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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 熟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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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醉浑身一僵,到嘴边的话就好像是说不出来了一样,她从来的没有想过,会有这么的一日,自己最隐晦的秘密,就会被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人一语道破。

    容尘察觉到如醉的心慌,一把就将如醉的手给握住了撄。

    这件事情,他并不打算开口代替如醉询问。

    如醉稳了稳心神,看着上官亦的眼神,她知道,这一次,上官亦是真的没有在撒谎,就是这么莫名的,她相信上官亦,她体内的子母蛊是真的已经死亡了,还是因为她那不同于寻常人的血液。

    “上官亦,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如醉不知道应该怎么的去开口,欲言又止。

    上官亦看着,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和从前完全的不一样的神色,纵然是还有情谊,却是一样的有着释然,“终有一日,你定然会知道的。不,不对。”上官亦刚刚的说完,又否定了自己的言语,眼神重新的看向了容尘,“容尘,我相信,你应该是会比如醉更早知道。”既然他的神识可以恢复一二,容尘,自然的也会很快。

    如醉皱眉,这又是和容尘,会有什么样的关系,容尘又会知晓一些什么?

    如醉就感觉,这件事情已经是越来的越扑朔迷离了,分明的就是和她有关的事情,但是却偏偏的所有人中,就只有她,是被蒙在鼓里的,完全的不清楚前因后果。

    她纵然的是这药王谷出来的神医,但是医者不能自医,旁人的病症或者是奇怪之处她可以治疗,但是她自己最奇怪的地方,却是束手无策,甚至于,就连最基本的是什么原因,她都不清楚。

    她害怕了,怕极了这种不能够掌控的感觉,因而,很直接的就生出了怯意,“容尘,我们走吧。”她突然的就后悔了,她不应该要过来见上官亦的,更加的不应该听他说着这么多的,不着实际的话偿。

    纵然的是如今这子母蛊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了,可是她心中的疑影,反而的是不减反增,让她较之从前,更加的害怕了。

    容尘微微的皱眉,看着如醉的样子,将眼神落在了上官亦的身上,视线交融,他明白上官亦的意思。

    随即,低头,牵着如醉的手,轻声道,“好,我们离开。”

    若是如醉不愿意留在这里的话,他自然的也是不会勉强的。

    “好。”如醉闭了闭眼睛,浑身无力,差一点的就瘫软在了容尘的怀中。她发誓,这一次,一定的是她这辈子,最后的一次见到上官亦,自此以后,她再也的不会想要见到这个人。

    *

    是夜。

    依旧是上官亦被关押着的地方,这一次,没有如醉的陪伴,到这的,就只是容尘一个人。

    “容尘,你终于来了。”上官亦见着容尘再一次的出现在了门外,是丝毫的没有意外。

    “你既然如此的邀请,我若是不来,可不是要有很多的秘密,将要随你而去。”容尘随手的寻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上官亦的面前,今日下午,过来的时候,他就很清楚的知道,上官亦是活不过今日的。

    或者说。在攻城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饱了必死的决心的,只是时日未定。但是今日过来的时候,虽然上官亦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他就是十分的笃定,上官亦,时日到了。

    所以今晚,他必须的要过来。

    因为,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是比如醉镇定的太多,但是实际上,并不是代表着,他就不好奇上官亦言语中的意思,如醉不清楚自己的事情,他一直的查不到的事情,统统的就是在了这个时候,让他明白,这些事情,上官亦知道。

    或许,这世上,就只是剩下了上官亦一个人知道。

    “容尘,我知道你在外面布置了许多的人,我如今的这个情况,你若是放心的话,将我放下来两个时辰可好?”上官亦开始和容尘谈条件。不过,倒也是真的,他并没有任何的想要逃跑的想法。

    因为,想了也是无用的。

    他是不会有半点逃出去的可能性的,他也不会这么做,他用如醉将自己身边所有人的性命给交换下来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现在,他自然的是不会再一次的将这些人给推进危险之中。

