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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第一世家?”苏念微微蹙眉,现在已不再是江南境内,身处何处她也不知。那个南楚第一世家,据说脾气十分古怪。裴子墨如今这般模样,赶去南楚第一世家,那个老族长不会想着动什么心思吧。
毕竟是商人,而且又是处于对立场上的强悍的商人,难得遇见裴子墨脆弱到这种地步一次。如果是苏念,苏念也不会放弃只是机会。
苏念转头看着地上,那滩血渍,微微敛了敛眉,淡淡看着青玉,一手搭在青玉肩膀上,“走吧,别让他们等的太久。早点出发比较好。”
“好。”青玉点点头,微微扶住苏念,往方才墨寒扶着裴子墨离开的方向走去。
反观许大牛,微微沉冷的神色与他一身的放纵气质不符,微微上翘的薄唇半抿着,抬步跟上苏念和青玉她们两个人。
诡谲,一切都显得十分诡谲。
裴子墨单单半挂在墨寒身上,眉头紧皱。无论如何,他也许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还极有可能丧命于此,若不是他意志坚定,他没命倒是不要紧,苏念也极有可能丧命于此。
走水路的确是为了快,他也知道可能会有危险,他也承认,走水路除了快,也是为了他的私心。
离琴虽先一日启程,可他还在路途中。他担心他和苏念会与离琴相遇。不知为何,他总隐隐有种预感,离琴很危险。
裴子墨明白,自己出生怀王府,贵为怀王世子,手上掌握的势力也是不可小觑,即便是皇帝再三刁难,他也应付得如鱼得水,自由沉着。如果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找出一个让他裴子墨无法安心,有危机感,称得上是对手,是敌人的人,那便是离琴。
裴子墨卧床不起两年,怀王府闭门谢客七年。离琴自出生便带有腿疾,自小便得靠人抱着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九岁那年,离琴突发奇想,自己研制出了那他称作“座椅”的东西,从此便是坐着那座椅行天下。
出身平庸,却成了南楚当朝左相,练就一身武艺,医术精湛还手控云辰商业经济。
着实算得上是强劲的对手。
然而更何况,他觉察到了视女色如无物的离琴竟对苏念如此不同。
这个对手,已落实得实至名归。
转眼间,思绪敛去,墨寒与裴子墨便已从半空落下,而落地处不远的地方,停驻着一辆华贵非常的梨花木马车,与墨寒同样一身黑衣的墨兰正焦虑地看着这边。尤其是看到裴子墨和墨寒落地时,更是激动得跳下了马车,疾步朝这边走来。
还未靠近,墨寒一双大手便横在墨兰身前拦住墨兰企图再进一步的动作,墨兰不可置否地抬头看着微微高出一个头的墨寒。“墨寒,你……”
墨寒冷冷地看着墨兰,语气冰冷,好似墨兰根本不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同伴,而是只是一个妄图靠近他家世子爷的陌生人。“墨兰,世子爷如今相当于重病在身,但也不代表你可以情急之下因着担忧而靠近三步之内。”
“墨寒,你有没有人性,世子都这样了,你又不会医术,而且,你不是正扶着世子爷、在世子爷身边范围三步之内了吗。”墨兰气急,往日里她向来沉着冷静,极少有情绪暴动之时,今日看到她心目中如神袛一般存在的世子爷成了这副狼狈模样,她能不担心,不急吗。
“我……”墨寒话一出口,不禁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往这边走来的苏念和青玉二人,“苏小姐让我为世子爷渡内力,我才会靠近世子爷。”
不说还好,一提苏念,墨兰顿时火就上来了,“苏小姐?苏小姐苏小姐,她算什么苏小姐。世子这次受伤必然是因为她吧,世子爷自从遇见你口中那个苏小姐,何时好过过。不是受伤,就是费尽心思去帮她做事,她还那么不明事理,你还一口一个苏小姐,它让你靠近你就坏了世子爷定下的规矩,莫不是你也迷恋上那个狐狸精了吧。还苏小姐,依我看来,不过就是个红颜祸水,现在祸害世子爷,日后指不定祸害谁呢。”
“你……”墨寒被墨兰堵的说不出话来,的确,向来高贵出尘、无所不能的裴世子,他家世子爷,每次苦恼、狼狈出行,没有一次不是因为苏念。
