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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拿到理想中的钱,老吴经常过来找段子枫的茬,一次严重的时候还爆发了冲突,老吴的手下被贾飞龙当场甩了几个巴掌,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贾飞龙被人反绑着手给请到了所里,进去后一顿皮鞋扣肉是在所难免了,那个被贾飞龙拍巴掌的人打的是最卖力,不光用脚踩,还拿墙上的警棍鞭打后背,贾飞龙抱着头,弯着腰躺在那墙角是一声不吭。
躺在那冰凉的地上足足有两个多小时,刚才打他的几个人却在旁边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抽着烟,穿上警装是道貌岸然,脱下警装是比任何人玩的都欢。想到小时候有过这么一句童谣,现在依昔记得里面有这么几句话:老师先,屁股尖,要吃豆腐自己煎,做起爱来掂啊掂,老师教我一二三,我教老师死在河滩边。每年夏天最空闲,四处家访瞎闲看,黑灯瞎火翘首盼,冒红松木点黑洞,其实只是那旱烟。这句打油诗其实很长,小时候听人经常挂在嘴边,我也就偷偷学会了几句,至于怎么唱的随着老者的离世已经无人知晓。
可就是我暗记下来的这几句话,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就是在讽刺老师,说老师是最空闲的人群,利用当下社会的话来理解就是,找小三关系乱搞的就是那些空余时间特别多的人。
段子枫虽不是法律专业毕业,可对于动手打警察的最后结果还是知道的,拿着必备的东西,走到分局一看,看见贾飞龙躺在那连动都不动。看到段子枫进来,老吴故意用手指指墙壁上的字,看着那红漆漆的八个大字。被人这么一提醒,段子枫还是第一次去留意这八个字,勤政为民,执法公正。言简意赅的八个字一下就道出了老吴此刻想说的话,段子枫嘴巴动了一下,反反复复的看着那八个字,最后一气之下竟然转身走了出去,老吴张大着嘴巴,想喊却又喊不出口。
回看身后那青白相间的墙体,段子枫自语道:“勤政为民,这个民字应该改成名字,坦白从宽恐怕真的就是牢底坐穿,抗拒从严或许真的可以回家过年。”
之后的几天老吴放出话来说要去纪委那里告赵处长,这一下赵处长是如坐针毯,每天都是在提心吊胆中过日子,从老吴每天的动向来看,似乎真有那个味道,这一下赵处长是茶饭不思,火速找来段子枫商量。如果老吴真甩开膀子干的话,那么很多人都会受到牵连,赵处长还听说市委书记李建清准备联合三部门来一场整治运动,虽说还没有具体实施开来,要是哪天计划下来,老吴再把这个事往上面一报,无处施展拳脚的李书记肯定会拿赵处长开刀,到那个时候就是说什么都晚了,赵处长为了给自己保留最后的筹码,私下里和段子枫商量,要是其中一个被逮住了就一口把事情揽下来,走脱的那个就要为他的家人料理后事,如果做不到,进去的那个人就可以和盘托出。
之后两个人又回到了老吴的身上,段子枫提议要给老吴上上发条,要是这样畏手畏脚下去,就算没有这事也会被他搞出事来。赵处长觉得段子枫的想法很有必要,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道,千万不要把事情动静弄得太大,这样就会得不偿失,这一次的谈话也是他俩最后一次的狼狈为奸,一向贪得无厌的赵处长最终也没有食言,一人扛下了这份罪责,等到从里面退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可是他却再也没有看见昔日的……
当他闲步在黄昏的街头,心里是感慨良多,如果时间可以倒退,相信他会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很可惜时间不能倒退,在一切回归平静之后,他也只能在哀叹和后悔中了却余生。曾经的蓬荜生辉换来的却是门可罗雀,尝尽人间冷暖的赵处长,在这一刻才算真正觉悟过来,当自己手中的权利不在,没有谁会在意他的生死,当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的名字最终只能在自己的儿孙口中流传几代人,之后就变得不复存在。
造成赵处长这样的结局,或许是段子枫朝老吴开的几枪导致的,反过来一想,就算没有段子枫那几枪,赵处长这个结局也是注定的,一时的侥幸很难逃脱时间的脚步,它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你所做的一切,都需要你来负责,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段子枫和赵处长分开后,就开始计划起怎么和老吴见面,见了面之后又该和他说些什么话,为了不让事情更复杂段子枫决定亲自动手,自己身边最信得过的就狼皮和贾飞龙,此刻的贾飞龙已经被老吴移交到了看守所,当众辱骂殴打国家公务人员,罪名不会轻到哪里去,一时半会应该是出不来了。
为了达到震慑效果,段子枫找来了已经发家的强子,强子听了段子枫的计划后觉得有点太繁琐,他认为这个事情很简单,找几个外人过来,暗地里把老吴绑架起来,在动用一些应有的手段,不信老吴他不低头,要是还死磕到底,那就拿他家里人来恐吓他,不信他不松手。
