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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闭嘴。”庄华咬着牙对悦朗说道,熊孩子什么的真是让人火大,本來已经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來。
悦朗“善解人意”的让人堵上了柏承彦的嘴,马上柏承彦的聒噪声不见了,庄华耳朵舒服了,安静了一会儿,属于庄华的理智又回归了,但是她并不打算“冷静”回來。
“说说吧,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庄华完全沒有已经是阶下囚的觉悟,语气很是不好的问道。
悦朗的脾气似乎一直都这么好,对与庄华的坏脾气沒有一丝不耐,“本家來人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但是其中透露出很多消息。
之前出城接回悦丘的是本家的人手,但是悦朗现在却说本家來人了,这就说明之前本家对于白鹤发生的事情并不重视,或者说沒那么重视,现在來了,说明事情发生了变化,不仅引起了本家的注意,还引起了本家的兴趣。
庄华猜不出这件贯穿始终的事情是什么,但是现在她和柏承彦的处境可以看出一二,至少柏缇是被牵扯其中了。
庄华垂着头,良久,才抬起头來,睨了悦朗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地牢里的其他人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悦朗公子被一个阶下囚嫌弃了。
悦朗笑了笑,“庄华似乎不太喜欢我。”
“要是你被我五花大绑像拴牲畜一样拴在柱子上,还喜欢我,那我就喜欢你。”庄华毫不客气的嘲讽,悦朗也只是微微蹙了眉,道:“是我思虑不周,让庄华受委屈了。”
庄华冷哼一声,“哼,少说废话,别在我面前碍眼。”庄华现在的情绪七分作出來的,三分倒是真的。任谁一觉醒來,还是被泼醒的,醒來还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下子成了阶下之囚,就算再好脾气的人也会不高兴吧,何况正撞上庄华起床气很严重的时候。还有就是她现在需要的是思考,悦朗现在看起來是敌非友,她需要表现出不理智的急躁的状态來迷惑人,庄华虽说起床气严重了点,但也是一会儿的事情,再装下去恐怕会被看出破绽,所以悦朗离开是最好的。
被庄华这样“嫌弃”,悦朗也只好“黯然”的离开了地牢,四个身高体壮的男子抬起悦朗座下的方形矮榻,上面端坐着悦朗,后面跟随着二三十名护卫,暗中还不知有多少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略显拥挤的地牢。
这一大波人离开了,地牢一下子就空了,连一个守卫都沒有,只剩庄华和柏承彦两个人。庄华看着面前幽深昏暗看不到头的地牢走廊,轻呼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柱子背后的柏承彦,“小子,还活着沒有?”
“呜呜……”柏承彦发出來两声呜咽,看來是被堵上嘴了。
庄华只好道:“要是受了伤就发出一声,什么事都沒有就两声。”
“唔,唔。”
庄华放下了心,说:“自己想办法把嘴里的东西弄出來,想不到办法就闭目养神,我找到机会就带你逃出去,要是到时沒力气拖累了我,我可是不会管你的。”
庄华的话说的不客气,可是已经经历过庄华早上那一番“袭击”的柏承彦一点都沒有气愤,努力地活动着舌头和牙齿,终于在不到一刻钟的时候把塞在嘴巴里的布弄了出去,口干舌燥的柏承彦沒喘匀气,就叫了庄华一声:“庄华!”
庄华正在想事情,被这一声打断了思绪,道:“何事?”
背后的小小少年良久才小心翼翼的回话说:“你好了?”
庄华不明其意,“好?什么意思?”
柏承彦干哑着嗓子说:“早晨的事情,你……你,你还记得吗?”
庄华心里一囧,心想着打死也不能认呐,便顺着柏承彦的话反问道:“早上发生了什么?”对,就这么办,打死也不认!
庄华耍无赖,柏承彦却要究根结底,提高声量说:“那刚才的事情你总记得吧!”
庄华认真的执行一条道走到黑的中心思想,含糊不清的说:“刚才……记得,又不太清楚。”其实太想说我有人格分裂來着,但是一想这世界好像还沒有人格分裂这一说,只好企图蒙混过关。
柏承彦良久沒再说话,庄华以为这孩子已经在反感她了,想跟她断交,她都想说实话弥补过错的时候,柏承彦放轻声音对庄华说道:“我听说,有一种失魂之症,病发的时候会记不得自己做过什么,你是不是……”说到这就不说了,似乎知道自己失言一样,柏承彦急急解释道:“我沒有嫌弃你,我,我……”
庄华都快笑了,这小孩的脑部能力要不要这么好,都替她想好借口了,这么可耐的熊孩子庄华是不会让他为难的,“承彦,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在关心我,我很高兴,谢谢。”
柏承彦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烧,喃喃道:“谁关心你了,我只是还沒把你的本事学完呢。”然后又想到庄华话里的意思并不相信他说的什么失魂之症,有些不高兴的同时有送了口气,任谁知道自己的了那种怪病也不会开心的,“他”不信更好。
庄华答应道:“等出去了,只要你愿意,我就继续教你。昨天给你留的作业完成了沒有?”庄华顺势就转移了话題。
柏承彦道:“别小看我,你留的作业一点都不难,我早就做好了,谁知道你一早上……反正现在被抓到这里來我是沒办法让你检查作业了。”
“出去了我确实要马上检查的,若是沒玩长我可要略施惩戒的。”
“嗤,等着看吧。”
一大一小在地牢里除了不能自由行动,倒也安生,柏承彦本就是个胆子大的,再加上庄华这个在某些时候相当粗神经的家伙,两个人丝毫不像身处地牢的样子,说一会话,打一会儿瞌睡,等到有人來送晚饭的时候,两人才知道竟然已经到傍晚了。
鉴于两个人武力值不高,來送饭的人给两个人松开了枷锁,待两人吃完了饭收了碗筷,又要把二人锁回去,庄华当然不干了,但还是一把将要发火的柏承彦拉到身后,对送饭的人说:“这位看守,你看我二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还是个为及冠的孩童,这地牢里我看出了我二人也沒有其他人,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是觉得不妥,不如去和悦朗公子说一声,他若不同意,我就不再提了,如何?”
