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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融反而退后:“你没手吗!?”
元烨靠在沙发上,一双比女人还美的眼睛像只波斯猫,慵懒的眯起,慢条斯理的弹着手上的报纸:“又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祝融融哪是会伺候人的主儿,祝融融冲口而出:“凭什么!”
元烨看她的目光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履行你该尽的义务。”
他的口气生硬至极,不给对方留下丁点尊严。
顾小飞在一旁处境挺尴尬,又不好过度插手,拿出手机来翻看,狠下心对祝融融的困境视而不见。
祝融融双拳紧握,低头沉默半晌,终是走了过去。
元烨面无表情,半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堂而皇之任祝融融在他喉咙下方摆弄。
妙龄少女的十指纤细娇嫩,带着凉意,一不小心碰到他颈项的皮肤,触感微妙。栗色卷发细细绒绒,近在咫尺,发香清淡,若有似无,萦绕鼻息间。
元烨眯着眼,喉结几不可察的滚动。
祝融融一个未出校门的小姑娘,从小娇生惯养,除了红领巾和橡皮筋再未接触过其他绳索结头。
但她就算不会弄也不出声求助,与领带较劲鼓捣半天,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满眼的倔强。
元烨破天荒的耐着性子由她。
最后终于发现秘诀,原来领带一头可以上下滑动,祝融融心中一喜,往下使劲一扯,领带陡然缩紧,差点没把元烨勒死。
元烨咳嗽,猛的推开祝融融:“滚!笨手笨脚的女人!”
祝融融被推得倒退两步,差点跌倒,她扶住茶几站稳后,死盯着元烨,胸口起伏数下,便转过眼去。
那副受了委屈却不声不响的倔强模样让元烨心烦意乱,元烨三两下扯掉领带,扔到地上的外套一起,挥手:“拿到洗衣房去。”
王婶进来,恰巧看到这一幕,王婶忙不迭的上前要去捡起衣服,顾小飞喊她:“妈!”他对母亲摇头。王婶这才搓着手退后,担心的看着祝融融。
元烨看着祝融融:“需要三请?”
祝融融飞快的抓起地上的衣服,重重踏着步子,发泄般的往外冲去。十分钟后又提着衣服闯了进来,语气不善的喊:“洗衣房又在哪里!”不知是激动还是跑急了,她一张小脸红彤彤的满是热汗。
元烨那时正在与顾小飞商讨要事,被祝融融生生打断十分不悦:“我在谈事,你大呼小叫什么?这么没规没矩是谁教你的?滚出去!”
短短一刻钟不到,那个滚字他对她说过两次。祝融融一双眼睛瞪着溜圆,不敢置信的看着元烨,恨不得用手中的领带将他就地了结!
她死死捏着衣服,站立不动,似乎下一秒要扑上去与元烨拼个你死我活。眼瞅着那头小倔牛的怒火一触即发,顾小飞只得再次打圆场。
顾小飞轻咳一声,打着哈哈:“不怪小融融,是我考虑不周,阿烨你的风月冢确实太大了,人家第一次来不熟悉嘛是可以理解的。”他四处巡视,母亲已经自忙去了,四下再无旁人,顾小飞只得说,“这样吧,我带她去,顺道将这里熟悉一下,省得她往后迷路。”
顾小飞名义上是元家家丁之子,但他与元烨从小一块儿长大,两人实际情同手足。他的面子元烨是给的。
元烨撇了祝融融一眼,终于一声不响,转身上楼。
洗衣房是一个别墅旁边独立的小房间,建在别墅后院的角落。外面骄阳似火,顾小飞找来一把伞递给祝融融,带她走出去。
祝融融撑开伞跟在他身后,慢慢吞吞拖着脚走,一脸的郁郁寡欢。顾小飞特意捡些小笑话逗她,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始终无精打采。眼前气势磅礴的别墅在此刻真应了它的名字,仿佛化作一座巨大的冢,死气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的灵魂,尊严,躯体和曾经的理想,都将深葬在这里,七年之后,她能对抗命运蜕变成蝶,还是就此万劫不复。正午阳光刺眼,祝融融微微闭目------她毫无把握,甚至不敢去想。
刚才为了报复,她还能强打精神故意与顾小飞有说有笑。此时一旦卸下伪装,她废然虚脱,再不想多说一句。
顾小飞自然有所察觉,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颗薄荷糖递给她,像哄孩子一般轻言细语:“小融融似乎心情不大好,来,小飞哥给你一颗糖作为安慰!”
