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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杨谌惊恐地发现自己尿血了,赶紧请来经验丰富的老叔前来查看,被老叔通知这是被“开苞”的后果,并无大碍,杨谌才稍稍的放下心来。杨谌在忐忑不安中失眠了,自己现在有两个不着调的师傅,一个狠狠地打击了自己,另一个也狠狠地“打击”了自己,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打击。感叹着世态的炎凉,杨谌默默地轻揉着两胯之间的受伤所在。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梦中竟是些自己被两个无良的师傅残虐的场景,耳边还回荡着李大姑奶奶飞扬跋扈的叫嚣声,是那么的真切,杨呆子杨呆子的呼喊声是那么的逼真,一下就将睡梦中的杨谌惊醒。
杨谌昨晚是和衣睡下的,没有办法,那“淡淡的忧伤”让自己浑身无力,以至于没有多余的力气宽衣解带。醒来的杨谌耳边还回荡着李大姑奶奶的叫声,仿佛隔得很近,就在自家院内一样。“不对啊,我已经醒来了,怎么听得这么真切,这开苞的后遗症不会这么大吧,连自己的精神上都出现了问题。”
扬尘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总之来到这个世界上一直活的糊里糊涂的,慢慢的从床上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就要出门去。这时却有人叫门,一听是老叔的声音,“讷言,有位姑娘找你。”
杨谌随手开门也没当回事,面向老叔奇怪地问道:“姑娘,哪来的姑娘啊?找我何事?”杨谌面无波澜,若以前杨谌要是听到有姑娘来访,定是兴奋异常,不过昨天才被姑娘惨虐了,所以对这一词早已经产生了抗体。一边问着老叔,一边轻轻扭着自己的腰胯,活动着受伤的地方。
老叔却没答话,只是一闪身,手向院中一指,那来人便映入杨谌的眼帘。和煦的晨光铺撒在那来人的身上,映射出其青春活力,朝气蓬勃的气息。而看到来人的杨谌却很干脆的一下瘫软在房门口,身体向后倾着,四肢撑地向后用力想要逃走,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来人正是李络秀,虽然一个大姑娘家找上门来有悖当今的礼法,但是李姑娘心存良善,心系着杨谌,所以一早便寻来看望他。此时见杨谌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心中的一丝情义化作了泡影,一个闪身便来到杨谌身边,抬脚就狠狠的踢了杨谌一脚,这脚不偏不倚地正踢在杨谌的大腿内侧,让杨谌瞬间伤上加伤。
杨谌嗷的一嗓子就蹦了起来,伸手不住地来回揉搓着大腿内侧,也顾不得新伤旧伤了。“这哪是姑娘啊,简直就是一个女鬼,每次遇见他必定伤痕累累。他人遇鬼必是柔情蜜意,人鬼情未了,我却每每铩羽,这不符合科学道理啊?”杨谌觉得自己的梦太邪恶了,总是能梦想成真,梦到谁指定能见到谁。
王大海却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眼中精光闪烁,尤其是那姑娘闪身来到杨谌身边时的动作让他心中不由得叫好。“姑娘,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行一步。”王大海那心眼贼精贼精的,什么事让这对小儿女自己解决,自己就不好当电灯泡了。再说杨谌好像很是吃她这一套,好像被她吃得死死的。王大海向杨谌甩了一个过来人什么都明白的眼神,嘴角噙着坏坏的笑。李络秀看到王大海的揶揄之情脸不知不觉得就红了,害羞的低着头,也不好意思再言语。
杨谌见老叔亦步亦趋的走了这才反应过来劲,也不顾身上的疼痛腾地一下子前窜出一大步,冲着王大海的背影大喊:“老叔,你回来啊,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人在此险地啊!”说话间神情痛苦,泪水滂沱。
