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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世子……你要干什么?”顾青弱心头惊骇,小手连忙按住他的大手,晶瞳防备的瞪着他。
“既是本世子未来侧妃,那本世子当然要提前验货。”墨御白黑瞳光芒幽幽闪烁,仿佛能吞噬人心般,薄唇微弯。
晶瞳倒映着身上那一身白色柔软锦袍,如墨泼染而下的黑发垂落在她胸口,深幽的黑瞳居高临下的冷睇着她。
仿佛能穿透她单薄的春衫,将她一览无余的看个透彻。
顾青弱明眸中水光潋滟,凝脂的白皙双颊渐渐氤氲出绯色红霞,淡粉色的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着溲。
嗫嚅的小声道,“世子……恐怕没有听清青弱刚才说的,青弱占据侧妃之位,答应世子提出的一切条件,但我与世子之间不会……有肌肤之亲,所以……所以,这验货还是不必了吧。”
“哦?”墨御白轻笑,眼底掠过一股极深的暗流,语气轻渺中透出一股浓浓的戏谑,“本世子也并未说要与你有肌肤之亲,验货只是为了看明你这个侧妃是否赏心悦目,够格让本世子破例与你做交易而已。”
他语气中的戏弄嘲讽分明恧。
言外之意便是若她连赏心悦目都达不到,就赶紧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碍他的眼!
顾青弱眼底怒气一闪而逝,小脸上笑意更深,“世子爷不是早就验过了么?!”
那日从保和堂回到清晖苑,那一场似梦非梦的轻薄,如入骨髓般在她心底里打下烙印。
他指尖只轻轻触碰到她的肌肤,记忆便仿佛出闸般向她涌来,将那日的点滴全部带回脑海,伴随着那诡异的熟悉感令她好像重新跌落在他令人窒息的触碰里。
“看来那夜青弱并没有睡沉。”墨御白脸上戏谑的笑意停顿半秒,随即加深。
凉薄如山巅雾岚的嗓音念出她的名字,仿佛素手拨动她心底最深处一根丝弦,悦耳动听的声音令顾青弱心魂一酥,随即又因那嗓音里透出的阴森冷意打了寒颤。
顾青弱肩膀微缩,露出一个无辜的神情来,“青弱也只是猜测,没想到真是世子。”
“呵……”
拙劣的托词!
墨御白眼底黑色加深,唇角的讥嘲更加肆意,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一扯,顾青弱的淡黄色罗裙便瞬间离体。
“你……”
顾青弱慌了,小手急忙阻止,只是这次却并非像那日红色房间惊魂一样,衣服碎裂只是错觉,她晶瞳中清晰的浮现出丝绸罗裙如何碎裂,如何从她雪白的肌肤上寸寸滑下。
“那夜漆黑,并未点灯,本世子并未看去一丝一毫,故而青弱口中所说的‘已经’二字做不得数,今日夜明珠光辉如昼,正好方便本世子验的仔细。”
精致的面孔上闪过一抹满意的轻笑,黑瞳一眨不眨的看着狼藉衣物里静静躺着的少女,只见她肌莹骨润,娇嫩如新花的小脸因为羞怒粉红如水蜜桃,令人食指大动,只想狠狠的咬上一口。
纤细的脖颈,牛奶般细腻的香肩,再往下便是起伏绝美的迷人曲线,沁凉的空气触上那娇嫩无暇的肌肤。
“你……你无耻!……”顾青弱大骂。
“青弱是嫌本世子身上衣物整齐,独独将你剥的干净,心中不忿么?那好,本世子也与你一样便是,本世子向来怜香惜玉,怎好让青弱一人受凉。”
墨御白勾唇,修长如玉的手指,上下翻飞,动作优雅慵懒,不一会,修长峻拔的身躯上便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中袍。
“世子,虽是春夜,但夜气仍旧寒凉,世子身子骨本就不好,小心病发……”一命呜呼!