祝融融哪里看不出这个说客表面唱着红脸,其实与元烨是一丘之貉,祝融融摇头:“谢谢,我不想吃。”
顾小飞也不在意,剥开糖纸丢进嘴里,故作感伤:“知道小融融要来,特地带了薄荷糖,你却不爱吃了,那小飞哥唱歌给你听!”说完,也不顾祝融融阴沉的脸,自顾唱起来。
是张学友的《她来听我的演唱会》。他嗓音纯净,低低柔柔,唱起歌来生动而深情,出人意表的好听。
祝融融无心欣赏。
脚边的狗尾巴草格外茂盛,一串蚂蚁在草丛里忙忙碌碌,她蹲在地上看了会儿。
顾小飞一曲唱毕,兴致起来,还要再唱。
祝融融皱眉:“我真不想听。”
顾小飞的脾气向来好,也不介意,温和的问她:“想家了?”
祝融融翘着小嘴,望着蚂蚁群出神:“我妈要是知道我没去学校而是到一个男人家里,会杀了我。”
顾小飞笑出声:“怎么会,你妈妈那么爱你。”
祝融融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
顾小飞说:“你妈准备在蓝山医院生产,现在每月给她做孕检的医生我恰好认识,听说你妈每次去都会提起你。”
蓝山医院是本市最大的私人医院,虽然价格昂贵,服务态度却是公立医院无法比拟的,这事祝融融听母亲提起过。祝融融不疑有他,忙问:“我妈怎么说我?”
顾小飞信口胡诌:“她说啊,我家小融融可有孝心了,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我家小融融了!肚子里这个臭小子就是为了伺候小融融而生的!”
祝融融笑着骂:“你胡说!我妈从不喊我小融融!就你这人喊得那么恶心!”但提到母亲,她眼眶却瞬间湿润。
祝融融的笑容融入金色的夏日里,眼角的泪光像海的小女儿哭出的珍珠,耀眼纯净。顾小飞看着她的脸,一本正经的说:“你比我小了整整十岁!说你小你还不乐意?”
祝融融摘下一根狗尾巴草,一只蚂蚁来不及逃脱,在草上惊慌逃窜,盲目转圈,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方向。祝融融像在自语:“我父母生养我,不求我光耀门楣,只求我平平安安。还有七年,无论有没有质量,首先我得活下去。”她将狗尾巴草放到地面,那蚂蚁仓惶没入草丛,然后她站起来,拍着手上的泥:“既然命运不能扭转,那就大大方方的去战胜!”
她那一本正经、豪气云干的模样,让顾小飞好笑,笑过后也不忘鼓励:“这就对了嘛!我还以为你又要像上次那样,哭哭啼啼的找妈妈呢!”
祝融融耍赖:“我啥时候哭过!”
顾小飞坐在草坪上,长腿盘起,托腮回忆:“上次在原夜里面,不知道是哪个小姑娘,一边喊妈妈一边哭得梨花带泪。”
祝融融恼羞成怒:“你还好意思提起,都是你这个混蛋那时举着刀要挖我眼睛!”
顾小飞用伞柄去敲她:“说谁混蛋呐?没大没小!你得喊小飞哥!”
那时园丁老赵在给草坪浇水,祝融融跑去抢过正在喷水的水管,对准顾小飞喷去,淋了他一脸一身。
顾小飞初见这货去抢水管就暗道不妙,喊了声:“卧槽!”
他一跳而起,仍是躲闪不及,浑身上下被浇了个透心凉。他呆立原地,瞪大眼睛,像只落汤鸡狼狈不堪,不敢置信的看着祝融融。
祝融融使劲对他喷洒:“让你吓唬我!让你挖我眼睛!”她咧开嘴笑得毫无顾忌,边喷边跑。她身姿曼妙,奔跑在八月的阳光中,莹莹发光的水珠漫天洒落,栗色卷发细细绒绒,渡了一层金色光边,好像天堂而来不识人间烦愁的小天使。她眯着黑亮的眼睛,神采飞扬,浑身上下都迸发着青春活力。
顾小飞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端庄优雅。所以刚才出门他还特地为她取一把遮阳伞。此刻他看着这个比男孩还洒脱不羁的少女,他才知道这把伞的存在是多么的可笑而多此一举。
顾小飞简直傻眼,撩了撩湿透的衣服,指着祝融融:“你这个……你这个……”你了半天都你不出一句所以然来,一双桃花眼瞪了她半晌,最后扑哧一笑,弯着眼角无奈训道,“小家伙!”
这时王婶走出来,看顾小飞的眼神柔得快要溺出水。她对顾小飞打手语,尽管穿着下人的粗布衣服,但她优雅的举止仍像艺术家在跳舞,气质非凡。
顾小飞对祝融融解释:“我妈让我们进去吃饭。走吧。”
祝融融悄声问他:“这里的人都不能开口说话,是为什么?”
顾小飞皱眉:“你小孩家家的,怎么那么固执。有些事,你的确是少知道为好。”
祝融融问:“知道了会怎样?”
两人接触不深,祝融融也不求对方推心置腹。但顾小飞稍作沉默,便说:“我妈以前学声乐的,是音乐学院难得一见的女高音。”
酷暑天里,祝融融没来得打了个寒颤。
祝融融说:“当真是元烨所为?”
