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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谈了恋爱的老男人不仅心眼子多,还脾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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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棠赋闲在家,故而一直是跟着忙碌的顾教授吃的早饭,一般来说他做什么自己吃什么,偶尔起不来床,顾宴也会把吃的留在冰箱。

    第二天一早宋棠从床上爬起来,浑浑噩噩的走到卫生间,一眼就看到楼下停了辆大货车,进进出出的搬运货物。

    她开始以为是家具公司来安装地下室和外景,结果定睛一看,那居然全是吃的。量不大,但是种类挺齐全。

    宋棠有点理不清现状,一般来说,家里的食材都是由顾先生到超市采购,吃什么买什么,几个食品保鲜袋就可以放下。

    很显然,那不是顾先生买的。

    果真一下楼,白永言就提着一大袋番茄进门,看到他就嬉皮笑脸地站在门口:“师傅你醒啦?”

    宋棠围着厨房转了一圈,原本他还嫌空旷的内间一下子被他塞得满满当当,顿时表情都皱到了一起:“你这是在干什么?”

    “哎呀!我就是看你们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正好给你买点儿。”白永言浑不在意,提着西红柿放到桌子上收拾,“一会给你熬个番茄起司,你不是嫌外头的袋装起司太腻了吗?”

    宋棠一脸迷糊,摆手拒绝:“那你看看现在几点,大早上的干这些事情?!”

    “不止呢!”那边白永言麻利地把包菜洗好,一边切肉一边得意扬扬,“我早上起来煮了紫米粥,还摊了个鸡蛋饼……师傅,你吃南瓜吗?刚送来几个新鲜的贝贝南瓜。”

    宋棠被他搞得失笑:“少做点,屋子里就我们三个,吃不完浪费。”

    白永言在那边开燃气灶,刺啦一声响,还顺道哼了一声:“我就做了我们两的,怎么会浪费?”

    宋棠本来都打算上楼洗漱了,听见他这一句话,回头皱眉埋怨:“小白!”

    “知道了、知道了、大不了分他一个鸡蛋饼!”白永言哼哼,颇为傲娇。

    最后真的只给了他一个鸡蛋饼,宋棠有点尴尬地瞧着面前三四盘早餐,而顾宴那边只有一个鸡蛋饼,还是保鲜袋封好的,就差在脸上写“你赶紧滚吧!”

    宋棠看了眼白永言,他还梗着脖子不搭理她。

    她自己去厨房找了个新碗,在白永言拒绝的目光里倒了大半碗紫米粥给顾宴,也顺便分了他一半玉米和南瓜。

    “尝尝怎么样,我觉得倒是挺好的。”宋棠把白永言那张怨妇脸推到一边,说道。

    顾宴捏着勺子喝了一口粥,一点也不在意白永言的敌视,还很有涵养地夸赞了一句:“味道不错,辛苦了。”

    气得白永言七窍生烟:“我就不是煮给你吃的!”

    “是,多亏了棠棠,我才能沾光。”说完,还不忘对着宋棠勾唇,眉目如画,神态极妍。

    白永言如临大敌:“绿茶,你就是个绿茶!”

    宋棠被顾宴那一笑迷得神魂颠倒,觉得他不可理喻,怎么可以对风光霁月的顾先生说这种话!

    整顿早餐,白永言都活在颜狗师傅的欺凌之下,受了刺激就恨恨宣言:“以后都不做顾宴的饭!”

    顾宴当着她的面,抬着紫米粥垂下头,后颈与脊背折成一个美丽的角度,露出端如白玉一样的脊梁,没什么语气地“嗯”了一声。

    从宋棠的角度,那简直就是受难美人委曲求全,为了保全她的面子而受伤,在自己家都不一定能吃顿好饭!

    昏君当道,宋棠一拍桌子不要决定一口气两个解决麻烦:“谁要你做饭似的!赶紧的打包东西回意大利上学去!”

    完全没有看到垂着脑袋的顾先生,漫不经心地露出一个老神在在的微笑。

    “你这样真的太变态了!”

    林清殊隔着外套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有一种被套路了十几层的感觉。

    他坐在办公桌里看学生的论文,顺道也讲述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屋子外头阳光正好,一眼就可以看到宋棠正在小花园里画画,而旁边还有一个端茶送水挤颜料的小金毛。

    林清殊看背影本来还挺新奇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长得倒是柔弱又漂亮,结果这厮下一秒就抬着七十斤重的雕塑像,从一楼爬到了三楼放好。

    一打听,好嘛!原来是个男生女相。

    顾宴还言之凿凿:“他是宋棠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这简直就是让他浮想联翩,毕竟有些时候道上瞎认的“弟弟”,就是暧昧和朦胧的代表!

