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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她把门拍得“嘣嘣”响,拍得手疼心疼,门如果有生命,门也被她拍疼了!
喊得嗓子疼痛的时候,门突然向后一退,她猝不及防,整个人猛跌了下去——
她“啊”了一声,却落在了一条结实的胳膊上,她稳住身,惊喘了口气,抬头看去。
他裸着上身,身下包裹着浴巾,胸膛上挂着水珠,晶莹剔透,仿佛如珍珠,一颗,二颗,三颗……连绵不断的滑落下来。
此刻的他,性感而迷人。
“你?你你你……”她大叫,“你居然在我这里洗澡?你居然?”
“你要洗吗?”楚晋很欠揍的来了一句,唇角泛起笑意,“要不,我帮你放水?”
“你?”指柔抱起他的一根手指,狠狠一咬,然后把他轰出浴室去,门一关。楚晋手指被她咬出血来,甩了甩手,吃痛叫喊,“向指柔,你别出来,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洗完澡后,她出来了,却不见了楚晋。
“楚晋?”她掀开被子,里面没影,她去阳台,有一条背影,她知道那是楚晋,心里踏实了。
慢慢朝他走过去,她紧张而激动。
“楚晋!”
喊出这一声,牵动着彻骨彻心的痛楚,她猛跑过去扑进他的背里!
她用两手抱住他胳膊,痛苦的弯下身子,“楚晋,楚晋,楚晋,楚晋,楚晋……”
她一口气喊出无数个楚晋,喊得嗓子干哑,疼痛,眼里充满了泪水。
“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知道我找得你好苦吗?我以为你不见了,我以为你失踪了!你他MA的!跑到哪儿去了?你让我这么不好找,这么难找!我快要找不到你了,我快要找疯了!楚晋,你混账!你怎么能让我这么担心你?”
楚晋吁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她仆倒在他胸膛上面,把头埋在他怀里,啜泣着呼号:“楚晋,楚晋,不要离开我……”
“诶——”楚晋又发出一串深深沉沉、强劲有力的叹气,“我怎能失踪,怎能不见,怎能离开你?”他的大手放在她头上摩挲着细细的丝发,柔软而清香的味道,绕鼻而来,“我只是回来洗个澡,楚楚不能闻烟味。我在医院里没有衣服,而医院离你这儿较近,所以我赶回来洗澡……”
哦?原来是这样?
天哪,她还以为他失踪了?
“别哭了。”楚晋为她擦去眼泪,捧着她的脸说:“笑吧,指柔!我喜欢看你笑!真的,你的笑很美!”
指柔温柔的牵动嘴唇,轻轻的笑了,还含着泪水,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看得楚晋心中一片柔软,一片心疼,他怜惜的低俯着身子,亲吻着她嘴唇,娇嫩湿润馨香柔软,使他胸口热情激荡。
“那你为什么要关机?”指柔喃喃的问。
“手机不是没电了吗?”楚晋嘴唇擦过她的睫毛,吮干那里湿湿的泪。
“你怎么知道我在诗琴那里,你又怎么知道她座机号码?”
“在这个城市里,要找谁的号码,那简直易如反掌!”楚晋的吻停留在她眉心,温热的嘴唇,温热的呼吸,“我先问林如墨的助理,那位足先生。然后让他告诉我。我想你一定在首律师那里,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指柔静静的,专注的凝视着他。
四相相对,痴情脉脉。
然后,恍惚中,她彷佛听到了他的声音,那样温柔的、深情的、动人的说:
“请你原谅我!”
“我早就原谅你了。”
楚晋心中一震,一股热流蓦地扩散全身。
她原谅他了!
多好!
这是他盼望了三年的原谅!释然,轻松,快乐喜悦齐齐涌上来。
他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握紧拳头,对着那浩翰无边的苍天狂叫:“指柔原谅我了!她原谅我了!她原谅我了!”
“是!我原谅你了!我原谅楚晋了!”她也跟着喊,嗓子本来就痛,这一声喊出口更痛了,她痛得眼泪打转转,不停歇的喊:“我爱你!楚晋!”
夜风轻呼,澎湃的心潮如海浪起伏,天空甚至整个大地都传来深情的告白:
“我爱你,楚晋!”
“我爱你,楚晋!”
“我爱你,楚晋!”
低下头来,她热泪盈眶,满满的泪水在凝望着他的时候,涛涛滚滚的落下来,像海水一样。
他被她呼喊的那一声声“我爱你,”感动得不知如何回应,只觉眼眶酸涩无比。
好想好想搂着她大哭一场!原来一个男人的情感竟然这么脆弱!这么无力,这么经不起一句情深意重的告白!
他似乎等了千年万年,等了几生几世,才等来了她的真心!
天幕上突然绽开巨大的礼花,无数无数的绚丽烟火……
“当”的一声,新年的钟声敲响,响声传递得很远,很远。
猛然间,他的眼睛一亮,她的眼睛也亮汪汪的,在四相相对之中,有一朵烟花绽开她身后,她的眼底像一颗小星星般嵌在那儿,迎着烟火,发出诱人的反光。
“指柔!”他惊喜的,喃喃的喊。
弯腰握起了她纤小的手,他让她的手心躺在他的手心中,轻轻摩挲,时光倒退,依稀回到三年前,他在涛涛洪水中救了她,他带她吃辣椒,他教她开车,她逗他笑,他把她比作小仙女……
“你是我心目中永远的小仙女。”他说。
“你是我心目中永远的神。”她笑。
而后又问:“你肯一直这样握着我的手吗?”