李络秀伸手一推杨谌将站在房门口的他一下子就推进屋去了,然后四顾了一下,摩拳擦掌,磨刀霍霍的进得门去,行走间朗笑不已,此情此景像是李大姑奶奶要强上杨谌这位良家妇女一样。房门被重重的关上,随即房里便传出凄厉的喊叫声,听得特地又折回“听房”的王大海眉头紧皱,直到惊动了杨母出门查看,王老叔才憨厚的笑了笑,一溜烟似的跑了。
杨谌在房中被李络秀残虐了的毫无反手之力,虽然杨谌身负神力,但技击之术的奥妙从来如此,擒拿住你的关节要害你再怎么有劲使不出来也是枉然。杨谌犯不着根小女子较劲,特别是武力值惊人的小女子,所以很是上道的举手求饶了。
看到连连求饶不止的杨呆子,李络秀满足的伸了伸懒腰,叹口气痛心疾首的说道:“你说你是不是找不痛快,今日里为师特意登门授艺,你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真是气煞我了,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门规森严。”李小姐边说边威胁似的捏着拳头,骨骼爆响的声音吓得杨谌往榻下直出溜。
“好,今日为师传你些拳术,咱们在到小河边去吧。”
杨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但身子还匍匐在榻上无动于衷。
“你听没听见,听见了就吱一声。”
“吱”杨谌还是无动于衷。
“……。”李络秀无语的伸出拳头放在杨谌呆滞的目光前边,吓得杨晨一个激灵,爬起身来继续连连求饶。
“打住,跟我走。”李络秀边招呼杨谌边向外走,心中又突生恶气,口气森然。
“乖乖的从了为师,为师少不了你的好处,如若是再有异议,定叫你生不如死。”李络秀的话语总是让人精神大振,身后的杨呆子便是如此。
李络秀见杨谌乖乖的走在自己身后,心中大喜,来到门边推门便出,刚要出去的身子便和门外一人撞在一起,哎呀一生,李络秀就要发火,举手就要朝来人打去。
但当看见来人时,李络秀不由得愣住了。来人是一位中年妇女,体态端庄,慈眉善目。她一时想起此人是谁,那日里送杨谌回来时只匆匆见了一面,这会也忘记了,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手依然高举。
“母亲大人当面,孩儿有礼了。”
突然听到杨谌告礼,李络秀面露惊色,大眼圆睁。杨谌仿佛有意要要刺激李络秀一下,忙在旁边介绍:“母亲,这是那日送孩儿还家的恩人大小姐,李络秀。”
杨母也没搭话,只是颇有意的看了看鼻青脸肿的杨谌,嘴角含笑,这一笑让杨谌尴尬,让李络秀更尴尬。
李络秀呀的一声,急忙放下手来,微微的作了一个揖,“伯母当面,小女出丑了。”再无其他话语,面红耳赤的飞也似的逃出门去,临走还高喊道杨谌我在小河边等你。
仰慕注视着李络秀的身影直到出的门去,才转身严肃的看着杨谌,“好好地跟李小姐学习,不要落了你相公的名声。”杨母说完边回房去了,留怎么也想不开的杨谌呆在原地。
“母亲什么时候思想这么开放了,竟然鼓励我习武,这是……真是不可思议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杨谌无奈的出门去了,去赴那不知道充满多少崎岖坎坷,辛酸泪水的“约会”,走的时候强打起精神,面带大义凛然,慷慨激昂之色,仿佛是即将要就义的悲情英雄。的确,与李大小姐不是那么好相处的,那简直就是个女老虎,杨谌觉得自己这是以身饲虎,自己快要成佛了。
杨晨来到小河边,远远地看见李老虎正在那柳树旁等待,手里拿着不知从何处折来的枝条抽打着树干,脚也四处的乱踢着,脚下好好的一片青草别糟蹋的不成样子,美景在这个小女子的眼中是那么的一文不值。
见到杨谌远远地来到身旁,李络秀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而且脸上又出现了那日被杨谌“调戏”时出现的红潮,这次肯定是尴尬之色。
杨谌来到她身边也没有招呼她,只是有意无意的看着她的脸,忍不住的坏笑不已。这让李络秀更是尴尬,不断的转动着自己的身子不让杨谌看到自己小女子的一面,仿佛这有失为人师表。
杨谌还是不语,他要彻底的羞一羞李络秀,所以就走得更近了些,脸上的坏笑更甚。李络秀终于忍不住了,抡起手中的枝条作势要打,吓得正得意的杨谌逃得飞快。李络秀面露嗔怪之色,用手中的枝条指点着杨谌,威胁他不要太过分了。
“再笑,看我不给你上家法,抽你个皮开肉绽。”
