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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庄华抱着自己连夜做好的一堆东西,去找悦朗和柏承彦了。
悦朗饶有兴趣的自己转动着轮椅跟着庄华道了观棋亭,看着庄华把绘制在绢帛上的图铺在石桌上。
“承彦呢?”庄华这才注意到,柏承彦竟然沒跟來。
悦朗边看着图研究,边回答庄华说:“他怕是不想來的。”
庄华不解,“为何?”
悦朗笑了笑,“昨日你说要玩‘大富翁’,恐怕白小公子是想到歪处去了,以为‘富翁’是个人。”
庄华一时沒能明白,倏尔恍然大悟,看着悦朗沉声道:“你是否也做此想?”
悦朗偏过头去,讪讪道:“我看着新玩法有趣得紧。”
不用说了,他也是这么想的,庄华气结,小孩子一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再说了,她口味有那么重吗?
庄华气冲冲的回到了院子里,到了柏承彦的门前,一把推开门就往里走,屋里伺候的下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还沒來得及说什么,庄华就已经往里屋去了,结果才踏进里屋,眼睛还沒找到柏承彦,就听到了一声惊叫:“啊!!!”伴随而來的还有迎面而來的一片白。
“让他出去!出去!”前方传來柏承彦惊怒交加的声音,庄华还沒吧蒙在脸上的布拿开,就被柏承彦身边伺候的侍女请到了外堂。
庄华拿下來被柏承彦丢在脸上的布,原來是一件白色的亵衣,庄华白衣服踢给请她出來的侍女,“承彦怎么了?一早上发这么大脾气?”
侍女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一红,支支吾吾的半天才低低地说了一句,庄华还沒听清楚俯身低头凑近那侍女,“你说什么?”
侍女凑到庄华耳边,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然后飞似的离开了,庄华瞪大着眼睛半晌沒回过神來,良久,才想到悦朗还被自己晾在花园的观棋亭里呢。
他等了这么久,再等一会儿沒什么吧……庄华摸了摸下巴,转而看向内室,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略显八卦猥琐,这小孩,才十二岁吧,啧啧啧……
柏承彦迅速地穿戴好,面色很不好的从里面走了出來,看到庄华之后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庄华也知道少年这是恼羞成怒了,主动走过去,说:“起这么晚,还沒用过饭吧。”
柏承彦黑着脸对庄华的问題不理会,冷道:“你來做什么?”
“找你玩我昨天准备的游戏,大富翁。”庄华把手搭在少年的肩上,“我已经让人把饭菜摆在观棋亭了,你要去和我跟悦朗一起用饭吗?”
柏承彦不自在的摆脱了庄华搭在肩上的手,“不必了。”
庄华一把抓住柏承彦的肩膀,凭着自己身高的优势,拽着柏承彦出了门,拐进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反手把门一关,插上插销,把跟过來的下人们都关在了门外。
柏承彦被甩进屋里,踉跄了几步才站定,看见庄华插上门,想自己一步一步走过來,瞳孔一紧,一步步向后退去,背后也不住的冒出來,明明方才新换的衣服,但是就退这几步的功夫,后背又被汗湿了。
终于,柏承彦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了书架上,而庄华正与他面对面不过半步之距。
“你,你要干什么?”柏承彦的声音有些发虚,脸色煞白,紧张的看着庄华。
庄华满眼古怪神色,伸出了手向柏承彦探去,柏承彦慌乱的伸出双手去推拒庄华,庄华眉梢一挑,就在柏承彦要碰到她的时候,庄华伸出的手方向一边,把柏承彦扒拉到一旁去了。
被扒拉到一边差点跌在地上的柏承彦目瞪口呆的看着庄华从书架上拿出來一卷竹简,然后递到了他面前,“自己去看。”脸皮已经堪比城墙拐角的庄华丝毫不觉得自己拿着书让少年自己去度过青春期的烦恼有什么不对,还想这要是这熊孩子要是一直别扭就会耽误她的计划,她就要自己上场客串一回,给柏承彦來一回少儿心理辅导。
柏承彦疑惑的接过书,站在原地看了起來,看着看着,脸上就飘起了可疑的红云,眼中交杂着又羞又愤的神色,但是渐渐地,就平静了下來,然后心平气和的把竹简放了书架的原位上。
庄华抱着肩靠在一旁的柱子,扭头看着柏承彦问:“现在要去吃饭吗?”
柏承彦脸上一红,有些气急败坏,“随意!”
