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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予帆回到房间里看了看。
床上的被子还没叠，上面有他睡过的痕迹。
其他地方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但就是感觉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小帆，你回屋了啊？”姚三富站在北屋门口，探头进去说：“昨晚听到你说梦话，我不太放心就把你抱我们屋里了。”
其实当时是怕这小孩突然醒过来，发现他跟老爹在往地洞里藏东西。
所以就先把他抱到自己屋里去了。
秦予帆：“……”
他会说梦话？
“你睡得挺沉的，我把你抱屋里你也没啥反应。”姚三富笑呵呵道：“你睡眠质量不错啊！”
“谢谢叔叔。”秦予帆淡声道。
既然对方在关心他，说句感谢的话是应该的。
姚三富没再打扰小孩，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秦予帆上茅房回来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姚小富屋里的争吵声。
他们压低了嗓音，但刚好被秦予帆听到了几句。
冯菊：“让你睡睡睡，睡得什么都没搞清楚！”
姚小富：“有完没完了，都过去的事儿了，还念叨什么啊！”
冯菊：“爹娘要现在分家，肯定有问题！”
姚小富：“能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是前两年日子太艰难，这家早就分了。”
冯菊：“分了家，咱俩要带着小聪吃土喝西北风吗？！”
姚小富：“我是家里老小，他们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饿死，到时候总有办法。”
秦予帆最后听到冯菊嘟囔了一句：昨晚真奇怪，明明留个几根神经等着听动静的，怎么就睡的那么死呢！奇了怪了……
现在秦予帆每顿饭都跟姚家的人在堂屋里一起吃。
昨天收拾碗筷的时候，他有点渴，就喝了自己剩下的一点水，大概有四分之一杯那么多。
现在回想一下，那个杯子有可能不是自己的。
如果那是冯菊的杯子，再联想小香宝昨晚给大家倒水的情形，他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什么。
但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会给人杯子里下蒙汗药吗？
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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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姚家人口算多的，但平时大家相处得还算和睦。
有姚老爷子坐镇，姚老太太操持，生活一直很平顺。
家里没有一个人萌生过分家的想法。
虽然目的不一样吧，比如老四家就只是单纯地想着啃老、啃哥哥嫂嫂们，想得点便宜舒坦的日子。
但之前顾念小聪年纪还小，怕他不靠谱的爹娘养不好孩子，暂时就没想着要分家。
加上这两三年日子确实不好过，一家人也就报团取暖了。
现在生活有所改善，小聪也满三岁了，老头老太太就不再想拉拔小儿子了。
最主要的导火索是冯菊看到了牛参贝，而且一直想打探这是什么东西。
太危险了！
所以，必须分家！
分家迫在眉睫！
不过为什么要分家，真实的理由肯定不能摆到面上来说。
晚上，唐屋内，姚老爷子坐在上面，率先开了口。
“今天先简单商量一下，看看大家都对分家有些什么想法。”
“为什么要分家啊！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得多好！”
冯菊想冷静来着，可实在是忍不住。
她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通说：“现在好几个孩子都大了，出去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里都宽敞了不少，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干嘛突然就要分家呀，多伤感情！让队里社员们看到了，不得议论说咱家不够团结啊！”
姚老太太不急不躁地解释道：“向文，向武，爱党他们都大了，过几年就得成亲娶媳妇。到时候不可能还过来住，没有那个地方，得尽早起房子置办地方。”
冯菊眼珠子一转，“向武不都去矿上上班了嘛！回头转个正，弄个职工宿舍住多美啊。找个城里姑娘结婚，以后就住城里了，还回来干什么！”
“以后什么样谁都说不准。”姚老太太看向老四媳妇，“你的想法是不是不想分家？”
冯菊点头：“是啊！”
这还用问嘛！
“老四也是这个想法？”姚老太太问了一句。
姚小富这时才开口，“这家一分，我们几个兄弟就都是不孝子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姚大富沉着眉头，“孝不孝顺跟分不分家，能有什么关系！”
分了家照样可以孝顺，只看有没有那份心。
“大哥，你想分家啊？”姚小富别有用心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我们不是早就想分家，是早就想把蛀虫扔出去了！”
苏金凤也知道她作为姚家的儿媳妇，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不合适，但他就是瞧不起老四和老四媳妇那样。
不骂两句，实在难受。
“你说谁蛀虫呢？！”冯菊一听就炸了。
“谁急赤白脸地接话，说的就是谁。”苏金凤瞪向冯菊：“别说，四弟妹你还算有个优点，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的。”
“行了，都少说没用的。”
吵下去打嘴仗没意义，姚大富制止了她们，接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是家里老大，爹娘我来赡养，剩下的怎么安排，都听爹娘的，我和向文他娘都没有意见。”
“对！怎么安排我们都没有意见。”苏金凤附和道：“向武出去工作了，家里就向文一个孩子，他也挺大了不用我们管。我们负担轻，可以照顾好爹娘。”
老二媳妇冯玉芬偷偷地推了推自家男人。
姚老太太瞧见了，问她：“老二媳妇，你说说你的想法，不用有什么顾虑。”
冯玉芬虽然承包了家里一大半的家务活，但不太有存在感，苦活累活闷头就干。
她不太会说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表意见，十分紧张，还没开口脸就红透了。
“爹娘我来，我来伺候吧……”她磕磕巴巴道：“我伺候得比较好。”
说完又怕大嫂有想法，赶忙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说，那个，不是说大嫂照顾不好。大嫂是能人，可以做很多外面的事情……”
小香宝一直在旁听，这时候替不善言辞的二伯娘解释了一句：“大伯娘要出去干大事，二伯娘你是这个意思吗？”
“对对对。”冯玉芬感激地朝小香宝笑了笑，“是这个意思，小香宝真聪明。”
“是啊，大嫂应该出去做事。”
既然媳妇们也可以发表意见，唐美秀最后也发了言。
“每个人都应该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啥也不擅长，只会惹事的冯菊怒目圆瞪，“大嫂、二嫂、秀儿，你们故意针对我是吧？！”
这一声秀儿，就显得异常突兀了。
姚小富扶了扶额头，早知道会有这么一下。
说顺嘴的称呼，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得过来！
这不，一激动，就说秃噜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