    容尘出手,掌风袭过,上官亦身上的铁链瞬间的断裂,掉在地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门外看着的人下意识的就想要闯进来,猛然的就想起了殿下在里面,所有人的脚步又都生生的停在了。他们不是不知道殿下的习惯,是绝对的不会允许任何人过去打扰他的。

    无论,里面是出现了什么样的情况。

    主子没有下命令,他们的任务,就是假装听不见。

    上官亦看着地上碎裂一地的锁链,莫名的是苦笑了一下,看来,这容尘的手段,的确的是比他所知道的,更加的高。他几乎是可以肯定,若不是因为当初如醉是在自己的手中的,加之,又有着那么多的软筋散禁锢着的,他是绝对的相信,自己是绝对的没有办法能够将容尘给扣住的。

    身上的锁链瞬间的是松懈了下来,上官亦看着容尘,苦笑,“容尘,我心服口服。”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终究都不是容尘的对手。

    上官亦扫视了一下屋内,有简单的书桌,上面放着的,是一些简单的笔墨纸砚。

    容尘没有离开,也没有阻止上官亦的动作,上官亦取了桌子上的纸笔,一点不受影响的开始作画。

    这幅画画的很快。

    云雾飘渺,高耸入云,是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背影。

    看不见面容。

    上官亦将手中的画作交给了容尘,“容尘,我相信你会有想起来的一日。”上官亦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是一个什么感觉,他们若是这样下去的话,一样的不错。

    只是,容尘终究的是要当上皇帝的,出于任何的私心也好,他希望,容尘可以知道,只有体会过失去的痛苦,才会用尽权利的去珍惜。

    所以,当初的痛苦,他希望容尘可以知道。

    容尘皱眉,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一些什么,但是心底的冲动,却是驱使着她,将上官亦手中的画给接过来。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是感觉,有太多的谜题没有解开,有太多的疑惑藏匿在他们之间,他需要时间去调查,却又隐隐的感觉,这一次的事情,或许真的不是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查得出来的。

    “殿下。”屋外,是侍卫的声音,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了。

    容尘迟疑了一下,拿起手中的画作,径直的走了出去。

    屋内,是已经没有禁锢的上官亦。

    “殿下,大学士过来了。”

    杜鉴书?

    容尘将手中的画作收了起来,径直的朝着书房的方向过去了。此刻,容尘身后的门并没有关严,露出了缝隙,眼尖的侍卫一下子的就看到了已经被放开了的上官亦,不由的是脸色一僵,“属下知罪,属下这就去……”

    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容尘就已经是直接的开口了,“无妨,你们守住门口就行了。”

    “是。”

    上官亦,是活不过今晚的,所以,再多的防守,也已经是没有必要的了。

    书房中。

    是已经等候很久的杜鉴书。

    “夫子。”纵然容尘如今的身份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但是在容尘的心中,杜鉴书的身份,自然的是和旁人不一样的。

    “殿下。”杜鉴书久负盛名,并不是虚的,即便是私下里,容尘是他的弟子没有错,但是也是他的主上,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

    “夫子,怎么这时候就过来了?”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杜鉴书应该的还是在盛京才对。战争结束以后,盛京是新的国都,这一点,已经是天下人皆知了。

    所以,从前的东陵,西秦,南疆,北狄四处的皇宫,自然的是要被全部的休整的。所有登基之前的事宜,还有前凉过去的老臣,这些事情,都是需要提前的准备的,所以,容尘一早的就已经将杜鉴书派到了盛京。

    本以为,还需要几日的时间,倒是没有想到,杜鉴书这么快的就已经回来了。

    “殿下,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启程了。”杜鉴书将手中的小盒子送上,里面装着的,是前凉的玉玺。

    容尘将玉玺收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空白的圣旨,时隔多年,前凉的圣旨,再一次的到了他的手上,由他来决定,这天下的局势。

    “夫子,您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启程,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办。”他需要的将最后的事情处理完,尤其是,上官亦的事情。

    杜鉴书也没有过多的推脱,很爽快的就行礼下去了,从盛京赶到这里来,并不是一两日的事情,快马加鞭了这么久,也的确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现在的身子,也确实的是有些受不住了。