最后四个字顾青弱咬碎在嘴里,没有说出口。
她伸手捂住双眸,炮竹一般冲口而出,想要用言语刺激墨御白停止动作。
头顶半天没了动静,顾青弱以为他改变想法,不再动那验身的心思。
那知,她偷偷从指缝中看去时,正对上他黑如子夜的瞳眸。
他眼底的戏谑在夜明珠的辉光下清晰明显。
那人看到她看来的目光后,指尖优雅从容,继续刚才被她打断的的动作。
顾青弱心跳霎时快的要穿透胸膛,紧张至极的盯着他长指解着腰间玉带,懒洋洋的动作让顾青弱几乎透不过气。
顾青弱苦苦思索着如何脱身,不料身体一轻,身下的衣物尽数被那贱人扫到了地上,此时她细腻的肌肤紧紧贴着身下的软榻。
顾青弱大惊,随即怒气翻滚,刚想要骂,却被撞入瞳眸的绝美风景夺取了心神。
薄薄的长袍下那人腿很长,凝冰般剔透精致,肌骨线条优美,透着隐隐勃发的力量,完全不像他外表给人的那样羸弱瘦高。
这个男人美的近妖,精致的勾魂摄魄。
可惜他不是羸弱任人宰割的美人,而是浑身带毒的猛兽。
感受到墨御白身上冷冽的梅香越来越近,顾青弱忽然一滚,一滑,从床上滑落,捡起地上碎裂成布条的衣服便往外冲去。
胡乱的将衣服往身上一裹,顾不上几乎整个身子都裸-露在外,为了不被这个妖孽一口吃下去,她宁愿果奔,也不想再被他那变态的手指凌虐。
被她大胆放荡的行为惊的愣了一瞬,墨御白瞳孔猛缩,在那春光毕露的小身子快要奔到门口的瞬间,袖中白练飞出。
阁门近在眼前,顾青弱心中一喜。
然而,下一秒,腰间突然缠上一股白练。
随即,一股大力将她猛的向后一带,顾青弱纤细的身子瞬间便被那股大力向后快速拖去。
“好!够狠!够胆量!你为了让本世子不动你这层皮,竟然乐意将其平白送给外面千百双眼睛!”
墨御白那森冷中翻滚着滔天.怒气的低沉嗓音,闪电般劈在顾青弱的耳膜。
顾青弱飘在半空中身子猛烈一颤,无助的小手凌空虚抓了几把,随即,“噗通”一声,她纤细瘦弱的身体直接砸到了软榻上。
顾青弱五脏六腑碎裂一般,剧痛致使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她身体陷入软榻上纯白色的皮褥里。
紧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骤然用力。
“唔……”贱人!她的腰要断了!
顾青弱又疼又怒,毫不客气的胡乱挣扎起来。
拳脚一并踢打在他身上,可是她那点力量仿佛蚍蜉撼大树般。
墨御白毫不所动,却换来他钳在她腰间的大手越来越用力。
顾青弱只感觉自己的腰下一刻就会断开,胸口的呼吸被那股越来越大的剧痛挤出了喉咙,浓烈压顶的窒息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一阵阵绝望的眩晕中,顾青弱晶瞳里倒映着墨御白那张诡谲绮丽的精致面孔,宛如九天之上信手决定别人命运的神祗,无情森严,睥睨着污泥里挣扎求生的卑贱生命。
灭顶的痛苦中,顾青弱咬破舌尖,唤回片刻的清醒。
她小手向头顶摸去,碰到那尖锐的铁簪子后猛的抽出,随即,手腕翻转,毫不犹豫的向他脖颈间动脉用尽全力刺去。
只是……
森冷的铁器尚未碰到他分毫,顾青弱手腕就猛的一阵发麻,手中力道卸去,铁簪跌落到软榻上。
那阵酸麻尚未过去,腕间便被一股剧痛取代。
墨御白大手紧紧攥着她纤细皓白的手腕,顷刻间,她冷玉般的手腕便红肿一片!
靠!他是想要硬生生捏断她的手腕么?!