杨谌远远地告罪求饶,才慢慢的挪步来到李络秀身边,脸上再不见坏笑,一脸的正经。李络秀可能还是没有从尴尬中解脱出来,觉得杨谌还是在羞自己,终于不轻不重的抽了他一下,解了解心中的抑郁,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杨谌默默地承受了这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今天就教你一套拳法,你可要看仔细了,不然枉费了我一片苦心。”李络秀很直接的过渡到师傅的身份上来,让杨谌的神经不由一绷,瞬间紧张起来。“这下妮子不会又来那一套吧?在那样我可吃不消啊。天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要让我受如此之罪啊?”杨谌终于觉得应该是那天自己在河边问天言语上有些过激了,才让自己今天得此报应。
“你不必紧张,我知道你……你身子有恙,我打你一旁看着便是了。”李络秀提起此事脸上刚褪去的的红潮又刷的一下子回来了,因为自己是杨谌身体有恙的始作俑者。
杨谌心中大定,“那有劳师傅了。”
李络秀白了杨谌一眼,扔掉手中的枝条站到一处平坦的地方,扎好马步,赫然吐声。李络秀的动作看起来很简单但好像很费力气,也没有什么花哨多余的架势,净是些直来直去的动作。李大小姐闪展腾挪的在河滩上打了很长时间,杨谌看的是目瞪口呆,心中也是喝彩不已。自己虽然不懂什么武技,但作为相公也是有些眼力的,虽然眼力不怎么好。见李络秀打完收工,杨谌屁颠屁颠的跑到李络秀身旁,伸手就要为师傅大人揉揉肩敲敲腿什么的,但见李络秀气喘吁吁,脸色泛白,杨谌心中不由得大为感动,“这是多么好的师傅啊,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比那光说不练的老叔强多了,自己此后要乖乖的,不再惹她老人家生气了。”杨谌的思想觉悟瞬间就上了一个台阶。
杨谌讨好似的撑起自己的衣衫下摆为李大师傅打着凉扇,口中还不断的拍着马屁,“师傅威武!我对您的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面带着阿谀奉承之色,腰身弯的低低的。
李络秀走到柳树旁坐在石头之上仍旧气喘不已,眼睛瞥了一下正在拍马屁的杨谌拍手示意他可以停止他的仰慕之情,边娇喘着边对杨谌说道;“此拳法是我父亲教授我的,其刚猛异常让我也有些吃不消。其意就是对敌无惧,以刚猛之势再借自己无惧无畏之心,表面上硬来直去,硬打硬开,但实际上却变化异常,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伤人肺腑经络。”李络秀稍稍止住喘息声,轻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径直走到河边,望着粼粼的河水负手而立,一副一代宗师的感觉。这拉风的模样看的杨谌眼中的小金星直冒,仰慕之情更是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此拳法也要看人体质,已经使出其破绽和后病也是不少。往往伤敌在前而自损即刻在后,甚至后者要大于前者,经常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非体质惊人者才可习之。”李络秀说到此有些后悔了,看杨呆子那若不经风的小鸡仔模样他怎么能承受这套拳法的后力呢?但自己学的都是些内家拳法,思来想去就这套拳法适合男人习练,还是让他打好基础有些劲力了再教授他吧。
杨谌听到李络秀的话语更是兴奋,这套拳法活生生的就是现实版的七伤拳啊,一练七者皆伤,其害处在于既伤人也伤己。自己有机会能练传说中的武功那真是……真是太刺激了!我要是能练会了那不就能称霸武林了吗?杨谌越想越兴奋,笑声渐渐由小变大,最后变成狂笑不已,甚至笑的摇头晃脑,颇有些金毛狮王谢逊的风范。
刚装了一会儿宗师的李络秀实在是有些无语了,她觉得和杨谌在一起自己的忍耐限度直线下降,那就是个非暴力不合作的贱骨头,非逼姑奶奶下很手不可。
李络秀干脆的飞起一脚将正在意淫的杨谌踹倒在地,“你有没有听本姑奶奶训话,真是个记打不记吃的玩意,非得比本姑奶奶舍了这温柔娴淑的面皮打你不可吗?”不解气的李姑奶奶又踢了杨谌几脚才气汹汹的站在当旁,。
杨谌无语的看着狂化的李络秀,温柔娴淑?你秀逗了吧?你和温柔娴淑连点边都不沾,我看你真是爱说笑。