    守在一侧的卓方直接的将杜鉴书给领了下去,这行宫中已经备好了住所。

    此刻,天色已经开始微微的泛白,卓方将杜鉴书安置好以后,很快的就回来了。

    “殿下,夫人醒了,让您过去。”卓方出来的时候,刚好的是碰上了从夫人房间里面出来的侍女。

    现在,朝局的事情很显然的是已经完全的在掌控之中了,但是一直悬着的心思,却是依旧的没有放松下来过。

    容尘看了一眼手中的空白圣旨,一直藏匿在心中的想法,几乎就是要呼之欲出的跳跃出来,想要立刻的去见到如醉的想法,被自己给深深的压制住了,随即的就吩咐了身侧的人,“卓方,磨墨。”

    他要给如醉心安,也想要给自己心定。

    上官亦的那幅画,或许,不仅仅是如醉害怕了,就是连他,也开始忐忑了。

    那种不安,后悔的感觉,一直的在死死的揪住他的心脏,那副将军背影图,让他将骨子里面的恐惧感,一下子的全部的释放了出来。

    卓方一愣,随即的就将自己手中的剑给丢掉了,应声道,“是,属下这就磨墨。”他当了容尘这么多年的侍卫,手上握着的,一直的都是刀剑,从来的没有抓过其他的东西。

    这猛然的换了个东西,还真的是有些不习惯。

    容尘看着手边的玉玺,已经手上的圣旨,提笔,毫不犹豫的写下,他手上出去的,第一道的圣旨。

    在他还没有正式的登基的时候,就已经是要呼之欲出的一道圣旨。

    容尘写下的圣旨,毫不犹豫,似乎已经是在脑中盘桓了许久的言语,根本就不需要去过多的考虑什么,直接的下笔,写下自己一直的想要做的事情,想要给他自己心安的东西。

    卓方没有特意的回避,所以容尘写下来的东西,很快的就入了卓方的眼,饶是一直镇定的卓方,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的吃了一惊,“殿下,您这是……”这会不会,太草率了一些?

    不,或者说,实在的是太快了一些。

    圣旨上的内容虽是文绉绉的,但是中心的意思,却是十分的明显的,是册封皇后的圣旨。

    他是看着殿下和夫人这一路走过来的没有错,但是说到底,他还是一个思想微微固执的人,所以他很清楚,皇后的这个位置是代表着什么,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朝中背后势力的巩固。

    殿下在刚刚登基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的简单,他的手下,有太多的功臣,也有太多的老臣,在初期的时候,皇帝的后宫,就是最简单的,也是最直接的抚慰功臣的一个方式。

    所以,在还没有登基的时候,皇帝就已经是将皇后的人选给定了下来,这无疑,也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方式。夫人背后的势力不小,是药王谷,夫人本身的实力,他也是承认的。

    可是,偏生,夫人的身份,是江湖身份,在四国林立的时候,药王谷作为交界的地方,自然的是炙手可热,医者也是各国争相够强的,只是现在,前凉现在已经统一,药王谷,也是前凉国土的一部分,所以如醉的身份,绝对的不会是最佳的选择。

    “爷自有分寸。”

    这已经不是有没有分寸的问题了,而是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也不会有人可以质疑他的决定了。

    卓方将圣旨好好的收好,略微的迟疑之后,领命而去。

    或许,他终究的还是低估了殿下对夫人的情谊。圣旨已经盖上了玉玺,只待它见了天下的那一日。

    容尘一个转身之间,人就已经到了如醉住着的屋子之外。

    却是站在门外,迟疑着,没有进去。

    有些,莫名的阻碍,似乎是挡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

    如醉任由着身侧的人在自己的身上摆弄着,好不容易的打理好了之后,就将腿边的小白给抱了起来,盯着小白的眼睛。

    小白本来是睡的懵懵的感觉,被如醉盯着的时间久了一些,莫名的就清醒了起来,然后对上了如醉的眼神,瞬间,身上都僵硬了好几分。

    如醉看着小白,咧嘴一笑,“小白,帮我做个实验好不好?”如醉随手的将桌子上的一只茶杯给丢到了地上,瞬间的是碎成了渣。

    她睡了一夜的时间,昨天的心太混乱,今天稍微的好了一些,却还是不甘心的想要试一试,包括,一直以来,自己已经知道了的事情。

    小白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想要从如醉的怀中给跑出去。却还是被如醉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尾巴,给捞了回来。