    “你长点心眼儿吧!”林清殊心肝乱颤。

    “什么?”

    “你看看她周围,哪个男人不比你年轻活力懂浪漫?!”

    顾宴莫名其妙地被他内涵了一把年龄,回头看着她面前那个挨了打还在摇尾巴的男孩,出奇地没有反对。

    “她好像的确是这样。”顾宴收起了笔,转过老板椅略微仰躺,“她身边这个年纪的小男生很多,一个画漫画的小徒弟,还有个傅家的小少爷……嗯,应该还不止这两个。”

    “那就这样看着?”林清殊一脸不甚理解的表情,不太理解高智商人群的脑回路,“你居然一点都不着急?”

    “你的脑子这么长的?”顾宴难得的无语,“要是她真的对谁有这个意象,会有相亲这一天吗?”

    “万一呢?”

    “毕竟她前男友给她留的印象太差了。”顾宴偏了偏头,“估计一时半会儿,她是不会想谈恋爱的。”

    “你是不是傻?”林清殊咂嘴,“懂不懂什么叫乘虚而入?”

    顾宴赏了他一对白眼:“那你懂不懂,什么叫润物无声?”

    这下换他闭嘴,闭了嘴还被顾宴教训:“我没有大她很多好吗?以后不要开口闭口说我年纪大。”

    林清殊抬杠:“五岁,不能再少了。”

    “最多十五个月!”

    “不可能,你骗谁呢?”林清殊“切”了一声,感叹谈了恋爱的老男人不仅心眼子多,还脾气大。

    最重要的是,为了缩小和对象的差距,满嘴的谎话。

    “……”

    林清殊本来是为了正事而来,结果和顾宴话不投机半句多,还好白永言一见他翻着白眼从楼上下来,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特殊心理,他强烈要求林清殊留下吃晚饭!

    为此,他特意煮了个小猪蹄,还非常殷勤地就把开叉的两只蹄爪一人一只分给了宋棠和顾宴。

    就是这样坐在宋棠对面夹了两筷子菜,林清殊突然间反应过来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宋棠就看着他猛然间坐直了身子,然后一本正经地把筷子放下。

    “吃饱了?”

    “不是。”林清殊摇头。

    “哦,”宋棠浑不在意,“叫小白给你添点饭?”

    “不是!你别打岔”林清殊尽量使得自己的表情严肃,“我有事儿和你说。”

    宋棠莫名其妙:“那说呀!”

    “我有个朋友,做私人著作权纠纷处理十几年了,业内挺有名声。”

    宋棠闻言正了两分脸色,示意他继续。

    “前个月签了个合同,也不大,但是网上闹得人尽皆知。”林清殊说道,“涉及的无非就是抄袭和版权不明的情况,本来觉得挺普通的。”

    宋棠听到这儿,已经大概明了他说的是谁,冷笑了一声,接话:“结果那人完全拿不出相关证据视图,但是就是伸拉硬拽不放?”

    “对,本来都打算解约了。”林清殊明白她的意思,接着道:“结果这人不知道哪里得了高人指点,反告他从业诈骗——”

    宋棠抬着碗,有点犯恶心:“我当时究竟是怎么瞎了眼,和这种人渣谈恋爱?”

    这是宋棠的个人私事,大家伙儿都不太方便发表意见,唯独白永言捧着碗叼着海带,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

    “我本来只是偶然听说,但是就越听越不对劲,然后就想起你来。”林清殊也不和她打哑谜,直言,“他的意思是想托我问问你,愿不愿意把这个官司给他打。”

    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式,他至少看过张洛那里的相应文件,这样来说免不了比常人更加明白张洛那边的漏洞。

    从宋棠的角度,她更容易赢;从他自己的角度,他能驳斥罪名,并且反将一军。

    宋棠抿着嘴不语,顾宴却问道:“保密程序一类的文件里,不会涉及司法纠纷?”

    “没什么好纠纷的,他那里的没有算得上实质性的保密内容。”

    “可是他能等吗?”宋棠问道,“我到现在依旧没有办法打开那个保险柜。”

    几个人闻言都静了一会儿,白永言哽下去满嘴的海带,问道:“师傅你为什么要打官司?”

    “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宋棠给他夹了一筷子金雀花炒蛋,“你自己尝尝,有点咸。”

    白永言果真被带偏:“不咸呀!”

    这段对话就算是告一段落,晚上顾宴送走了林清殊,白永言蹲在后院里画画,宋棠收拾了碗,一个人在厨房里站了半个小时。

    顾宴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厨房里的灯依旧亮着,从外面只看到她背对着窗子,一动不动的模样。

    “洗碗机坏了吗?”

