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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空气中略带着一丝冰凉,却不再似严冬那样刺骨的寒冷,没有了瑟缩的感觉,扑面而来的是沁人心脾的清爽新鲜。也许是夜晚降了露水的缘故,野地上的枯草上都粘满了晶莹的露珠,在朝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阳光的温度让蝶恋悠悠醒来,抬起自己的左手,见一道淡淡的红痕从手腕向上延伸,蝶恋心里有数,这是光明丹发作的征兆,一旦让这红痕沿着手臂到达胸口,自己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而现在这红痕已经到达了手肘的位置,可见毒性仍旧在渐渐侵蚀着自己的身体,若不能在这两日内找到师父,肯定是必死无疑。可让蝶恋迷惑不解的是,这光明丹是隔一个时辰便会发作一次,这都三个时辰了,自己现在除了身子有些乏力,并无其他异状。
“会不会是这提前发作的毒性,又再次被压制了?”蝶恋喃喃自语。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正牵马过来的独孤如愿的眼里,他关切地问道:“你身上已经没有那么寒冷,难道毒素无药自解?”
蝶恋看他一眼,摇摇头,露出手上红痕:“毒性还在!这光明丹乃是由蝶恋花混合了冰山上特有的寒虫制作而成,这红痕就是那寒虫的幼虫所化,能操控人心,可我并未有反心,它却突然发作……”
蝶恋说着目光又重新落在了独孤如愿的脸上:“也许是我对你动了真情才会提前发作,可现在又被控制在手臂中,难道是因为……”话到最后,蝶恋的声音越来越细,到最后已经无法听清!
独孤如愿走到她身边,将她拦腰抱起,一个纵身便跃上了马背,以往多次这样抱过她,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甜蜜,回想到昨晚的那一幕,独孤如愿嘴角带笑,意味深长。
“驾!”
独孤如愿一夹马腹,骏马疾驰而出,迎着朝阳奔向了许昌,独孤如愿单手紧拥着在他怀里的蝶恋,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感到快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独孤如愿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救回蝶恋的性命,好好待她。
一路奔驰,蝶恋紧记着圣女的吩咐,留意着路上圣女可能留下的记号,可是直到日头偏西,走了一百多里也未见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看着那红痕渐渐蔓延过了手肘,来到了肩膀之下,独孤如愿的心也越来越沉。
“冷吗?”独孤如愿已经感受到蝶恋的身体又开始冰寒,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
“我要下马!”蝶恋语气微弱,脸色苍白。
独孤如愿立刻勒住缰绳,将马儿歇在树下,轻轻将蝶恋抱下马背,入手冰寒一片,瞧着蝶恋强忍的样子,心疼不已。
蝶恋周身寒气四溢,浑身也跟着颤抖起来,唇齿间咬得咯咯作响,已经痛得无法再言语。独孤如愿坐下运动自身真气用力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想要将那寒气逼迫入自己的体内,可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独孤如愿并未放弃,紧紧抱着她,努力地煎熬着。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从密林中钻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衫儒士,搀扶着一个样貌清癯,鬓发灰白的老者走上了官道:“先生,我们还是快些赶路的好,否则今晚又要露宿野外了。”
那老者笑道:“我不过是区区一个药叟,早不再去思索那些兵家之道,你就直接喊我药叟就行了,这先生我可不敢再当!”
这三十岁左右的青衫儒士,翩翩公子正是淳于覃无疑,他停下来,话带自责道:“我知道先生是怪我栖身柔然,将您所授的兵法为胡人所用,但我从未忘记恩师教诲之恩……”
“行了!”药叟含笑摇头:“这乱世能活下来就是老天开恩,你一介书生生在乱世又能怎么样?难为你千里迢迢寻找令妹,若不是菡儿下山与你巧遇,怕是你我也无缘再相见了!”
淳于覃微微点头:“这十多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亲人,没想到居然就在身边。那我们还是先去怀朔找到淳于冰,再回柔然寻回蝶恋,兄妹终是可以团聚的。”
淳于覃话一说完,眼睛突然扫到前面的树下有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周身还覆盖着一层白霜,怪异绝伦。
“这都三月天了,怎么可能还有冻死之人?”淳于覃惊呼一声。
药叟走近一点说道:“没见识的小子,这两人还没死,看样子是中了厉害的寒毒,快来帮忙,不然真的要冻死了!”
淳于覃和药叟径直走到了树下两人身边,药叟扯下一绺布条抹去树下之人脸上的霜花,一时竟然愣住了:“怎么会是他们?”
淳于覃一见正是蝶恋,再也站不住了,飞扑到二人身旁,眼中全是悲怆之色:“先生,他们还有救吗?”
药叟一边查看两人脉息,一边吩咐:“不知道,你现在也别愣着,快去找些柴枝来生火。看来中毒的是玉儿,独孤如愿不过是被她体内的寒气冻僵了,先救醒二人,再想办法解毒!”
淳于覃木然点头:“天大地大,既然让你我碰到了他们,一定是天意!既然是天意,他俩就一定有得救!”
“冥冥中自有定数!”药叟见淳于覃仍然未动,脾气上来,一脚踢在淳于覃腿上:“你再磨磨蹭蹭,就真的没有救了!”
淳于覃一听,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捡来树枝生火,当篝火燃起,热力融化寒霜,药叟再巧施银针,独孤如愿和蝶恋这才悠悠醒了过来。
独孤如愿睁开眼睛,见到面前的两人是自己熟悉之人,握紧长剑的手顿时松了力道,转向蝶恋,俊眸里尽是深情,轻声道:“都怪我一时糊涂,只顾着为你驱走寒气,却未曾明白这毒的药理,害你差一点丢掉了性命!”
说完起身向药叟拱手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独孤甚是感激,还请前辈替内子解去体内的光明丹之毒,免得她再受这毒魔所控!”
“内子”?淳于覃看了蝶恋一眼,转向独孤如愿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怎么就成你内子了?”
“眼下还是救人要紧!她再耽搁下去,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你们都一边待着去吧!不要影响我老头子施展医术!”药叟见蝶恋脸红一片,开口阻止了淳于覃。
淳于覃顾及蝶恋的性命,也未有发作,只得跟着独孤如愿站到了数米以外,远远地期盼着奇迹出现。
“她已经是我的女人,等攻下荆州,我便娶她!“独孤如愿仿是自言自语,又或者故意说给淳于覃听的,话一完也不顾及淳于覃到底听没听明白,径直一人走回了树下,神情紧张的看着药叟为蝶恋施针。
“放心吧!她暂时无性命之忧,不过要彻底解毒,还得服解药!”药叟见独孤如愿折返,实话安慰到。
“我会带她继续前往许昌,找到她师傅为止!”独孤如愿说完将蝶恋抱上了马背,掉转马头就要走……
“你说过的可是要记得,玉儿就交给你了,我们荆州再见!”淳于覃向独孤如愿大喊到,心中虽然不满,可已经水到渠成,只是希望独孤如愿能够遵守承诺,给蝶恋一个名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