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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地地理缘故,气候本就说不得十分完美,四季从来没有过那北越一般的寒冷无比,可是依旧在雨季仍旧阴雨连绵。
以至于很多老人老病的老病仍是复发年年。
新感新病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何况那绵绵阴雨不说从早到晚的,也是少有见到阳光的。
实在是心情都压抑很多。至少在李家那位李无忧老爷子死后的一二年里,吴佳璇就曾去一个被强迫还俗的老尼姑那里听她讲经。
不然阴雨,阴天,触景生情的没道理的感伤。
就是牙口胃口都好,吴姑娘的身子也不是那么经得起这些。
说不得像是黛玉妹妹那样被气下就吐血流泪的。可是毕竟差旁人点。
至少这姑娘真是洒脱到比爷们还没心肺的地步。
可是当时那个牙齿掉光,满脸皱纹和皮肤下坠堆叠的老尼姑就曾说。
若是真有在意的,一定是要自己命要人命的执拗。
说了不少劝慰开解的好心言语,吴姑娘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相反烟火气很多的家常性格。
可是当时实在是一辈子再没有的难受,所以挺是应付淡漠的过去。
到最后那老尼姑入灭,也只留下一串茯神木的串子。一百九十六颗。
吴姑娘一直是带着的,不说谁能记得谁一辈子,可是总觉得要是有个什么念想的,能记得的长远些,总不至于在多少年后,一点痕迹都不给留下。
可是其实吴姑娘睡的还不是很好,就是整日的安神香燃着,也不管用,不过医者不能自医的老话,就破在这姑娘身上了。
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山野杂种山茶,还有一些生僻的草药根叶,对付对付的居然就能好睡些,只是睡眠浅些。
平日茱萸就是再喜欢缠着自己家姑娘,只要是过了些时辰约摸睡下,就再肯靠近那闺房半步。
何况这阴雨天气,倒不是怕打雷,至少吴姑娘最喜在雷霆大作的时候饮酒吹风。
看那一线雷光在天地。
更有的痴疯言语曾云
天上死战伏尸处,百万头颅作雨幕,不愿殇,天公挥剑做神光,斩下北海鲲鹏翅膀,一只红烧一只煲汤。
当然,可能吃过李青黄做的蜂蜜鸡翅后,大方的吴姑娘不介意把一只打算红烧的翅膀交给他去烤一下。
但是煲汤是万万省下不得的,其实多少年南人的饮食中最不少的就是煲汤。自从李家那些切合医理的膏方出来之后,也有不少药膳之类的汤方,卖的自然不少。
可是不算少的一部分人,也是愿意自己加些黄芪或者干佛手之类的。
毕竟就像是那所谓“冬日进补来年强足,吃鱼吃鸡吃肉。”
吃萝卜吃老姜,一年四季保安康的俗语,都是祖辈的经验。
多少年都是这样一点不带骗人的。
馆子里煲汤也放上些功效燥湿的应时候药材。
味道不说提升什么。但是反正是熟悉亲切的家乡味道。来一口从嘴里到嗓子,那真是舒服。
然后茶余饭后这些很容易满足的百姓,也就带着吃饱穿暖的高度,以一种优越态度,谈论北越又如何的灾荒了,瘟疫了。
大抵是看客加无痛痒的感慨。
一边拿馆子里那准备的竹筷子扒拉汤里的干货,如是肉食蔬菜自然是乐的吃进去,就是麦冬那样吸足了水分就变得白嫩如萝卜的滋阴药材也愿意尝尝。
谁都不嫌弃这筷子是不是脏,毕竟这虽然和那德望楼差了太远,据说有好事的平均过德望楼食单上的菜品单价。乖乖,要三钱银子嘞。
按照吴地这虽然有些虚高的市价,也足够买上两斤猪肉了。若非是富贵闲人,谁也不愿意去当这个冤大头。
而这小汤馆子,虽然小,可是也干净,是俩十八九的姐妹开的。这话说来,要真是什么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也不能挨到这个年岁还不嫁人
可是挺干净,也不难看,笑脸热情,手脚勤快。不是没有家里没钱但是有把子力气的年轻汉子动过心思。
可是和几个相熟的打听打听,听说家里还有瞎眼的老娘。大多是没有那个心了。
毕竟看着水嫩年轻的脸蛋身子,也就两三年的柴米油盐摧残,大概就发福粗糙半毁。
可是那老人拉屎撒尿端饭喂水的可就弄不好得是一二十年不止。这在心里算算是挺不值,可是也不妨碍他们没什么坏心思的去顾顾这里的生意。
就是当年吴地瘟疫救了好多人命的吴姑娘,也曾说过何处吃饭到最后还不是图一个饱字。
就是这里不如那大馆子有些串场的说书人,来讲几个热闹段子。不过这些食客若是听了些说书人讲的段子,也不介意和这些旁人分分。
自己也不亏不是?