送饭的看守硬邦邦的说道:“这位公子,对不住了,恕小的不能为这点小事去劳烦公子。”说着就要來捉庄华和柏承彦,庄华也不躲,伸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道:“好,我也不为难你,他是个孩子,总这么绑着对身体不好,只锁我可以吗?”
那看守却是油盐不进,道:“不成,沒有公子吩咐,小人不能擅自做主。”
庄华又道:“你看,你家公子既沒对我二人用刑,有沒有为难我们,是重视我们的,还请你上报一声,看能不能通融一二。”
看守却是不耐烦了,说:“你这人真是啰嗦,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然后马上就上手去捉庄华。
一直躲在庄华身后的柏承彦一下子窜了出來,一脚就踢在那看守的膝盖上,看守一时不防,“蹬蹬”倒退两步,面色铁青的看着柏承彦,也不多说废话,一步踏过來就去抓柏承彦的肩膀。
柏承彦以前也随府里的护卫练过几手,一把推开显得碍事儿的庄华,身子一矮就躲避过了看守抓过來的手,上前一步,手臂不够长,反身抬脚就去踹那看守的肚子,看守冷笑一声,到底是个孩子,他故意买的破绽因柏承彦上钩罢了,收回手一把接住柏承彦踢过來的腿,用力一扯。
“啊!”柏承彦惊叫一声,但已经反应不及被拽个踉跄,眼看就要栽倒,看守却不打算放过他,扯着柏承彦的脚踝一下子把人提了起來,猛地用力就把柏承彦的身子甩了出去。
庄华瞳孔瞬间扩大,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接住他!一定要接住他!
在半空中的柏承彦脸上一丝血色都沒了,只知道自己是冲着墙壁上撞去了,这一下子非得撞个头破血流不可,他已经认命的死死的闭上眼睛了,却在绳子撞到什么事物停下來的时候发现,一点都不疼!
再一看,自己却是被人抱在了怀里,和接住他的人一起跌坐在了墙边,那人的一双细瘦的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微微发颤,由此可见此人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除了庄华还有谁呢?
柏承彦抬头向后去看,只看到了庄华线条光洁的下巴,和笔挺的鼻子,以及长长的眼睫。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滚出去,另一个是去找你家公子來,我有话要说。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拿你沒办法,我说了,你家公子是重视我们的,就算不重视,现在留我们在这,想來也是有些用途的,若是死了一个,你觉得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庄华说着,就松开手从身旁地面上拿起一块碎瓷片,那是方才她跑过來的时候撞倒了桌子,上面摆着的空碗也摔在地上,正好在她身边。
将碎瓷片颤抖着比在柏承彦的脖子上,手一抖,在柏承彦的脖子上划破了一个口子,血就淌了出來,“我无关紧要,但是他就不一定了。”庄华冷冷的看着看守,语气淡淡的。
“他可是你主人的儿子!”看守也被庄华弄懵了,还从來沒有人这么干过,而且看“他”的意思,不是在开玩笑。
庄华嘴角微勾,“谁说他是我主人。好了,我希望再进來的人里,有你家公子。现在我不想看见你。”
看守上前一步,庄华立马手一动,柏承彦脖子上那一丁点的伤口血流的更多了,看守沒办法只好离开了,出了地牢,马上就去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报上去了。
庄华在听到远远地传來关门声,才扔了手里的碎瓷片,把我在她怀里的柏承彦推出去,一口淤血就吐了出來,猛烈的咳了两声。
柏承彦扶着庄华轻抚着庄华的背,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
庄华拽着袖子把嘴边的血迹擦干净,说:“不怕么?”
“怕什么?”
“我杀了你。”
“嗤……”柏承彦翻了个白眼,拉起庄华方才拿瓷片比在他脖子上的左手,缺了小拇指的左手手心里被刚划出來的伤口还往外冒着血,“你杀了自己都不会杀我的。”
庄华笑了笑,“你高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