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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受瞩目的武斗大赛很快就在宣城拉开了帷幕,各国使者逼得紧,尤其是南梁古国、西佑国和曼楼国的使者,他们急切的想要得到一个回复好对国君有个交代,当然,由于太明国会与他们共享秘宝,他们也想借着外访的时机来给太明国撑腰,避免北乾国和大磐古国独占鳌头!
这么大的一件事,宣城上下自然是议论纷纷,但是在普通人看来,只不过是一次盛大的政治融洽活动,但是对于开窍者,这是一次尔虞我诈的生死较量!
“怎么?还是没有胃口?”陈三憋在密室了快两个多月了,牛肉干都吃腻了,莫名其妙的就没有什么胃口,周书豪刚开始还以为是他吃多了噎着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到最近连兽血都吸收不了了。
刚一出密室,周书豪就带着没精打采的陈三进了飞天门最大的酒楼,点了一桌子的美味,没想到陈三动了几下筷子就奄奄的趴在了一边。
“是哪儿不舒服?”周书豪伸手摸了摸陈三的额头,陈三体内的气息很稳定,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
“不想吃肉……”陈三墨迹了半天,才吭哧出来一句。
不想吃肉?这句话从陈三嘴里说出来,可真是天方夜谭,周书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你想吃什么?”
陈三腻歪的蹭了蹭他的手掌,难得看到夫君这么温柔,让他忍不住想扭捏矫情一下。
“我想吃龙鳞果……”陈三有些羞涩的拉了拉衣角,吧嗒几下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龙鳞果可不便宜,周书豪眼神一瞟,看到斜对面一桌桌子上摆的正是龙鳞果,估计这猫鼻子就是闻到味儿了馋的!
周书豪一本正经的坐直了,津津有味的继续吃着桌上的美味,假装没有听到陈三的话,陈三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没什么动静,垂头丧气的怏怏坐在一边,腮帮子鼓了起来,又不敢很明显的生气,只能有手指偷偷扣着木凳子泄愤。
周书豪吃着吃着,嘴角挂起了弧度,但还是装着看不见的样子,拍拍肚子,站起来叫店小二结账走人,还假惺惺的问了问陈三“你吃饱没?”。
陈三敢怒不敢言,憋了半天吭哧出一句“饱了”,脸被憋得通红,说话也不看着周书豪的眼睛。
哟呵,还敢生闷气了?周书豪捏了捏他的脸,陈三不满的歪过头,然后居然大着胆子瞪了周书豪一眼,眼眸子受到怒气的渲染,变得程亮。
周书豪抿着嘴,手指锲而不舍的捏住他不安分的下巴,然后往他嘴里一塞……什么东西?陈三嘴里突然被塞进冰冰凉的东西,下意识的嚼了嚼,一股子浓郁的香味立刻在嘴里爆发出来,刺激得他口水直流,龙鳞果!
陈三诧异的看着周书豪,哪晓得周书豪转身就走,留下一个随意的背影,“还不走?愣着像根木头一样!”周书豪不满的抱怨道。
陈三恍恍惚惚的,夫君是什么时候买的?难道……是来酒楼的路上?那时候他无意中发现路边有龙鳞果卖,但是他不好意思说,只是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夫君真的买了,难怪他中途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陈三嘴里甜蜜蜜的,像刚吃了蜂糖一样,他回过神发现夫君正不满的眯着眼等他,赶紧一溜烟小跑上去,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住了周书豪的一根手指,怕被人发现,他还窘迫的四处环顾了一下。
“啧!”周书豪不满的啧了一声,大力拉过他的手,然后大步迈出门外,门外早已阳光灿烂,但陈三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及其他的了,他低头看着与夫君十指紧扣的手,皮肤一寸寸的从手指向上蔓延成一片片的红霜,恰似当年他第一次遇见夫君时,天空飘起的晚霞。
武斗的擂台摆在皇城正殿正对着的外城墙内,城门高八尺有余,城内地势平坦,古朴而庄严,铺设的石板黝黑发光,浑厚坚实,一看就非寻常物,殿内层楼叠院,错落有致,无不展现出太明国辉煌过的历史,擂台正方方正正的端设在皇城的外院,原本还考虑人数众多,多设几个擂台的,由于几个国家的学子路上遇袭,导致最后参赛的人数不多,所以就单单设了一个。
擂台由镜石锻制而成,看上去不够宽敞,但只有擂台上的人知道,它会随着人的动作而蔓延,无论擂台上攻击有多强,波及范围有多广,外面的人丝毫不受影响,可是镜石这种神物,价值连城,要是到其他国家,巴掌大的镜石都会被当成宝贝祭祀起来,没有想到太明国居然这么富有,用一整块巨大的镜石当擂台?!几大国家的使者看向太明国国君的方向的眼神都带了点异样。
“哼!”楚天成看了看擂台,又环顾了一下皇城内的豪华精致的建筑摆设,戏谑的勾了勾嘴角,这大明国如今国势渐微,大皇子武悍是个莽子,二皇子武覃是个病痨子,三皇子嘛,年幼无知,虽然皇上武晟才执掌皇位二十多年,但体弱多病,朝政也都由着魏氏一族来把持,估计也好景不长,这一战他们势在必行!不过这也只是北乾国一次小小的投石问路,接下来可就不简单了,到时候这些奢华的摆设和建筑都得到他们北乾国的手上!
