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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李治这才认出险些落水的女子正是武媚娘的表妹彩蝶郡主。
见到李治走近,彩蝶和侍卫连忙行礼。
李治走上前扶起彩蝶,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若不是这位……你是?”
那侍卫连忙回禀道:“末将是丹凤门守卫冯小宝,隶属神策营。”
李治顺口赞道:“你的武功真不错。”又向彩蝶叮嘱道,“以后也要小心一些,这么冷的天掉进水里该多遭罪啊!怎么出来也不带着宫女侍奉?快回去吧,别让皇后担心了。”
叮嘱几句,李治很快离开。望着皇上远去的背影,彩蝶收回视线,看着身前的侍卫,笑道:“冯将军,我脚好像刚才扭伤了,劳烦你送我回去好吗?”
“这……不如末将为郡主叫侍女过来。”
“我的侍女都留着甘露殿那边,距离这里远着呢,难道你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彩蝶皱起眉头。
冯小宝略一迟疑,上前搀扶起她,向听雨轩走去。
一直送到彩蝶郡主房内,冯小宝这才躬身道:“郡主,您先休息,末将告辞。”
彩蝶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你还真是个老实人啊,我骗你的你也相信,其实我的脚好好的。”说着她调皮地伸出脚到冯小宝面前扭了扭。
冯小宝后退一步,皱起眉头,“郡主……”
“好了,别生气,我只是太闷了,逗你玩呢。”彩蝶凑上去,笑眯眯地说道,一边还拿出手帕替他擦汗,“我一个人在宫里好闷,没有人陪我玩,不如你来陪我捉迷藏吧。”
冯小宝闪身避过,“末将还有公务在身,岂能……”
“有公务你跑去河边干什么?”彩蝶撇了撇嘴,又狠狠地说道,“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去告诉姐姐说你调戏我。”
“什么?”冯小宝简直不想象自己的耳朵。
彩蝶转眼又恢复了甜美的笑容,“哎呀,开玩笑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年龄相仿的,你要是不答应我,我会闷死的。”
眼前的女孩一会儿天真,一会儿阴狠,让人摸不清她的真面目,冯小宝看得眼睛直发愣。
彩蝶眼珠一转,忽然一把扯住了他腰间的侍卫腰牌,“这个东西就先归我了。赶紧来抓我吧,抓住了就还给你,找不到我就别想再看见它了。”
说着一拉帐子,遮在冯小宝头上,飞快地跑了出去。
待冯小宝将帐子掀开,彩蝶郡主早已不见了踪影。
冯小宝顿了顿,只好追了上去。
出了宫门,不见彩蝶郡主。他沿着林间小道向前走去,穿过一道回廊,忽然看到地上掉了一块手帕,正是刚才彩蝶郡主用来给他擦汗的那块。
看来郡主就在这附近,他捡起手帕,沿着走廊快步向前。却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女子说话声。
“心儿,那块手帕还没有找到吗?”
“整个甘露殿都找遍了,就是不知道搁在哪儿了。娘娘,不过区区一块手帕,为什么这么在意?”
“你有所不知,这块手帕乃是本宫跟皇上的定情之物,十几年来从没有离开过本宫的身边。这一下子不见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冯小宝大惊失色,连忙闪身避到假山之后。无意之间,他竟然走到甘露殿周围了!
“谁?谁在那里?”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心儿厉声喝道。
冯小宝心慌意乱,侍卫无故擅闯宫妃居所乃是大忌,更别说擅闯皇后居所了,惊慌之下,他转身想逃,却晚了一步,一个人影从假山上跃下,一把将他擒住。
“你是……”心儿一怔,冯小宝她认识,就是当初元修之乱时候,将真正的遗诏塞给她的那个少年侍卫,也是裴少卿的表弟。
冯小宝无奈,只好走出假山,拜倒在地,“参见皇后娘娘。”
武媚娘诧异,“你是谁?跑到甘露殿来干什么?”
“末将是新上任的丹凤门守卫冯小宝,来这里是因为……”
话未说完,芽儿看到了小宝手中的手帕,惊叫一声:“娘娘,手帕!”
