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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男人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呼吸停在她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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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男人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呼吸停在她耳后~

    江韵很清楚,那天在舅母的生日宴上,卫子怡不过是在旁敲侧击地提醒她,她和慕寒川之间,有故事。

    但到底是怎样的故事,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作为慕寒川的妻子,她真的很好奇。

    这样一知半解的最是难受,所以她才决定过来问一问季琳。

    当她与季琳对面而坐在正午阳光正浓的咖啡厅里,两人闲散的聊了很多,面前的摩卡早已没了热气。

    江韵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问她,“你知道慕总和卫子怡的事吗?”

    季琳明显一愣,蹙眉思索了瞬间才缓声道,“我不想瞒你,当年慕总确实跟卫子怡在一起过一段日子。慕总高中时回过国内,我和疏文、冯远、丹妮一直在国外,后来,听说他考取了江大的国贸系,但他没读,又回了美国。那天我和疏文、冯远、丹妮一起去接他时,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跟着的,就是卫子怡。”

    江韵垂眸,心中有些淡淡的情绪在弥漫,但这种情绪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觉得心里酸酸的,凉凉的。

    她捧着被子喝一口摩卡,发现冷了,又放下,目光盯着杯沿,问季琳,“他们那个时候就在一起了?”

    季琳笑着摇摇头,“没有,那年慕总才十九岁。”言外之意,像慕寒川那种人,不会早恋。

    江韵沉默了一会儿,“那……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季琳蹙眉,“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刚开始那几年,慕总一直跟卫子怡走的不远不近,大概过了有三年多时间吧,他们忽然看上去很好的样子,那段时间我们也都旁敲侧击地问过慕总,但他什么也没说。”

    江韵与季琳告别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她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转了好几个街区,中午慕寒川不回于归园,她绕来绕去,最终决定回一趟章家。

    在章家巷口,她碰上了江秉毅的车。

    到章宅之后江韵见前厅没有人,她到二姥爷和舅舅的房间敲了门,没人应。

    眉头微蹙,她在宅子里找了会儿,最终在后院找到了正在晒太阳的章孝宗,“姥爷,今天宅子里有人来过?”

    章孝宗回眸,见是江韵来了,眯起一双苍老的眼睛对她点点头,“你爸爸来过,我没给他开门。”

    江韵点头,走到老爷子身边问他,“您感冒好了吗?”

    老爷子点点头,“已经好了,今天难得太阳这么好,出来晒晒,再待在家里啊,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就要发霉喽。”

    “舅舅呢?”江韵又问。

    到宅子里之后就没看到章瑾焕。

    老爷子从躺椅里坐起来,笑着回话,“家里几个兄弟叫他一起去打麻将。”

    江韵明白了,是奉先集团那几位,从前也没见他们跟二舅一家走的这么近。

    章知易的公司刚抢了奉先一个单,他们就忙着叫二舅出去,打麻将,说得好听,兴师问罪才是真的。

    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江韵有些担忧,“姥爷,你不应该让二舅过去,这一去就是龙潭虎穴。”

    老爷子笑了笑,“别担心,几个五六十岁的人了,哪儿那么大的脾气,再厉害还能翻了天吗?我叫你于叔跟着去的,没事。”

    有老于跟着,的确稳妥多了,江韵没再细问。

    中午章知易和章瑾焕都不在,江韵亲自下厨做了饭,炒两盘素菜,焖一罐鸭汤,用小蒸炉蒸上半锅米饭。

    吃饭时章孝宗问她,“今天慕总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从前她来,都是慕寒川陪着,今天看她情绪不太对,又是一个人来的,章孝宗觉得她有心事,就问问。

    江韵一笑,“最近年底了,寒川公司里很忙,我就没叫他。知易哥那些事我现在刚上手,也闹不太明白,需要我下大功夫处理的事情不多,我空闲得很,所以今天就自己过来看看姥爷。”

    章孝宗点点头,边夹盘子里绿油油的青菜边道,“恩,年轻人忙也要多注意身体,你得闲了别只顾着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姥爷已经好了,有空在家里做点汤啊饭的,多往慕氏跑几趟。这男人在外打拼,女人就得看顾好他的胃,要是吃惯了外面的小酒小菜,那可了不得。”