魏贵妃坐在太明国国君身边的,态度炫耀嚣张,全然没有发现其他国家克制住的贪婪眼神,此次武斗是全权由大皇子武悍举办的,魏贵妃就是想让这周遭的弹丸小国瞧瞧他们太明国的厉害,可是她这番的妇人做法,落到其他国家眼里,全然是不屑和暗自的嘲笑。
南梁古国、西佑国、曼楼国和大磐古国以及北乾国五大国家的来使都已经聚齐,就等着武斗信号了。
厉罡的心思显然没有在比赛上,他余光落到了圣上的旁边,他的父亲—厉大将军厉震身上,十多年未见,他的父亲未见苍老,反而更加有精气,目光如炬,刚健如松,浑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金色气息,犹如伺机待发的猛虎。
厉震威名远扬,就连圣上对他也是客气有加,可他丝毫不见桀骜之气,反而稳重而深沉,眼神黝黑发亮,对待圣上也是毕恭毕敬,和他那招摇过市的母亲完全不一样,而在他身旁呆着的,就是他此次回城想要公之于世的平妻,那女子看上去就是温润如玉,贤良淑德的模样,现在正在轻言细语的跟她身旁的十多岁大的孩童说些什么,还不时的给他拿点水果糕点,而厉震则偶尔回头凝望,一家人真是相处融洽。
厉罡默然的回过神,还好他的母亲没有来,不然就要大闹赛场了,估计父亲也知道他母亲的德行,早就把人安排好了。
厉罡似有不舍,眼神轻轻的瞟了一下,没想到厉震也刚好望向这边,吓得他赶紧移开视线,好在武斗开始的爆兽吼声正好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爆兽的吼声一过,墨翟书院的人就按捺不住了,一个个摩拳擦掌,挑衅的看着其他学院的学子,武斗的规矩很简单,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一对一的战斗,哪个学院的学子赢的场次多,获得的名额就多,第二部分是每个学员选取一人来进行比斗,赢的学院则可获取输的一方学院之前累积名额的一半。
现在在场准备参加武斗的学子中,大磐古国的偈语书院有十五人,北乾国的墨翟书院有二十六人,而太明国的翰博书院才十二人,明显处于劣势,厉罡按捺住心思,一一环视了一下,和他探查到的信息不差,这两个学院的学子实力都在高阶青级以上,如果中规中矩的让翰博书院的学子直接上场,想在这些高手中赢得一席之位,目前看来是不可能的。
第一部分的武斗顺序是随机由擂台抽取的,韩博书院很不巧,第一轮就被抽到了,而对手是墨翟书院,韩博书院被抽到的是严容,百里无的弟子,他的对手是一位手执黑棍的矮小男子,看上去名不见经传。
“哼”严容嘴角一勾,这人分明就是给他送名额来的嘛,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两块中阶的篆符,把对手打得连连退后,手忙脚乱。
“墨翟书院就这水平?”严容更加得瑟了,不管不顾的冲过去连拍了三、四张篆符,擂台都被击打的硝烟四起。
“蠢货!”厉罡见状咬紧了牙关,这么明显的诱惑居然都看不透,亏了他这一身画篆符的好本事!