“墨兰。”裴子墨微微睁开眼,声音虚虚弱弱,却是不由分说地冰冷。
墨兰颤了颤,低下头,默默道:“世子,墨兰在。”
“若是你觉得我怀王府不足以容纳你如此大气场,明日我便让墨寒除了你名册,你大可自寻去处。何处容得下你如此大佛,你便尽管去好了。”裴子墨身体虚弱,说话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墨兰若不是站在离裴子墨如此近的地方,恐怕也听不清裴子墨说什么,也不会听出裴子墨语气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冰冷。
墨兰皱了皱眉,难道就因为她说了苏念那个女人,裴世子就要将她赶出怀王府,赶出墨影卫?“世子,墨兰做错了什么?世子六年前将墨兰从人贩子手中救下,收入麾下,让人教墨兰武功与医术,成为墨影卫四大统领之一。墨兰自认为平日里练功从未偷懒,派到属下手中的任务从未失手过,医术虽不比世子精湛,也比平常郎中要精湛不少。”
“每日早起晚睡,替世子打点怀王府的一切内里事物,即便经常夜不能寐,墨兰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甚至以此为骄傲。世子如此信任,墨兰心甚感激。可墨兰做错了什么?世子要将墨兰赶出墨兰当做家的怀王府,把墨兰踢出墨兰当做兄弟姐妹的墨影卫?难道就是因为方才墨兰说了实话,辱没了苏念那个红颜祸水?”墨兰气愤至极,她待在怀王府将近六年,做了墨影卫将近五年,一直恪尽职守,任劳任怨,如今就因为她一句话,不对,是说了一句苏念的不好,她心目中的神袛便要将她赶出怀王府,赶出墨影卫?
裴子墨听着墨兰如此这般的言论,眼里怒火中烧,抬起手便想要挥掌而出,奈何心口抽地一疼,只得垂下手。“墨兰,若非我今日此时,不得动用内力,我必要你记住,什么人梦说,什么人不能辱!”
墨兰第一次见到如此甚怒的裴子墨,苦笑两声,“世子,墨兰何曾辱没了她。世子哪次受伤'哪次神伤不是因为她?墨兰从不虚言,世子,墨兰从未见过世子为什么事皱眉,为什么事废寝忘食,为什么事如此狼狈过。可自从那人回了京都,世子没有一个晚上好好睡过觉,没有一天好好待在王府内修养,还屡次为她奔波劳累,一次次拖垮身体。墨兰不能不说,若是世子爷长此以往下去,终有一日,会被那红颜祸水将生命消磨殆尽,死不瞑目!”
裴子墨忽的将怒火给熄了下去,冷冷看着墨兰,淡淡开口却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墨兰,从此时此刻起,你便不再是我怀王府墨影卫,即刻赶回京都,回怀王府收拾行囊,离开怀王府。我不想再见到你。”
“世子爷!”墨兰一下子慌了,没想到裴子墨动真格的,“墨兰做错了什么?墨兰只是将心中所想如实道来,实话实说而已!”
“世子爷……”墨寒看着裴子墨,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眼中带着不知是怜悯还是惋惜亦或者是犹豫不舍的情绪。
裴子墨微微转眸,淡淡看着墨寒,声音还是十分轻,却是那么沉定。“怎么,墨寒,你要为墨兰求情。”
“不是……世子爷,墨兰毕竟在怀王府待了这么久,就这样将她赶出去,会不会,太过……”墨寒不知道怎么说。
他与墨兰朝夕相处五年,一直看着这姑娘努力,看着她不服输地一次次进步,跌倒又爬起来,方才那般冰冷着语气不让她靠近裴子墨三步之内,其实是为了她好。若是裴子墨追究起来,练功房的罚她一个姑娘是承受不住的。可没想到竟刺激她说出对苏念如此辱没的话。
要知道裴子墨什么都可以置身事外,毫不在意,唯独对这苏念是放不下,不能不管。凡是与苏念有关的事,裴子墨便不是裴子墨了。
“世子爷,墨兰年少,不常出怀王府,不知这世间人情世故,她也是担忧世子爷才会出言不逊,世子爷还是不要将她赶出怀王府了吧。”墨寒看着墨兰,悠然道。
墨兰抬头看着墨寒,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裴子墨闻言,唇角微勾,淡淡道:“出言不逊?不知人情世故?莫要再为她说话,否则连你也不要待在怀王府了。”
裴子墨此话一出,墨兰连忙跪下,不断磕头,“世子,墨兰不想离开怀王府,求世子原谅墨兰这一次吧!”
