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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晓峰首先站起来,看着廉古六,怪异地笑了笑,说道:“你的保密工作倒是做得很好!”说完,也不理睬众人,拉开包间的门,径直走了。
吴开武微微侧身,轻轻推了推廉古六,善意提醒了说道:“快出去看看吧!你女朋友神情不对,别出什么事!”
廉古六这才从当机状态重启,站起来面对众人,尴尬地咧了咧嘴,却是说不出什么,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快去吧!什么都别说了!”郭铁军一挥手,对廉古六说道。
廉古六感激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包间。
廉古六在胡月包间外面喊了几声胡月,最后许廷梅拿眼瞪着胡月,胡月才放下筷子,从包间走出来,表情漠然地看着廉古六。
“张凡走了,我怕她出事……”廉古六嗫嗫嚅嚅地说道。
胡月没有看他,听廉古六说了这话,表情依然漠然,转身又返回包间,并反手关上了门。
廉古六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出门追张凡去。什么都不怕,就怕张凡想不开,出点啥不好的事,就后悔莫及了。
张凡走出餐馆大门,被外面的阳光一照,脑中清明被唤醒,她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要坚强!要镇静!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张凡从坤包里拿出车钥匙,久摁车门不开,发现姆指却是摁在锁键上,她告诫自己不要慌乱,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驾驶着现代悦动轿车的张凡,行驶在凡盛县区的街道上,一路都在心里喊着,不要慌,不要乱,注意行人!就算这样,却也是闯了一个红灯,另被其它司机破口大骂了两次,才好不容易开车来到了凡盛高速路口。
张凡将车停在一个相对宽敞的路边,熄了火,中控台后视镜的镜面里,自己的脸冷静得可怕,被眼泪弄废了的妆,须得重画。张凡在扶手箱找出化妆盒,对着车中后视镜补妆。补着、补着,泪水流出来,越流越多,一张脸变成了大花猫!
张凡干脆不补妆了,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驾驶位上。任手机的铃声响起,停止;再响起,再停止……
张凡问自己,我怎么不哭呢?我应该嚎啕大哭才对呀?眼泪这样静静地流,算什么?我的心这样痛,算什么?廉古六,我诅咒你!
廉古*下找不到张凡,开车追到高速路口时,张凡驾驶了车刚走出五分钟车程,原来张凡怕廉古六找到她,决定开车到下一个高速路服务站让自己冷静!
廉古六给张凡打了十几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没有被张凡接听,张凡最后率性关机了,让扑了个空的廉古六,在高速路口硬是发呆发怔近十分钟!廉古六最后写了一条短信,给张凡的手机号码发过去:
“张凡,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对你说,你看见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找不到你,你又不接我的电话,让我很担心!今天晚上,我会回渝州来,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爱你的古六!”
廉古六回到食味轩的时候,客人已是走了大半,胡月也不见踪影。只有师父、大伯、胡修兴、许廷贵四人还在喝酒,许廷梅与胡月外婆、庞丽素三人,在旁陪了坐着聊天。
廉古六跑到前台结账,却被收银员告知,已经有人付过钱了,廉古六忙问是谁?收银员答道是过生日的美女结的帐!
许廷梅让廉古六开车送胡月外婆回鹿山,廉古六连忙答应了。在出门之前,大伯廉春雷拿筷子指着廉古六,说道:“小子!我让胡月舅舅他们等着让你开车送回去,你要给我好好表现!”
“古六,你等会回来,到我家里来一趟!”师父孙海狗说道:“小虎开车先送胡月他们回去了,一会儿回来接我们。你开车送了胡月外婆,就直接来我那儿吧!”
许廷贵坐了奥迪越野车的副驾驶位,不用廉古六提醒,就把安全带系上了,嘴里还说道:“我跟胡月爸妈说你喝了酒不能开车,他们说没事!我说小廉,你真是喝不醉的呀?”
“也有醉的时候!”廉古六谈话的兴致确实不高,基本不怎么接许廷贵的话。
到了界磬镇许廷贵住处,胡月的外婆在下车之前,对廉古六说道:“小廉,人与人之间,是要讲缘分的!胡月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珍惜她!”
廉古六无话可说,只能点头。
廉古六从界磬镇回胡家坡,路程就比较近了。在途径卧虎镇大伯卖粮油种子的店铺,停留了几分钟,与守店铺的廉小虎说了几句话,便又开车继续前行,大伯不在店里,喝醉了,被廉小虎送回家睡觉了。
廉古六开车来到风语阁花圃,迎接他的只有大狗阿黄了。廉古六下得车来,抚摸阿黄的脑袋,感到现在的阿黄,是多么的亲切!
胡修兴也是醉了,躺在床上睡觉,胡月不知去了哪里,打她电话也不接。整个屋子里,只有许廷梅陪着廉古六说话。
“古六,你在阿姨心目中,一直是个好孩子!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当长辈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处理,还是你们自己把它处理好!不管在什么时候,用情不专,都是道德品质的问题!”许廷梅面对廉古六,心中五味陈杂,一方面为女儿胡月感到不值,另一方面,又不想在女儿明确态度之前,由自己来拉大女儿与廉古六之间的裂痕!
