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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养鱼竿一动,看样子是又有鱼儿上钩了,他一边眼睛紧盯着水面,一边和庄华说:“庄华即使钓不到鱼,我也养得起。”话毕,鱼竿剧烈地抖动起来,天养手臂肌肉绷起,并不急着起竿,而是起身就着鱼儿拖竿的劲保持鱼竿位置不降低跟着鱼竿沿着船边来回跑动起来。
“看来是条大鱼。”庄华看着天养对悦丘说道,悦丘轻笑,拾起手边的鱼竿,然后对着鱼钩有些发愣,他不会装鱼饵,“庄华,我不会弄这个鱼饵。”
庄华回头看见悦丘有些不自在的脸,顺手把自己的鱼竿递给了悦丘,接过悦丘手里的光头鱼竿,熟练地装好鱼饵,把鱼钩甩进海里,继续垂钓。
其实,以天养折腾的这个程度,根本不会有鱼过来,摆个样子罢了。庄华估计天养请她来也不过是陪太子读书,主角是天养和悦丘,她是……装饰。
装饰也不好做啊,庄华一边指导着不会钓鱼的悦丘一边注意着天养那边的动静,在天养提竿的时候正好起身递上渔网帮着网住那条大鱼。
“庄华果然是好手,以后可要常常和我一起钓鱼!”天养毫不吝惜的夸奖着庄华,两步来到庄华身边,从庄华手里接过渔网,喜笑颜开的说:“看着就不小,入手更是不轻,一会煮成鱼汤给庄华补补身子,我看你也太过瘦弱了。”
庄华不置可否,转身回到原来坐着钓鱼的地方继续钓鱼大业。
悦丘瞥了天养一眼,语气鄙夷地说:“庄华不食荤。”
天养正把鱼从渔网里抓出来放进桶里,悦丘的话让他一愣,问庄华:“庄华不食荤?”
庄华点点头,道:“天养勿要多虑,这几日在船上的饮食不错。”
天养像是松了口气一样轻吁了一声,悦丘在一旁低声说:“尽吃主食了,可不见你用过什么菜。”
天养回想了一下,确实,两次和庄华一起吃饭,都没见过庄华吃过菜,只见“他”喝粥喝酒了,不由得脸色沉了下来,闷闷不乐的扔了鱼竿,水桶往甲板上一扔也不管里面的鱼都蹦出来一条,在庄华另一边挨着坐下,和悦丘一起把庄华夹在中间,也不说话,就那么“哀怨”的看着海面。
庄华身上一阵阵发冷,奇了怪了,明明天养没看她,怎么感觉一股强大的怨念落在自己身上,莫非这海水还能反弹怨念?庄华不明觉厉,用余光瞟了一眼天养,结果天养也正在用余光看着她,庄华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目光,正襟危坐双手稳稳的抓着鱼竿,另一旁的悦丘抿嘴笑了一下,对庄华说:“庄华,我们两个一直钓不着鱼,不如换一个地方试试。”
庄华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也好。”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天养一把摁住肩膀,沉声道:“钓不着鱼就要赖鱼儿不来,什么道理?”
庄华向悦丘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然后对天养说:“是我心急了。”然后继续一动不动的钓鱼。
悦丘淡淡的看了天养一眼,没说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却倏尔收敛。
最后,这场钓鱼比赛,勉强称之为比赛,以庄华胜出结束。
为什么是庄华胜出呢?从天养钓上第二条鱼开始就蹲在庄华身边指导庄华钓鱼,以至于最后庄华钓上了五条鱼,天养只有最初的两条,而悦丘一条都没钓着。
当然,这些被钓上来的鱼都被放回了海里,因为这船上最不缺的食物就是鱼,而且就快要到金渺岛了用不着存口粮了。
房间里,庄华弓着身子一手扶墙,一手扶着后腰,面无表情的脸有些扭曲。早知道自己就不该去啊,钓哪门子的鱼,钓什么鱼?自己又不能吃!
青繁看着庄华的样子有些担心凑过去,“你没事吧?”
庄华应声直起身,就听见“咔、咔”两声……她的老腰!庄华脸都要绿了,青繁吓了一跳,连忙扶着庄华往里间走,庄华也不推脱,随着青繁慢慢的往里走。
趴在床上,庄华颓败的把头埋在软枕里,运动神马的果然不适合她,就算是钓鱼这种根本就不用动的运动也是一样。
青繁看着趴在床上像一条死鱼一样的庄华,咬了咬唇,纠结半天终于犹如蚊呐的说了一句:“要不,我给你推拿一下吧。”
安静的房间里,就算再小声庄华也听见了,庄华眼中惊喜是藏不住的,道:“真的?”
