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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双眼通红,痛苦之色太过于明显。
“后来,我想也许她说的是对的,死了一了百了,什么痛苦都没了还谈何赎罪,只有活着才能更好地去赎罪。可奈何老天爷只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的时间实在太短,短的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来不及做便已经过去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送她离开,离开那个对于她来说犹如人间地狱般存在的地方,除此之外便什么也做不了了。我的死能换来妹妹的重生和自由,这也许是我如今唯一能庆幸的了。”苏云澈面容激动,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被巨大的痛苦折磨得痛不欲生。
“可是,妹妹她实在是还太小,太年幼,之前又从未出过门,现在却要留她一人在这世上孤苦无依,四处飘零,我实在不放心,所以,师父,我求您一定要收她为徒,由您在身边护着她,我便再无其他牵挂,死也瞑目了。”说到后来,苏云澈满脸哀痛,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深深的担忧和无奈,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令闻者无不动容,只怪天意弄人,本该是一对情深意重的兄妹,却要落的如今这般田地。
“看来你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老头子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你小子本也是个难得的习武之才,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啊!你放心,至于你妹妹,就算你不说我也是定要收于门下的,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她,现在终于找到了又怎么可能放弃?”凌傲天深深地叹了口气后说道,声音也难掩凄凉。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谢谢师父。”得到保证,苏云澈总算放下心来,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却是怎么看怎么悲凉,饶是凌傲天一生经历无数生死,早已淡漠甚至麻木,却也摆摆手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有了墨云的帮助,慕念馨和杨杏儿便轻松了许多,一个下午的时间便把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只等着第二天下葬了。
在慕念馨的细问下,杨杏儿告诉她其父亲本是以砍柴为生,而母亲则是为一些富贵人家洗衣服,以此维持生计,一家人日子虽是清苦,倒也过得安然。
变故是发生在去年,父亲上山砍柴时,因为刚下过雨,山路泥泞湿滑,父亲不幸滑落山崖致死,从那以后便只有母亲与她相依为命。
本想着母女俩倒也能扶持着过下去,没想到的是几个月前附近搬来了一大户人家,因为杨杏儿的母亲长有几分姿色,便引起了这户人家的老爷的注意,先是打发了媒婆来提亲,母亲深爱父亲,又岂能一女侍二夫,自是不同意的,媒婆走后,他自己便三天两头的上门来调戏、甚至威胁母女俩。
至此,母女俩日子过得可谓是心惊胆颤,可又奈何不得,甚至想要搬家也没这个能力,只能小心翼翼地过一天是一天。
两天前,那个男的又来了,一进来就让人把杨杏儿绑了关到了柴房里,自己则抓着母亲进了房,奈何杨杏儿哭破了嗓子也无人理她。直到天黑了那男的才离去,杨杏儿再次见到母亲时,母亲整个人如同呆傻了一般,不哭不闹、不声不响,任凭杨杏儿说什么也没任何反应,第二天杨杏儿醒来时却发现母亲已经服毒自杀了。
☆、第二十章 失去记忆
来乐平本是来看比武大会的,可因为后来出现了杨杏儿的突发状况,以及慕念馨有意要避开苏云澈和凌傲天,所以在杨杏儿的母亲下葬后,慕念馨也没有再去比武现场,而是陪着杨杏儿在家里收拾母亲的遗物,顺便陪着她在这里最后住上几天,与过去、与死去的父母好好地告个别,因为从此后杨杏儿就得跟着她四处走天涯、闯江湖了。
因为杨杏儿要在家里给母亲守孝至头七,所以慕念馨也干脆退了客栈的房间,搬去了杨杏儿的家。
杨家虽然清寒,倒也干净整洁,比当初在相府里的破败小院简直好太多了。杨父杨母一看就是心灵手巧之人,家里的一应家具设备据杨杏儿说都是她父亲自己砍柴自己做的,而母亲又烧得一手好菜,绣得一手好女红。
想来如果没有一年前父亲跌落悬崖致死的变故的话,杨杏儿应该还是会有一个不错的童年的,虽然不能像富家子弟那样读书识字、前程似锦,但至少也是父疼母爱,平淡而幸福的。
这一日午后,慕念馨正坐在院子里,一缕阳光、一张石桌、一壶花茶、一叠瓜子,倒也悠闲惬意,当然了,这得是在没人来打扰她的前提下。
可是世事总是不随人愿的,就在慕念馨晒着暖暖的阳光昏昏欲睡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身前一道阴影罩下,遮住了脸上原本暖融融的阳光。
慕念馨皱皱眉,并没有睁开眼,而是身子一挪换了张石凳继续假寐,可那道身影也紧随而来,慕念馨再挪,身影亦再挪。
几番下来,那道身影如影随形、亦步亦趋,慕念馨终于恼了,腾地睁开眼睛,怒目而视,这个死老头子,又要闹哪样?
