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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呼唤的刘品言,这会儿正在她妈开办的舞蹈学校校长办公室。
“生病了?”从女儿口中听说了消息,方芸头都不抬一下,依旧伏案写她的个人年终总结。她获邀参加本月底市文联举办的艺术界座谈会,并要在会上发言。“你毕竟姓刘,要去就去吧。”
品言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妈的潜台词:“我打算和伍越晚上过去看一眼,扔个一千块钱,算是我们一点心意。”
方芸总算抬眼看向女儿,扯了扯嘴角,满是嘲讽:“再多的钱也讨不到你爸的好。”曾经的婚姻走到最后,她和刘书都有尝试挽回,然而三观不合这种存在,有时候根深蒂固的很。每逢遇到分歧,勉强一回两回尚可,一辈子都要勉强,实在不是方芸能接受的事,最终还是没办法选择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我也没打算讨他的好。”品言直言不讳,“我问过了,晚上是品行陪夜。”
听到大女儿的名字,方芸的心理有些微妙。
对于两个女儿,方芸是有愧疚的。小女儿好歹在自己身边长大,大女儿却是任由其自生自灭。以前为了拼事业,把品言扔给保姆,更是一年到头也不去见品行几面,等到事业差不多上了轨道,闲下心来时才发现,女儿们已经不在乎父母的呵护了。每次和品行见面,方芸在愧疚的同时,还会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疏离感。显然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和大女儿相处了。
“你姐姐找男朋友了没?”
“没呢。”提起这事儿,品言就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她总是不上心。上次勉强同意去相亲,结果相了一个,就不了了之。不过她身边应该还是有追求者的。关键是她的态度问题。”品言也不好点明她姐姐对感情的消极根本来源于父母婚姻的失败,这等于啪啪打老妈的脸嘛。
方芸却毫不客气的嗤笑道:“就刘老师那副挑三拣四的模样,做他的女婿可不容易。”
品言默默的在心底吐槽:做您方老师的女婿,也不见得是容易的事儿啊。她读大学时的前男友,还不是因为眼前这位方女士的强烈反对,分道扬镳?
母女俩正闲聊着,有人直接推门而入。
看清来人,品言的脸色就不太好了:“连门都不知道敲一下吗?真是不懂礼貌!”
林越依旧嬉皮笑脸,行动上却直接无视了刘品言:“芸芸,晚上有没有安排?”一边说,一边走到方芸的身后,两只手搭上方芸的肩,轻轻摩挲了一下。
品言直接打了个哆嗦,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没有听错!这厮肯定是故意的!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出他同老妈的亲密!
方芸到底顾忌女儿的在场,不着痕迹抖落小男朋友的手,同品言总结了一下今天的谈话内容,并表态:“你晚上去看你~爷爷的时候,用我的名义买一篮水果吧。当初你奶奶重男轻女时,他还算公道的帮我说过几句话。这份人情,我是要还的。”
品言忍着恶心,点了点头,用竭尽鄙视的眼神瞪了一眼站在方芸身后的林越,调头就走。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她还是看到了老妈和林越接吻的画面。
卧~槽!
品言整个人都凌~乱了!
理智上,她承认老妈有再次享受爱情的资格,当初也是赞同老妈展开第二春的。可是她的本意是希望老妈能找个可靠的男人,再风风光光的把自己嫁一次,好好儿过完余下的人生。哪里会想到自家老妈居然找了个比她都大不了几岁的小男朋友!
如果是老实稳重的那种类型,品言估计自己忍一忍,只要老妈开心,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接受了。可那林越,一看就是个油腔滑调、只会讲甜言蜜语的娘娘腔!
仗着会跳一点交际舞,莫名其妙就混进了方芸的舞蹈学校,没两个月,就把舞蹈学校的老板追到了手。等品言察觉到时,俩个人已经如胶似漆了。方芸年轻时自然是美人,可再怎么保养,如今也是近五十的人了。而对方才三十不到。因为爱情?这个理由实在没办法说服品言。
那么只剩下钱了。
方芸那点身家,谈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品言早想好了,除了方芸主动提出赠予的那份嫁妆,她并不打算接手方芸的资产,但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方芸将自己辛苦半辈子赚来的家当挥霍一空。
捐出去做慈善也好过被小白脸骗呐。
每次提及,方芸总是不耐烦的挥手,说她自己心里有数。
有数你个头!品言只想回她妈两个字:呵呵。
她憋着一口气离开舞蹈学校。车子停在正门外,是一辆红色的polo,还是她刚工作那年买的。一屁~股坐在驾驶座上,她就给品行打电话。
“品行!”
“品言!
电话一接通,俩个人异口同声。
听出妹妹语气里的愤怒,品行只好先收拾好自己的忐忑,关心询问:“你怎么了,好像心情很不好?”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老妈的小男朋友?”