墨寒眸子微转,附在裴子墨耳边轻声道:“世子爷,墨兰毕竟在怀王府待了五六年,对墨影卫、怀王府不知七八,也知五六,若是就这样将她赶出去,被有心人利用了,于世子,于墨影卫,于怀王府,不仅是一大损失,还是一枚随时可能爆发的火药啊。”
“嗯。你的意思是,让我杀了她,死人最为让人放心不是吗。”聪颖如裴子墨又怎会不知墨寒是看劝说行不通,以怀王府和墨影卫的机密做赌注,来鞭策。故而,如此说道。
可墨兰是什么人,他裴子墨比谁都清楚。墨兰即便是被他赶出去,被他派人追杀,也绝不会出卖怀王府,更不会出卖墨影卫,她的那些兄弟姐妹。
墨寒听到裴子墨这样说明显愣了愣,这样岂不是事与愿违,可又不知如何接话。如果墨兰不是和他潮汐相处几年,一同是墨影卫最早的影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影卫,或者怀王府的下人,却又刚好知道那么多事,不管她会不会出卖裴子墨,出卖怀王府,出卖墨影卫,墨寒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以防不测。
因为,他也比较相信死人不会开口把秘密说出去。
可是,这个人是墨兰,如同他妹妹一般的墨兰。
墨兰苛求的声音还在继续,磕头的动作也不停,裴子墨神色淡淡,丝毫不为所动。正当墨寒也心急了的时候,青玉搀着苏念走了过来。
苏念一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墨兰跪在地上,面朝裴子墨,不断磕着头,额头都已冒了血渍,而裴子墨却是一脸冷淡,不为所动。一旁的墨寒看似面无表情,微微蹙着的眉却已出卖他此时焦虑的心情。
定了定神色,苏念才看着裴子墨淡淡开口:“这是怎么了。”
“没事。”裴子墨淡淡道。
而墨兰却忽然停下磕头的动作,满眼愤恨不堪地看向苏念。苏念微微一愣。
方才她还在朝这边走,墨兰说了什么,一字一句她都听的清清楚楚,可裴子墨声音太虚,她听得断断续续,不太真切,不能辨别裴子墨到底说了什么,又是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了。”
“用不着你管!”还不等裴子墨开口回应,墨兰忽而提高音调,对着苏念怒目而视。
裴子墨怒意横生,怒然道:“墨兰!”
苏念微微摇头,看着裴子墨,示意他稍安勿躁。
方才她听墨兰所言极其不雅,似乎对她意见颇多,裴子墨必然是因此迁怒于她。“墨兰,你跪着做什么,起来。”
“用不着你管。”墨兰撇过头,不理会苏念。
苏念笑了笑,她可不是什么圣母,没有那种好心想帮人还被这样当驴肝肺还笑意盈盈的好脾气。“我为什么要管你。你是裴子墨的影卫又不是我的影卫,我管你做什么。更何况方才你那般说我我也不是没听到,我还那么热脸贴冷屁股地帮你?”
墨兰被苏念忽然变冷的语气吓得愣住了,她以为苏念长得空灵出尘,如仙飘渺,看着就是一副圣母莲花的模样。刚才那样说她,她还过来想要帮她说话,一定是想在世子面前装善良。可没想到苏念会突然骤变,她不怕世子对她失望吗。
见墨兰不说话,苏念勾唇一笑,倾国倾城而看向裴子墨。“到底怎么了。如果我没猜错,听墨兰与墨寒说的话,你是要将她赶出怀王府,赶出墨影卫去,墨兰待在你身边那么久,没有六年也有四五年了吧。为什么赶她走。”
“……”裴子墨抿唇不语。
“你不说,今晚就一直站在这,什么时候说,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出发。”苏念忍着体内翻涌的火凰真气带来的疼痛感于燥热,冷下脸,淡淡道。
裴子墨微微蹙眉,良久,才微微启唇。“她说了你。”
苏念微微摇头,果然是墨兰祸从口出。不过苏念也是讶异,裴子墨居然能因为墨兰说了她的不是,就毫不犹豫地要把一个跟在身边多年、忠心耿耿的影卫给赶出怀王府,着实是让她有些意外。
苏念理了理头绪,淡淡道:“没必要。”
