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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南川中学和安氏中学两班人马终于碰头。
手腕被削断的男生已经接受了治疗,断手已经接上。这也是为什么邵棠会下这种狠手的原因——先进的医疗技术。手齐腕切断,当然会疼,不仅疼,还疼得死去活来。但是,接受治疗后,连一点残疾也不会留下。这一点邵棠在生杀已经充分领教过了。
基本上,你只要给他留一口气,就一切ok。
当然,对于邵棠来说是ok。对于对方来说,可一点都不ok!那男生一看见邵棠走进房间,就捂着手腕惊恐后退。
虽然渣,却毕竟只是个普通的男学生而已,跟生杀里的职业拳手根本没法比。
几个没见到现场的老师还惊奇的打量邵棠,不敢相信这安静又漂亮的女生就是那一刀削断人家手腕的煞神。
砜换了干净的衣裤,精神十分萎靡。见到邵棠,双眼戾气暴生。
啧,真是可惜了那么可爱的娃娃脸!
双方人马坐定,摆出仿佛黑社会谈判似的架势。
安氏姓丘的胖老师一开口就要求南川开除邵棠。
邵棠险些气笑。
然而并不需要她开口。南川的那位很维护她的老师姓费波,直接就回绝了这个要求。
丘胖子颠倒黑白的声称邵棠看上的安家的小少爷下了□□企图勾引,费波老师一句一句给他驳了回去。事情的真相是怎样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两边争执了一阵,最后妥协的结果是要邵棠给对方道歉。这结果不是费波老师谈下来的,是教导主任亲自出马的结果。
费波老师担忧的看向邵棠,十分担心这么暴烈的姑娘会不会再次发飙。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姑娘竟然异常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邵棠从始到终没有说话,把主场留给了老师们。她在旁边也看得非常清楚,安氏的人一上来先声夺人,也不过是为了取得主动权,其实最后的目的也是要息事宁人。毕竟整个事情是由安砜引发的,只不过没想到踢到了邵棠这块铁板而已。而邵棠,手段也确实酷烈了些,这也是双方达成由邵棠来道歉的协议的根由。
邵棠接收到费波老师担忧的目光,回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
她看向砜,笑笑。“我很抱歉,擅自将安同学给我饮料调换给他自己喝,以至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做出些不雅的事情。”
砜的脸简直不能更难看了。“你……”他咬牙切齿道。
邵棠已经转向被他削了手腕的男生:“我也很抱歉,在这位同学的拳头打到我的脸之前,就先削断了他的手。”
男生想起当时的疼痛,脸抽了抽,没敢说话。
这道歉词让众人的脸色都很精彩。
教导主任咳了一声,说:“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真闹大了,对南川和安氏的名誉都不是好事。”
离去时,砜依然用那种怨毒狠戾的目光盯着邵棠。邵棠优雅的抱着手臂,用身体挡住旁人的目光,微笑着对他竖起了中指。
砜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咬牙离去了。
费波恰好瞥见了这一幕,觉得这女孩真是……特别。之前“那个东奥来的贵族女孩和安家的槐”的绯闻传得很厉害,他也有所耳闻,因此在出事后建议邵棠向安槐求助。邵棠却并没有立刻采纳,只说如果必要的话她会考虑。
因为是贵族吗?又经历流亡这种事。所以处事比起同龄人来说算是相当冷静成熟的。但骨子里,却也还保持着身为贵族的傲骨,才会有那样的酷烈的手段。
不过身手真是好。细想倒也合情理,否则年轻轻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安然的跨越星系流亡到联邦来呢。
他又安慰了邵棠两句,希望抚平她不满的情绪。
对这位老师,邵棠还是很尊重的,她微笑道:“请不用担心我。”
费波点点头。
事情能这样平息,已经算是太好了。
但他很快就知道,他以为邵棠就这样咽下了这口气,那真是太天真了
【就这样放过了?真不像你的风格啊……】阿璞道。
说起来,邵棠其实还挺感谢砜。自从一个多礼拜前,雷诺送给她一块看起来像蓝色琉璃的东西之后,阿璞就一直陷在低落的情绪里拔不出来,几乎一直不怎么说话。再开口还是昨天遇到砜之后,警告她砜的心跳和肾上腺激素水平有异,与她说话的时候显然有很多地方都说了谎。
【都知道不像我风格了,还多问。】配着小礼服,邵棠脚上穿的也是黑色细高跟鞋。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亮有节奏的声音。
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正要进去,对面门应声而开,浯走了出来。“回来了?怎么处理的?”
