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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外,大江边拍岸积石,草荡丛中,沾染的满是尘土的一行人正飞奔如箭,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丝毫没有顾及到手脚脸口,被被草木割挂的伤痕累累。全/本\小/说\网/
只有声音低低急促的鼓励打气,“快……快.不得了……去卢石矾。中,就可以救出王上,大事尚有可为,疾风知草,就看你们效死了……”
大多数人都小心压着头,一声不吭的闷头就跑,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人,偶尔回头看着城中升腾的烟柱,捏紧了拳头,却是脚下不停,跑的更快了。
“还在王上早有准备,……不能枉费了其他几路人充为诱饵的牺牲”
他心中暗自念道
“只要,只要……能回到。那些朝廷的奸细,一个都别想逃过……
一行人有惊无险的到达江边后,其中一人高声大叫起来“快,找船……
虽然是秋末,斜阳高照,江上却清冷的很,只有几只渔船在随波逐流。
“不用找了……
突然一个声音在远处响起。
“奸贼……
看到草丛中站出来的那些人,头上身上插满了草枝枯叶,手中提着黑黝黝的弩机和横刀,他脸色变了变,声音变的很枯涩。只想大吼一声,王上身边真地就没有任何的隐秘了么。
“高将军,这是何苦呢”
来人之中,很平静的开声道
“天下大势所趋,民心思定,为什么还要坚做那抗拒朝廷的无益之事……
“抗拒朝廷”逃亡者重重哼了一声,摘下掩饰身份的包头,露出凛然如峻的面貌。赫然就是永王三率之一的高仙琦。“高帅以竖阉轻言获死。王上却以国士待我”
说到这里他的头低下去。声音却颤抖起来,
“我当君辱臣死,少不得博上一把”
寒光如电地抽刀挥前,劈飞数人重重地破开包围,大喝一声,“李镖骑,有进无退。随我杀……
左右顿时精神大振,配合娴熟地随他一冲而出,
但杀字之声,突然戛然而止,看着胸前透出的剑尖,只在喉咙咯咯几声,就瞪着眼睛倒下。而握剑的另一只手,这一惊变。那些同伴就被射倒了不少。还有红着眼睛,扑上来拼命的,但也无法组织全体覆灭的命运。
站在摊满一地的尸体中。一个个分辨他们的身份,负责埋伏地人也有些伤感,这位从戎总征天南地北,也算是个人物,虽然说将军难免百战死,但没于亲信自己人的暗算,也算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但唯一活下的那个人,虽然身上被自己的伤和别人的血,沾染的殷红,却丝毫没有出卖同伴,暗算主将的自觉和愧疚,而是从容地拿出一面铁印,上面一个繁杂地白虎纹。
“兵部职方司密事堂斥字第七队,见过大人……
说实话,
我真佩服裴士淹那厮,好歹是北门学士里呆过的人,声音洪亮的念起我地二十几个头衔,居然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和缓气。
“臣,奉诰”
突然被念到名字,虽然我惊讶的不得了,很想装聋做哑,继续在人群中躲下去,不过想想那位退而不休的老爷子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非要把我点出来,既是用来震慑和吓唬他不听话的小儿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对我轻易的隐喻的警告,毕竟知道我行踪的,只是很小的一个范围,虽然我知道军中不可避免的有人,对成都早请示晚汇报,这是一种在老皇帝表上纵许下,让各自心安的妥协,但是做出这种程度和姿态,显然为了表示,一切在还那位老爷子的掌握中。
我无可奈何的从人群中,慢腾腾的走起来,就听的一大片的此起彼伏惊呼和大叫,在人群中响起。
“什么”
“梁扒皮”
“鬼更愁”
“梁要命”
“绝户梁也在这里……
念到我名字的那一刹那,我仿佛可以感受到一大片人的眼睛和下巴同时掉在地上,摔的此起彼伏的扑通做响。那个引荐我的龚长史,更是两眼一翻,捂着心口,扑通一声栽昏过去。
直到难以置信、惊慌失措之类的目光,纷纷十分明确的落在我身上,
刹那间,我周围人的表情仿佛见了鬼一样轰然炸了窝,如遇瘟疫的源头一般,迅速在我身边退开一个巨大的空白地带,那些人惊慌失措的相互拌踏推挤成一片,靠我近的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帽丢鞋落的,惟恐不能多生两条腿,好和我拉开更大的距离。我甚至闻到一股迅速弥漫的臭味……