杨谌见李络秀有些真的生气了,他毕竟是为自己着想,看着她那红彤彤的小脸杨谌心里突兀的痒了一下,真想伸手摸一摸啊。杨谌费劲的爬起身来,赶忙作揖道歉,“徒弟无状了,请师父原谅则个。”
;李络秀这次消气没那么快,哼了一声转身不理杨谌。杨谌又是俯身作揖不止,口中连连道歉。“师傅教训的是,徒儿不敢了。但徒儿有一事要向师傅说明,请师傅移驾当面才好。”
“有屁快放,矫情作甚。”李络秀转身站到杨谌面前,显然余怒未消,面带厉色。
“师傅刚才说的话徒儿在听,而且听得很认真,不敢有一丝懈怠。实话与师傅讲了,徒儿与常人有异,身负异禀,定能胜任练习此拳法,师傅的担心多余了。”
“嗤,你还身负异禀,我还手眼通天呢?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若习了拳法受伤你就不吹牛了。再说你那瘦弱不堪的小身板有什么异禀所在,我看是些抱头痛哭,喊求饶救命的异禀吧。”李络秀虽然话语中满是奚落,但还是关心杨谌的,生怕他日后有差池。
杨晨也不搭话,他决定为李大师傅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自己也不是只会喊求饶救命的,最起码自己要比别人喊的大声才对。他缓步来到柳树下,弯腰扳住刚才李络秀坐的大石,双臂陡然用力,赫然一声,竟将那大石搬至胸口处,李络秀被杨谌的喝声惊得一转身,看到此景呆立当场。
杨谌并不泄劲,又是一声暴喝双臂用力将石块又举至头顶处,回头望向李络秀,“师傅看到了吧,这是徒儿异禀所在。”
李络秀惊得一动不动,身体保持者转身的姿势,她不相信杨谌真的天赋异禀,那近似方形的立体石块少说也的三五百斤,他是怎么承受的了得?她傻傻的面无表情的走到正在展示实力的杨谌身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戳着杨谌的身体,生怕戳坏了似的。
“大姐,别挠痒啊,小心我砸着你!”
李络秀现在已经傻了,对杨谌的话没有反应,跳着脚又摸了摸石头后定定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好奇的盯着杨谌,看怪物似的眼中充满好奇。
杨谌也不能总举着大石显摆,万一那小妮子再抽风给自己一下那不玩完了。手上一角力将石块扔出去,拍手望向李络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李络秀见杨谌扔掉石块还是不死心的来到杨谌身边用手指戳杨谌,这次却说话了,“我在做梦吗?还是你神魔附体了?快咬我一下试试看。”
杨谌没有动手的意思,不是,没有动嘴的意思,他主要是怕在被别人误会了,毕竟也找不到下口的地方,咬的不当处了别人误会是小,这母老虎要是误会了那我还不直接就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
杨谌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李络秀却很干脆的拿起杨谌的胳膊张嘴就咬,疼的扬尘哇哇大叫,李络秀咬的很是投入,姿势正确,力道沉稳,颇具当今众女侠之风范,不管是发达的新社会还是落后的封建狗皇帝政权,咬人都是女孩的专利。
杨谌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李络秀才松口,她抹着口水舒心的笑了,笑得那么的真切动听,那么的老怀甚慰,瞬间就又回到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
“好徒儿,为师真是大感快慰啊。”
杨谌卷起衣袖抚摸着青紫,内心惶恐不安,怎么又来这手啊,一天添一个新伤,那不久之后我直接捆上绷带做木乃伊吧,就是可怜我这冰清玉洁的身子啊。
“既然你有此天赋,为师决定将此拳法教授与你,来来来,为师再打一遍与你看。”李络秀说罢又打将起来,扬尘也顾不得疼痛了,在一旁细细的看着,看到精彩之处不由自主的模仿起来。杨谌作为一个书生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记忆力超群,不然那味同嚼蜡的诗书经史怎记得在脑中的,而且还是出类拔萃的,不然那秀才的功名是怎挣得来的。杨谌很快就将大体的动作记下,心中也有了些门路。
