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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那些暗卫便将宁瑾瑜的尸身带走了。
宁婉茜这才转身看着凤栖止和宁紫颜，笑道：“紫颜妹妹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其实你不用怕的，你不会成为死在我手上的第四个宁家人的。你们还有利用价值，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所以你不用害怕。
宁紫颜上前几步，看着宁婉茜，缓缓道：“大姐姐，你变了。以前你温柔端庄，知书达理，待人温和，可是如今你……”
“如今我怎么样？”宁婉茜笑道，“狠毒？残忍？冷酷？草菅人命？视人命如草芥？”
宁紫颜不语，她只是觉得宁瑾瑜怎么说都是宁婉茜的同父妹妹，怎么能说杀便杀呢？太冷血无情了。
宁婉茜见宁紫颜不再说话，冷笑了一声：“你以前看到的我，不过是假象罢了。狠毒残忍，冷酷无情才是真正的我。”
宁婉茜说完，自嘲地笑了起来，食指指向凤栖止：“想当年，我从小花了最多的时间便是去学习她应有的模样，一举一动规矩端庄，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女红刺绣样样精通，什么时候都端着一个架子一张笑脸，因为他们告诉我，公主就应该是这样的。我以为我做到了这些，就会成为一个公主，拥有像她一样的地位和宠爱。可是呢……”
宁婉茜顿了顿，才道：“我等到的是母亲被杀，父亲的利用和冷酷对待，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做到了一个公主该有的模样，却一无所有。她呢？她从小骄纵、废物，什么都不会，没有一点像公主，可是她却始终是一个公主，在先帝卧病在床，宁重把持朝政之前，她享尽荣华富贵，想要什么有什么，人人将她宠上天。”
“现在我想通了，与其将自己伪装成她该有的模样，还不如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不择手段地创造条件，让自己想杀谁就杀谁，这样我至少很开心。”宁婉茜总结道。
宁紫颜看着宁婉茜，登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用讨好任何人。”宁婉茜笑道，“和顾泽远合作之后，他的把柄我全部知道。他不敢拿我怎么样。他登基之后，我要的皇后之位他不敢不给，也不会不给。以后，我看谁不顺眼便杀谁，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那可要恭喜你了。不过你最好让顾泽远坐稳这皇帝的位置，我可听说，抢来的东西，总是会还回去的。”凤栖止嘲讽地道。
“你放心，你们凤家是绝对没有翻身的时候了。因为你和凤辰望都在我们手中。”宁婉茜看着凤栖止，反唇相讥，“话说，其实我看你们也挺不顺眼的。不过我暂时不杀你们。棋子自然要用完再杀。”
宁婉茜说完，提步离开了。
宁紫颜看着宁婉茜离开的背影，久久出神。
“嫂子，你想什么呢？过来坐吧。”凤栖止回到桌子旁，招手让宁紫颜过去。
宁紫颜叹了一口气，缓缓走近凤栖止，问道：“栖止，我问你，叔……宁重和宁玖州，真的是宁婉茜杀的？”
“宁重确实是，我亲眼所见。至于宁玖州，如果他已经死了，那十有八九也是宁婉茜杀的。”凤栖止十分平静地道。顾泽远虽然假意报恩，利用了宁玖州。但是应该不至于恩将仇报将他杀死吧？不过，若是宁婉茜帮他这样做，他应该也会选择真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没想到。”宁紫颜再次叹息一声。纵然她和宁婉茜比较疏离，却也知道宁婉茜是洛阳之中多少闺中女子争相效仿的对象，没想到她如今变成了杀父弑兄灭妹的人。
“好了，你就别想太多了。每个人有他自己的路，她要这样走，难道你还能拦着不成？”凤栖止劝道。
宁紫颜点点头，暂时抛开了关于宁婉茜的想法。
……
因为有所谓的天罚和瑞兆，又有宁玖州和顾泽远的鲜明对比，所以众人都觉得对比宁玖州，顾泽远登基为大周皇帝更容易让人接受。一旦有了对比，众人也就不反对顾泽远了，甚至还很赞成。
于是乎，顾泽远让礼部挑了好日子，火速登基为皇，同时封了宁婉茜为皇后。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承认顾泽远这一个皇帝的。景王府和高岗，还有不少州县都发出了声明，不承认顾泽远这一个皇帝。
又过了几天，凤栖止和宁紫颜都还在睡梦之中，便被狱卒喊醒了。
“公主，娘娘，起来了，快点起来了！”那狱卒站在牢房门口叫唤。
凤栖止率先醒来，朝着那狱卒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明王……不，陛下……传令过来，半个时辰之后，会带着你们一起离开，请公主做好准备？”狱卒开口道。
“离开？”凤栖止挑眉，“去哪儿？”
“公主见到……陛下就知道了。”那狱卒不肯多说，说完这么一句话，便告退了。
凤栖止十分疑惑，却也没有多说，起来之后，便叫醒了宁紫颜。没过多久，狱卒便送了洗漱的水给他们，随后又送来了早饭。
吃过早饭，果然有一队禁军装扮的人前来，要带她们离开。
离开天牢之后，那一队禁军装扮的人直接带着凤栖止等人往西城门方向走去。
来到西城门，凤栖止看到顾泽远和宁婉茜都站在那里，两人都是一身明黄色，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多日不见的百里云萝。
百里云萝一身素净的白色，就连头发也只用一条白绸随意绑起。她面容则显得很憔悴，黑眼圈十分明显。
看到凤栖止走过来，百里云萝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然而，凤栖止却只是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她，只是看向顾泽远道：“明王，这大清早的，你要带本公主到哪里去？”
“大胆！你怎么能称陛下为明王！还自称‘本公主’，简直……”顾泽远身边的狗腿子听到凤栖止的话，率先呵斥道。
“好了。”顾泽远开口打断那人的话，看着凤栖止，淡笑道，“公主气色不错，精神也不错。不如公主猜一猜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吧？”
凤栖止扫了一眼周围，发现人人都是一副出远门，甚至背井离乡的模样，大包小包、大车小车、各种各样的行李。
“顾泽远，你该不会是要放弃洛阳城了吧？”凤栖止嘲弄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