“许阿姨,我……”廉古六理屈词穷,感到自己无论说什么,好像都是错的。但他心中还有一个想法在支撑着他,就是找到胡月,当面向她解释,至于解释什么,能不能解释清楚,他是顾不过来的了。
“你不用再说其它的了!你先回去吧!大家都冷静冷静,过一段时间,心平气和了,你再找胡月解释今天发生的事吧!”许廷梅下逐客令了,她怕廉古六再在眼前呆下去,她会拿屋角的扫帚打他!
廉古六见许廷梅的脸色不善,只得识趣地告辞。出门之前,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摸出钱夹,对许廷梅说道:“今天中午三桌酒席的钱,说好由我出钱的,我现在把这个钱给您!”说完便拿了钱开始数数!
许廷梅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抄起屋角的扫帚,寒着一张脸,盯着廉古六,从嘴里冷冷地迸出一个字:“滚!”
廉古六惊愕至极,还待递钱给许廷梅,许廷梅手中的扫帚举起来,嘴里喝道:“还不快滚!”
廉古六赶紧退了出去,不敢再多呆片刻,他低估了自己一心二用、脚踏两只船所造成的后果,也忽视了这种感情上的伤害将要出现的严重反弹!一直对他关爱有加,在他面前慈眉善目的许廷梅,现在竟然要拿扫帚揍他,这让廉古六内心……也很受伤!
花圃门外,阿黄远远地站了,一双眼睛疑惑地望着正拉开奥迪车门的廉古六。廉古六见得阿黄,冲它招招手,叫道:“阿黄,过来!”
阿黄没有像往常那样撒欢地跑过来,而是懒散地卧下了身子,一双眼睛还是望着廉古六,眼神里面,竟然流露出一丝同情!
没错!是同情!廉古六心头一震,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他决定试验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是不是突然拥有了与动物沟通的超能力!
廉古六回转身子,一步步向阿黄走去。阿黄只是看着他,既不摇尾欢迎,又不起身逃开。
廉古六在阿黄面前蹲下身子,拿手去摸阿黄的脸。阿黄侧头躲了几次,见廉古六没有缩回手的意思,便不再躲,只是眯缝着眼,忍住廉古六带给它的不爽。
“阿黄,你是在同情我吗?”廉古六轻轻抚着阿黄的鼻头,嘴里问道。
阿黄嘴里呜呜数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廉古六的手掌手背,尾巴扑楞楞摇得几摇,站起来,转身径直走进花圃里去!
廉古六目瞪口呆,脑中又是天雷滚滚!
因为他分明感受到了来自阿黄传导过来的信息:“你不要伤心,我也被主人打过,你还没有被主人打!你不要再惹主人不开心了!你好好保重自己吧!不管怎么样,我都拿你当朋友!”
廉古六站起来,脑子里好似一片空白,又好似万千信息拥挤重叠了一起!他转身走回车里,拿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对自己说道:“这一定是幻觉!是心理作用!要不,就是自己得病了!精神幻想症!”
廉古六找不到胡月,又不受许廷梅待见,本来心情甚是郁闷,不曾想被阿黄这一安慰,让廉古六再次意识到自己与兽类可能存在沟通的神奇,低落的心情有了好转,开车往回行驶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师父说的话,让他送了胡月外婆便去找他。
廉古六将车在公路上原地掉头,驶到师父家脚下的公路边停了,锁好车门,便向坡上走去。走得百十来米,来到师父家垸墙外,抬手叩门!
“以前不都是跳墙而入吗?现在心虚不敢跳了?”师父的声音从院墙内传出来,虽隔得远,却似在耳边说话。
廉古六被师父说中心事,又听师父话中并无责怪之意,当下心中大定,退后几步,一个弹跃,身子竟似落叶飘飞,轻轻松松翻进院内。
“奇怪!看你的心神,竟似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站在院坝中的孙海狗,见了廉古六,第一句话说的竟是这样的内容。
孙海狗在中午时分,还见廉古六失魂落魄,深怕徒儿被情伤所害,故让廉古六送了胡月外婆便回来找他。本来还在焦虑用什么办法护住廉古六的心脉,不让他耽误了正阳功的练习。现在正阳功门下,像廉古六这样万中无一的练武天才,已是可遇不可求了!
孙海狗打量站了在面前的廉古六,见其眼神深邃,神采奕奕!哪有被情所伤的半点痕迹?
“找到你渝州来的那个女朋友了?”孙海狗问道。
廉古六摇了摇头,说道:“电话关机!可能开车回渝州了!”
“你师姐胡月呢?”孙海狗皱了皱眉头,又继续问道。
“我刚从花圃过来,没有找到人!打她电话,不接!”廉古六回答。
孙海狗这下纳闷了!既然徒儿的两个女朋友一个都没有搞掂,那他是如何抵御情伤所害的呢?中午见他失魂落魄,免疫力为零的模样,难道是假相?这怎么可能?孙海狗自信自己不会看错,这廉古六一定有所奇遇,而且就在短短的这几个时辰突破了!不然,解释不了眼前这诡异的情形!这实在太不科学了!
“我问你一个事,你要老老实实回答!”孙海狗严肃地问廉古六说道:“你开车送你师姐外婆一家回去,然后来到师父这儿,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你感到身体方面发生了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