“不装睡了?”对于慕念馨的愤怒,凌傲天视而不见,一如既往的顶着那张嬉皮笑脸的老脸。
“死老头,你又要干什么啊,不知道打扰人家睡觉是很不礼貌的事吗?”
“不礼貌?我可不觉得,这大白天的你正事不干,在这儿睡觉,浪费大好光阴。”
“我没什么正事,倒是你,正事不干,来这儿骚扰我睡觉,到底是谁在浪费大好光阴哪?”慕念馨真是郁闷了,她有没有正事干关这老头啥事啊。
“唉,骚扰你睡觉可不就是我的正事吗?”凌傲天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仿佛这真的是一件非常正经的事情。
“你——老不正经,说,到底又要干什么?”慕念馨简直要被气得内出血,直觉得血压飞速往上升。
“唉,别生气别生气,啊,这小小年纪肝火就如此之旺,实在要不得,要不要我老头子给你开点败火的药哪?”凌傲天煞有其事地看着慕念馨,却让慕念馨更是怒火中烧。闭上眼睛深呼吸,半晌,终于堪堪压制住了不断上涌的火气。
“不用了,只要你不来,我这肝火就不药而治了,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我还要睡觉呢!”慕念馨咬牙切齿得道。
“你这小丫头,怎么如此粗鲁。我还能有啥事,让你拜我为师啊。”凌傲天摇摇头坐下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喝了。
“唉,我就不明白了,人家都是徒弟追着师父要拜师的,哪有你这样师父追着人家要收徒的,我这早告诉你了,我不做你徒弟,你怎么就跟我杠上了呢?”慕念馨一脸的纳闷。
“老夫我说了,你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也是我找了很多年的徒弟,我怎么能放弃呢?我也真是奇了,多少人想做我的徒弟,我都不要,这到了你这儿,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了呢?”
慕念馨纳闷,凌傲天比她还纳闷,“天下三怪”之一的凌公,竟然不受一个小丫头待见,说出去谁人信哪?
“那是别人,我不是别人,自然与别人不同,再说了你说我是练武奇才我就是练武奇才了?老头,你忽悠谁呢?这副身体是我自己的,我自己都不信的事。”
“唉,你干嘛?放手!”凌傲天忽然一把扣住了慕念馨的手腕,看似只是轻轻地搭着,却任凭慕念馨怎么挣扎也无用,凌傲天的手依旧稳稳地搭在她的手腕处。
“丫头,你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半晌,凌傲天终于放开了慕念馨的手,却是皱着眉头如是问道。
慕念馨的心里咯噔一下,忘记了什么?什么意思?她什么都没忘啊,怎么穿来这里的,穿来后发生了什么,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啊?老头子这么问到底什么意思啊?
