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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联想力？
宋棠就这样和老爷子面面相觑三分钟，两个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宋棠看着老爷子越发变色的表情，生怕自己再一次把他老人家气上高血压，连忙扶住他的胳膊。
“不是！”宋棠道，“顾宴是那种人吗？”
老爷子转过脑袋，没有吭声。
宋棠看得目瞪口呆，想不通在顾爷爷眼里，小辈都这么……奔放的吗？
现在的宋棠只觉得脑壳子生疼。
门口的管家却突然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老先生，”管家很是尽职尽责，说道，“门口有一位姓贺的先生，前来拜访。”
“贺？”顾老爷子这才转移一点目光，看向门边停着的越野，“我认识什么姓贺的？”
宋棠猛地转过头，交代：“请进来！”
管家看了一眼没下号令的老爷子，等着他满目怀疑地点了头之后，方才恭恭敬敬地把人请进了门来。
来人果真是贺言锵，看上去比宋棠还要焦虑，见了宋棠还挺诧异，第一句话就是问：“方小姐还好吗？”
宋棠摇脑袋：“我不知道，我也在找她。”
贺言锵眼里似乎有了点不安，但是依旧客气礼貌地和顾爷爷做了个自我介绍。
顾老爷子越瞧越是觉得不对劲儿，这么今天全都是扎堆来找方筎慧的？
想起刚刚宋棠给他看的帖子，问道：“这是怎么了？人人都来凑热闹不成？！”
贺言锵也是顺着网上的帖子找来的，两个人也来不及解释什么，拉着顾爷爷的手交代一番：要是方筎慧回家了，记得给他们大哥电话。
一拍即合就火急火燎地驾着车贺言锵的越野就往外去。
他们两个是顺着贺言锵的记忆，去方家找人。
落在顾老爷子的眼里，那就成了：顾宴突然间就和慧慧公布了某些婚讯，宋棠捉拿方筎慧不成，另找帮手，势要找出方筎慧。
老爷子瞪大的眼睛里，已经全是震怒和不堪设想，扶住身边的管家：
“顾宴呢？！叫他回来！”
管家莫名其妙。
老爷子怒吼：“在我们那个年代，做出这种事情，他是要被抓去浸猪笼的！”
管家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都要浸猪笼了还不严重？！
忙不迭在老爷子的催促之下，打电话去了。
于是乎，结束了会议的顾宴刚刚合上电脑，就接到了来自顾爷爷的电话。
老爷子在那边可谓是中气十足的破口大骂：“你人去哪儿了？呵！做出这种事情来，可算是知道廉耻？！”
顾宴微微移开了一点听筒，不确定地在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你自己谈的恋爱，就算是感情不和，想不想接着谈是你自己的事儿。现在又在外头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让慧慧回家里头怎么做人？！”
不过寥寥几句，顾宴大概已经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说来不过是网上闹的那件事情，可老爷子这两年交友越发简单，家里头谁要是把这种事情当真还说给老爷子听，大抵是不可能。
况且按道理，有了前几天联合官方的通告，事情应该已经差不多该结束了。
顾宴总算是意识到网络社会，很多时候事情的可控性太低，当他不太熟练地登上自己账号，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几家小报煞有其事转发点评了几张图片，难得能报上这种金贸企业的花边新闻，就连标题都取得极尽夸张夺人眼球——疑似小开协同第三者逼死原配。
写得就像是地下三流报纸的俗烂，不过里头方筎慧几乎被怼脸拍的照片，让顾宴觉出来危险。
他在第一时间拨通了宋棠的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一些嘈杂和纷乱，像是身栖闹市，听得见远方的呼呵吵闹。
“顾先生，”宋棠的声音在电话里有点断断续续，“我和贺先生要去一趟方小姐家里，等会儿我又给你回电话。”
说完，也不等顾宴多说什么，立刻就挂了电话。
这幅样子真的让顾宴很不放心，随意收拾了一下东西，叫助教调整一下时间，提着车钥匙下了车库。
看着他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助教收拾着东西不禁感叹：这就是快要结婚的教授吗？下了班一分钟都不想在研究室多呆，简直像是要飞回去一样。