李络秀打完之后兴奋之色不减,鼓励杨谌也打一遍拳法,自己在一旁指点,她一是看杨谌记得怎么样,二是看扬尘的动作是不是练武的料。
杨谌略带羞涩的甚至扭捏的站在平坦的河滩上,慢慢的将自己记忆里中的动作使出来,虽然看似有些吃力,那些上下翻飞上扬下劈的动作做不了,但是其他的还做得算是有模有样。他现在做的只是些无用的花架子,但动作已接近七七八八。
李络秀在一旁不住地点头,心中很是满意。她又让杨谌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再打一遍,然后自己也时不时的纠正着杨谌的动作,这样下来就慢了许多,往往一个动作李络秀要纠正很多地方,还要告诉他要义和拳术之间的变化,待到已近中午只打了几招,李络秀拒绝了杨谌提议的去他家吃饭的盛情邀请,主要是没脸见杨谌的母亲,骑马回转家去了。临走还嘱咐杨谌要多做一些基本的增强身体协调性的训练,增强柔韧性,才可以练好武技之数。也简单的教了几个动作让杨谌勤奋练习,同时也表示自己对杨谌充满信心和希望。
杨谌一边回家,一边想着拳术动作要领,期间还挥舞着手臂作张牙舞爪状,口中还喝喝有声。杨家庄的众多“观众们”早已习惯杨相公疯疯癫癫的样子,而且是每次都是从小河边回来之时,人们这次没给杨谌面子,没给他所期望的票房,依旧忙碌着手中的活计。
杨谌回到家直接无视站在当院的王老叔依然“我行我素”,王大海见他一副神经病的样子也没搭理他,仿佛他也习惯了杨谌出去就变疯的套路,紧跟着张牙舞爪的杨谌来到他的房门前。
“讷言,你母亲找你有事,说你回家就去见她。”
杨谌毫无反应,仍旧手中乱摆,口中念念有词,作请神之状,王大海无奈的又说了一遍,但杨谌还没反应,依然选择无视他。王大海脸色一紧急匆匆地折回去了,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根木棍。
杨谌再也不能选择无视只好面带微笑向老叔请按问好,王大海又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讲的话,依然提着木棍冷冷的看着杨谌。杨谌边向母亲的房门走去,边费劲的扭着头向老叔致敬,他主要是向哪根木棍致敬。
来到母亲门前杨谌轻叩房门柔声叫到:“母亲大人找孩儿何事,孩儿前来聆听。”
“你也不必进来了,有事知会你一声,明日清早与我去庙里上香,许下愿望可与你得中有些好处。”
杨谌刚要推门的手又收了回来,只低低的回了声是便离开了,他很奇怪母亲既支持又反对的态度,既然早晨时让自己好好跟着李姑娘学习,怎么回头又提读书中举的事呢?现在的他很是颓废,怎么也提不起心劲来,学武的激情刹那间涣散于无。
杨谌终究不理解母亲的苦心,杨母希望杨谌跟着李络秀习武只是表象,他是希望杨谌借此能与李小姐建立起深厚的友谊,不纯洁没关系,要的就是不纯洁。再者读书还是正道,他不希望杨谌习武丧志,借此礼佛上香敲打一下他,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杨谌垂头丧气的就要回房,王大海默默地在不远处看着他,见杨谌即将要进屋,他忽然低声说道:“此事当缓缓图之,不可急来,其中的滋味你自己咂摸。”
杨谌回头望了他一眼,在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木棍,不服气的一撅嘴反身举臂,然后遽然将自己的中指使出。王大叔当然没见过这个手势,一脸奇怪的看着杨谌在作,见杨谌使完此招式便回屋去了,王大海扔掉手中的木棍学着杨谌刚才的样子将自己的中指露出,但是其中意思却不甚明了。他拾起木棍边走边锻炼着这个招式,不住地伸出中指,一脸的好奇与不解。
浮云自开,阳光赫赫,杨谌早早地就被王大海叫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杨谌便跟着杨母出了家门,自上西边的小山寺中走去,这个寺庙距杨家庄很近,也没什么名字,平日里皆是些庄户人家去上香请愿,香火不算旺盛,更有些破败。大约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杨谌与母亲到了寺中,寺庙就建在一个小山包上,比杨谌想象的要小得多,僧人也不多见,更没有像电影电视中有僧人引着前去上香,三三两两的善男信女也都是自来自往。杨母自要去为杨谌请愿,嘱托他在门外等候后便向那间晓得只有两三间屋大小的宝殿中去了。