顾青弱再也忍不住,痛吼声冲口而出。
不知是不是被她狮吼震到,墨御白放松了钳制她手腕的力度。
待眼前那阵黑雾褪去,顾青弱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第一次感受到身边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魔鬼。
她肠子有些发青,今晚决定来找他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然而,不待她为自己主动撞入魔窟伤心懊恼,下一刻,墨御白高大挺拔如山的身躯就沉沉向她压来……
血液像是被他一点点往外挤压出来,顾青弱只觉得胸闷气短,头昏脑涨,柔软的双唇被一股带着冰雪高原的寒冷梅香灌满了,凶狠霸道的吻夺取了她的呼吸。
墨御白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下巴高高抬起,强迫她仰起小脸,承受他凶狠的进攻。
薄唇厮磨着撕咬着,待她不堪疼痛,微微启唇的瞬间,舌尖才撬开了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顾青弱被这样毫不怜惜的吻弄得头晕目眩,身体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她心中恨意丛生,也不管不顾的向他咬去。
片刻间,二人紧紧交-合的口齿间便有殷虹的血迹流出。
“嗯……”
顾青弱仿佛碎成齑粉。
每一寸灵魂都被他冰冷妖魅的梅香捕获控制。
娇软的身躯更是被他牢牢禁锢在软榻和他修长挺拔却坚硬如山的身体之间,丝毫动弹不得。
即使是前生,顾青弱也没有经受过如此侵犯,那几乎要将她撕碎的进犯,却令她该死的渐渐由抗拒转为贪恋沉沦,身子更是情不自禁的软了下去。
直到顾青弱几乎在他凶狠的进犯下窒息昏迷过去,墨御白才放开了她。
如冷玉般精雕细琢的长指却将她的铁簪从榻上捡出,黑瞳中流转的冰域寒芒淡淡的锁住它。
刹那间,整个暖阁似被一种来自九幽地狱的森冷湮没。
“咳……咳咳……”
空气甫一入口,顾青弱便大口急速的呼吸着。
晶瞳因为复杂难言的感觉而蒙上一层水光。
白皙的手指颤抖着抚上疼痛火辣的双唇,不用猜,此时,她的双唇必定艳烈红肿。
“靠!不是说好的验货吗?你这分明是想验尸吧!”
“只怕想要人命的是你吧,你这簪子倒真是锋利!”
墨御白居高临下地冷睇着塌上被他碾压得迷迷糊糊,却还在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他的女子。心底刚消散下去的戾气再次腾起,黑瞳凝着她纤细修长的脖颈有一种嗜血的冲动。
真是恨不得将她脖子拗断,看她还敢不敢拿着利器对着他!
那一刻,她拿着簪子刺向他时那晶瞳里的薄凉,让他的心突然有了一瞬的停止和彻骨的冰冷。
她居然动手杀他,将那锋利的冰刃对准他最致命的软肋?!
头顶那张妖冶绝伦的面容,此时仿佛九幽地狱盛放的曼陀罗花,诡异森森,带着血腥怖人的阴寒之气,让顾青弱几乎窒息。
顾青弱打了一个机灵,才发现了墨御白的不同,以往即使他会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却从不若此刻,令人有种跌落进无底鬼蜮的恐惧。
“难道我要被你咬死憋死也不能反抗么?当时情急,我只想让你松开我,并没有想过要杀你,你若不信,只管现在捏断我的脖子好了!”
忍着身体的剧痛,顾青弱晶瞳中闪过一抹脆弱。
那抹异样虽然一闪而逝,却被头顶的男人毫无遗漏的捕捉到了。
墨御白身上那种阴森怖人的冰冷渐渐地消弭于无形,深潭般的沉静黑瞳滑过顾青弱看不懂的情绪。
他沉默了几瞬,然后十分不屑的将簪子扔到了地上,“粗制滥造,一根铁棍竟也带在头上,顾青弱,你到底是有多穷?!”
她也没有去深究的打算,见他不似刚才那般有着嗜血的怒气,心底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撇着嘴颇有些指桑骂槐的说道,“十几天之前,我吃进嘴的饭还都是馊的,好不容易这几日赚了些钱,又被一个黑心黑肺的男人将银子都给搜刮了去,我没有披头散发出来吓人已经是对得起锦阳城的百姓了!”
“贫嘴!”
虽是如此说着,他却移开一些,然后将顾青弱柔弱纤细的小身板揽在了怀里,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生怕将怀里的珍宝打碎。
突如其来的温柔令顾青弱错愕,又猝不及防。
她因在顾府接连争斗引起的疲累此时竟全然化作委屈,尖酸的感觉冲上鼻端,眼角突然就侵满了湿热。
“哭什么?莫非是嫌本世子将你的破簪子扔了,忒的小气寒酸!”
刚刚升起的感动被他一句尖刻的话瞬时打的飞散。
顾青弱暗咒一声,这人嘴巴真坏,刚才就应该一下子刺死他,看他以后还抢不抢她钱,非礼轻薄她!