裴子墨闻言微微抬眸,看着苏念,而苏念则继续道:“没必要,真的。若是今日我以一个待在你身边多年,忠心不二,尽心尽力为你做事,以你为尊的影卫的立场上看待你带着我不顾体内寒气走水路,出了事,还带着我游过河抵达岸边,差点丧命,我也会十分恼怒。”
“担心你不是她的错……”苏念还没说完,裴子墨便冷冷出声打断,“说了你便是错了。”
苏念微微愕然,随即又压下心里的波澜,淡淡道:“即便是错了,就当我自私,你今日此时若是将墨兰赶了出去,她本来就对我抱有不满,如此这般,她必然心里是记恨上我了。即便她做不了什么伤害我的事,可每日被人在心里骂个地朝天,我也不愿意。”
裴子墨淡淡看着苏念,“那你想如何。”
“让她留下吧,身边能信任的人不多,免得日后后悔。”苏念冷冷看了墨兰一眼,淡淡道。
“好。”裴子墨想了想,看着苏念,定定说道。
苏念让墨兰留下,那便留下好了。
苏念点点头,额上不禁滴下一滴虚汗,咬了咬下唇,故作镇定道:“马车,在那边,我们上马车,启程吧。”
裴子墨点点头,看了一旁不知所云、呆若木鸡的墨兰一眼,冷冷道,“今日我且让你留下,日后若是再犯这般错,我怀王府再也容不下你。”
、“墨兰知错。”墨兰微微低下头,恭敬道。
有些话,以后还是埋在心里罢了,说出口,不论是对是错,遭罪的还是自己。
“嗯。”裴子墨淡淡应下,看了墨寒一眼,墨寒即刻会意,扶着裴子墨朝马车走去。
“青玉,我们也走吧。”苏念对着青玉淡淡道。
青玉点点头,扶着苏念的手微微用了力,紧了紧,免得苏念脚步浮虚。二人经过墨兰身边之时,听到墨兰细如蚊吶的声音响起。“即便世子是因为你开口才让我留下,我也不会对你存有任何一点感激。不要以为一副圣母样,我就会中计。”
虽然苏念并不是那个样子,墨兰却根本阻止不了自己讨厌她,没由来地讨厌。
“切,我家小姐不稀罕你的感谢。”青玉撇撇嘴,翻了个白眼,不屑道。
“青玉。”苏念瞪了青玉一眼。
青玉吐了吐舌头,调皮至极。扶着苏念往前走,“小姐,我们走吧,不理她。”
苏念无奈地看了看青玉,摇摇头,唉,还是个孩子样。
墨兰指甲深陷肉中,一双美目怒然看着苏念青玉那主仆二人翩然离开。
苏念被青玉扶着上了马车,青玉在苏念要撩开帘布进去时,担忧道,“小姐,要不要我进去照顾你,你和裴世子身子都不好,没人照顾怎么行。”
苏念还未开口,墨寒就开口淡淡道:“不必,世子不许他人踏足马车内,世子医术精湛,青玉姑娘大可放心。”
“这……”青玉犹豫着,她一时担忧苏念,情急之下忘了裴子墨不喜他人靠近三步之内,不允许他人踏足马车的规矩,可她还是很担心苏念啊……
苏念微微一笑,看着青玉这苦恼模样,摸了摸青玉的头,“青玉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裴子墨在呢。”
话一出口,苏念自己都不禁愣了愣,裴子墨在呢……有他在没意外吗……什么时候这种意识竟种进了潜意识中?苏念摇摇头,迫使自己不去想这些。
青玉却点点头,憨憨一笑,“嗯!裴世子在,没事的!小姐,你快进去吧。”
墨寒也点点头,“苏小姐快进去吧,我们必须得不分日夜地赶路了,否则便不能在才子赛前一天赶到南宫世家了。”
“嗯,好,你若是累了便停下歇歇,青玉可以替一下你。”苏念点点头,道。
墨寒顿了顿,道:“不必,青玉姑娘乃女子,我是男子,怎能劳累女子。”
“无碍,青玉骨子里是男子性子,这点小事累不了她。”苏念不禁嗤笑道。
“哎呀,小姐,你快进去吧,我自己会帮寒统领的。”青玉推搡着,把苏念推了进去,她巴不得苏念快点进去和裴子墨二人世界。
“青玉姑娘……”墨寒看着青玉这动作,有些哭笑不得,想着刚才青玉说的话,不禁道,“你是女孩子,我不用你帮……”
“不用也正好,反正我懒,你若不是实在撑不住就别让我帮,免得累死我,哈哈。”青玉笑道。
墨寒闻言愣了愣,这青玉性子还真是……直爽。“嗯。”
青玉笑了笑,又看了看那边,发现早已没了墨兰的身影,问道:“咦,那个……就是刚刚那个墨兰呢?”