    章孝宗边说边看江韵深色,他最近在家里闲得慌,偶尔也会赶赶年轻人的潮流,翻看一下时尚杂志,留意留意时下比较热的新闻。

    每每总能看到一些小姑娘对他这个外孙女婿慕寒川是迷恋地不得了,到公司门口蹲点等着的都有。

    二姥爷的话,江韵听明白了,唇角一牵,笑着点了点头。

    老爷子忙趁热打铁道,“光点头不行啊,厨房里的老鸭汤还炖着呢,你盛出来的咱们两个人都吃不完了,等会儿提上保温罐,把砂锅里的汤装了,给寒川送过去。”

    “好吧……”江韵只得答应。

    当她提着炖了足足两小时的老鸭汤到慕氏总裁办,并伸手拧开门时,慕寒川正侧身对着她,靠在大班椅上。

    男人微微仰着头,面朝阳光闭着眼,拇指和食指在眉心轻轻捏着,看起来有些累。

    江韵敲了敲门,男人停下动作往回看了一眼,见是她来了唇角不由翘起。

    江韵缓步走过去,把保温罐放在置物柜上,低眉边拧罐口边问他,“忙不忙?”

    男人起身走过来,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呼吸停在她耳后,“还好。”

    江韵颈上一热,是他的吻落了下来,她浑身一个颤栗,忙把汤盛在碗里,转过身递给他,“还没吃饭吧,天挺冷的,先喝口汤暖暖胃。”

    男人心猿意马,大手从她腰间缓缓向上移,“不如你先给我暖暖身。”

    江韵一张脸瞬间通红,呼吸也渐渐不稳。

    这男人太了解她的身体,如今那些事做得越发得心应手,轻而易举的就能让她缴械投降,任他为所欲为。

    这罐汤和米饭,终究是在置物柜上放凉了,总裁办里面的套房里,男人躺在大床上手揽着怀里筋疲力尽女人,在她唇上亲了又亲。

    江韵被他折腾得有些累,腰很酸,腿也是软的,使不上力气。

    她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想问你一件事。”

    慕寒川黑眸幽深,身子一翻压在她上方,静静盯着她的眼睛,嗓音低哑性感,唇边带着三十多岁男人惯有的深沉笑意,“你说。”

    江韵忽然有些怕他,怕他眸中难测的情绪,她想了一会儿,决定问的委婉些,“你有过女朋友吗?”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眉毛一挑,笑看着江韵,“如果我说有过,你会不会不开心。”

    “……”江韵语结,一时未想过这个问题。

    或许想过了,但到底会不会不开心,她自己也不知道。

    就像面对卫子怡时,她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正想着,男人的唇又在她唇上碾压了一番,微笑着道,“没有,在你之前,我没有过女朋友。”

    江韵投给他一个明显不信任的眼神,“但卫子怡说,你们在一起过……”

    还是问了,有些事,憋在心里就像是一种病,越熬越严重,最后会变成癌,一发不收。

    在事情不可控制之前,江韵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虽然她很清楚,自己并不一定能从慕寒川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毕竟季琳、冯远、赵疏文和林丹妮跟他是生死同命的合伙人,他连他们都没告诉,又凭什么跟她说。

    江韵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人点了支烟,抽了几口之后又匆匆按灭,靠在床头抱着她,“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向你解释。”

    他多聪明,又多狡诈,把主动权丢给了她,她想听,他就说,她若不感兴趣,他也就不浪费唇舌了。

    江韵想了想,把包袱重新抛给他,“如果你愿意说,我可以做你的听众。”

    慕寒川笑了,带着烟味的唇又在她锁骨上流连了一会儿,抬眸道,“是,你说的对,是我愿意说。”

    “事实上,我跟她的确有那么一段时间在一起过。”男人口中吐出这句话来,静静看着江韵的反应。

    面前的女人垂下了眸子,长长的睫毛挡住她的眼睛,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她一直没说话,慕寒川忽然笑了,挑起她的下巴问她“吃醋了?”