杨谌性子不是能等太久的,自然是有些烦躁,幸运的是这个地方环境比较好,院中几颗老树挺拔苍翠,树丛间花木初吐新芽,枝头鸟雀声萦绕不绝,虽然建筑有些破败,但却透着一股子肃穆庄严的气息。只是在那丝丝的香烟缭绕下,杨辰感觉有些胸闷,不由自主的向那幽深静雅之地走去,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杨谌走着走着却发现一处残破的庙门所在,杨谌也不奇怪,自那门内走去。
那庙门之后的景象却令杨谌豁然开朗,门后错落有致的建有众多佛塔,但都残败不堪,有的仅仅只剩下些许的砖料,这可能是寺院鼎盛时期佛塔建筑之地,但到现在却只剩的这只砖片瓦。此处没有太多的植被,更显得有些苍白,空旷的的视野与这惨败的建筑强烈的冲击,那残缺的美中弥漫着苍凉的气息。
杨谌漫步在这佛塔林立的院中,豁然开朗的心情陡然一变,变得如这苍凉气息般低沉却又热烈,一种不可言明的矛盾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突然只听得不远处劲风呼啸,伴随着气息的起伏以及低沉的呼喝声。杨谌心中惊奇,脚步不由得紧紧地向那地方走去。穿过林立的残破的佛塔,眼前是一边空地,空地之上却有一人正在演武,身形如兔如鹘,上下翻飞。再定眼一看,那人手中一把单刀,或撩或削,或劈或斩,大开大合,刚猛异常。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或似滚滚巨浪拍岸。破空声如龙吟虎啸,,震人心脾。
杨谌在一旁看得拍手叫好,不过喝好声好像惊动了那人,只见他收功自如,刹那间便收了架势,以刀拄地,驻足观望。待那人止住身形,杨谌才来得及仔细观察,见那人是一个僧人,胡须茂密由腮至酣下,但却须眉花白。眼睛小而闪光,犀利异常,脸上沧桑褶皱,布满岁月的沟壑,杂乱的交织在一起,连神情都分辨不清。身材佝偻矮小,瘦弱不堪,身上僧袍破败,可以说只剩只丝片缕。
那僧人站定的身形再也不似演武时那样威猛,猥琐是杨谌此时想到的最能形容此人的词语。那就是一个干巴巴的老僧人,毫无亮点,有也只是那衣衫褴褛间漏出的褶褶巴巴的皮肉。那老僧卖弄风骚似得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杨谌,看了很长时间,突然就干脆的一扔手中的单刀直奔杨谌而来,眉眼间还带着喜色,走动间屁股一扭一扭的好似见了嫖客的**一样。
“咦,奇哉怪也,你这书生有点意思啊,竟是逆天改命之人,也不只是谁有这么大功力能做得此事。”那老僧操着沙哑声音问道,眉宇间却带调笑。
杨谌心中一紧,“这老头厉害啊,竟能看出我的身份来,他莫非就是拿武侠小说中常提到的扫地僧。他不会降妖除魔把我除了吧,他要动手我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杨谌面不改色冲着老僧憨笑不已,这是跟家中的那位老叔学的,这可是他的成名之技啊,每每此技法一出,杨谌便再无还手之力。老僧见杨谌憨笑却是大笑不已,他的两只小眼睛却在快速的转动。他大笑着转身走了几步,身子一仰躺在一块残碑之上,边笑边饶有兴致的继续看着杨谌表演。
杨谌见躲不过只好弯腰作揖,“小子有礼了,今日终遇神人,真是可喜可贺。”杨谌边说身子便往后退,想要先走为上。
“你且站住,老僧我有话要问,你也不必惊慌,你这般定是有原因的,因果之事老僧我最是看重的。”那老僧人心如明镜,一下子就照得杨谌无所遁形。
“你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在此地如何,我老僧在此休憩却被你搅合了。”
“我陪母亲上香祈愿求福,却听不得这庙中的经文洪钟,也忍不得那庙中的香火缭绕,自是乱撞叨扰大师休息了。”
“呵呵,与我还对的脾气,我也忍不了这些个嘈杂之事,故此来偷闲片刻。”
杨谌听次话后面无表情,心中却鄙视不已,哪有老和尚不爱参禅诵经,不爱香火旺盛的。那老僧见杨谌不语,自顾自的从身后乱石间拿出一个葫芦,摘开塞口狂饮了几口。杨谌向前凑鼻一闻竟是酒气弥漫,心中大惊,这和尚竟破戒饮酒,这是怎么个剧情啊,这与那扫地僧的形象不符啊?