“有提过一点点。”品行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小男人。”这也是品行唯一所知的了。当初,品言很不屑的提及了这个人物的存在,用了“小白脸”“骗子”“娘娘腔”等诸多称呼,就是没告诉她对方姓甚名谁、长相如何、家住何方。
“你说,你说,老妈怎么就下得了手!”品言有点气急了。刚才的画面冲击力太强,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负荷不了了。
品行试着想象了一下……无法想象orz。
“你怎么了?以前你说到那个人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这么愤怒呀,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做了什么坏事?不会是真骗了老妈的钱吧?”品行边说,边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那倒不是。”品言泄~了气,“他只是在我面前,故意表现出同老妈的亲密。”
品行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那画面太有颜色,她惭愧的捂住了脸。“大概是……老妈当年在老爸那儿没有得到满足,所以现在找年轻的男人,满足一下~身体的需求……”
品言先是一愣,然后噗嗤笑出声,那股子怨气莫名就消散了:“我可没看出来他长了一张器大活好的脸。”
品行哈哈大笑。
“你也有什么事要跟我讲吧?”品言并没有错过先前的小细节。
品行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我觉得,庄土豪的态度,好像是有点问题。”她将刚才和庄思源的微信聊天内容屏幕拍照发给品言。
在谈恋爱这件事上,品言绝对比她有发言权。
品言却叹了口气:“昨晚上你的话,我思考了一下。我承认你说的也有道理。庄思源的背景确实是太强大了一点。这样的豪门,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品行有点蒙。“刘品言,不带你这样的啊。”她有点抓狂,“是你劝我鼓起勇气,听从内心的想法。如今我迈出了第一步,你又来告诉我,对方不适合我。”
有这样做军师的吗?
品言被她一总结,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厚道。可是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好胡乱建议:“要不,你还是试试吧?都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就判了死刑,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品行第一次觉得妹妹这么不靠谱,没好气挂了电话。
白天的补休注定是补不成功了。
回到家,还没等她洗把脸换上睡衣,已经接了朱琳两个电话。先是她带爷爷出去做检查,结果在医院里迷路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因为等候时间长,又以为被人插了队,老爷子发起脾气,和检查预约台的服务人员吵了一架,气得胸口又疼了,连检查都没做,被急匆匆送回了病房,以防万一。
品行也气得胸口都疼了,忍不住抬高音量质问:“他闹脾气,你就不知道拦一把?”
“我拦了啊,可是哪里拦得住哦。”朱琳叫屈。
品行只觉得头痛欲裂:“我爸呢,通知了没有?”
“你爸说他今天还有两节课,让我给你打电话。”
真是够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医院。”品行已经不想再多废话了。
她站在原地发了一分钟的呆。困到不行,被闫瑞气了一把,更因为家人的不体贴,品行突然觉得很是委屈,眼眶一酸,差点要掉眼泪。
可是再心酸,还是得穿回外套,准备出门。
手机又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你是不是还把我的号码拉在黑名单里?”那端传来带一点恼意的声音。
是闫瑞。
“是又怎么样?”品行火大。
闫瑞一愣,沉默了几秒,语气莫名变得温和:“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去医院帮你看看,你继续睡吧。”却因为转换得太过突兀,反而让品行觉得别扭。
“不用了,我……”
“我什么我!”他的态度又重新变得嚣张,“想睡觉吧?特别困吧?你能别这么虚伪吗?”
“我是怕,某些人答应的好好的,事到临头又反悔。”品行将了他一军。
闫瑞被噎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虚张声势道:“我是看你不痛快,又不是看爷爷不痛快。总之我已经快回到医院了,你爱信不信。”然后啪一声挂了电话。
一声爷爷叫得可真亲切啊。
品行撇撇嘴,给朱琳打电话,在确认闫瑞会过去的情况下,不自觉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将闫瑞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给他打电话。
自下午挑明以来,她就感觉到了藏在闫瑞喜怒不定里的一丝敌意。可是,为什么呀?她是抢了他的人还是抢了他的钱?总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吧?品行额头挂下黑线,表示理解不能。
电话一接通就是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哟,主动给我打电话,深感荣幸啊。”
品行忍了:“刚才没来得及向你道谢。”
那头一时没有吱声。
“医院那边暂时先拜托你。如果爷爷的病情有反复,就给我打电话吧。”品行发觉,每回自己困到极致,最反常的表现就是变得特别温柔。
“放我出黑名单了?”闫瑞“呵”了一声。
无视了他的挑衅,品行自顾自讲下去:“那先这样,辛苦你了,保持联系。”
品行已经准备结束通话,闫瑞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把她吓了一跳。可是等了一会儿,始终没等到他的后续。“还有事?”
“……你就一点都不在意他的事了吗?”
他?哦……跟对暗号似得,好像他的名字是个禁忌一样,不就是那俩个字嘛。“你是指林越啊。都已经过去了呀。”品行答得风淡云轻,心中腹诽:就是介意,她也绝不会表现在这位欧巴面前吧?再说,当初是她被劈腿,她是有多贱,还要去关注那个混蛋的故事?
“可是他还是会常常会提到你。”闫瑞倒是揪着话题不放了。
品行有点不耐烦:“提我什么?太蠢是吧?也是,他劈腿那么久,我居然一直都没发现,等到最后他都不好意思了,托同学来告诉我,真是辛苦他了!”
“这个我不知道。”闫瑞一滞,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
“现在你知道了。”品行没好气,“所以以后别再我面前提他了。你这是往我伤口上撒盐,时不时提醒一下我当年是有多么蠢,啊不,傻白甜。”
闫瑞讷讷的道了声歉,又强调了一遍:“我真不知道。”
您知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呀。品行当然不会这么打他的脸,只笑了两声,说了两句客套话,终于结束了这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