“你才小气寒酸,你们全家都小气寒酸!”
“放肆!”墨御白眉宇森然拧起,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那里听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顾青弱脑子里一片迷糊,混沌中根本想不起要怕他,冷冷一哼,扬起下巴语气讥讽的道,“怎么?只许你诬陷我心疼一把簪子,嘲笑我小气寒酸,就不许我反驳么?”
“你这是以下犯上,轻者杖刑,重者杀头。”
“切……”顾青弱不屑的挥了挥手,“我会替你治愈顽疾,还给你万两黄金,倾城嫁妆,天啦撸,你还想要杀我!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
一阵极度阴森的戾气从墨御白体内突破薄薄一层中衣透了出来。
被他牢牢抱在怀里的顾青弱打了个机灵,瞬间清醒过来。
待回想起自己的小嘴刚刚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顾青弱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讪讪笑着急忙赔礼道歉,“世子勿怪,是我的脑袋被驴踢了,呵呵……”
原本黑脸的墨御白,不知为何,黑瞳看到她憨傻的笑意时,心底那股浓浓的不悦竟然顿时消散无踪。
勾了勾雕刻过的精致唇角,嗤笑道,“本世子实在不愿你这蠢笨如猪的傻女人去祸害别人,就勉为其难答应你的条件,收下你吧。”
靠!他勉为其难?!要不要这么厚颜无耻?!
磨了磨牙,顾青弱压下嗓子眼里那口恶气,柔声柔气的膈应他,“是是是,世子爷娶了我做侧妃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吃了天大的亏,是世子爷菩萨心肠,怕我祸害别人才替天行道收了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墨御白慵懒地靠在塌边,将怀里的小人更紧的拦住,语气里带着一抹浓浓的戏谑。
“你……”顾青弱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将自己噎死!
晶瞳怒冲冲的看向他,却见他又长又直如鸦翼一般的睫毛静静地闭着,敛去了那黑瞳中诡谲莫测的黑沉,冲出口的话就这样偃旗息鼓。
他细致如玉的肌肤上浓墨般的黑发,随意垂落,安静中透着肆意张扬,满屋的珠玉辉光也不能夺其风华。
虽然那张潋滟生姿的薄唇如此恶毒,但此刻他眉目舒朗,如玉兰清风,且身体线条与她完美契合,那结实贲发的胸膛里平静而有力的心跳,让顾青弱没来由的觉得安心。
甚至有些眷恋……
刚才的一番厮打,顾青弱心底深处的某中欲动被深深勾起,她满脑子都在不停的闪烁与他肌肤相贴的感受。
契合的完美无瑕,引起的颤栗入骨入髓……
暖阁内只有二人呼吸相闻,那轻声的吐纳浸在耳畔,他却毫无动作,让她莫名的升起一股怅然失落。
“怎么?本世子验货的程度不够,青弱仍意犹未尽,伤心了?”
墨御白玩味的勾起魅惑的唇角,仍未睁眼,却似对她的心思一清二楚。
头顶戏谑的笑声突然响起,顾青弱吓了一跳。
随即便如被人偷窥了心底的小秘密般顿时尴尬的羞红了脸,小手握成拳砸上了他的胸膛,“你才意犹未尽,色-狼!”
“本世子容色倾国,玉色天成,怎会对你这丑的人神共愤之人有什么心思,只怕是你心底对本世子起了歹心吧。”
“……”
顾青弱无语,翻了无数个白眼,这……这男人不仅黑心黑肺黑肚肠,竟然还如此自大自负自恋狂,真是不要脸!
“是,世子您风华绝代,美贯古今,天下女人见了您就该上赶着磕头求着被您垂青临幸!”
顾青弱脸上笑靥如花,心底早已唾弃了他不知几千次。
忽然窗外夜风袭来,顾青弱脊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才惊觉她此刻身上不着寸缕。
顾青弱大脑一瞬间的空白,难道……她就这样“清爽”的与他聊了半天?!
面红耳赤的蜷缩着身子,顾青弱别无他法,见榻上只有他身上的薄衣可以遮盖,便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小身子钻到了他的怀里,手脚紧紧的缠住他的四肢。
反正方才二人纠缠的比此刻还紧,她可不像当今女子受礼教束缚,总不能继续一-丝-不挂的和他闲聊天吧?!