    江韵把他的手拍开,扭过头去,“我不爱吃酸。”

    看她那副模样,男人笑着从身后揽住她的腰,并不算厚的被子下,肌肤想贴,他低声道,“那段时间有个迪拜人追她,她很苦恼。”

    被迪拜人追求的那段日子,卫子怡拒绝过很多次,但那个迪拜人就是不死心,对她说,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我有追求你的权利。

    后来,她就问那个迪拜人,如果她有男朋友了,他是不是就不再来烦她。

    迪拜人说是的,她就找慕寒川做假男友。那时两家是亲戚,慕寒川并未往别处想。

    他原本不想答应,但舅舅舅母也打越洋电话过来说叫他一定帮卫子怡,还说迪拜男人特别男权主义,千万不能让卫子怡被那人拐走了。

    舅母边说边伤感地哭诉,寒川啊,我们老卫家就子怡这么一个孩子,你们一起在国外,你也算是她哥哥,她比你小些,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舅母这话,慕寒川明白,所以最后他不得不答应了下来,与卫子怡做了一个月的假情侣,成功逼退了那个迪拜人。

    这一个月内,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在校园里晃,一起上学放学,一起逛街。

    迪拜男人眼看没戏,才最终偃旗息鼓,一个人走了。

    “然后呢?”江韵拉住慕寒川在被子下面胡作非为的手。

    男人笑了,迪拜人走后,他和卫子怡自动回到朋友的位置,但卫子怡曾请求过他,不要把这事说出去,他答应了,就要一诺千金。

    所以这些年来,无论冯远、赵疏文、季琳和林丹妮都对他忽然跟卫子怡在一起那事有多好奇,对他们最后的不了了之又有多无法理解,他都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江韵知道了这些,松了口气,笑问他,“那你把这件事告诉我,算不算是失信于人?”

    男人眯眸,唇角一勾,“当然不算,你是我妻子,事有轻重缓急。”

    三点半,两人整理完毕从套房出来,置物柜上的汤已经凉了,慕寒川却端起碗要喝。

    江韵拦住他,“别喝了,你饿的话我给你叫外卖送过来。”

    男人摇摇头,“你花了心思,总不能浪费。”

    江韵想了想,把置物柜上的食物拿去加热了又给他送过来,男人心满意足地吃了,快吃完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眸,“以后别人再跟你说什么,尽管来向我求证,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下午慕寒川没什么安排,总算是难得清闲了一会儿,江韵说要回知行去处理一些事情。

    男人皱着眉头,“知行刚接下个单子,办公室里用得着的人都拉出去忙活了,留下的几个无非就是端茶送水打打文件,你去了也是无事,不如陪陪我。”

    说了这么长一句话,重点就那几个字,留下来,陪他。

    江韵听懂了,眉眼间渐渐有了些笑意,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如同坠入了漫天星辰,她对他点头,“好。”

    晚上,慕寒川说放了中餐师的假,要带江韵去市郊一家新开的淮扬菜管吃饭,叫邓雷开江韵那辆车回去了。

    市中心灯火如昼,往外走灯影稀疏了些,只隐隐约约看到香樟树漫天的枝桠伸向高空,叶子寥落,仅剩下枯黄的几片还挂在枝头,在寒风中左摇右摆,似乎随时都要坠下来。

    车子经过沧浪路时江韵看到了江家所在的别墅区,今天上午在章宅见到江秉毅的情景再度在脑海里回放。

    幼年时父亲慈爱的面庞渐渐模糊,记忆里最清晰的,仍旧是母亲憔悴的面容。

    有些事,一生无法说原谅,纵使他再努力想弥补旧事,又有何用。

    车子从沧浪路驶过,江韵的思绪也终于收了回来,既然那些事想来无用又徒增伤感,不如不想。

    此时的江宅却是一片安静,安静的原因,还是地上碎掉的那个瓷碟。

    几分钟之前,一家人到餐厅吃饭,吕秀珍脸上神色不对,江萍知道,大概还是因为白天他父亲瞒着一家人叫司机带他去章宅的事。

    吕秀珍知道这件事,虽生气却也没挑明。

    但江萍是个忍不住的性子,做了江家大小姐这些年,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人,什么事不是顺着她,如今在家里反倒让母亲吃哑巴亏,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放下手中的筷子,她也不吃饭了,脸一黑看着江秉毅,“爸,已经吃了两次闭门羹,还不够吗,你明天是不是还要接着去章家那破地方等着。”

