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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微微的拂了拂手,柒婉识趣的往偏殿而去,过了良久他方才道:“请他进来罢。”
不过片刻,一个身形雄壮的汉子隐隐的跪在帘外,“属下参见殿下。”
“京中的事情可都办妥了?”李祁有些倦意的揉了揉额头,“可杀了那舒家的人了?”
“回殿下,太妃临时变了主意,只伪造了匈奴与金择巍勾结的证据。”毕崇之悄悄的抬头瞧着他的脸色,“并且那证据上已说明殿下已拥先帝遗诏,金择巍愿意拥护殿下登位。”
李祁霎时脸色苍白至极,猛地从锦榻上站起身来,怒喝道:“母妃呢?若是皇上知晓这件事定会拿着母妃的性命来要挟本王的。”
“殿下,毓太妃已告知属下,您万不能回京。如今需要您即刻去西北,让金择巍助您登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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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急来,拂动玉钩珠帘,吹起挂着的丧幡,原本热闹至极的深宫,此时去陷入悲凉之中,皇后低微的悲戚声,在深宫了回荡。
皇后发髻凌乱的靠在温初珍的肩膀上,啜泣的俯低身子,她不断的向皇上扣头,嗓子已经哭哑了,人也摇摇欲坠。
“皇上,您定要替承儿做主,那皇贵妃谋害太子您定要惩治她。”
太子虽才六岁,李胤虽待他极为严格,但亦是十分钟爱的,如今好端端的竟暴病而卒,李胤亦是十分的悲痛的。
他整夜未眠,俊逸的脸庞苍白的吓人,眼底尽是血丝,憔悴的整个人都脱了形。
云义见皇上如此,心下十分的焦虑,“皇上,只怕谋害皇子的人并非皇贵妃,这蜜饯原是给皇贵妃备下的,若非太子误食了它……”
李胤咬牙切齿,面孔几乎要变了形:“那便把皇贵妃宫里和御膳房的奴才都抓起来查,看究竟是谁,竟敢这般的阴狠。”
云义默默行礼,忙不迭的加紧脚步去抓人。他刚至永巷,便瞧见于耺急匆匆的走过来,见了他便忙到:“云大人,有一个叫婧儿的奴婢招认说受了温昭仪的指使,在蜜饯了下了些泻药,抓人的时候皇贵妃宫里的兰答应并未找到。”
“还不快差人去寻,可莫要死在什么地方,成了旁人的替罪羊才是。”云义面色一禀,“赶紧将那叫婧儿的绑起来,交由皇上处置。”
于是云义亲自绑着婧儿去了金銮殿,李胤听完却是勃然大怒,却听见皇后赶忙哭到:“这泻药的事情初珍亦是与臣妾商议的,只想让承儿吃坏了肚子,好能将承儿给要回来,谁知……谁知……”
李胤怒不可抑,拂袖道:“太子又你这般的生母,可真是不幸,还不将温婕妤给朕请了来。”
温初珍自从听闻太子殁了,只觉得天塌地陷似得,又知晓若是查起饮食来,定会查到自己命人下泻药的事情来,不由得惶恐不安,连睡觉都不敢。只听闻皇上差人请自己,便战战兢兢的来了金銮殿。
“朕只问你,你当真只在蜜饯了下了泻药吗?”李胤怒道:“莫不会那砒霜亦是你下的?”
温初珍吓得面无人色,连声调都变了,“皇上饶命,请您明察,皇后是臣妾的亲姐姐,若在民间臣妾亦算得上是承儿的亲姨母,如何能这般的狠心呢?”
“皇上,妹妹定不会害承儿的……”说完皇后猛地对那婧儿道:“还不快将你知晓的都说出来。”
“奴婢却是奉了温婕妤的吩咐,从御医那里拿了些泻药的,又生怕下的多了,便拿了只野猫试了一试,倘若真的是砒霜的话,为何那野猫会活的好好的。”那婧儿亦是吓得不轻,哆嗦嗦的磕着头。
“如今红口白牙的由着你胡诌,你当真以为朕找不到您跟你对嘴来不成?”
“奴婢绝不敢胡说,奴婢原本是想倒在太子的御膳里的,熟知偏巧见了兰答应去要蜜饯,只以为是给太子的,便趁兰答应不备,悄悄的放了些药进去。”
李胤眼中欲要喷出火来,随手拿着瓷碗便扔在了婧儿头上,霎时头破血流,“按着你的话,除了你们二人便再无旁人动过这蜜饯了是吗?”