不仅厉罡,百里无也看得连连摇头,这个徒弟是有一些画篆符的天赋,可惜被浪费了。
果不其然,矮黑的小个子借着地面扬起的烟尘,一根黑棍直直的朝严容插过去,黑棍从中间破开成四瓣,牢牢的把严容包裹在中间。
原本还有一丝逃脱的机会,可惜严容太过单蠢,居然还不屑的昂头一笑:“你以为靠着这黑棍子就能困住我?”说完手里又举起一张高阶的篆符,对手哪里会给他机会,嘿嘿一笑,顿时火光四起,严容手都未到位,就被雷击得两眼翻白,直直的倒在地上抽搐。
看来......这人是完全没有办法继续战斗了,厉罡握紧的双拳嘎吱作响,战斗前他反复强调要小心谨慎,对手都不容小觑,没想到第一战就着了人家的道!
台下的几个国家来使脸色都黑了,倘若这次太明国在武斗中表现太差导致他们也失去名额的话,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
幽州九嶷,高宇阳恍恍惚惚的撑起来摇了摇头,一时间有些迷茫,不知道身在何处,半响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被不知名的怪物给吞噬了,但是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却是一间明亮的卧室,从窗外望过去,全是绿油油的树冠,闪得他眼睛有些睁不开,手下的床铺也软得让他质疑。
据说很多开窍物可以迷失人的心智,构造出幻像来欺骗人,难道他遇到的就是这种怪物?
高宇阳下意识的使劲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大腿弥漫开来,“哎!你干什么?”黧殇端着汤药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使劲掐自己大腿,还以为他要自残呢,吓得连碗都端不住了。
等他刚一靠近,高宇阳就一巴掌扇了过来,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小屋里飘荡。
“疼不疼?”高宇阳举着巴掌,皱着眉头看着他,好像如果他敢说不疼的话下一巴掌就立刻连着拍下去了。
黧殇懵了,下意识的点点头,高宇阳盯着他看了半响,发现他的脸颊确实起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才放心的收回手掌。
“干嘛打我?”黧殇一脸的委屈。
“怎么?打不得?”高宇阳冷冷的白了他一眼。
“打得.....”黧殇默默的摸了摸脸,把另一边蹭到了高宇阳眼前。
“你还没打够吧?喏,你可轻着点啊,别把手掌打疼了!”黧殇心疼的看了看他的手。
高宇阳的手掌紧了紧,但看着他那张心甘情愿的脸又打不下去。
“哼!”高宇阳缩回手回过头去不理会他。
“宇阳~来,吃药~”黧殇腆着脸贴了上去。
“什么药?”高宇阳赶紧回头,心中带着丝丝的惊喜,难道“黑娘娘”已经发现破解人鱼咒术的方法了?
“安胎药……”黧殇带着点不情愿。
“什么药?”高宇阳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胎药,你怀孕了。”这次黧殇说得更大声肯定。
高宇阳怔住了,嘴巴张了张,始终说不出话来。
“乖~把安胎药吃了,等你的身体稳定了,我们把它打了就可以了。”黧殇脸色不变,细细安慰道。
打掉?打掉什么?半响,高宇阳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一下子从怀孕了无法接受的心情直接跳到了打胎的问题上。
他肯定要把这孽畜给打掉的,可是这话他说可以,由对面的人来说怎么看怎么古怪,让他一下子怒了。
“你说打就打,这可由不得你!”高宇阳眼睛发红,高家世代独门独户,人丁不怎么兴旺,所以注重子嗣,高宇阳也自小受到教育,虽然腹中的孽种得来的方式让他无法接受,但始终有他高家的血脉,要去要留也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可是不打掉你就的把他生下来才能恢复原来的身体!虽然打掉之后你的身体会受损,气息会随着它一起流逝,但你可以再修炼个十多二十年的,不就回来了嘛!”黧殇委屈的看着他,一脸我为你着想的样子。
高宇阳可气爆了,十多二十年?还身体受损?感情伤的不是他,这厮原来这般的狡诈无情,想要打掉这孩子好一了百了,自己好潇洒!
“你!!你放心,我可不会白白如了你的春秋大梦,想打了孩子好自己逍遥?哼,做梦!”高宇阳咬牙切齿,不说为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气息,就是为了不让这小人如愿,他怎么也得撑过去!
黧殇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有什么办法,你肚子里有了黧家的血脉,我姥姥非逼着我娶你……”黧殇瘪着嘴。
呵!感情这人是怕娶他,平日里见了他就一见倾心,追着在后面跑的人比比皆是,什么时候他竟然也招人嫌弃了?原本还以为这人对自己有一丝的爱慕,没想到事到临头才看清楚这是什么人!
