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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麦冬顾不得太多,背上少年就去了卫生院。
王大夫处理完脚上的伤口说:“没伤到骨头,没啥大事。”
“那人怎么晕了?”姚麦冬问了一句。
王大夫说:“这是饿晕的,等会儿醒了给他喝点糖水,弄点稀饭馒头啥的,吃了就好了。”
小香宝坐在旁边的高板凳上,两条小腿在空中荡来荡去。
她歪着小脑袋,看着病床上的少年。
即使在昏睡之中,少年的眉眼也没有舒展开多少,似乎被噩梦困扰着。
不大点的小孩,心事倒是不少。
看小哥哥穿戴得挺讲究的,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会饿晕呢?
正琢磨的时候,她听到姚麦冬说:“小香宝,咱们去买点白糖和馒头。”
小香宝坐着没动,“哥哥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不行。”姚麦冬走过来牵妹妹的手,“留你在这儿我不放心。”
卫生院里人来人往的,万一有人把妹妹偷走了怎么整!
小香宝哭笑不得。
啊,这密不透风的兄长之爱啊!
姚麦冬拜托王大夫照看少年之后,便带着妹妹出去了。
“哥哥,你准备一直不离手、不离眼的照看我呀?”一出卫生院的门小香宝就笑着问道。
“当然了。”姚麦冬顿了顿,“怎么?你不乐意呀?”
“也不是不乐意。”小香宝小大人似的摸了摸下巴,“那以后我上学了呢?出远门了呢?”
“上学我接送,出远门我跟着。”姚麦冬不假思索道。
“哥哥娶了媳妇,就没有时间管我啦!”小香宝起了玩心,在故意逗哥哥。
姚麦冬却显得有些严肃,“我不娶媳妇,我有妹妹就够了。”
姚麦香心想,媳妇跟妹妹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吗!
虽然他是哥哥,可今年也才十五岁,还是个未成年的大孩子啊!
“那我要是嫁人了呢?”小香宝笑嘻嘻地望着哥哥。
姚麦冬失笑:“你知道什么是嫁人吗?”
“知道呀!”小香宝一本正经道:“奶奶找爷爷过日子,妈妈找爸爸过日子,就是嫁人啦!”
这样的解释比较符合小孩子的想法,而且也不无道理。
姚麦冬沉思了良久才开口,“你嫁人我就不管了,那时候你也大了。不过,要是妹夫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小香宝捂着嘴乐了,“有哥哥在,谁也不敢欺负我。”
姚麦冬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涩。
兄妹俩买好东西回来的时候,少年已经醒了过来,正闹着要走呢!
王大夫劝他:“点滴还没打完,再有半个小时就好了。”
“我没病,你给我拔针。”少年嗓子嘶哑,嘴唇干裂,看着有点可怜。
王大夫没见过这么倔的小孩,“我不能擅自放你走,你好歹等救你的人回来再走啊!”
少年抬眼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姚麦冬和小香宝,立即紧抿双唇闭上了嘴。
姚麦冬泡了一碗糖水递到少年面前,“喝吧!”
少年把脖子一梗,偏开了头。
“什么毛病。”姚麦冬把碗放到一旁的凳子上,便不再管了。
王大夫走过来对少年说:“你不吃东西一会儿还得晕倒,那你就走不了了。吃饱喝足了,你才能去找你家里人啊!”
少年垂着眉眼,一脸不爽。
小香宝想了想,说:“咱们叫警察叔叔吧,让警察叔叔去找他的爹娘。”
“不用!”少年突兀地喊了一声,随后端起碗一口气把糖水给喝掉了。
喝完又快速啃了一个大馒头。
“早听话不就好了。”王大夫给少年拔了针,叮嘱他留意脚腕上的伤口,“不能沾水,伤口好之前尽量少走路,定时换药。”
“多少钱?”少年看向王大夫。
王大夫指了下姚麦冬,说:“他给过了!”
少年又问姚麦冬:“多少钱?治疗费、药费、白糖、馒头,一共多少钱?”
姚麦冬如实告诉他,并收了钱。
少年一刻都没多留,下了床就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
结果他走得太心急,在门口的台阶上把另一只脚给扭了。
这下两只脚全都受了伤,少年跌坐在地,气得双目喷火。
姚麦冬看见了无奈地重重一叹。
真是个冤家啊!
“去哪儿找你爹娘啊?”姚麦冬问他。
少年坐在冰冷的台阶上,面无表情。
小香宝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哥哥,把他背到公社去吧!之后咱们就不管啦!”
“也行。”姚麦冬比少年高出一大截,背起地上的男孩就走。
少年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只好任命了。
小香宝抓着哥哥的衣角,在旁边寸步不离地跟着。
她见少年的表情臭臭的,就觉得这别扭小孩真好玩。
少年也盯着小香宝看了好半晌,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到了公社门口,只听远处有人大喊:“小帆!你上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下,一个带着厚重眼镜片的中年男同志就火急火燎地跑到了跟前。
他把少年抱到地上,问道:“这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让人背着呢?”
姚麦冬赶忙上手扶了下少年的胳膊,怕他两只脚都无法受力再摔倒。
“你是他什么人啊?”
中年人回答:“我是他父亲。”
“哦……”总算找到这小孩的家里人了,姚麦冬松了一口气,“他一只脚脖子被狗咬了,另一只脚崴了,你最好背着吧!”
听了这话,中年人赶忙把儿子背了起来,并连连道谢,“小伙子谢谢你了啊,多亏了你,给你添麻烦了。”
自己儿子什么脾性,当父亲的太清楚了。
姚麦冬笑道:“不用客气。”
“小伙子,我请你下馆子吧,就当谢谢你了。”中年人一脸愧疚。
“不用,我要带妹妹回家了。要是回去太晚,家里人该担心了。”
姚麦冬拒绝完,带着妹妹转身离去。
“喂……”走出去十多米,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少年的喊声。
姚麦冬微微一愣:“叫咱们的?”
兄妹俩停住脚,一起转过头。
少年指着小香宝说:“你过来!”
“小帆,你怎么能指使别人呢,这样很没有礼貌。”中年人一边教育儿子,一边快步朝兄妹俩走去。
小香宝眨眨眼,一脸好奇。
叫她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