那老僧舒畅的打出几个酒嗝,心满意足的躺在石碑上不动不语。杨谌见状就要远遁,刚转过身形确定的身后有东西袭来的呼啸声,他下意识回身观望,只见老僧饮酒的葫芦朝自己飞来,便伸手一接稳稳拿在手中。
“你也喝两口吧,你即来便是客,老僧我就以此招待。”
杨谌拿着酒壶呆呆的发愣,然后也慢慢地坐在身后的一块残石之上,他默默地看了那老僧一眼扬起酒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突然一口气没到上来被呛得把嘴中的酒液噗得喷了出去,剧烈的咳嗽起来。那老僧见杨谌如此火烧火燎一下跳起来夺过他手中的酒壶,颇为吝惜的舔着酒壶口沿上的酒液,也不管是不是杨谌嘴中喷上去的还是壶中洒出的。
“你这小子,我好心招待与你,你却这般不知礼,将我的酒白白折损了大半。”老僧舔舐着手上的酒液一边责备道。
“不过你也对我的起脾气,我也不责怪你了。”老僧转眼又换上慈眉善目走近杨谌为他拍打着后背。
杨谌前世没有喝过酒,他这般喝酒也是有原因的,他希望表现出自己态度诚恳的一面也好为自己后面的请求做铺垫。杨谌的心思最是明白不过了,对,他要学武,请这位老僧教自己武艺。杨谌半天都没换过劲来,脸红脖子粗的坐在石头上摇头晃脑,古代的酒劲也是不小,杨谌喝的急了点,更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杨谌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胃中的酒气却一个劲的往上顶,让他有种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老僧见他脸色稍缓,便和他合做在石头上弯腰拄膝再不搭话。杨谌却长身而起,借着酒劲拜伏在那老僧面前,老僧脸色微变,奇怪的看着杨谌,身子保持着原状。
“学生有礼,望老人家教我习武之技,遂我心愿。”杨谌一头拜在地下,许久不起。
老僧沉默了很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着欣慰和悲凉。他站起身来想要扶起杨谌,但杨谌却倔强的不起身,跪伏着抬脸望着老僧,他等待这老僧的答案。
老僧却也没坚持,负手走向一旁朗声说道:“我见你诚心,却也不瞒你,你很是对我胃口。但你的命数你自己也最清楚,你是那逆天改命夺人寿数的命格,我怕你有朝一日堕入歧途,实在是为祸不小啊,这也有违佛门之道啊。”
杨谌跪伏着转身冲着老僧说道:“我定坚持本心,若心生异念就请大师责罚。”
老僧摇头微笑不已,“罢了,随你心愿就是,不过我可说好若有一天你为祸不自知时休怪我不讲情面,那时我定除魔卫道,除了你这祸根。”老僧面色一紧,肃然说道。
“那大师是答应了,谢师傅成全,请受徒儿三拜。”杨谌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痛快,面露喜色,欣然不已。
“你且起身,我不收徒的,再说佛门中也不讲究这个,你有心就行了。”老僧捋着胡须微笑着说道。
杨谌却也没再坚持,傻笑着起身来到老僧身前,身子微低一副市侩的样子。自他自学成才练就了老叔地成名绝技,每每见人便是如此,秉承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做人原则。
“你有空闲便来此地找我,我教你便是。但有一点,今日里撒了我的酒来时要与我再弄些来,不然可别怪我给你小鞋穿,哈哈哈……”老僧说完便负手而去,直销片刻便隐身在了林立的佛塔石林中。
杨谌此时心中无比的鄙视,翻着白眼看着渐渐消失的老僧的身影伸出双手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仍旧不死心的翻着白眼寻母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