    江秉毅生气了,狠狠瞪江萍一眼,“你有闲心思好好工作,别有事没事总是打听大人的行踪。”

    江萍听江秉毅这么说也怒了,仰着头跟他吵,“我是江家小姐,不工作也能锦衣玉食。“

    江秉毅因为术后恢复差,一双眼睛到现在还深陷在眼窝里,他再一瞪眼,更让人觉得害怕。

    江萍说完,他也生气了,筷子往桌上一拍,“你今时今日是江家小姐,还能一辈子都是江家小姐?不思进取以后谁敢娶你!”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江萍想起就想起江韵抢了她男人的事,一边哭一边喊,“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她,我看上的男人跟她跑了,你打算以后把家产也都留给她是吗!你尽管都给她吧,到时候大不了我街头要饭去,看看丢的是谁的脸!”

    江萍吐出最后一个字时,江秉毅面前的那个瓷碟就被他举了起来,男人用了很大的力气,猛地把碟子摔在地上。

    那瓷碟从高处坠落,摔成碎裂的瓷屑四散开来,有些甚至溅到桌面上,落进餐桌中间摆着的那盘绿油油的青菜里。

    江萍又羞又恼,趴在餐桌上哭得更大声了,江秉毅也气得不轻,胸膛上下起伏着。

    吕秀珍怕他有什么事,也顾不上哄女儿了,忙上前给他顺气,“萍儿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等会儿我好好说她。”

    一顿晚饭是没心思吃了,江秉毅被气得浑身发抖,由吕秀珍扶着上楼休息去了。

    餐桌上只剩下一直没说话的江明琮,他仍旧是什么话也不说,不安慰哭闹的江萍,也不劝解生气的父亲,自顾自吃了东西,丢下碗叫家佣来收拾一片狼藉的餐厅,开车出了门。

    *

    江韵和慕寒川到吃饭的地方时正是八点刚过,由于是新开业,饭店里有折扣活动,来的人很多,没有座位的客人在等待区的长椅上排队。

    慕寒川拉着江韵,穿过人群上了楼,江韵跟在身后提醒他,“楼上房间满了。”

    男人回眸轻笑,“我提前预定的。”

    早在早晨放了中餐师假时,他就叫季琳订好了这边的包房,他知道江韵口味偏淡,正好又赶上这家全国连锁的淮扬菜新开张。

    前几年他到无锡出差时在这家店吃过,记得味道尚可,所以才最终确定晚餐就在这里解决。

    菜上了之后江韵忽然想起慕寒川口味偏好酸辣,所以就问了他。

    他说酸辣菜系吃多了,偶尔换换清淡点的也不错。

    江韵点头对他有此觉悟表示同意,笑着说,“很少有男人爱吃又酸又辣的东西,你不是重口味,是特别重口味。”

    男人不禁蹙眉,“个人喜好,不关口味的事。“那傲娇又高冷的模样,几乎不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两人吃完饭出来已经九点一刻,饭店内暖意融融,外面却是寒风刺骨,男人叫江韵在饭店大堂的沙发上等他,自己到对面停车场取车。

    江韵在昏黄吊灯下的沙发上静坐着,明亮的落地窗外偶有车驶过,车灯耀眼,将人心底的执念照的那么清楚。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不会与缩在江北简陋的出租屋那些年有太多差别。

    无非是不与人争,不与人斗,和方岳做普通的工作,有最平凡的生活,默默无闻地度过所有琐碎的日子。

    快过年了,外面夜空中时不时炸开的漂亮烟花却在告诉她,她的生活早已天翻地覆,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

    不过是一秋一冬的时间,人生在世,有些际遇就是这样奇妙、防不胜防。

    正思虑间,她看到慕寒川把车开过来停在了店门口,男人下车,夜晚的风把他的头发吹起,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黑夜与霓虹里,清晰又模糊。

    这个男人站在这城市的顶端,他拥有无上的财富和地位,无双的容貌性情,却娶了她做他的妻子。

    重点是,她竟然慢慢地越来越享受做他的妻子了。

    想想,总觉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