    “啊?”宋棠恍惚了一会儿,别开脸擦了下眼睛,正声道,“没有。”

    一回头,发现碗都已经洗好了,顿时让她有点尴尬。

    她笑了一声,拉开柜子去拿碗,结果僵了太久的肌肉一时半会儿没有舒缓过来,有点沉的鱼碟没有拿稳,“哐——”的一声砸到地上。

    宋棠被吓了一跳猛退了一步,撞在顾宴身上,就连屋外的白永言都吓得小跑回来:“师傅你什么了?师傅你没事吧?”

    顾宴挡在她的身前,遮住了白永言探寻的目光,道:“没怎么,摔了个碗。”

    “啊?!”白永言闻言,立刻就拉开露台的纱门要进来,“师傅,你别动,我来给你收拾!”

    宋棠在后头刚要出声,就被顾宴打断:“不用,我们会收拾,棠棠让你好好画画。”

    “哦。”白永言拉纱门的手止住,道,“那你们小心一点啊!”

    “知道了。”

    顾宴看着他一路回了后院,方才转过头,去找垃圾桶。

    宋棠不甚明显的吸了一下鼻子,下一秒,顾宴的帕子就递到手边:“先用这个吧。”

    那方米白色的手帕内侧绣着顾宴的名字,用的是银线,在灯光下有些发闪。

    宋棠犹豫了一下才接过,刚想说谢谢,他就已经蹲下身去捡瓷碗碎片。

    她挺不好意思让顾宴一个人收拾残局,想蹲下来,就听见顾宴道:“可以替我倒杯水吗?”

    宋棠喃呐了一下,很小声的说了句:“抱歉。”

    “没事的,替我倒杯水吧。”

    “嗯,好。”

    顾宴收拾东西很快,宋棠看着他将瓷碗放进垃圾桶,又收拾好洗碗机里的碗筷,前后不过五分钟。

    就连支走宋棠的那杯水,也仰头喝了干净,完全看不出一丝敷衍的样子。

    一切如常,就好像宋棠真的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瓷碗一样。

    “要出去走走吗?”

    他这么对宋棠提出邀请,换了一身夜跑的装备,贴身的运动服勾勒出衣料下勃发的肌肉,这样一来比起一板一眼的西装更加直观,身形几乎有了宋棠的两倍。

    而她,略微只能到顾宴的下巴。

    他这是想带她出去散散心,宋棠感觉他可能误会了什么事情,比如说她会为一个人渣难过。

    这个认知让她略微的不爽,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给他留个好印象。

    那一条路是人静稀少的树林,周围响有虫鸣鸟叫,脚光灯偶尔会变换颜色,上坡的一段路让宋棠气喘吁吁,扶着树喘气。

    顾宴也不催他,也不过问任何事情,偶尔还会拉着她跑一小段路,跑得宋棠都想耍赖转头回家。

    “我们到山顶上去吧。”顾宴挽着她的手心,说道,“上面可以看到整个空庭春庄。”

    宋棠哼了一声:“可是我好累,我不想走了。”

    “我背你?”顾宴蹲下身来,说道:“不远了,就一小段路,上去瞧瞧也不错。”

    顾宴今晚真的太温柔了,当宋棠沉湎于他的肩膀,勾着他的脖颈的时候,顿时有了一种恋爱的感觉。

    其实,真的是恋爱也不错,可是顾先生居然会私藏一个白月光。

    她微微的趴下身,整个人都伏在他背上,问道:“顾先生也会为失败的决定而难过吗?”

    顾宴笑了一声:“会。”

    “顾先生这么成功的人,失败过什么?”宋棠好奇,“应该也不会像我这样,满盘皆输吧。”

    “还真有。”顾宴放她下来,拉着她上了最后一个台阶,道,“我以前在德国做艺术投资,最后输得房产都抵押了。”

    “啊?!”宋棠一愣,有点不可思议,但很快又陷入自我贬低的迷笼,“为什么我还要被骗感情。”

    顾宴几不可见的笑了一下:“可惜一下自己投入的热忱和满腔欢欣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那些都是一个人最丰沛的内心世界。”

    “你不觉得我是个恋爱脑?”宋棠捧着脸有点忧郁,仰视着他。

    “哦,那倒是没有。”顾宴摇头,“毕竟你当时打他的时候,力气没有多大,但是可凶了!”

    宋棠被他这种一本正经地调侃搞得破涕为笑,擦了擦鼻子说:“哪有,明明我手都打疼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