顾小飞不语,那便算是默认。
祝融融激动起来:“元烨这样对待你妈妈,简直是个魔鬼!你竟然还全心全意替一个魔鬼做事?简直不可理喻!”
顾小飞苦笑:“小融融,我理解你需要同盟的心情。但我不可能背叛阿烨,他对我家的恩情,我们顾家拼上三代都偿还不清。”
祝融融默。
顾小飞平视她的眼睛,认识那么久以来,他第一次丢开那副吊儿郎当、大而化之的模样,认真对祝融融说:“无论元烨是暴戾恣睢,还是冷酷残忍,他首先是个人,而人类之于动物的最大区别,也正是最大的弱点,”他看着她的眼睛,“你说说看,那是什么?”
祝融融想了想,说:“人有感情。”
果然是个冰雪聪颖的小姑娘,顾小飞赞许的笑。
之后,顾小飞跟她细细说了元烨的喜好与雷区。比如说,元烨喜静,少说少问总不会错;母亲二字是大忌,绝对不能提起;元烨对狗毛过敏;元烨与他弟弟元成极不对盘;别墅的第三层不要轻易上去;还有一些小癖好,饮食习性,爱吃什么不喜什么。祝融融听得很认真,统统记在心里。
短短一路两人交流甚欢,顾小飞风趣健谈,祝融融心里的不快大为减轻。
祝融融终于抬头喊他:“小飞哥。”
小丫头为人机灵,小嘴又甜,招人喜欢。顾小飞笑眯眯的看着她:“你说?”
祝融融说:“你真的像表面那么开心吗?”
顾小飞微怔。
晚饭后元烨与顾小飞下山处理一些事情,出门前祝融融去问,晚上她住哪。元烨那时正在穿外套,深蓝色的西服剪裁合身,他套上后平添英气。
元烨看也没看她一眼,他的回答那么理所当然:“我的房间。”
风月冢整个二楼都是元烨的私人空间,书房卧室浴室衣帽间,形成一个宽敞到令人咋舌的大套房。
元烨那近百平的衣帽间里,已经提前备好各式女性服饰,从睡衣到礼服,从鞋子到最新款包包,应有尽有。祝融融随手撩了一件裙子来看,从腰到肩,仿佛量身定做,恰巧是自己的尺码。浴室里的洗浴用品和梳妆台前的护肤品也都备至得妥妥当当。
鼻息里隐隐约约全是陌生的男性气息,她感到焦灼,还有举目无亲的彷徨。
赤脚走上露台,一轮圆月复古泛黄,半挂在重影如墨的山峦之上。
由于这里的人全是哑者,除了蛙叫虫鸣,倦鸟唧唧,耳边一片寂寥。别墅周边路灯暗黄,映照在漆黑一片的大湖之中。湖深不明,水纹粼粼,秦万水那些危言耸听的话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加之远处时不时传来的阵阵狼嚎,低沉亢奋,由远及近,似远在山谷,又似近在耳旁。
这栋别墅阴森恐怖得让祝融融快要崩溃,她徒劳的将抱枕抓在怀里。
这时,突然传来清冽的敲门声,在死寂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祝融融立即喊:“谁!”说话间,已是一背冷汗。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却是那位老气横秋的女佣。
她走进来对祝融融打手语,后者当然不懂。女佣直径走进浴室,将浴缸仔细刷洗一番,注满热水,滴了几滴精油。将干净的毛巾折叠整齐摆放在一边,最后放上音乐,钢琴名曲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
她转身对祝融融又是一通比划,然后面无表情的退了出去。
原来她专程来为自己放洗澡水,祝融融想,泡个澡放松一下也好。
祝融融脱了衣服躺在浴缸里,只觉得浑身舒坦,她闭上眼睛。祝融融很快便觉得不大对劲,浴室里明明无风,她躺在水里也并未动弹,但浴缸中的水突然却泛起层层涟漪,且有规律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水里破水而出。
秦万水说:“元烨的那栋别墅,每逢月圆之夜,有水的地方就会出现灵异现象……”
祝融融抬头,窗外那轮又大又圆但暗黄不明的月亮,缓缓隐入乌云中。
一阵自我暗示后,祝融融吓得“哗啦”从水中跳出。然后撑在浴缸沿上,低头凑近去瞧。
一缸水仍是震荡不息,随着有规律的频率,水中央连绵不断的泛出涟漪,诡异不已。
祝融融盯着浴缸水看得出神,那科学难以解释的现象就这么持续了十来分钟。
元烨走进浴室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的女孩,撅着屁股趴在浴缸边上,头朝下与一缸洗澡水摆出欲语还休的姿态。
元烨一边解着衬衫纽扣,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这么拙劣的勾引是谁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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