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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悦似乎也有些愣神,盯着雪姨娘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似是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云姨娘的脸色十分难看:“大小姐你还在查问她呢,她竟然就这么走了,未免也太过目中无人了一些吧?不过是仗着老爷宠爱她一些罢了,可是再宠爱,也只是个姨娘,还能越过大小姐去不成?”
“啊……”云姨娘突然惊叹了一声:“小姐,她该不会是少了两颗珍珠,想要想法子去弄两颗来充数吧?”
檀悦笑了笑:“无妨,让管家派人去盯着就是。”
管家在一旁应了下来,派了人跟了过去。
云姨娘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满:“大小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这都已经被人骑在头上来了,却还这样忍气吞声。”
檀悦也不恼,仍旧笑容清浅:“终归是一家人。”
随后才又接着道:“既然她们都离开了,那就只能让云姨娘你来同我说一说,方才究竟是什么情形了。”
云姨娘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却也应了下来:“本来是我去周姨娘那里,找她帮我绘制一幅绣样的,然后就瞧见外面开始下雪了,先前雪并未下太大。我便同周姨娘说,冬天就快要过去了,只怕很快就不能见着这样的雪景了,邀她到花园中走一走。”
“周姨娘同意了下来,同我到了花园,我们正在赏梅花,就瞧见雪姨娘迎面走了过来。我本是想着雪姨娘除夕那夜怎么也算是救了我的鹦鹉,她入府半个多月,在府中却没什么交好的人,也是出于好心,就邀她一同逛园子。”
“她倒也同意了,只是一路没怎么和我们说话。我们走了一会儿,觉着有些累了,就在这亭子里面来歇脚。歇了一会儿,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周姨娘说雪下这么大,也没法赏景了,不如还是各自回去吧,免得着了凉。”
“我们也同意了,就一同站了起来,我和周姨娘走在前面,雪姨娘走在后面。刚下了台阶,周姨娘就踩上了那珍珠,整个人都朝着后面仰了过去。因为要下台阶,我走在周姨娘稍后一些的位置,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扶住她,只是冲击太大,我也被摔了下去,垫在了周姨娘身下。”
云姨娘说着,长长地松了口气:“也幸好我垫在了周姨娘身后,若不然,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就危险了。之前我也不知道,周姨娘竟然怀有身孕。”
檀悦走到台阶下看了一眼,方才雪下的大,人来人往的皆要经过那处地方,痕迹已经十分不明显,只隐隐约约瞧见一个往前滑去的痕迹。
檀悦似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你与周姨娘走在前面,那雪姨娘是怎么将珍珠扔在你们前面的呢?”
云姨娘心中似乎早已经打好腹稿,听檀悦问起,立马不假思索地道:“来的时候她也走在最后面的,定然是趁着那时候就将那珍珠扔到了那处,等着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正好踩到了。”
“我虽然看不出周姨娘有孕,可是雪姨娘是会医术的,定然一眼就能够看出了,所以才心中嫉恨,有了这一出。”
檀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说罢,才又转身同云姨娘道:“雪越来越大了,云姨娘也先回屋吧。你脚上的伤可得好生养着,我叫人去抬步撵来,将你抬回去。”
云姨娘点了点头:“好,只是待会儿雪姨娘去取了珍珠,还劳烦大小姐派人来告诉我一声结果。”
“会的。”
檀悦等着下人将云姨娘抬走了,才抖了抖氅衣上的雪:“走吧,咱们也回了。有了消息,她们自然会去牡丹院禀报的。”
回到牡丹院,杏雨便迎了上来:“小姐,我听说花园中发生的事情了,真的是雪姨娘下的手吗?”
檀悦笑着摇了摇头:“多半不是。”
“啊?”杏雨顿时瞪大了眼:“不是雪姨娘?那是谁啊?”
檀悦也没有应话,只吩咐着杏雨:“你去花园之中打听打听,那三位姨娘,谁先到的花园。云姨娘去周姨娘院子,要经过花园,问一问花园中的下人,云姨娘去周姨娘那边的时候,有没有在花园中瞧见雪姨娘。”
杏雨不知檀悦在打什么主意,却也点了点头:“好,这种打探消息的事情,小姐尽管交给我就好了。”
说完,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檀悦拿着书在手中看着,刚翻过几页,就听见桃露禀报,说管家来了。
檀悦将书放了,起身出了屋。
管家立在堂屋之中,微微垂着眼,等着檀悦在主位上坐了,才低声道:“大小姐,大夫已经去给周姨娘瞧了,说周姨娘只是略动了胎气,并无大碍,服两副安胎药就好了。”
“那就好。”檀悦应着,随后才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抬起了头来:“对了,周姨娘有孕之事,只怕之前也并未声张,如今既然已经公开了来,也应该派人去给爹爹报个喜的。爹爹还未回府?”
管家听檀悦这般问,却是下意识地抬起头来觑了檀悦一眼,眸光微沉:“近两日朝中有些事情,老爷有些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府。小姐也无需担心,老奴派人去给老爷禀报一下便是。”
“也可。”
檀悦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倒好似真的只是随口一提,并不怎么放在心上,随口才又接着道:“雪姨娘那里的珍珠可点过了?可对得上数?”
“点过了,是对得上的。”管家连忙又低下了头:“有几颗已经拿来做了装饰,不过数目倒是刚刚好。”
檀悦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下去吧。”
管家点了点头,垂着头退了下去,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一脸兴匆匆跑进来的杏雨。
管家看了杏雨一眼,杏雨也瞧见了管家,连忙退到了一旁,等着管家离开,才快步进了屋。
“奴婢问过了,花园中的下人说,是雪姨娘先到花园中的,雪姨娘到花园中的时候,花园里还没有下雪。云姨娘去周姨娘那里的时候,是瞧见了雪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