墨寒也下意识地看了看那边,刚才墨兰站着的地方空无一人,只有几株芦苇杆在风中摇摇晃晃。“墨兰会跟着我们的,她是影卫,要隐在暗处的。”
“哦。”青玉会意地点点头。
马车内,苏念与裴子墨对着相坐。
苏念看着眉眼如画的裴子墨,淡淡道,“裴子墨,你怎么样了……”
“还好。”裴子墨眉眼未改,淡淡道。
苏念看着裴子墨苍白如纸的脸色,眼里浮现丝丝担忧,“还好?脸色这么苍白。”
苏念刚说完,就感觉一股火要冲出喉头,体内的火凰真气流窜得厉害。
“我没事。”裴子墨淡淡道,顿了顿,看着苏念,黑曜石般的眸眼带着锐利,仿佛盯着已瞄准许久的猎物的猎豹,仿佛下一刻就能扑上去,一口咬断猎物的脖颈。“你怎么了。”
苏念微微一笑,眼里将痛苦深埋,故作淡然道,“没事,内力消耗过多,应该。”
“应该?”裴子墨盯着苏念,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嗯。”苏念不知为何,她向来沉静淡定,对什么都可以淡然如水,淡然处之,偏偏对着裴子墨这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黑眸,莫名有股心慌的感觉,不敢撒谎,撒谎就藏不住。
看着苏念极力忍耐着,强作镇定,裴子墨皱了皱眉,“苏念,你是不是动用了火凰真气。”
“我没有,没事我哪里敢去惹火凰真气那个二大爷。”苏念连忙答否,情急之下竟然“二大爷”这种词汇都说了出来,想到这,苏念不禁勾起唇角笑了笑。奈何这一笑,体内火凰真气竟突然冲上心头,苏念脸色微变,又怕裴子墨看出破绽,咬着下唇,皱着眉。
精明如裴子墨,又怎么会不知苏念的异常。“把手伸过来。”
苏念淡淡看着裴子墨,强制性将那股冲涌上来的火凰真气压制下去,淡淡道:“干嘛。”
“我看看。”
“手有什么好看的。”苏念冷冷道。
“谁看你的手,我看你的脉搏。”裴子墨淡淡道。
“……”
苏念不禁额冒三根黑线,冷下脸,“脉搏有什么好看的。”
“看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妥。”裴子墨也不遮掩,直接说出要为她看脉的目的。
苏念蹙着眉,想着怎么拒绝,忽而脑中灵光一闪,狡黠一笑,“好啊。”
裴子墨看到苏念这般表情,心下有些不好的感觉。苏念……那么听话?
抬眸望去,只见苏念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杏目弯了眼角,摧残他的眼。紧接着,苏念微微抬起手,另一只手把雪纱袖子一拉,撩开,露出那洁白无瑕的皓腕,微微竖起,晃了晃胳膊,笑道:“喏,看吧,看够了说一声。”
“……”
裴子墨微微蹙眉,一把拉过苏念的手,另一只手搭上脉搏处,微微敛眉,感受着苏念脉搏跳动的规律。
随后放开苏念的手,冷着脸色,冷冷道,“你怎么又动用了火凰真气,你不要命了?”