不对,难道说他说的是原主的记忆?是啊,按理说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那么原主的记忆也应该归她所有才是,可是她却一丝记忆也无。
今日老头要不说起,她还想不到这一点。难道真如老头所说,她失忆了?不,确切地说,应该是这个身体失忆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忘记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心里疑惑,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慕念馨可没忘记苏云澈是这老头的徒弟,她可不想再招来苏云澈,自然是不能承认的。
再说了,没有原主的记忆便没有呗,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原主,不过是借了原主的身体和身份罢了,灵魂上来说她还是沈露而已,她只要活她自己就够了。
“你不承认也没用,老头子我是不会看错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眉间有一股晦色一直盘旋不去,刚刚给你把了脉,终于知道了其中缘由。你是不是时常觉得丹田处有一股气流一直在那盘旋,却始终突破不了,不能为你所用,还有你是不是又时常会觉得两边太阳穴处轻微的胀痛?你不用否认,否认也没用。”凌傲天似乎知道慕念馨不会承认,直接堵了她的嘴。
☆、第二十一章 公平交易
慕念馨心里再次一惊,这老头还真是不简单哪,一直自认为医术不错的自己,却一直弄不明白这时不时的头疼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开过几帖药服了,也是毫无起色。难道说这头疼还与小腹处的那股气流有关吗?若果真如此的话,那她不明白倒也情有可原了,毕竟对这古代的武功她是一窍不通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练功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不测之事,以至于急火攻心,最后导致走火入魔,血冲脑门,淤结于头部而不散,轻者记忆全无、神智失常,重者口吐鲜血,当场毙命。你能活下来已属万幸,没有神智失常更是奇迹,这记忆是万万不可能没有毁损的。”凌傲天不等慕念馨开口,继续说到,自有一股不容反驳的自信。
慕念馨皱眉看着老头,这回到没有再反驳回去,心里已是惊涛骇浪,再难平静。
练功时遭遇不测?走火入魔?神智失常、记忆全无?这些信息带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原主并不是死于失血过多,而是死于走火入魔,可是怎么会走火入魔呢?
难道原主在被苏沐齐取血时也在练功?或者是原主在练功时被苏沐齐强制取血,最后导致走火入魔?不对啊,原主不都是偷偷练功的吗,又怎么会如此大意地在苏沐齐的眼皮子底下练功呢?
她可是清楚地记得自己醒来时手腕上是裹着棉布的,也清楚地记得姥姥说她每次被取血后都会昏迷过去的,所以当时她想当然地认为原主是因为长期失血过多而死的,万万没想到这里边还另有蹊跷。
可是目前她什么都不知道,要想知道原因除了恢复记忆没有别的办法。难怪她怎么都治不好自己的头疼病,害得她一度以为来了这里后自己的医术退步了,如今才知道原来是走火入魔的后遗症,她不懂武功,一直都是当做普通的头疼病在治疗,自然是没用的。
听这老头的语气,莫不是他有治疗的方法?
“头疼倒是有,至于其他的什么练功,什么走火入魔,什么失去记忆,我没法承认,因为我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老头真有法子治了自己的头疼,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失去记忆了,自然就没印象了,有印象还叫失去记忆啊?怎么样,丫头,想不想找回记忆啊?”凌傲天见慕念馨已经在动摇了,又下一剂猛药,只等着鱼儿上钩了。
“你有法子?”慕念馨斜了一眼凌傲天,半信半疑地问道,不是她不愿意相信,实在是因为眼前这老头太过老不正经,又狡猾奸诈得很,让她不得不多长个心眼,否则被卖了都不自知。
“那是自然,老头子我说了,自然是有解决的办法了。”凌傲天扬眉,颇为得意。
“哦,什么法子?”慕念馨在心里大大地鄙夷了一把,这个骄傲自大的老头。
“想知道?简单,拜我为师,我就告诉你。”
“我教你象棋,你告诉我治疗的方法,如何?”拜师?她可不要,老头不是很喜欢她的象棋吗,那就用象棋来交换,应该可以了吧?
“嗯,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也很有诱惑力,可惜还是不行。”凌傲天摇摇头,还似乎颇为可惜地说道。
“为何?你不是一直想学我的象棋吗,现在我愿意教你了,你不过是把治疗方法教于我而已,我们这是公平交易,你又没有什么吃亏的。”慕念馨蹙眉问道,这个老头,什么意思吗?如此公平的交易竟然还不行,真是得寸进尺。
“唉,看起来确实是很公平,可是这治疗方法实在太特殊,所以你还得拜我为师,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什么治疗方法,还得先拜师的?老头,我告诉你,你最好别骗我。”慕念馨这下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