路上的顾宴也给她打了两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没有接通。
原本他晚一点还有一个会议，在顾宴的计划里，他今天是可以开完会之后，早一点到家，看着宋棠煮汤和切菜。
要是她还是那么的不擅长，想要半途而退的话，就像以前一样，自己做，她在旁边抱着桂圆喊加油也没有问题。
然而随着语音助手一阵阵回报电话无人接听，他就开始有点儿心浮气躁，终于在开了半小时的车之后，转了电话给研究室，推后了一大群眼巴巴等着他开期末会议然后放假的研究生。
然后找助理顾家的助理要了地址，亲自开车去了方家。
临近的路段的确是不好行驶，顾宴握着方向盘皱紧了眉头，生怕宋棠和贺老三情绪激动，在这一段路出点意外。
结果一路上出奇的平静，这微微的安抚了一点顾宴的焦躁，却在临近方家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巨大的摔砸东西的声音。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不好的事情，像是动了手，或者方家勃然大怒，朝着他们砸东西也说不定。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好事情。
顾宴也顾不上锁车了，几步跨到方家的门口，强压着沸腾的冲动和恼怒，伸手敲了敲门。
第一二声都没人应，于是后几声就显得越发急促。
——咣咣咣，咣咣咣。
顾宴几乎起了一种破门而入的冲动，突然间门毫无预兆打开的时候，顾宴没有收住的手猛地扣了一下，指关节也猛然一撞——
开门的人“啊！”地大叫了一声，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顾宴也没看清开门的是谁，一眼看到的是屋子里并不平静的气氛，宋棠和贺老三挡着一个人，站在窗边，几乎和对面的几个人形成对峙。
空气中升腾起有些冷凝的火药味。
捂着鼻子的人站起来就要骂人，却在触到他表情的瞬间讪讪住嘴，瞬间带着惧意微微后退了一步。
最先看到他的人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突然间哈哈哈的大笑着过来：“贵婿啊！我的贵婿来了！”
饶是顾宴也愣了一下，但是向后躲了一下这个姿势十分明显，让对面一阵尴尬。
宋棠在这样的气氛下最先开口：“顾先生……”
闻言的顾宴径直绕过他们，走到她跟前才看见她半张脸都被有些凌乱的头发盖住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眼角通红，睫毛上挂着一点儿要坠不坠的泪珠。
“你怎么了？”顾宴顿时有点儿慌乱，拉着宋棠勾了一下她的头发，生怕见到她被谁划了脸，才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但是宋棠扯着嘴角朝着他笑了一下：“我没事——”
“这小贱人能有什么事儿？”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本事着呢！”
关上门过来的男人拉了她两把，立刻就被她不耐烦地挣开，嘴里叫着：“可不止本事吗？在我家都敢随便砸东西！还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闭嘴吧你！”猪脑肥头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叫停道。
“呦呦呦——”她站成一个细脚伶仃的圆规，插着腰指着几人，“我说错了吗？是不是这个小贱蹄子砸了东西？”
顾宴这才放心下来，问她：“东西是你砸的？”
宋棠神情言又欲止。
“没事，”顾宴指腹带走她脸上的眼泪，“你没事就好。”
宋棠点点头，拉着他的手道：“我们先出去好不好？他们死活刚刚不给我出门，我才砸的东西。”
顾宴转身冷冷的瞥了几人一眼。
这个眼神震慑意味太浓，虚张声势的女人都有了点瑟缩，高抬着的手都底气不足的放下来。
贺老三几乎是瞬间，就转身抱起窗台边上的方筎慧，和他们一起往外走去。
这个举动再一次让那一边的几个人大呼小叫起来：“你们干什么？！——你们要走可以，把我女儿放下！”
宋棠来这里就是为了方筎慧，要是放下了，岂不就是白来了？
她才不愿意听，瞪着眼看着三个拦门的拦门，推阻的推阻，又是一窝蜂的闹起来。
