,巴结不成,反而招来陛下的厌恶甚至杀心?
“蒋大人,这事秦某可做不了主,很晚了,您请回吧。”秦公子直接下逐客令。
本想从这个蒋大元身上套问一些话,通过他对华宁乃至整个冀北做一个初步的了解,但经过这一番接触秦公子发现,此人滑溜的很,而且满脑子的钱财权势,也就作罢。
“秦公子的意思我懂了,这是要避嫌对吧?哈哈哈,那今晚就不叨扰了,蒋某告辞。”
蒋大元起身行礼,秦公子回礼,将其送出营帐外,目送他远去后,往叶天的营帐走去。
距离中间行营还有百十米的时候,秦公子遇到了正在巡逻守夜的赵大猛,于是问道:“陛下可休息了?”
赵大猛咧嘴一笑,憨傻的样子,“没呢,陛下正在批阅奏折,令我在这接你。”
入夜之后,若无召见,就连秦公子都不能随意进出中间的行营。
“赵将军,西大陆那边军情怎么样了,你听到什么消息了没有?”秦公子问道。
“听说是打起来了,根据最新的消息,目前只是陆军在交战,卫大帅收缩了防线,光明魔教的大主教甫洛夫新组建的骑士军团折损了三成,阿鲁斯差点被活捉……如果不是顾忌北大陆的海上联军不宜追击,这次西大陆的九成疆土,就是咱们的大周的了,真是可恨!”
说起战事,赵大猛那是头头是道,而且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无比。
这次出巡,赵大猛专职武事,秦公子却是陛下身边的头号马仔,所以有知情权。
中军大帐,叶天正在骂娘,深夜批改奏章,因为他在密切关注着各区域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