“就说镇子北边住着的那个带着孙女的老说书人知道吧,前两天说了,
他可是和那个李家的年轻家主一起吃过饭的,那姓李的公子还送了那老头半坛子泥封陈年老黄酒。啧啧,这命可是不错啊。”
这汉子咂着一根辣椒鱼的鱼刺,啅掉上面连带的汤水和肉。看着旁边人嚯嚯有声的惊叹样子。
至少有八成的人都讥笑过李青黄的不识时务死脑壳。
可是这也没多久啊,再看看,那个似乎啥都没做的书生,已经算是这些老百姓眼里的大人物了。
那治愈青郡无数人的大昆仑散,在场有没有收益的,当然有,谁拿出来的,李青黄啊。
那李家查封多年的铺子新开张,卖的药和治病的手段都不是别处能比的,咋回事?就没有人收益了?
看过官卖的其实不明内情,都只看见那一日钟鼓楼顶层上。
那位姓李的书生,一个铺子报出一百两的低价后,整个药行老铺的主事人,就没有一个肯开口的。
那英俊后生站在那里,一身绣金纹络的黑衣,本是南赵朝廷连带着医药主事和宫廷供奉一起赐给李家的,逢那变故,一切收回但是还是保留了这份小恩典。
更不说不知是不是斗气的一声一百万两,和二十几位小老爷尽数低眉
这得是比起那说书人口中不知真假的段子还得是传奇的事情啊。
当然经历过那官卖过后半个月还多的时间,那满镇子尽是李家青黄的时候已经消退了不寻常的热情。
转而是在这个名字上加了些重量......
但是任凭你是皇帝老子,在这堆最卑微最庞大的百姓口中也是谈谈不新鲜了就撂倒一边的下场。更不必说如今的李家还比不得鼎盛时期八分之一。
这些闲人总有讨论的,就是魏家运药的大狮子船失火,也早就不新鲜
而今是一个包了那听凭湖内最大最老花船整整七天的一个神秘年轻人,带着钱兵长在内的几个镇里巡守和四五百的兵士入了大运河。似乎是要剿灭水寇的意思。
其实就是在现代,最低来说,一个正常活了十六岁的半大小子,即便价值观和底线之类的东西还没成型,也该会了粗浅心机和自我的一套处理问题和思考方式。
再不济只会油嘴滑舌去泡隔壁班的美女班花,也需要不低的情商和胆气。
那么其实社会和文明总在迈出前进的步伐,可是人类这种生物除了原始人之外的特例,程度上总不会因为太久远的历史时间和参差不齐。
所以这些和码头工头或者是邻里仇家都勾心斗角过的成年男人,也是心里明明白白那些平日巡查时候都透着懒散惫赖的镇里守军。是如何不堪。
说句实话,有的在娘们身上劳累一夜。
更是让这群凭借力气吃饭的男人觉得那么个样子他们一个屁就能把那些脸色病态苍白,黑眼圈深深的玩意儿蹦出去十米远。
指望他们剿匪,有多不现实,嘿嘿,你见过太监逛青楼还能大战三百回合的?
