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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她们抬着刘大嫂灰溜溜地走了。
葛郎中见状,叹息道:“我看你之前被诋毁的时候,毫无反应,还以为你没有往心里去。”
“我的医术是自己的本领,不会因为他们的诋毁,水平就会下降,我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陈娇知道葛郎中想说什么,情绪低落道:“这些人只记坏不会记好,我若是欠他们人情,不得不捏鼻子认了。我也是一个人,有七情六欲,不是一根木头,怎么可能不会被他们的话给刺伤?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住他们的嘴,听得多了之后,只能自己与自己和解,左耳进右耳出。”
前世她算是出身医学世家,外公是德高望重的中医,祖上曾经做过太医,外婆是学西医,曾经公费留洋学医,同样是医学界的泰斗。
外公死在医闹的刀下,外婆受不了打击,随着外公去了。
那时候她已经十岁,一直住在外公、外婆家,为的便是医术传承。他们双双离世后,她回到奶奶身边生活。
葛郎中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让小丫头难过了:“别灰心,你今日治好了一个病人,大家知道你医术好,不会再遇到今天这种事。”
“他们说他们的,治不治我说了算,不是每个人都不懂得尊重人。”陈娇撇一撇嘴,小声哼哼道:“我今日闹这一出后,大家都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人,表面上不敢再对我说难听的话。”
葛郎中一怔,无奈一笑:“你啊你,这一招杀鸡儆猴用得好。”
陈娇并不想这么做,希望所有的医者恪守医德,不乱品行。患者对医者多一份理解、宽容。这才是医患该有的一种相处方式。
她看一眼还在排队等的病人,闷声说道:“我去药房给韩公子炼制蜜丸。”
陈娇回了后院药房炼制蜜丸,好心情受到影响,中饭只吃了一张烙饼,直到申时末将药丸搓好,用皮纸一颗颗包好,装进一个小陶罐里。
她伸一个懒腰,敲一敲酸痛的肩膀,来到医堂向葛老道别。
可看到医堂的情况,她吓了一大跳,傻愣愣地站在后门。
医堂里人满为患,甚至门口也围满了人。
不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人看见她了。
“来了来了,陈娘子来!”
“陈娘子,你是救活柱子的陈娘子吧?”
“阮娘说你年纪小,但是医术特别好,她男人都治不活了,你把人给整活了。”
“我腿疼,又冷又痛,你给我治一治?”
“我先来的,你不许插队。陈娘子,我胸口痛,喘不上气,你给我看看是啥毛病。”
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陈娇是神医的后人,能把死人救活传遍了青松镇。
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没有人怀疑陈娇的医术不行。
大家争先恐后地挤到陈娇面前,希望自己是第一个被她治病的人。
陈娇看到大家热情的模样,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各位不好意思,我家离镇上很远,要走很远的山路,没有时间给你们治病。如果不是急症的话,你们明天来找我?”
众人一怔,今天治不了啊?
有人举手想说自己是急症,脚被身边的人狠狠踩一脚,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陈娘子,山路难走,你早些回家,我们明早再来找你。”
“我们不着急,都是老毛病,能等一天两天的。”
陈娇看着体谅她的病患,走到柜台里面:“我们来抓阄,你们抽的数字在前面,明天就早点来,我们按照顺序排队治病。若是数字靠后的,可以算着时间来,免得等久了。”
大家一听陈娇的话,全都觉得这个方法好,很公平。
不然明天大家为了抢先,全都赶早到,得苦等大半天。
陈娇与葛郎中商量后,拿出了一张宣纸。
大家帮忙裁纸,很快裁成五十份,陈娇写好数字,揉成一团扔在柜台上给大家抓阄。
原来葛郎中在号脉的病人,抽回自己的手,急急来抓阄。
在后面排队的,也跑去抓阄。
葛郎中:“???”这就过分了啊!
众人抓阄后,看到自己手里的数字,无论是在前面,还是在后面的,心里没有怨言,拿着号走了。
医堂里只剩下葛郎中和陈娇。
葛郎中一脸沧桑道:“看样子我可以早点退下来,平时给你配药、煎药。”
陈娇揶揄道:“您之前巴不得我接班,现在我受欢迎,你不应该开心吗?”
葛郎中看到陈娇脸上明净柔和的笑容,便知道她心情恢复了。
病患的反应,真的很出人意料。
大概是第一次听说“死人”能治活,陈娇一下子就扬名了,大家全都慕名而来,有好奇,有凑热闹,有真心实意要治病的。
“他们只是图新鲜。”陈娇安慰了一句,然后向葛老道别:“我先回去了。”
葛郎中将阮娘给的诊金,分出来给陈娇。
陈娇赚钱是为了填饱肚子,去集市买了一块五花肉,一条鲫鱼,二十个鸡蛋,十斤红薯和二十斤米,回到南岭村。
太阳已经落山,天渐渐黑了。
陈娇将东西放在厨房里,肩膀又酸又痛,她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拿碗喝口水,发现锅里冒着热气,塞进灶膛里的半截柴烧完了,留在灶膛外的半截柴,已经熄灭了。
村里很多人都是劈柴生火,陈父、陈母是个懒汉,直接塞灶膛烧火。
她揭开锅盖,锅中间的米汤还在冒泡泡,她拿木勺舀出米,夹生的,压根没熟。
陈娇盖上锅盖,拿火折子生火。在家里找了一圈,不见陈母和陈父的身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思索片刻,直接去地里找人。
乡邻们已经收工,全都扛着锄头回家,遇见她的时候,眼神透着怪异。
陈娇心里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是脸上沾了脏东西。
从地里回来的刘宝儿,解答了她的疑惑:“陈娇,你弄了很多种子回家,让大伙给你家种地,种出来的东西,各分一半啊?”
陈娇眉头一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你家不蹭吃蹭喝了,开始对乡亲们坑蒙拐骗,哄骗大家去给你家种粮食,你们一家子咋不上天。”刘宝儿恨陈娇阻止谢豫入赘到刘家,更恨她家打伤爹娘,讽刺道:“陈娇,只要你拿出种子给我们种,别说是一人一半,你七成,我们三成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