    小白习惯性的将自己的小爪子给伸了出来,在地上扒着。不肯动弹。

    “小白,你要不要过来,自己决定。”如醉的另外的一只手,指了指一边的浴桶,里面装着的,是满满当当的水。

    小白浑身一抖,不情不愿的挪到了如醉的身边,小脸上是一脸的生无可恋的感觉。

    如醉是切切实实的看懂了小白的意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地上捡了一小块碎片,搁到了小白的面前,笑吟吟的,“小白,来,你自己说,我在什么地方动手?”她还是比较的人性化的,要让小白自己的来选择地方。

    “喵呜……”小白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挪着自己的小身子,将屁股给对着了如醉。

    得,还算是比较的聪明,挑了一个肉比较多的地方。

    如醉将小白给抱了起来,伸手,小心翼翼的在小白的身上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小白的身子下意识的一动,但还是很快的一动不动了,它倒是很清楚,自己不能够这么的乱动,不然伤口会更加的大的。

    紧接着,如醉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很快的就滴了出来,滴到了小白的伤口上面,伤口,不出意外的,很快的就愈合了。

    如醉的心里一愣,一股凉悠悠的感觉直接的就是从心底传了出来,一阵接着一阵的,难以抑制。

    恍惚之间,就连手上的伤口都开始忘记了包扎。

    “在胡闹什么?”容尘的声音,突然的就从如醉的头顶传了过来,将小白顺手的给丢了下去,一把就将如醉的手给轻轻的握了起来。

    如醉听到容尘的声音,就好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下意识的看着容尘,这才想起来,是她让人去将容尘给找过来的。如醉完全的没有顾及到自己手上的伤口,直接的将容尘的手心给拉了过来,将手上的血液给滴到了容尘的手心。

    鲜红的血液,颜色慢慢的变得浅了许多,更是一点又一点的,渗透了进去。

    很快的,在容尘的手上,就只是留下来了轻微的,少许的粉色的颜色,就好像方才低落上去的血液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一瞬间,如醉就好像是掉入了冰窖之中一般,浑身冰凉。

    分明在从前的时候,她早就是知道了,但是在上官亦的一番话之后,如醉的心里,早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么简简单单的好奇的感觉了,剩下的,就只有所谓的害怕。

    对自己这种毫无所知的害怕。

    容尘顺手的将如醉的伤口给包扎上了,口气中,是微微的训斥的声音,“以后,不允许这么的胡闹。”真的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如醉虽然的是医者,可是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可是一点的都不少。

    如醉死死的咬住嘴唇,终于,是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也是她一直的疑惑,害怕的根源,“容尘,你会不会认为,我是怪物?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不像是正常的人一样。

    就连她来到这里,都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她记得,以前总是喜欢看聊斋这样的故事,除了对故事中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动容以外,却是对主角那种担忧表示不理解,在她看来,只要是互相的相爱的,即便是不一样的身份,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可是现在,真的到了自己的身上的时候,她才是真的体会了和她们一样的感受,正是因为在乎,因为面前的是自己最爱的人,所以才会害怕,才会担心,在爱人的心里,对于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旁人的眼光,她从来的都不会在意,但是对象换做是容尘的话,哪怕就只是一个眼神,或许,都会让她崩溃。

    容尘眼神一冷,直接的就是将如醉手上的伤口重重的一按,毫不留情。

    如醉疼的是龇牙咧嘴,快速的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有些郁闷,“容尘,你干什么?”

    下这么重的手,不会是真的,被她给说中了吧?

    “如醉,我以为,你应该会懂我。”容尘的声音中,居然的是带上了几分落寞的情绪,这一路走过来,他以为,如醉应该的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却没有想到,居然的会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有着那么多的担忧和害怕。

    还是,担忧他的感情。

    如醉一愣,眼睛直直的看着容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