云义知晓兹事体大,便将绿萼宫里的奴才都抓起来拷打,便是御膳房当日当差的亦抓了起来。只查出了些眉目,便赶紧去金銮殿复命。
待去了金銮殿,便看见皇后亦是悲痛欲绝,而那婧儿亦是被吓得哆哆嗦嗦的。
他长身而拜:“皇上,亦找到那蕙兰的,在冷宫的废井里,寻到了她的尸体,已经断气了。”
李胤瞧着那龙椅许久,才嗤的一声冷笑道:“这样的伎俩朕见的多了,这蕙兰亦是被人杀人灭口罢了,这只怕又成了一桩无头的冤案罢。”
咬牙切齿的一句话,却让云义心口猛地一紧,只道:“宫里的其他奴才一口咬定自打兰答应侍寝后,皇贵妃处处难为她,她只怕怀恨在心,要毒死皇贵妃,却不料阴阳差错的害了太子。”
“这件事只怕再也无法查了,那些奴才便都处置了罢,皇贵妃宫里的奴才以后便从金銮殿里挑一些御前的罢。
舒千城几乎是快马加鞭的进来京城,在马车上换了衣服便直奔宫里复命,却见京城内一片哀声,而宫墙上亦是挂起了白藩,便顿时揣测宫里定是殒了哪位娘娘。
却见云义匆匆忙忙的来接他,便赶忙询问,却见语云义亦是过了良久才道:“太子殁了。”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却见云义一副凝重的样子,便有些惴惴不安的,压低声音道:“可了不得了,下官这一趟去西北无意间拦截了密信,那金择巍欲要拥护祁王为皇上,只听闻祁王已得了遗诏。”
云义眼皮猛地一跳,不由得道:“如今只怕金家的家眷太妃在劫难逃了。”
“那可不是,祁王虽在边疆,可手下亦是有数万将士,祁王王妃的父亲又是抵御匈奴的将军,若真是反了,再有金将军相助,以京城五万兵马如何相抗?”舒千城见云义神情愈发的复杂,“只怨那皇上和祁王为了一个祸国的妖妇,这般的骨肉相争。”
绿萼原本受了惊吓,晚上便发起了高烧,身体至为虚弱,瘦的整张脸下巴都尖尖的,连新做的衣裳都宽松了太多。
她浑浑噩噩的睡了数日,待到天气回暖,窗外的梨花落了遍地,她才有了些力气。一个宫女见她醒来,却是极为欣喜的。
“你以前是哪个宫里的,本宫为何从未见过你。”她的声音如棉似絮,轻的几乎没有力气,那宫女赶忙凑上前去,“奴婢珍珑刚入宫不久,以前在璟郡王府了为奴婢的。”
绿萼轻轻的哦了一声,有些漫不经心的用指甲刮着身旁垂下来的绣着百子千孙图的帷幔,“原来是他给你弄进宫的,只后宫可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地儿,你可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本宫。”
珍珑见她手指纤细,衣带间带着幽幽的药香,整个人羸弱万分,好似Chun雨下的一直芙蓉,“回娘娘的话奴婢是郡王府邸的一个死士罢了,只能效忠于小郡王。”
“果真是个心思简单的人,本宫倒不知你以后如何在后宫活着。”绿萼看着那百子千孙的帷帐心头有些发堵,便道:“他这般费尽心思的将你送进来可为了什么事情?”
“小郡王只想告知您,您当初拉拢舒家为您扳倒祁王的事情,小郡王亦是知晓的,小郡王已经找了些祁王意图谋反的证据,而舒家更是截获了金将军与匈奴往来的信件了。”
“那皇上如何处置了金家和太妃呢?”她的心头颇有感触,这原是她最想要的,却为何她并未高兴半分。
“皇上已经将金家的满门囚禁起来,而太妃亦囚禁在永巷了,只等着祁王和金将军回京呢。”那珍珑瞧了瞧她的脸色,“小郡王自知您受了惊吓,一直十分的担忧娘娘,过些时日便求皇上进京,只求能与娘娘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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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萼乘了轿撵,由宫人们提着八角宫灯,簇拥着她去了永巷。路上映阶碧草,亦不知荒凉几载无人打理。
待到了永巷,却见侍卫正在斗蛐蛐取乐,便是走至其跟前都未曾察觉,嘻嘻哈哈的,混若无事,待瞧见绿萼站在她眼前,一下子猝不及防,手脚慌乱的赶忙行礼。
“那毓太妃既在此处,你们也敢这般的偷懒?若是毓太妃有任何的差池你们如何担待。”那几个侍卫顿时唬了忙跪在地上求饶,头上的盔甲砸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发出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