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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山下,桃花幽谷。
如今正是桃花盛放的季节,漫山遍野皆是一片深浅交错的粉色。
桃花幽谷便在这美景深处,这里是采药人或者有人都不曾到达过的地方。
四周桃花树环绕,两座竹楼依山壁而建,院中一片清幽。
“死老头子,你还敢跑,还不过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你当我傻啊?我才不过去,有本事来追我啊臭婆娘!”
桃花林中,两道身影穿梭追逐,一边飞还一边叫嚷着。
就在这样混乱的背景下,正有一对璧人立于竹楼之前的长桌前,丝毫不受他们的干扰。
那一一对模样绝美的男女,女子一双微挑的桃花眼,顾盼流转间皆是风情,一身绯色衣裙更是将她的气韵显露无遗,一男子正从后将她怀抱在怀中。
那男子眉目清雅,表情柔和,眼眸之中似乎敛尽了天下的柔情,而这柔情也似乎只是对着怀中女子的,一身白衣翩翩若仙。
两人静静相拥,双手叠在一起,正在揉碎笸箩里的桃花花瓣。
可这一切也仅止于似乎罢了,如果仔细看,便能看到女子的手捏着男子手腕上的命门,而男子揽住女子腰的那只手也整落在了她的要穴之上。
只见女子不满地娇嗔道:“不玩了,师兄每次都不让着人家。”
说着她一个转身,就从男子的怀中退了出去,拿起了另一个笸箩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男子温柔笑道:“若是让着师妹,只怕吃亏的就要是在下了。”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男子仍是一脸温和淡笑的样子。
这两人便是还未出师门的夜琳琅和风疏朗。
两人被已经退隐江湖的一对魔头夫妇收做了关门弟子,那对夫妇每天都要争个高低,他们从小就被教育要与对方争,于是这一争就是十年。
这十年也让他们足够互相了解,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只有风疏朗知道夜琳琅那风情之下是怎样的杀意,只有夜琳琅知道风疏朗的淡笑背后是怎样的伪善,所以两人原本也就看着对方不顺眼。
两人静静地个字做着手中的事情,没多久,夜琳琅就又沉不住气了。
她朝着风疏朗那笸箩里看了一眼,发现他即将就要完成了,便伸手过去。
“哎呀,师兄速度好快,让人家看看你是怎么弄的可好?”
那芊芊玉手看上去毫无威慑力,可风疏朗却不敢掉以轻心。
果然,就见夜琳琅原本伸向笸箩里的手突然就变了方向,拍向风疏朗的胸口。
风疏朗早有预料,身子轻飘飘得向后一仰,避过她的一掌,同时伸手将她的手挡了回去。
“师妹可别想浑水摸鱼。”
“咯咯,哪有。”夜琳琅娇笑一声,手上却一掌打翻了风疏朗的笸箩,里面的桃花花瓣顿时飞了漫天。
“哎呀,打翻了花瓣师父可是要生气的,师兄还不快收起来?”
“自然。”
说完,两人同时脸色一整,伸手去抓那些散落的花瓣,争抢间还不忘偷袭对方一把。
花瓣收完,两人同时朝着对方出掌,“嘭”的一声两掌对上,两人同时都向后退了一步。
“师兄最近功力见长啊?”
风疏朗淡笑着回道:“彼此彼此,师妹也不错。”
“可惜了,花瓣多数还是在我这里呢。”
夜琳琅伸出手来,摊开掌心,多数的桃花花瓣都落在了她的掌心。
“无妨。”
风疏朗仍旧一脸云淡风轻地摊开掌心,他手中的桃花花瓣虽然少,可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被他用内力化成了一团。
这内功,分明是要比夜琳琅深厚的。
夜琳琅一见此状顿时就变了脸色,脸上带了愠怒,甩了衣袖转头就走。
“师妹,承让啊。”
身后传来风疏朗带着笑意的声音,似乎十分开心,夜琳琅知道,他这是真的开心。
突然,林中那互相追逐的身影突然折返回来,一人落到了夜琳琅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了我的乖徒儿?可是又输给朗儿那个臭小子啦?”
来人大约三十岁上下,一身深红色衣裙,模样极为妩媚,有着夜琳琅这个年龄所没有的风韵。
这女子正是夜琳琅的师父,二十年前横行江湖的魔教教主胡香香。
“哼,赢我?不过是侥幸罢了。”夜琳琅嘴硬着不肯承认。
“乖徒儿不气,为师这就教你一套让男人看了神魂颠倒的舞,保准迷死朗儿那臭小子,到时候让他任你为所欲为。”
风疏朗身边那道灰色的身影听了此话冷哼一声,表示对胡香香的不屑,转头对风疏朗道:“徒儿,别怕,为师就教你一手清心静气的曲子,保你不被那些狐媚子魅惑了心神去。”
此人则是风疏朗的师父,二十年前的武林盟主,严生。
当年严生带人剿灭魔教,结果却和魔教教主同时失踪,江湖中一直盛传严生为杀胡香香与她同归于尽了,可没有人知道,这两人是早有私情,人家是私奔了,可不是同归于尽了。
胡香香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柳眉一竖,双手叉腰,瞪着严生尖声质问道:“你说什么?你说老娘是狐媚子?”
严生也不甘示弱道:“我可没指名道姓,你干嘛对号入座?”
“来来,老娘今天不教训你你是不知道老娘是你什么人!”
说这话,两人就又打了起来,打着打着就不见了踪影,留下夜琳琅和风疏朗一脸无奈。
好在这种情况他们一天要见十几次,见多也就不怪了。
好在,他们两人最后还是学成了那魅惑人心的舞和清心静气的曲。
“师兄,陪人家练练舞呗?”
“固所愿也。”
两人心照不宣地往后山走,那里有一大片空地,是他们平日里练武的地方。
那舞不是真的舞,那曲也不是真的曲,胡香香和严生,他们都不是会附庸风雅的人,每一招一式都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
风疏朗背靠一棵粗壮的大树,单腿屈膝席地而坐,夜琳琅就在他面前不远处,抖了抖袖子,抖落了几根红绫,如同飘逸的水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