高宇阳冷眼望过去,如果他的眼神是剑的话,黧殇不知死了多少次了,突然间几个衣着诡异,带着面具的人直直的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二人打包带走了,高宇阳刚想反抗,直接被人挟持住了命脉,吓了一身冷汗,而黧殇那个蠢货紧要关头一点用处都没有,只知道哀嚎着唤他的九奶奶。
不知道转了几个弯,二人被带到了一个洞穴内,外面看上去很简陋寻常的洞穴,没想到里面却异常的宽敞,一路走过,全放了两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得洞穴亮堂堂的,而且每个夜明珠的上面都挂了几条碧绿的小蛇,小蛇通体透明,俯卧在夜明珠的身上,带着一层荧光,让人毛骨悚然。
高宇阳有些眩晕想吐的时候,被人小心的放了下来,脚终于落到了实地上,让他有了一丝的安心,抬起头一看,四周的洞壁都被人铺上了红霞,最上方有一个案牍,上面密密麻麻摆放着牌位,一对红色的蜡烛光照射在上面,黝黑发亮。
“九奶奶,我不想成婚啊,孙儿还小呢,还没玩够啊!”黧殇一阵鬼哭狼嚎,看得高宇阳咬牙切齿。
黑娘娘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洞穴中,还未说话,就见黧殇被无形的大手拍打在洞壁上,直直的摔下来,半天爬不起身。
耳边的噪音瞬间没了,高宇阳身心俱爽,可是没多久,“黑娘娘”就转过身来直直的盯着高宇阳,那双一红一白的眼睛,像是能够看透人的骨头,带着一层凝冻的冰渣子,把人的毛孔都撑开来,浑身巨寒。
高宇阳硬撑着回望她的眼睛,心剧烈的跳动着,像是要跳脱出来一样,好在“黑娘娘”目光落到了黧殇身上。
黧殇呕出一口黑血,默默的又爬到了高宇阳身边,看得“黑娘娘”冷哼一声,四周的烛火也因此闪烁了几下。
“拜堂!”苍老干枯的声音悠然响起,黧殇还没来得急反驳,就被身后几个戴面具的人提着后衣领压着跪了下去。
然后,“黑娘娘”幽幽的眼神落到了一旁站着的高宇阳身上,“不跪会死的吧……”高宇阳默默的想了想,再看看平日里嘚瑟的要死的男子现在被人迫着连磕了好久,清脆的叩地声回响在洞穴中,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好汉不吃眼前亏……
两人的成婚典礼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拜了祖宗之后,“黑娘娘”令人抬上了两杯黑黝黝的药汤。
“这是黧家的情蛊,喝下去之后背叛的人将血肉崩裂,渣滓都不留。”“黑娘娘”幽幽的冒出一句。
高宇阳背脊发凉,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原本他还想现在做一下样子,等离开之后海阔天空,这黧家再怎么大也不至于揪着他不放吧?没想到还有这招。
“我……我怀……怀孕了”高宇阳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憋出一句,耳尖都被羞耻红了。
“哼,我还没这么蠢,放心,不影响。”“黑娘娘”嘴角一勾耻笑到。
原本自以为的保命绝招就这样被不咸不淡的打发了,高宇阳紧抿着嘴不说话了,这都什么事啊!原本以为来到九嶷,解了人鱼的咒术就好,从此就当没发生过这事一样,谁料想又出了这么一茬,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高宇阳闷不做声,眼睛都憋红了。
“咕噜咕噜~”黧殇被人按压在地上,撬开嘴这么一大杯的黑水就灌了下去,连反抗都来不及说,看着他那副奋力挣扎但无计可施的样子真是滑稽,高宇阳都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原本很悲伤无奈的事现在突然变成了两个人承担,高宇阳心里一下就轻松了不少,当带着面具的人抬着黑水放到他面前时,他也就没这么难以接受,反正……总比死了好吧。
他抬着黑水一口气灌下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喝,反而带着股清新的味道,像是雨后的青草香味,喝了之后精神立刻就好了不少,连气息也呼呼的在体内燃烧,让人诧异。
“以后就是黧家的媳妇了,其他的我们都不管,只要你给黎家多生点子嗣,华源大陆任你横着走!”“黑娘娘”摩挲着拄杖,意味深长的说。
“你安安心心的生下这一胎,诅咒自然会破解。”“黑娘娘”弯着嘴角阴森的笑着,露出一嘴冒着萤火的牙齿,让人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