段子枫觉得不妥,他现在还没到和老吴亮底牌的时候,现在贾飞龙还在里面要靠他来游说,如果一下把老吴*得无路可退,那贾飞龙少不了会在里面呆几年,最后强子只能依段子枫,什么时候去就打个电话给他。
段子枫搞来了三把五连发猎枪,打了个电话给老吴,在电话里面老吴还问了一句到时赵处长是不是也过去,段子枫告诉他这次只喊他一个人,到时会有不少的好处给他,老吴听完段子枫的话后,心里高兴的是不行,一口就答应了段子枫的请求,完全不知道这是给他摆的一个鸿门宴,到时迎接他的不是那夺目的钞票而是冷冰冰的枪管。
接到段子枫电话的强子也没有猜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当他们来到和老吴事先约定好的宾馆后,几句话后就爆发了争吵……
在动荡的列车里面,段子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可是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裤兜里的那把六四手枪,此去东北的路程是几天几夜,在这几天几夜的时间里说不准会被哪个公安给瞄上,自己身上背的那些案子,应该可以判他个死刑,既然是死,那就只能来个鱼死网破,权当是拉几个给自己垫背,他有这种想法充其量就是穷途末路,做着最后的挣扎。
春去秋来,谁又能想到逃亡的段子枫会在一年后再次回到他的老家,这样的功过得益于强子的相好,只不过是有所收敛而已。
在段子枫逃亡回来的这一段时间,市里的黑道进行了新一轮的洗牌,第一个闹出来的是四条的手下,闹到最后四条的实力降到了最低点,无奈的退出了江湖。
段子枫枪打老吴在市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很多混子都认为段子枫已经起不来,他的时代也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耀眼的强华投资公司因为强子的跑路变得摇摇欲坠,还好有付丽华在后面撑着,更有强子结交的三个好兄弟,才保留了强子的青山。
闵林媛和拐头瞎搞关系后,四条就对闵林媛产生了隔阂,几乎每天晚上都很少回家,和一个刚认识的牌友住在一起。渐渐的他就连家都不回,弄得闵林媛是饥渴难耐,偷偷的又和拐头腻在了一起。拐头或许不知道,可是刘发财就住在那个小区,一天两天发现不了,可是时间长了保不准会碰上一次两次面。
刘发财看见拐头出现在小区还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拐头虽说和兄弟几个有点不和,可毕竟是一起玩大的兄弟,刘发财都主动和他打招呼,难不成自己熟视无睹。也不知是刘发财发神经病还是那天闲的慌,居然出现在了黑树公园。刘发财吃过晚饭后就抱着个茶壶,闲庭信步的走在公园里,很多上了年纪的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活动筋骨,中间少不了会有一些情侣手挽着手走在一起。
拐头就是看准了这个时间段是最安全的,你想市里的混子就算吃的在空,他也不可能神经兮兮的到公园里来溜达,所以吃过晚饭连碗都没洗,就和闵林媛两个手拉着手出现在了公园。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包裹着两人的内心世界,脸上是多数人忙碌一天下来久违的微笑。
刘发财坐在木椅上,一条腿连鞋子都没脱就踩在了木椅上,五月份的南方天气不遇上雨天,晚上穿个短袖出门也不会感觉到寒冷。被那晚风一吹,反而觉得浑身很舒畅,刘发财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膝盖上面,两只眼睛久久的盯着前方看,右手臂上纹着一个大图腾,左手臂上纹着一只下山虎,在公园里稀缺的座位,到他这里却没有一个人坐在他身旁。
刘发财看着远方昏暗的街景,这些年的愁情烦事一下就涌上了心头,还没等他细细的回味,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刘发财习惯性的把头往前一伸,以便自己能看的更清楚,为了不让自己看错,下意识的用手揉了一下眼睛,就这么定睛一看,小区里面偶然遇见拐头的场面就回放在他脑海,不期而遇的巧合一下就变成了眼前的事实。刘发财啪的一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后连茶壶都没拿,就起身追了上去。
走到两人身后,刘发财好像想到了一句话,叫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事不管怎么说都和他没有多大关系,要是自己这么莽撞的上去,被四条知道后是骂他呢还是赏他,最近四条和人好上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刘发财用力的一甩手,叹口气后就悄悄的离开了,走了一半才知道他的茶壶没拿,那可是上好的紫砂壶,等折回来这么一看,气的他是两眼冒火,这才前后十分钟,他忘拿的东西早已经被人给顺手牵羊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