武媚娘蹙起眉头,盯着冯小宝,“这手帕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是彩蝶郡主要我陪她捉迷藏,我在路上看到这块手帕,就追过来了。”
芽儿忍不住嗤笑道:“怎么可能,你身为侍卫,不好好当差,竟然跟着郡主捉迷藏?还鬼鬼祟祟,私闯禁宫,我看一定是潜入宫中意图不轨吧。”
“我没有!”冯小宝大惊,连忙反驳道:“娘娘,是属下糊涂,误入宫禁,但绝非有意。”
心儿道:“娘娘,这冯小宝奴婢知道,确实是宫中侍卫,他曾经在上阳宫当差,后调入丹凤门。”
武媚娘略一思忖,笑道:“若真是郡主相邀,就不关你的事了,待本宫问过郡主之后,必然还你清白。芽儿,你先送冯将军去偏殿休息,心儿,你随本宫过来。”
行至僻静处,武媚娘吩咐道:“心儿,你去听雨轩问问彩蝶郡主,为何要陷害冯小宝?”
心儿大为诧异,“娘娘怎么断定是彩蝶郡主陷害冯小宝?”
武媚娘掏出手帕看了一眼,“这手帕本宫一向随身携带,一个普通侍卫怎么可能拿得到?只有彩蝶才有这个机会。她既然借着手帕引他过来,自然已经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可是郡主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肯踩死的。”若说冯小宝图谋不轨,心儿不太相信;若说彩蝶郡主刻意陷害,她更加不相信了。
武媚娘叹了一口气,“就因为这样,本宫才觉得蹊跷。本来本宫想亲自问她的,可是又怕涉及什么隐私,让她难做人。你们年纪相仿,又是好姐妹,比本宫更容易说话。”
心儿点点头,“奴婢马上就去。”
来到听雨轩的时候,彩蝶郡主正坐床边摆弄一块布料。见到心儿进来,起身相迎,笑道:“怎么这会儿来看我,姐姐那里不用伺候吗?”
心儿笑道:“皇后娘娘还在午睡,奴婢偷个空过来问郡主一件事。”
“什么事?”
心儿环顾四周,待宫女都下去了,方开口问道:“有个叫冯小宝的守卫闯入了甘露殿,说是郡主叫他捉迷藏。”
彩蝶脸色苍白,“我……我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
心儿松了一口气,“这就好办了,倘若郡主没有让他捉迷藏,他就一定没进过郡主的房间,只要他说不出郡主房里的陈设,奴婢就能治他一个闯宫之罪。”
心儿起身要走,彩蝶忽然拉住她,沉默良久,才颤声道:“是……我是叫他陪我捉迷藏,可就在我自己的宫里,没让他出去……”
心儿盯着她,“是吗?那他怎么会来甘露殿?啊,我知道了,是因为皇后娘娘的手帕。”
“这……”
“一个小小的城门官,要想入甘露殿不难,可是要偷皇后娘娘贴身的手帕就没那么容易了。”心儿从容分析道。
再也无可辩驳,彩蝶郡主大哭起来。
心儿心中生怜,上前握住她的手,温声道:“郡主,你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肯踩死,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彩蝶郡主哽咽着说道:“刚才……我险些跌下水,是他救了我。”
心儿诧异,“他救了你,你应该感激他才对啊,怎么反而要害他呢?”
彩蝶郡主低着头,良久,才低声道:“他救我的时候在我腰里摸了一把。”
心儿大惊,“会不会是误会?”