她野猫偷腥似的坏笑着,眼角邪肆的觑着他,“嘿嘿,我冷,借世子怀抱一用!”
黑瞳居高临下,淡淡看着她的动作,见一袭中衣将他们二人包裹进一片静谧的天地,墨御白清艳绝伦的眉宇森然皱起。
只是……
顾青弱以为他会生气将她扔出去之时,他却用手心护住了她的后背,为她挡去了沁凉的夜风。
“你与墨辰轩的婚事打算如何解决?”
身体的冰冷瞬间远去,心底淡淡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顾青弱将神智从身后被他大手紧贴的地方拉回,笑嘻嘻的看向他深黑的眸子,“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放弃,哼,想让我做妾,除非天塌地陷,海枯石烂!”
似是被她言语中的狠戾取悦,墨御白将她脸颊上的乱发顺道她而后,面色风朗气清,“不只是墨辰轩一个人,还有颜照坤这样的蝼蚁,你最好不要再招惹,否则,本世子的家规你可要一一尝遍了。”
他懒洋洋的语气里却透出森诡的冷意,顾青弱头皮一阵阵发麻。
家规?一一尝遍?到底有多少条?!
比夜风还要凉上些许的指尖摩挲在她的耳垂,却将顾青弱蹭的心痒难耐。
她只得伸出手去将他的大手拉开,晶瞳幽幽的望着他,“我哪里招惹他们了,是他们色迷心窍,觊觎我的美色好不啦。”
“要不是你刻意勾引,他们如何会看得上你这等粗枝糙叶。”
粗枝糙叶?
靠!
顾青弱彻底炸毛了,拿着手里那只冷玉般精雕细琢的手张嘴便咬了上去。
晶莹的贝齿看似温润无害,只是那凶狠却毫不留情。
墨御白雪白精致的手背顷刻间便沁出血珠,将她淡粉色的唇瓣染成娇艳欲滴的花朵。
抬头,猫咪一样慵懒无害的笑容里却藏着致命的狠毒,顾青弱邪肆的舔了舔唇齿间的鲜血,“世子爷当真是人间绝色,连体内流着的血都这么惑人好喝!真是便宜我这粗枝慥叶了。”
黑瞳锁住她那艳烈却诡美的笑容,眼底深处滑过一抹极深的异色,怔愣半瞬后,墨御白眯眸,“怎么,喝了本世子的血就能脱胎换骨,也变成美皮艳骨了?”
长睫垂下,晶瞳中他手背上的血色淡淡蔓开,顾青弱施施然将他的手松开,手指移到唇角,轻轻擦拭。
“美不美的我不在乎,这只是给世子提个醒,青弱今日前来,是与世子做交易的,咱们等价交换,彼此平等,还请世子以后莫要随意用身份欺压我这个弱女子,否则……”
黑瞳仍旧凝着她的红唇,懒洋洋的问道,“否则如何?”
“我会把你拖进地狱。”她眉如红酒唇如红花,说出来的话却森冷如鬼蜮阴风。
“呵……”
修长的玉白指尖捏住她的下颚,雕刻过的眉眼低垂,如冰雕般精致的薄唇覆住她的红唇,舌尖探出优雅的舔舐过她唇瓣齿间的血滴,笑意魅惑,“本世子就是从地狱而来。”
话落,不待顾青弱做出任何反应,他再次凶狠的堵上她的唇。
良久,他闻着她的喘息,薄唇贴着她的唇齿,嗓音轻渺的问,“你如何解决掉自己做妾的命运?”
顾青弱胸口起伏,脸颊上红潮汹涌。
听他轻蔑的疑问,明眸一冷,斜睨着他道,“咱们的交易可是已经达成了,难道世子爷决定袖手旁边,任由青弱一人对抗顾府和墨辰轩?”
“袖手旁观?”墨御白淡淡勾唇,“本世子怎么记得咱们的交易里不包括帮你脱身呢?”
顾青弱咬牙,这个阴险卑鄙的男人!
竟然真的要作壁上观!