庄华伸手把小小少年拽到身边轻轻地揉揉了揉少年梳得整齐的头发,“有什么困惑都可以问我,要是我也不明白的,我们就一起把它弄明白,不要因为一己私见而扭曲事物的原意。知道了吗。”
柏承彦点点头,“弟子受教了。”
绕是庄华这等厚颜之人也难得的被少年难得的乖顺样子呛着了,“咳咳”干咳两声,转身出门,“走吧,再不去悦朗就要杀过來了。”
玩了两天大富翁,庄华又玩腻了。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输多赢少的缘故。
庄华又开始找新乐子玩了,至少在柏承彦悦朗的眼中是这样的,庄华的活动范围也从悦朗单独的庭院向着四周扩散开來,前面的花园,后面的后山,庄华在短短两天之内几乎把周围走了个遍,然后从悦朗要了十几个个半人高的陶缸,又让人把陶缸的底儿都打了个洞。
这个古怪的举动让悦朗和柏承彦十分的好奇,缸底打了洞,这是要干什么?
沒有让人失望的是,庄华在第三天头上给了两人一个答案。
只见庄华四处收集來了很多树枝和幼苗,庄华将一株不知是什么的有儿臂粗一臂长的树苗栽在了一个填满土的陶缸里,然后在纤细的树干上割开了一个口子,掀开了树皮,然后拿起一根不知是什么树的树枝,看得出來这根树枝是从根底被切下來的还带着树干上的一点树皮。
接下來,庄华做了一件让所有围观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把树枝的根部塞进了树苗割开的那个口子里,摆弄一番之后让树枝和树干贴的更契合,然后拿起旁边的麻线把树枝和树干的接口处绑了个结结实实。
“庄华,你在做什么?”悦朗看着陶缸里的树,有看了看庄华。
“我想看看这被放到别的树上的树枝能不能活下來。”庄华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看起來她只是因为好奇才这么做的。
围观的人都为庄华的奇思妙想而嘴角抽抽,咱们这些凡人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不一会儿,围观的人就只剩悦朗和柏承彦了。
庄华把其他的找來的树枝树苗都栽好了,十几个陶缸都被种满了剩下的树枝树苗庄华就弃之不顾了。完成这一切的庄华很有成就感,对悦朗说:“悦公子,你可要帮我看着这些树,好好地照看,我想知道它们到底能不能活。”
悦朗无奈的笑笑,“庄华放心好了,在下必会好好照看它们。”
庄华沒办法带走这些树,但是她还是很想知道自己第一回嫁接树木会不会成功,如果成功,是不是可以用运到更多的地方呢。不过庄华对此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她又不是专业的,只是道听途说过,所以得之她幸吧。
柏承彦倒是对庄华很有信心,道:“我猜能成。”
庄华沒想到柏承彦会这么说,“为何这么说?”
“你是庄华啊。”柏承彦淡淡的说道,带着理所当然的味道。
庄华心中失笑,“这是什么理由,我又不是神仙。”
“不尽然。”悦朗在这个时候插话进來,“庄华总是带给人惊喜。”悦朗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看着庄华笑意融融。
庄华毫不在意悦朗那让人头皮发麻目光,任谁时不时的被这双眼睛扫描一遍,也会习惯吧,庄华如是想道。
庄华不知道的是,真的沒有人能受到和她同样的待遇,所以悦朗的目光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就因为这样,悦朗的院子里的人都对庄华很敬佩,能顶着大公子那样的目光还浑不在意的人,绝对不是庸俗之辈啊。
晚上,庄华依旧精力旺盛的伏在书案上写写画画,柏承彦带着宵夜來看她了。
让下人把夜宵摆在坐榻上的小几上,就让下人到门口守着去了。柏承彦來到庄华身边,看着庄华画的东西,似乎是地图,“你在画什么?”
“嗯……你猜猜。”庄华把记忆里的路线一点点的绘制在绢帛上,沒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回应着柏承彦的问題。
柏承彦走到庄华身后,看了半天,沒看出个所以然來,“不知道。”
“孺子不可教也。再好好想想。”庄华停下笔,看了柏承彦一眼,微微皱着眉,然后又低下头去,在烛光下为图上又添上几处线条。
柏承彦抿着唇,顶着图仔细的看,上面沒有任何的标示,只有一条条线条构成的图画,实在让他想不出庄华画的究竟是什么,终于,柏承彦有些丧气的对庄华说:“请先生指教,学生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