“你的寒气那时候都快去除了,不能前功尽弃啊。”苏念也不搪塞,老老实实承认。
“你不要命了。”裴子墨还是冷着脸,声音虚弱却十分冷。
苏念也没了好脾气,冷下脸,清冷的声音带着薄怒,“那你体内寒气本就是被你强制压制,夜里更是涌动非常,你还冒着寒气流窜的危险不要命地带着我这个不会水的累赘游过河水,到岸边时你就晕了过去,你还不是不要命了。”
“……”
默了默,裴子墨从马车内的木箱里取出一个瓷瓶,抖落一颗药丸,递给苏念,“吃了它。”
“这是什么。”
“天山雪莲所制,能暂时压制一下火凰真气。还好你只是关键时刻微微动用了一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裴子墨黑眸里满是担忧,他怎么忍心苏念做这种危险系数那么高的事,还是为了他。
苏念看了看掌心躺着的这颗通体雪白,晶莹剔透的药丸,一口吞下,又道:“那不然怎么样。没想到那时候竟是有契机驱逐寒气,三个人耗费内力与其做抵抗,眼看就要成功了,总不能因为一点点内力强度的差失就前功尽弃。驱逐了寒气,对你可是有益非常。”
“……”裴子墨默了默,“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时候被你气的怒火中烧,就感觉身子忽然暖了起来,寒气有些萎缩的样子,我便想着,也许这是个契机驱赶寒气。我本想着靠自己,能驱赶一些是一些,可没想到,那寒气竟如此猖狂,若是不能抵制,便会将我的内力尽数摧毁。”
“有了你们几人相助,确实是将寒气慢慢抵制下去了,可要完全驱逐,还差个力道。”裴子墨说完,幽幽看了一眼苏念。
“喏,还好我用了火凰真气,不是吗。”苏念不以为然道。
裴子墨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苏念脸色倏然一变,咬着下唇不出声。
裴子墨又取出瓷瓶,再次抖落一颗药丸,自己亲手塞进苏念嘴里,“我还不能动用内力,不分日夜赶路,两日后应该能抵达南楚边境的南宫世家,我这两日尽量修养调息,到时候用内力给你压制火凰真气。你先撑着两日。”
苏念将药丸嚼碎咽下,点点头。“好。”
裴子墨淡淡看着苏念,回想起刚刚塞药丸进苏念嘴里时那樱唇柔润的触感,又不禁想起他刚刚上岸便支撑不住脑子一下子没了意识地晕了过去。
而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中,他感觉体内忽而有股暖气在飘荡,渐渐恢复正常些许意识,便感觉唇上有着一片柔软而温热的东西。
想到这,裴子墨自己也吞了一颗药丸,看着苏念,勾唇一笑,“我好像记得有个人,趁我体力不支、寒气入侵,晕倒之时,偷亲我。”
苏念闻言差点把手中握着的茶杯捏了个粉碎,眼神飘忽,淡淡道:“有吗,我怎么没看到。”
“苏念,你失忆了?”裴子墨笑道。
“没啊。”苏念笑了笑,不自然地看着刚倒好的茶水。
裴子墨见状,眸中笑意更甚,“是吗。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有个人承认她主动积极地对我投怀送抱。”
苏念喝下的水卡在喉咙头,差点吐了出来,咳咳两声,脸色通红地看着裴子墨,“什么时候的事?裴子墨你做梦吧,干嘛老说梦话。”
“我做梦?”裴子墨笑了笑,“还是你做梦。趁我身体虚弱,趁虚而入,趁火打劫。”
“……”
苏念无言以对。
“怎么不说话了?”裴子墨勾唇一笑,淡淡道。
苏念摇摇头,“没事,说话遭人嫌。”
听出苏念话语中的恻隐之意,裴子墨顿了顿,淡淡一笑。“你嫌弃,我还是要说。”
“……”
苏念真的觉得是倒了八辈子霉运才会遇上裴子墨这只死狐狸有钱就算了,有势就算了,武功那么高也算了,为什么腹黑得她每次都被他吃的死死地!
忽的,苏念冷冷看着裴子墨,“裴子墨。”
“我在。”裴子墨感觉苏念这脸色,慎得慌。
“你不会是故意装晕倒的吧。”苏念冷冷清清地道。不是转根,怎么会知道……怎么会有意识……
裴子墨闻言不禁嗤笑道:“你试试游在那么冷的水里,游那么久、那么远,还带着一个活死人一样重重的人。”
“……”
苏念随即反应过来,“裴子墨你还真没良心,你才活死人,亏我人工呼吸你这……”
苏念忽然噤了声。
果然,裴子墨笑着的脸瞬间暗了神色,垂眸不语。
良久,裴子墨才淡淡道,“我是做了将近两年的活死人。”
做了活死人,稍微能动一点,他就赶忙下床练武。手握云辰半边天的经济命脉又如何,才盖世人又如何,空有其表不会武艺,万事靠他人,他不甘心!他也不能让苏念回来后看到这么不堪的自己。
苏念皱了皱眉,她真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没事说什么活死人……“裴子墨……我不是故意的……”
谁料裴子墨竟勾唇一笑,痞痞道:“没事,不过……怎么,承认你偷亲我了。”
“……”
什么鬼偷亲,她是救人好不?有没有常识!“那叫人工呼吸,什么偷亲你,谁稀罕!”