彩蝶郡主摇摇头,羞愤交加地答道:“不会的,当时我已经站稳了,他……他居然还轻薄我。可是周围所有的人,包括皇上都看到是他救了我,我……我这口恶气没法出,就想到皇后姐姐昨天来我这里落下的手帕……”
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娇俏容颜,心儿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了……”
彩蝶郡主拉住她的衣襟,哭求道:“心儿,我求求你,千万别把此事张扬出去,也不要告诉皇后娘娘,不然我就没法做人了。”
事关女儿家的名声,心儿略一思忖,答道:“好,奴婢不说。只是郡主若是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告诉奴婢,这种登徒子万万不可纵容。”
低低应了一声,彩蝶郡主扑进在她的怀中,心儿拍着她的肩膀,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只是没想到冯小宝竟然是这种人!彩蝶郡主生得极美,宛如玉人,他年轻气盛,有所思慕也是正常……唉,这件事还得和裴少卿旁敲侧击一下,让他好好管教一下这个表弟。
时光荏苒,转眼快到万寿节了。依照往年的规律,万寿节本应该是庆典朝贺正热闹的时候。但今年因为边关战事正紧,李治再三下旨简办,还取消了歌舞饮宴等庆祝事宜。但各州府却不敢轻慢,依然如往年般将各色奇珍异宝流水一样献进宫中。
武媚娘来到宣政殿后殿的时候,李治正在阅看各州府的寿礼,只见满地珠光宝气,闪得人眼花缭乱。她不由得一怔,李治素来不好这些,怎么今日看得津津有味?
见到她,李治招了招手,“媚娘,你来得正好,快过来看看这些东西怎么样?”
武媚娘上前环顾了一圈,笑道:“都是上等的宝物。”
李治笑道:“这些全是各州府进贡给朕的大寿之礼,朕特地拿出来让你挑选。”
“这……臣妾如何敢当?”
“怎么不敢当?你在宫中消息灵通,想必已经知道西突厥大败一事,这都是你的功劳,大臣们都纷纷上表要求朕嘉奖于你呢。”李治爽朗地大笑,却掩不住眼中那一丝阴霾。
武媚娘心里一沉,躬身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本来就是臣妾应该做的,皇上无须嘉奖。”
李治笑容一缓,“不,这你一定要拿。你若是不拿,朕要怎么向大臣们交代?还是你看不上这些赏赐,想要更大的赏赐?”
武媚娘悚然一惊,连忙跪下来,“臣妾是皇上的人,所做的一切都以皇上为先,其他的万万不敢想。”
李治笑着扶她起来,“既然以朕为先,朕让你拿你就拿。”
武媚娘无奈,只得答道:“谢皇上。”
“既然如此,皇后就先慢慢挑选吧,朕就不打扰了。来人,摆驾去王美人那里。”
眼看着李治带着一众宫人离开。心儿小声道:“娘娘……皇上似乎很不快呢。”
武媚娘叹了一口气,“本宫早就知道会这样……在男人的心里,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可是国难当头,生灵涂炭,本宫不得不摒弃自己心里的那点儿顾忌猛冲上去,本以为他能看得开……”
心儿心悦诚服地道:“娘娘有此心,是天下苍生之福。皇上不过是一时面子上下不来,日子一久,他一定会想通的。”
武媚娘点点头,心中却暗暗忧虑。吃了这个大亏,西突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战事连绵,而李治这些日子身体又不好,她少不得要继续出谋划策了。
其实无论她想出什么计谋,还不都是为了他,偏偏这种小孩子斗气一样的脾气……罢了,是得找个法子安抚他一下了。
这一日,李治批阅完一天的奏折,已是半夜时分,来到甘露殿,本以为武媚娘已经睡下了,却不料还亮着灯光。
他好奇地走入寝殿,见到武媚娘正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对着棋盘出神。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妩媚中透着意外的纯然可爱。
“这么晚还不睡?”
武媚娘恍然惊觉,“皇上,你怎么过来了。”
“看到你这里还亮着光,就进来看看。”
“臣妾被一个珍拢棋局所扰睡不着,想不到惊扰皇上了。”
同样是围棋高手的李治顿时来了兴趣,“哦?让朕看看。”
武媚娘让出棋局。李治拈着子,思忖片刻,终于落定。
武媚娘看得眼前一亮,“原来如此。皇上的棋艺果然精湛,臣妾真是自愧不如。”
李治面上却闪过一丝讽刺。正要说话,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怎么了?”两人望向外面。
不一会儿,太监领着一个侍卫匆匆走入。侍卫跪地回禀道:“皇上,方才存放军情密报的掖庭局被细作闯入,幸好发现及时,并未让贼人得手。只是两个细作溜走了一个,另一人被生擒。”
李治点点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