“嗯。小时候师兄经常受伤,师傅就教了我推拿之术,虽然已经许久不曾在用过……”还没等请饭说完,庄华就说道:“如此甚好,我的腰都快折了,先多谢姑娘。”
青繁没想到庄华竟然如此不防备的就答应了,让一个认识不久的人近身,“他”就那么相信她吗?青繁有些手足无措,讷讷的应了两声就来到床榻边俯身挨近庄华,伸手轻轻按在了庄华单薄的腰身上。
“唔……偏左一点,对了!没想到小丫头手段不错啊。啊!”
“那当然,我这手艺师兄都要向我讨饶呢。”
“哈、哈……动作慢些,慢些,我有些吃不消,呃!呼……”
“你身子骨还真是差,不比我师兄十分之一。”
“你……你师兄是谁啊,唔……我,我哪敢比,哈……”
门外,悦丘脸色铁青的甩袖而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悦丘“哐”的一下摔上门,顾自站在房中,脸上绽开美得令人窒息的笑容,喃喃自语:“白日宣yin,好不知廉耻,哪配与我为友,当真令人恶心至极……”
慢慢平静下心头怒火,摄人心魄的笑容也渐渐敛去。悦丘抬手掩住双眼,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心绪起伏严重,这一点也不像自己,二十多年的养气功夫都喂了狗吃吗,竟如此沉不住气。可是一想到在庄华门外听见的令人浮想联翩的动静,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种种情绪终是化为一个苦笑,悦丘告诫自己,那人虽然随和不拘小节却自有傲骨,从来不是笼中之鸟雀,自己的身份和抱负也不允许自己存那样的心思,还是早早的了却这一分妄念吧。
本来是要与“他”商议从金渺岛离开之后的路线,看样子,等靠了岸再说吧。如此想着,悦丘心里又泛出一丝酸涩,却很快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悦丘如何的纠结庄华自是不知,她正为了青繁的一句“我师兄是一名武士,叫邢乐”而震惊不已。
庄华抬头回手捉住青繁在她腰上推拿的手,就这么趴着支撑起上半身,扭着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青繁,说:“你师兄叫邢乐。”
青繁被庄华看的后背冒凉气,想要退开手却被庄华捉着,急忙点头,生怕答得慢了庄华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他比我高半头,身形高壮,斜眉高鼻,说话是炀国口音带着一点靖国口音,善使长剑?”庄华把邢乐的特点描述了一下,青繁听了连连点头,忙问道:“你见过他?”
庄华眸色一暗,“去年五月,我在炀国见过他。我现在正在找他。”
“你找我师兄做什么?”青繁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看庄华晦涩不明的态度,莫非是与师兄有仇?青繁想用力把手抽出来,没想到庄华已经主动放开了她的手。
“他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他下落不明,我这次出海也是为了找他。”庄华解释道。她是真的想找到邢乐和山庭,其实当得知邢乐和山庭一样没了消息时,庄华心里抓心挠肝的后悔,若是当时邢乐要返回炀国时她能把邢乐留下就好了,让他单身匹马的就回到那个已沦为龙潭虎穴的地方去探查山庭,是她的失误,是她的误判,以致不止山庭没有音讯,还搭上了邢乐。
当初从柏缇那里得到消息,说在炀国找不到他们两个,要么是两人被藏的太深了,要么就是被转移走了,要是被转移的话,最可能的地方就是肇国的死敌,肇国探子渗透最少的靖国。
所以在悦丘说要带她去靖国的时候,她反驳不过也就算了,借助悦丘的势力在靖国找人更方便。
青繁这回没有轻信,而是谨慎地问道:“师兄在外行走,见过他的人也不胜繁举,你见过他也是正常。”意思就是拿证据吧。
庄华一时语塞,邢乐根本没给她留什么信物,来证明她是真的认识他,而且关系匪浅。
庄华有些挫败的以手掩面,皮质手套的触感贴在脸上凉凉的,庄华烦乱的心绪静下来,而后眼前一亮。
庄华翻身坐了起来,两手齐上解自己的衣带,青繁脸色青红交替踌躇袖中匕首指着庄华喝道:“你又做什么?!”
庄华说:“证据,我真的认识邢乐的证据。”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停缓,青繁跺了一下脚,跺了出去。
庄华就知道这姑娘不会一动不动地看她脱衣服才敢这么肆无忌惮,要是个男的,庄华就会请人出去了。
庄华记得自己随身带的东西里有一个就是邢乐当初给她治疗断指之伤的师门独创的金创药,这还是庄华由自己的左手想到的。
要是这姑娘真是邢乐同门就会认得吧,这不仅会正是她真的与邢乐关系匪浅,也变相验证了这姑娘说的是不是实话,如果是,那么,作为邢乐的师父的那个老者邢诲,不可能比邢乐差,那么有了这么一个大帮手,前路一片光明啊!
庄华解开最后一层亵衣,费劲的从贴身的束胸马甲里摸出来一个小瓷瓶。这还是她为了以防万一别人受了伤才带的,没想到却在这派上用场了。
体温会破坏药性?开什么玩笑,庄华有正常人的体温么?
庄华系好衣服,说:“过来吧。不然我过去?”</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