“什么叫人工呼吸。”裴子墨开口问道。
苏念这下又没了声,她该怎么跟一个古人解释人工呼吸是什么……虽然她本身也算是古人,可她毕竟曾在现代待过一段时日,可是裴子墨可是原原本本的古人一枚……“就是……人工呼吸就是……人差不多被淹死的时候,急救的一种方法。”
“……”
裴子墨倏然冷冷地看着苏念,薄唇轻启:“我是被淹死的吗。”
“你……那个情况也差不多嘛,我就想试试,万一有用呢?而且,你不是真的醒了吗。说明它还是真的有用的。”苏念微微一笑,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心虚得很,她到底在心虚什么……
“你就是故意想亲我,不必找理由找借口掩盖,我准了。”裴子墨淡淡一笑,绝味有些得意的感觉。
“……”
裴子墨你不自恋会死。
苏念想着,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裴子墨还要怎么气她,等着还没到南楚,还没参加才子赛,自己就被气死了……换个话题。“裴子墨,南宫世家不是南楚第一世家吗,为什么刚刚你说在南楚边境,不是应该在南楚国境内吗。”
裴子墨闻言正了正神色,想了想,理了理思绪,才缓缓道来,“南宫世家确实是南楚第一世家,可南楚皇室掌握通关文牒的话,那岂不是每个要出入南楚的他国人都要进出皇宫,那南楚皇室还有安全性可言吗。”
“所以,把通关文牒交给南宫世家管理,然而南宫世家便落户在南楚边境?”苏念淡淡道。
裴子墨眼里划过一抹赞赏,“嗯。我与南宫世家族长有些交情,他听闻我要暗中来南楚,便邀我入住南宫家。”
“你答应了?”苏念看着裴子墨,似乎觉得如果裴子墨就这样答应那个什么南宫世家的族长,轻易入住南宫家,跟天方夜谭一般。
谁料裴子墨竟点了点头。
“你居然答应了?”苏念杏目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裴子墨。
“若想快点取得通关文牒,这是最快最省力的方法。而且,南宫族长当年于我有恩,不好拂了他一番好意。”裴子墨眸里闪过一抹不明情绪,微微蹙眉道。
苏念点点头,“听说南宫世家族长有个儿子曾经是神医谷谷主。”
“现在也还是,未曾变过。”裴子墨闻言淡淡道。
顿了顿,裴子墨又接着道,“不过,神医谷谷主未曾娶妻,也从未有过相好,所以没有孩子。神医谷不能后继无人,就选了最优秀的弟子侯秦昊做继承人。”
“不过,听说南宫世家族长最为疼爱这个儿子,若非他去做那个什么神医谷谷主,南宫世家的继承人肯定非他莫属。”苏念想着,这个神医谷谷主也不知道长什么样,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去做神医谷谷主。
裴子墨闻言,眸色暗了暗,淡淡道:“也有人传闻,神医谷谷主原本只是略懂医术,后来不知为什么开始放弃原有的管理商铺,去专心钻研医术,一学成魔。从此医术无人超越,创立神医谷,远高于世人所知的医术境界。”
“不会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吧?”苏念掐着下巴淡淡道。
“兴许。”裴子墨说完,还若有所思地沉了沉神色,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念一眼。
苏念慎得慌,“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他不可能喜欢我。”
裴子墨淡淡一笑,“我喜欢你。”
看着苏念低下头不说话,裴子墨笑了笑,眸里闪过一抹笑意,接着道:“你之前偷亲我,不仅不承认,还美名其曰是救我,我是不是应该……亲回去……嗯?”
苏念闻言脸色一红,微微抬起头,忽然发现裴子墨已慢慢起身,缓缓靠近她……一点一点,靠近她……
一直听着两人说着话的青玉听到马车内骤然安静了,虽然方才听不真切,可至少知道他们在说话,现在都没声了。“怎么没声音了?小姐他们不说话了?”
墨寒闻言淡淡道,“不知,主子的事,还是不要乱想的好。”
“嗯……”青玉有点沮丧的低下头。
而此时,马车内,苏念面上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心里不断骂着裴子墨。
裴子墨做了什么?
只见苏念坐在梨花木马车的一旁,裴子墨则安坐于苏念对面。这倒是没什么,让苏念咬牙切齿的是裴子墨正在缓缓扯开腰带,一件一件地脱着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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