“既然世子身子骨不好,那就不劳您费心了,青弱自会解决,省的将您累出个好歹,青弱承担不起。”
“青弱真是善解人意,还未进门就知道替本世子着想了。”墨御白声音不疾不徐,冷玉般的长指轻轻抚摸着顾青弱修长优美的颈项,仿佛宠溺着一只猫儿一般细致温柔。
“可不是,青弱的未来可是系到世子爷身上了,世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青弱这笔买卖可不是亏大了吗?”
“既然青弱已经有了主意,那本世子就静候佳音,只是,你且记住,要在三日内摆脱那些狗尾巴,最好让那些个蠢猪从此再无胆量来觊觎本世子的小野猫。”
小野猫?
靠!顾青弱真想一巴掌将眼前那张倾国绝色给拍飞出去。
“世子放心吧,那些个蠢猪三日后起再看到我恐怕只会唯恐避之不及。”
墨御白满意的挑了挑眉,深眸凝着怀里的人儿,薄唇轻启,“青弱如此聪慧诱人,本世子这三年恐怕不好熬啊,不然,你再加些筹码,换得本世子同意日夜将你恣意怜爱可好?”
“……”顾青弱一副被雷劈的样子,风中凌乱。
这丫的贱人到底是有多无耻,多自恋?!
“还……还是不必了,世子的雨露还是留给自个后院的美人们吧。”
“那真是可惜,青弱看来十分美味好吃呢。”
墨御白垂首轻嗅闻着顾青弱身上淡却惑人心神的蔷薇花香,温热湿润的呼吸在她肌肤上来回游移摩挲,仿佛无数触角勾的她身体每一处敏感的肌肤都忍不住轻轻地颤抖。
顾青弱又羞又怒,无暇的肌肤染上朦胧红晕,想要远离他的气息,这个贱人,只是一句话就能引得她浑身难受。
“既然不能吃,那便只闻闻香气解馋吧。”
“唔……你放开我……”
……
折腾了不知多久,顾青弱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昏死过去的那一刻。
再醒来时,她却躺在清晖苑自己的床上,窗外已是天色大亮。
顾青弱睁开眼,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刺目的阳光射入晶瞳,眼前一片白芒,她忙将手背挡住眼睛。
“小姐,该起床了。”
伴随着门开的声响,蔓林走了进来,刚从深谷迷蒙的梦境中挣扎出来的顾青弱,愣了好一会神,只觉得昨日那似一张大网将她心神网住的缠绵悱恻恍如隔世一般。
怔愣中,她低头看到自己衣衫已经被换过,此刻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质地极好的罗裙,只那颜色仍是她喜欢的淡黄。
“小姐?”看着顾青弱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她还没有睡醒,蔓林又叫了一声。
“嗯。”顾青弱懒洋洋的答了一声,随即起身。
刚坐到妆台前,便看到一排镶珠嵌玉的各色精雕梅花簪静静散发珠华。
眨去晶瞳中的诧异与异样,顾青弱随意挑选了一件低调的白玉青梅簪带上,略施粉黛后,妆镜里便是一张素雅洁净的人间丽影。
满意的勾了勾唇角,顾青弱起身随蔓林去用早膳。
和蔓林,蔓菁同桌而坐,顾青弱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昨日是谁将她送回清晖苑的,是乔如尘还是……
“小表妹,你再也别去锦王府了,去一次表哥我就被人赶出锦阳城一次,我这两条腿啊……都快断了!”
乔如尘抱怨的声音大喇喇的扑进门窗。
顾青弱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睨了一眼门口那道脏兮兮的白影,“表哥要是嫌表妹的麻烦不够多,尽管嚷嚷的再大声些,让顾府上下都知道他们的嫡女半夜去找男人了。”
乔如尘的抱怨戛然而止,抿着唇在门口怨念了半天,见顾青弱怡然自若的吃着早膳,半分搭理他的意思也没有,只好悻悻的甩了甩被夜雾浸湿的袍袖,不请自入,坐到餐桌前拿起了筷子。
顾青弱狼吞虎咽,昨日被那贱人折腾惨了,肚子从醒来就一直叫嚣到现在。
然而,眼前却有一双筷子快如闪电,每每都快她一步将她喜欢吃的菜夹走。
“啪”的一声,顾青弱打掉他筷子夹着的肉,冷嗤,“你到底是有多耸,每次都留我一个被那个贱人祸害!”