宋棠几乎忍不住骂人，可是顾宴却是抬手挡住她。
他一个动作再次让对面几个人都不敢有动作，但是眼神凶恶，气急败坏的看着宋棠和抱着方筎慧的男人。
最先出来打圆场的是方筎慧的父亲，他很是愁眉苦脸，看向顾宴：“没必要没必要！大家至少都是一家人，闹那么难看对谁都不好！”
他示意几人都好好说话，看向顾宴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说，随意闯进来几个人呀带走我家里人，我也不能真的由着他们去是吧？”
宋棠人不啐了一声：“你就把你家里人绑起来？！”
他脸色果真一变，但是抵死不认：“这话说的，你说绑了就绑了吗？”
宋棠简直被他的不要脸气得眼冒金星，但是他浑然不在乎，继续侃侃而谈：“既然小顾总来了，那咱们也谈谈，没必要这么针尖对麦芒，是吧？”
他根本就不是想和人好好谈谈，那架势就像是不和他谈，他就不会放几个人出门，满脸的耍赖和无耻。
顾宴看着他那副模样，突然间笑了一声：“你说吧，要什么？”
他这话说的就像是应对恬不知耻的打秋风的亲戚，对面的人被他说的有些下不来台。
“这话不能这么说，”他露出点胜券在握的笑意来，“现在大伙儿都知道，咱们方家的女儿才是顾家的准太太——”
宋棠冷眼看着他。
“现在方家不开口，这顾家算是丑闻缠身吧？”
顾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可以被称之为嘲讽的神色：“怎么？你真是没见识到了觉得我连这点事儿都摆不平？”
“你顾家的股市和风控也摆的平？”他也没什么好装的了。
“真没见识，”宋棠搭腔，顾宴也不打断，听着她小狐狸样的说，“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你这意思，就是不对我女儿负责了？”老太婆没有那么好涵养，听了这话就已经坐不住了，气势汹汹的道，“你顾家害得她白白失去声誉，以后她还怎么嫁人啊！”说着，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没关系的。”宋棠依旧怼人，“您这样未婚先孕的，不也嫁的好好的吗？”
这话简直戳了她的脊梁，方维却是不依不饶：“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原本就是方家的——”
这就算是个公开的秘密，也不能在顾家面前说，谁让他方家是踩着顾家旁支一步步上来。
他捂着儿子的嘴，脸上依旧笑着，说：“听说小顾总不准备接手企业，就指望着学校里那点穷工资过日子？”
顾宴那个眼神近乎睥睨，勾着唇似乎想看看他能说什么。
“我也不想女儿和你吃点儿穷工资，”他表现得深明大义，“这样吧，你赔偿一点儿我家里精神损失费，我们这事儿就算是过了，你瞧怎么样？”
说到底还是要钱，顾宴点头：“这个好说。”
对面几个人眼睛一亮，宋棠却是皱眉。
“你干什么？”宋棠拉着他，“这不是肉包子喂狼吗？”
顾家保镖破门进来的时候，顾宴甚至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和庄重，和助理点头示意之后，挽着宋棠出了门。
他的姿态就像是从名家的酒会退席，衣着到发丝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漠视：“既然是威胁我们顾家，那就和顾家的助理谈好了。”
顾家的医疗队几乎是同时到的，保姆车开着后座，自然而然就从贺言锵手上接过方筎慧。
顾宴驱车带着神经紧绷的宋棠回家，到了家门口听见猫叫，宋棠才猛然间一个激灵，从那种紧张畏惧的情绪里猛地脱离。
身后还跟着医疗队的保姆车和贺言锵的越野。
临时来客，没有准备。宋棠下车之后看着医护人员把方筎慧送上自己的房间里，才惴惴不安的坐下。
厨房里还有准备了一半的蔬菜和肉类，她浑然不知，直到顾宴抬着碗简单的清汤面出来，才恍然大悟。
“我是不是没有收拾好东西？”
顾宴摸摸她乱七八糟的卷发：“该收拾的都收拾的不错，其他的都不重要——先吃点东西。”
宋棠这才坐下。
就像是泄了力气，顾宴带着东西送上楼给贺言锵之后，想下楼给宋棠收拾碗筷，就看见宋棠已经握着筷子睡倒在桌子边了。
他突然间哭笑不得，抱起宋棠的时候，她还往自己怀里挪了一下。
楼上也被贺言锵和方筎慧占了，顾宴揉着她皱紧的眉头笑了一下。
“好吧，今晚和我睡，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