只有我站在身后平时相熟,却又相对反映迟钝的寥寥几人,他们的表情中了石化
、虚弱之类负面效果。
刘友梅犹如上了发条一般,抽搐着脸,机械化的用手指指我再指指自己,再指指我;王襄则在哪里,从麻木的死命掐自己的脸,发展咬自己的手尤不觉得痛楚一般;展仲卿则如得了帕金森症,浑身抖个不停,对着我比划个不停……
相比之下,也就那位李酒鬼的表情,稍微正常一些,楞也是张大了嘴,喉咙咯咯半天,居然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我估计他来江陵以后,也没有这么动容过。让我心怀大慰哉。
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特别是感觉到我地名声。可以产生令小儿止啼,人群失声之类的效果后。我正想说点什么场面话。
仿佛在印证他的话,轰的一声,青砖水磨的宫墙,突然在巨大外力下崩塌了一角,滚荡的烟尘中,走出一群人影,手中还拿着锤、斧、凿、棍等重家伙。等为首一人伤痕狰狞。轻轻一拱手。
“南八参见总府大人”
他既然出现。显然在持续的骚乱和动荡中,他们也自发做出了相应的判断。对于出现地效果和时机,还算把握地不错……
李酒鬼眼神一亮
“难道,尊下就是那位左弓右枪,一骑当千三进三出数万河南叛军,人称当代赵子龙地河南第一义士,南八将军……”
这位李酒鬼果然很没心没肺的很有个性。居然就这么套起路数来。
不过他的话,的确再次引起一阵哗然轰动。
“不敢当”南八相当客气的笑了笑,牵动了面上狰狞的伤疤,让那些人不禁骚动着又向外退了几步。
这下,永王和他臣下的脸,似乎都在集体抽风。
“好……好。=
“儿臣,也……诰”作为几乎被遗忘地当事人,永王几乎晃了晃。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看着这一切。他的脸已经没有血色,变成了墙壁一样的苍白。“父皇实在太抬爱臣下了”
“王上”许多人痛心疾首或者不甘心的大叫起来……
三天后,尘埃逐渐落定。
永王全家已经在成都水军的密切护送下。离开江陵北上奔赴蜀了。当然官面上说法是,太上老皇帝思念儿子,让他前去侍奉。
但意料中的内应,不是历史上三心两意的天宝武进士季广琛,而是西北半条枪——浑惟明,所谓名将可不是那么好收地。
他不但将成都水军放入城中,还配合朝廷在永宁军中,召集所有大小头领,上演了一幕义臣救主,谁赞成水反对地好戏,当然答错问题的人,和历史上那些站错阵营倒霉鬼一样,都变成了长江里的浮尸。
而作为政变中地重要人物,他也将率领被彻底清洗过后的永宁军,进入江西支援平乱。而另一位重要角色刘王傅,将以江陵采访使身份,负责恢复地方的秩序。而窦昭则积累了升迁的资本,得到回到朝廷中的机会。
显然这个局,从永王离开长安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布置了,所有的演员,大部分的角色,在几年前就基本注定好了,最后居然还把躲起来看热闹的我,也给绕进去,客串了一回兵临城下的重量级筹码。
失去了江陵这个基本的根据地和正统上的大义。
所谓的襄城王统领的军队,就和历史上一样,接到才刚刚包围了混乱中的襄阳,就在被宣布为叛逆,在争相逃亡中土崩瓦解,作为首犯的襄城王,在乱军中也下落不明,虽然这事情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既然这位的下落,连老皇帝派的来特使,都兴趣乏乏,我自然不会去做这种越代庖的事情。
作为这里军衔和品级最高的人物,我还要负责善后的处理,永王拍拍屁股被送走了,但是他留下的一堆烂摊子,却要人来收拾。
因为各方势力介入,造成意料之外的混乱,对永王残余势力的清理,进行的很不顺利,“李骠骑”和“鹘俊营”随着襄城王的失败,变成流寇逃进云梦水泽。
留在江陵的原羽林子弟出身的‘骁果营‘倒是最先投降的,而“选锋营”大部也在李酒鬼用自己的名声的保证下,放下了武器,接受看管和甄别。但“敢死建功营”的江湖亡命,在被军队腾出手来清理之前,就已经四下逃散到地方,变成治安的新隐患。
王府公开的武装力量,虽然已经被解除,但是永王其他潜在的暗势力,却没那么好解决,其中涉及到许多江湖黑道、绿林的势力,还参杂了大量其他势力派来的间谍和探子,甄别和追查起来格外麻烦。而且对一些地下势力来说,虽然靠山不存在,不代表他们就甘心于沉默中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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