“是的。”
“多久?”
“永远。”
“永远?”
“永远!”
永远!永远!他握紧她柔软的手,握得那么紧,那么紧,似乎怕她飞掉。
面向着苍穹,旧时往日,一幕幕的回到楚晋眼前。
那些和指柔共度的日子,街头的漫舞,浴室的热情,每一个个有她的清晨和黄昏,就像一首荡气回肠的歌,在他胸间澎湃着高歌。
他拥她入怀,一把将她抱起来,打着旋儿,飞向卧室……
李明远守在医院,守了一夜。
楚楚睡得很香甜,红嘟嘟的小嘴,脸蛋上挂着抹笑容。
她醒来的时候,就见李叔叔用手支着额,坐在病床边,一动不动,他好像睡着了。
“叔叔……”楚楚叫醒了他,李明远睁开眼,朝她柔和的一笑。
他握起她小手,亲吻她的手背,他亲切的问:“楚楚醒了?想吃什么,告诉叔叔,叔叔给你买。”
楚楚望着他,摇摇头,怯怯的说:“我要呆笛……”
“好好,楚楚别急,叔叔马上打电话,叫他来。”李明远翻打出楚晋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他听到那端传来指柔的笑声,“不要了,坏蛋……”他怔了一下,才说:“楚晋你过来,楚楚要找你。”
“呆笛。”楚楚望着走进病房的楚晋,她跳下床,奔跑着抱住他的小腿,“呆笛,你是不是不要楚楚了?”
昨晚呆笛都没有陪在她身边,只有李叔叔陪她。楚楚不乐意了,也伤心了。
她在看到楚晋的那一刻都已经快哭了,现在仆进他腿间,哭泣着道:“呆笛,你不要楚楚了?”
“楚楚,呆笛没有不要楚楚。”楚晋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坐在沙发上,“呆笛给你讲个故事,楚楚保证听了之后……”
“不生气。”楚楚聪明的接过话。
楚晋笑,向她举起大拇指:“楚楚真聪明!“
他把手一比,“从前有一位小女孩,在河边玩水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河里去了。妈咪想去捞,但是被另一个叔叔捞走了,然后呢,这位叔叔就把小女孩抱走了……”
“不听不听,不好听,你讲小红帽的故事。”楚楚不爱听,掩耳摇头。
楚晋无奈的看了指柔一眼,这个故事不精彩,她不爱吃,他也讲不下去了。李明远站在她身边不远,出声制止,“楚晋,不要再讲了,我们有约在先,叔叔是永远的叔叔。”看了一下手表,“我有事,先行一步。”
他过来摸了摸楚楚的头,“楚楚,再见。”
“叔叔,再见。”
李明远苦笑着,走出病房。
把孩子交给楚晋的那一天,两人就说好,他今后不得去看望孩子,可是他没有做到,而楚晋没有发怒,亦没有怪他不遵守合约。现在他能够听到孩子叫他叔叔已经够奢侈了,他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还能偶尔看一眼孩子就好。
哪里还敢奢望做她的爸爸?
他只是叔叔,永远的叔叔。
阳光已经出来了。
城市热闹的一天又拉开了序幕。
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街头,他开着车行驶在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上。
指柔会幸福,他们一家人都会幸福。
他也会幸福。
李氏。
他迈着干练的步履,走向总裁室,精神振奋,意气风发。在员工的眼中,李氏的李总,看起来永远精神十足。
“五分钟之内,将珠宝展览会的宣传资料拿给我。”
“南非矿场的资料拿给我。”
“帮我约香港电视制作人!明天下午三点高尔夫俱乐部见。”
“新近大客户的相关爱好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搜集。”
在助理室,一一安排下去,李明远条理分明,吐字清晰,一点也不像小脑萎缩的人。
打开电脑开始做昨天的事情。
忙了一天,直到傍晚快要下班,接到言小英来电,这才猛然记起,昨晚她回国,让他去接她。但是忙于楚楚和指柔的事情,他忙忘了。
“言小姐?!”突然外边传来了一阵惊奇的声音!
李明远听到有人在外叩门,捏了一下太阳穴,“请进。”
言小英走出,杂带着一阵清香扑鼻。
办公台后的人猛一抬头,瞬时呆在那儿。
“你……”他指着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言小英去整容了,半年之后的她,脸形渐渐接近指柔,虽说没有十分像,但五分像还是有的。尤其眉毛,只不过眼睛不太像。人可以换皮,眼睛是绝对换不了的。
“何苦?”到最后李明远丢出这两字,不再看她。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指柔。
他的心里除了指柔,再也装不下第二个女人!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整成她的样子。
李明远起身,缓缓的走至她面前,他告诫她:“不要毁了自己的脸,这种手术做多了,根本就是在毁容。”姑姑就是最好的例子!越整越美,美到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时候,曾经那个自己就彻底被毁!
言小英淡淡一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面容修改手术。我只不过对自己的脸形有点不满意,这不关你的事。”
李明远低头,瞪着她,“出去!本本份份的做好你份内之事!”
言小英听话的转身出去了。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街头巷尾都是热闹的人,欢声笑语。
李明远游荡在大街,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橱窗,想去看孩子,可是今天不行,他们一家人高高兴兴,他过去干什么呢?他是多余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
一条多余的生命。
在夜里,他又去了墓园,觉得那儿才合适他。
墓园已经关了大门。
可是他有办法从旁边的小路抄近,攀过一座不高的山头,越过去一段坡,就是一排排整齐的墓碑。
风吹过来,他的衣角飘飞。
望着那些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