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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冷不丁窜现自己眼前的人,诀衣懒理,从他的身边走开。
嘴角噙着笑意的帝和伸手抓住诀衣,“看到我,不高兴?”
“高兴呀。峻”
帝和稍稍用力一拉,将诀衣拽进怀中搂着,含笑道,“既心悦,为何看不到你笑呀。鲫”
诀衣就势偎依在帝和的怀中,“你也说了是心悦,心悦不是脸悦,在心里高兴。”
“心里开心?”
“嗯。”
“那好,趁着你开心,我想说件事。”
诀衣微微侧脸,望着帝和,“何事呀?”
“大喜事。”
“嗯?”
他们要灭血魔,还要提溜着心莫让知虞受伤害,异度世界如今横尸遍野,想必他也看到了,身为圣皇哪可能不管不顾,若真是血魔造下的孽,他可是异度世界妖魔们唯一的希望了。诸事不善,哪儿来的喜,且是大喜。
帝和双臂将怀中的诀衣抱紧许多,声音越发温柔如水。
“猫猫,我们成亲吧。”
“啊!”
诀衣惊讶的看着帝和。
疑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诀衣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我们拜堂成亲吧。”
这回,她听清楚了。可,想不明白为何在此时成亲,不是说要回天界渡劫成为圣尊之后再大婚吗,急着在异度办酒是几个意思?
“为什么呀?”
“你清清白白的名声,跟我同床共枕,没个名份可不行。”名份对女子来说,很重要,他不能让别人说她闲话。刚才在房间里他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得这样做,成亲成为夫妻是最好不过的。别的法子,没了。
诀衣轻轻一笑,他的心倒是想得细,这事儿还给她想到了。不过,除了成亲,还有个法子能保出她的名声。
“想保我的清白是不是?”
“嗯。”
“不同床共枕,不就保住了么。”
帝和想也没想的否道,“不行。这事,你想也别想。”血魔行踪飘忽不定,渊炎如今知道她在帝亓宫,说不定在宫外盯着想混进来,他可不敢放她在眼不见的地儿。晚上夜深人静,熟睡后防心欠足,若人潜掠了,广大异度他上哪儿寻她。帝和加重了声儿,“就得睡我身边。”
“你……”
他还真是犟得很,心里想好的事,不容他人改变,连她也不行么。
“我想好了,在这儿成一次亲,日后回天界,我们再成一次。”
“大婚两次?”
帝和笑,“嗯。两个世界,大婚两次,两回都是我们。”
“哪有这样的道理。”
“成亲是我们的事,我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在异度世界他是圣皇,大婚典自然风风光光,可毕竟是在异度,各妖魔族的王皇虽会到场祝贺,到底不是他的至交好友,贺礼那些个他全不在乎,无非是热热闹闹的昭告所有人,他和猫猫成亲了,做了夫妻。日后在异度世界里遇到她了,尊着点,敬着点,畏着点。名门正娶后,她与他同吃同住,宫里的人不管是嘴上还是心里,说不得她半个字。再者说了,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九九的。天魔族的魔皇攻湛总不会让自己的大皇子娶一个嫁过人的妇人吧,他族群强大,他亦不是吃素的神,得罪他可没什么好处。何况,渊炎他自己也不甘心娶嫁了人的猫猫吧,即便是魔,总得有三分礼义廉耻之心,别人家的媳妇儿他甭惦记了,想着不臊得慌么。
回到天界去成亲,那才是正正当当的大婚,三十三重天的神仙们,四海八荒的好友们,人人皆得羡慕他娶妻生子呀。叫那些过得意有媳妇儿的男神也瞧瞧,娶媳妇儿不是只有他们能做的事,他家的这只可是神女里头拔尖儿的。
诀衣仍旧不定心的,轻声问,“真要这样吗?”
“猫猫你问得这是什么傻话儿。”帝和笑着刮她的鼻头,“我看着像在与你玩笑么。成亲是大喜事,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也不是不高兴。”
很多年前,她的夙愿便是嫁给他,如今成真了,自然高兴的很。可也不知为何,明明是该大喜的心,总有点儿说不出的失落,好像是为了他,又好像是为了自己,感觉这场大婚中似乎缺少了点东西。究竟是什么,她并不知晓。
帝和疑惑,“嗯?”既然不是不高兴,那为何看不到她眼中的喜色呢?