邵棠简单跟他说了说。
浯也觉得这样已经算是很好了。他安慰她说:“好在你没出什么事。就当是……有条狗在你脚边撒了泡尿好了。”
邵棠被这比喻逗笑。“谢谢你。”她说。
今天浯在舞会上跑过来找她说话,便是告诉她安家的砜恶名在外,喜欢迷/奸女孩,尤其喜欢和他的几个跟班一起玩np。
孩子,纵然曾经青涩,也终会成长。邵棠莫名觉得欣慰。#大妈心态#
和邵棠之前从毕克松华星系搭乘的那条船不同。这条船是学校包船从云泽星出发的,飞船上的时间控制有严格的白天、黑夜之分,以保证孩子们的作息时间。
白天发生了那些事,浯晚上便有些失眠。
正辗转反侧,忽然听见对面房间似乎有开门声。他心里咯噔一下!翻身坐起,三两步走过去拉开门。
“邵棠?”没想到是邵棠在这么晚的时间出来,他还以为……
邵棠穿着方便运动的衣裤。见浯出来,她笑笑,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转身走了……
浯有些发怔的望着她背影。
而在另一层,砜也在失眠。他是恨的。
他像条煎鱼一样的翻来覆去,咬牙切齿的盘算着怎么跟家里联系,怎么整治邵棠那贱人!必须得要她跪舔着求他才行!
忽然听见门开的声音,他诧异转头,只见到一个黑影……
……
邵棠拽着砜的领子一路拖着他。砜只穿了睡衣,全身,包括嘴巴都被胶带一圈圈缠住了。他拼命挣扎,试图发出“呜呜”的声音求救。然而只要他出声,邵棠就会给他几拳,那拳头一点不像是女人!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邵棠拖着他一路走,一道道舱门无需刷卡便自动打开、自动关闭。
砜像个麻袋似的被拖在地上,被拖过一道道门槛,每一道门槛都颠得他肺都快吐出来了。
终于,这条路走到了尽头!
砜被扔在地上,蠕动了两下,抬头一看,脸都白了!
他们竟然到了最外层的一个隔离舱!只隔一道舱门,外面就是宇宙真空!
她!她想干什么!
邵棠蹲下身,撕开砜嘴上的胶带。
“你!你要干什么!你疯了?我可是姓安的!臭□□!你敢!我叫人弄死你!!”
邵棠有些失望,她本有些话想说,这下什么都不想说了。直接把他嘴又贴上,走到墙边,伸手握住墙壁上的栏杆。
砜喉咙中有无数恶毒的咒骂,都被胶带封住!他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呜声,眼珠子就快要瞪出来了!
邵棠冷冷的看着他,【阿璞。】
外舱门骤然打开,舱内的空气像被巨大的吸尘器往外抽一般向着空旷宇宙疯狂涌去,砜的身体瞬间被卷出飞船!
那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间,对砜来说却是恐怖的漫长!身体被狂暴的气流挟裹着,冲出了飞船!
人类的身体暴露在真空中会发生的情形在脑海中飞速的闪过。
他想大叫!他想狂叫!叫声却被胶带堵在了喉头,变成“嗬嗬”的怪异声音!巨大的恐惧散发不出去!死亡和绝望席卷了他的所有意识!
因此根本就没发现,他虽飞出了飞船,却仅仅是停在了舱门外,并未被气流冲到更远的真空中。
……四、三、二、一!
十秒钟之后,邵棠的精神力将他拽回了隔离舱,舱门倏然关闭。
两人的身体同时落地。只不过邵棠是平稳的落地,砜却是*的摔落在地板上。隔离舱开始回压。
虽然暴露在飞船外只有十秒,砜的身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邵棠蹲下,揭开他嘴上胶带。
砜像死鱼一样喘息,怨毒的眼睛瞪得变形:“我……我要杀了你……贱人……”
濒死的恐惧非但没有让他畏惧生悔,反而却彻底激发出他骨子里的恶。
邵棠眼中有掩不住的失望。她叹口气,觉得自己今晚想做的事完全失败了。为什么长得这么可爱的孩子,骨子里却流着这样的恶脓?
这一定是基因不好,她想。
她终于还是用智脑拨通了另一个基因也不太好的人的电话。
“丫头?”另一个人竟然也还没睡,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受宠若惊的意味。
“我现在准备杀死一个姓安的人。”邵棠说。
“卧槽!我最近没惹你啊!”槐说。
“不是你。”
“那是谁?”
“大约是你一个堂弟之类的,叫砜。”
“……我没有叫砜的堂弟。你问问他爸叫什么?”虽然他的堂兄弟有四十个之多,至少平辈的人的名字他还是能记住的。
邵棠踹了砜一脚:“你爸叫什么?”
砜本不欲答,邵棠提脚踩在他脚踝上碾了一下,他立刻杀猪一般的嚎叫:“簦!簦!叫簦!
“叫簦。”邵棠说。
“……你再问问他,他爷爷叫什么?”簦有点耳熟,想不起来。
“……”邵棠又踩了砜两脚,“你爷爷叫什么?”
这一次砜没敢硬来,怨恨的道:“桐!”
“叫桐。”
“哦!桐啊!这么说他算是我侄孙!”亲戚太多就是这样,小辈的他连名字都记不住。“他干了什么?”
“□□和□□,”邵棠说,“未遂。”
这大喘气!
槐沉默了一会儿,赞叹道:“不愧是我们家的孩子啊!”
邵棠真想把槐也从电话里揪出来扔到真空里去!
“喂!”
“怎么说我都是个长辈,”而且是下一代的当家人,“给我个面子,丫头。留他一条命。”
邵棠看了砜一眼,“好,你说的,只留一条命。”
“或者就行。其余你看着办。把你位置发给我,我派船过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