可是这些言谈间下九流荤素言语都招呼,倒也真心是不带太大的苦大仇深恶意。
毕竟比起那些南下来逃难的北越灾民,听说的一些苛政和官吏欺压悲惨,这在南赵地头上很少见的事情。
就是有些官老爷过手指缝隙的留下点油水,最过分的也从来不会到了不给百姓地步。
至于那些巡镇的兵士,也就只有顺根黄瓜的胆子,若是说啥调戏女子,那就显得挺天方夜谭了。
甚至还有过一个带刀的兵士,被一个在北越混过的混子欺负,不愿意拔刀砍人最后气哭的事情。
这些汉子也从来不觉得是啥丢人的事情,那些被鼓吹出的血性有啥好的,老子再不济官府的救济粮食也是糙米稀粥饿不死。
更不说但凡上进一点不说娶个贤惠娘们,至少去勾栏泻火次不至于掏不出钱。
你北越大汉子有脾气有血性,但是有本事别往咱这跑啊.....眼巴巴抛家弃妻子儿女的。
这些汉子聊着聊着就嚷嚷起来:
“娘们儿的,提啥血性,咱虽然也不读书,但是比起北越那些活的和狗似的东西,还不是好太多,他娘们儿的,吃着咱赋税的救济米,还逞什么威风,什么东西.....”
这话挺刻薄的揭短不留情面,可是其它南赵人没有半分愧意,反而觉得在理的应当。
偏僻角落
一个净面华服男子用筷子头夹了一筷子米饭。并不入口,就那么细细端详,似乎不数出这米饭有多少粒就不肯罢休。
听到那叫嚷和嗤笑,视线若有若无的瞥向那个男装打扮的身旁人。
感觉到这位被南赵宫中奴才称作是最和善温良总掌司的目光。
林桐腴捂着一个瓷碗,贴在唇边细细吸着那碗加了不少药材的汤。
等到咽下嘴里的一口,才以一种无悲无喜的语气说话。
那是真正的平静,当初吴姑娘因为那老尼姑的指教读了些佛家经书,也曾有过这寂静心境,但是大半还是做出的姿态。
毕竟天性本是这般狷狂潇洒女子。就是有幸真的修出几分真仙佛气,也在李青黄循循诱导下破功。
可是不是是这女子的气度语气的缘故,还是她那不轻不重刚好能听清楚的内容,反正是让这位能盯着李妝鲤玩笑的大太监感觉压力无比。
“你没见过北越的灾,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趴在地上用手挖泥土,就是挖着草根都觉得是老天疼爱的笑的可爱。
还是露着牙齿送到自己明明活不成的娘亲前,似乎这就是明日娘亲就能好转的天大指望。
一个当娘的割肉喂给儿子吃,还假装是逮到的老鼠,其实她嘴里嚼的是沙子。是真的咽下去,希望能多长肉,还藏着伤口怕吓坏孩子”
“对那些狠些的老太太,几个月的孙子,就是给别人家换着吃的一块锅里肉,还得哭着气愤明明自家孙子胖了几两,都是自己疼爱出来的。”
“若是觉得一个小女孩瞎了眼睛就是多惨,一个小女孩和爷爷相依为命就是多苦,或者说去给治疗下病,请吃顿饭,留下些对自己可有可无的铜板,就觉得是多纯善的慈悲?那是不是太难看了”
杜青糕寻思了半天,也没法子更加没勇气去反驳啥东西。只好说给自己听一样
“就是难看,也比没有强吧.....菩萨。”
这一章,我.....挺不舒服,到底是怎么才好,一个富人一掷千万比起一个破衣小女孩仅剩的一枚果子分一半,哪个更慈悲。
依照于我,终究是没法可说,明日继续写这个问题。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