“我……”乔如尘欲哭无泪,他身上的毒一日不解,就得多一天任墨御白宰割。
看他没有否认,顾青弱晶瞳一颤,丫的!看来是那个贱人将她送回来的。
轻咳一声,掩饰两颊突然升起的红云,顾青弱扔下筷子,丢了一句话便起身走了出去。
“快点吃,今日我要擂台招亲。”
“……”剩下三人狠狠的咬了舌头。
……
“顾府嫡女顾青弱擂台招亲了!”
“快来呀,富商嫡女擂台招亲了!”
一阵震天的锣鼓声,从临时搭建的擂台上传来,被热闹吸引过来的人群黑压压的将街道快填满了。
顾青弱的大名最近可是如雷贯耳,只不过,那名声却非冰清玉洁,而是完全相反。
所以,锦阳城百姓目前最感兴趣的便是这顾府嫡女的婚事,据说那顾青弱要给墨辰轩做小妾了,怎么又突然来了个擂台招亲?
“嘿,快来看呐,那顶楼上的淡黄色罗裙女子真的是顾青弱吗?”
“长得真是水灵啊……”
“这要是能娶回家做个小老婆,可不得甜死个人呀,你瞅瞅你细腰那身段,简直就是个小妖精吗!”
蔓菁站在两层楼高的侧台上,听着下面传来的粗言鄙语,小脸气的涨红,摇了摇顾青弱的胳膊,“小姐,难道你真的要擂台招亲吗?那墨二公子那里怎么交代?”
顾青弱捏了捏蔓菁的小脸,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垂眸,晶瞳中倒映着楼下的人山人海,这一刻,她竟突然觉得周身的阳光似穿越过九幽地狱才来到人间一般。
森冷、阴寒。
“小姐既然决定如此做,便自有她的道理,咱们只要做好小姐交代的事情便可。”蔓林扯过蔓菁,对她同样是避重就轻的说了一句。
顾青弱伸了个懒腰,走到擂台中央,从一个雇来的短工手上接过锣鼓,“哐啷”一声,刺耳的尖锐声响差点将她自己的耳膜给震烂。
围观的百姓见顾青弱亲自出来,不约而同都将好奇的目光投到了擂台中央。
暗咒一声,顾青弱嫌弃的将手里的东西随意往台上一扔,对着台下微微一笑。
这笑容,一霎,让街道纷杂忽变安静,只余她清澈笑意缓缓荡漾过耀目阳光,在众人心头留下轻微涟漪声响。
“本姑娘乃是顾府嫡女顾青弱,今日举行擂台招亲,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寻觅良缘,只要年过五岁未满八旬,家中妻妾不超百位,长相出门吓不死十人的男子均有资格参加。”
“啊……!”台下一阵吸气声。
这样岂不是——是个男人就有机会!
顾青弱呵呵一笑,继续,“今日招亲共有三局,第一局,海选,年龄长相家事均满足条件者可进入下一局,第二局拳脚功夫比赛,十局胜出者可进入第三局,最后一局是直接与本姑娘对弈,优先胜出者便为本姑娘良婿。”
“呵……!”众人再次齐齐吸气。
顾青弱笑靥荡过春花,荡过秋月,荡过冬雪,荡到每一个人的眼睛里,一双双闪着贪婪的眼睛里,只见她纤细手指指向苍天,大嚎一声,“擂台招亲正式开始!”
随即,人群便如泻闸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涌向擂台,脸上焦急之色似能煮沸三月春天。
剩下未动的皆是熟女少妇,嘴里叫骂声喧天,无非是骂顾青弱贱蹄子,人尽可夫……
蔓菁小脸铁青,明亮的大眼睛里全是委屈不忿的泪水,蔓林搂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蔓菁破涕为笑,随即与蔓林一起去为第一局把关。
丑的,美的,不美不丑的,高的,矮的,不高不矮的,黑的,白的,胖的,瘦的,缺胳膊少腿的……
蔓菁和蔓林的小嘴一张,千篇一律皆是一个字:“过!”
顾青弱打着哈欠看着千百个男人鱼目混珠,从眼前呼啸而过,再次印证了心底的认知,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哪一个男人能美的过墨御白那个贱人了!
嘿嘿!虽然只看不吃,占着他也算是赚大发了!
正傻呵呵的乐着,蔓林走了过来,“小姐,已选好两百人,可以先暂停第一局,开始第二局。”
顾青弱点了点头,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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