“现在成亲是不是不太合适呀?”
“猫猫你怎么了,犹犹豫豫的可不像你啊。”她是雷厉风行一言九鼎的女战神,一件事想要办,便办的利索气派,早日办好早点儿把心放下来,怎么,嫁给他,还委屈她了么?莫不是她说不嫁他,是真心想着不嫁人呀,那可使不得。
帝和果断的将事给说定,“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便让神侍们着手准备婚典,择最近吉日,成亲。”
想不出哪儿不妥当,诀衣也无言辞可不同意成亲之事,说到心坎里,嫁给帝和,确真是大喜事一件。嫁他,心甘情愿。既无不愿,她便遂了他的意,也顺了自己的心,真有不妥处,待日后觉出了,再处理该也不迟。
“那……”
帝和拖长了尾音,眼藏笑意的看着诀衣,“就这么定了?”
“我说不定,你听么?”
“那肯定不会听。”
说完,帝和笑了,“走,回房歇息。”牵着诀衣回了寝宫。
睡前泡了温水澡的诀衣坐在窗下看园中的月下景,单手托腮撑在软榻的手落上,身上着的,是帝和的月色中衣,宽大的衣裳尽管束得紧,可衣襟敞得像要褪下她纤细的身子一般,松散而慵懒。月色正正好,她的心情也随着月华好得很,一顺温水把她心里头原本一点点的异样泡散了,只记着自己与帝和要成亲了。虽不合常理,可他要和她成亲两回,想着心里还确有激动呢。
“成亲……”
低低的,诀衣在窗下念着她与帝和的喜事。
原那梦里想出现的事都难得出现,眼前居然莫名其妙就来了,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就对她这么好,以前多苛刻呀,如今好得像做梦似的。
帝和澡后走进房中,见诀衣在窗下赏月,嘴角情不住扬起。花前月下,情长心牵,难怪天界和凡间那么多翩翩佳公子皆醉倒在了佳人的石榴裙下,如此良辰,美人美景,看上一眼便叫人难忘,又怎能怪那些个铮铮汉子们变成绕指柔呢,连他都恨不能将她呵护在怀中,更妄论别解男儿。历醉心柔情,方能懂得男女之情,无怪乎千离那些人痴心自己的女人了。
“猫猫。”帝和走到窗边,轻声的唤了一声诀衣,见她扭过头来看自己,笑着弯腰把她从软榻上抱起,走向换了干净被褥的大床。
诀衣不习惯如此被人照顾,尽管心中的感觉颇为不错,可到底不像她的脾性。
“我自己可以走的。”
“如今还要与我粉彼此吗?”
诀衣纠正道,“这不是分彼此。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有手有脚无病无痛的,这些小事,不必麻烦你。”
“这事,不算小事,更不算麻烦我。猫猫,你可得记住喽。”
帝和把诀衣放到床上,俯身看着她,“房中情趣,一举手一投足,皆算不得小事。而我对你做的,更不叫麻烦,叫夫妻情。”
罢了罢了,这些事她说不过他这个情圣,不是原则大事,懒得与他计较,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夜确晚,该睡了。诀衣挪了挪身子,躺到了床里些,身边的被中很快钻进来一个温暖的身躯,更是毫不害臊的将她朝怀中捞,她不适的抗拒了几下,没作用,像只小猫儿一般的贴在了他的胸口。
夜明珠在床幔飘下时,暗了。
听着帝和的心跳,诀衣在黑暗中扬起了嘴角,情圣果真亦是男人呀。
诀衣伸出手指在帝和的胸口划着圈圈儿,小声的道,“以前觉得你这人老不正经,看来未必全是那样。”
帝和心里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撩拨他,这根羽毛不是别的,正是诀衣的手指头。她这会儿正夸赞着他呢,可不能让她感觉夸错了,他得忍,即便很想顺着被她撩逗的感觉压住她,可不能。
“以后,你会晓得我更多。”
“更多好地方还是不好的呀?”
诀衣的话音缓缓的,软软的,如亮晶晶的
甜丝飘进了他的耳朵,甜到了他的耳,更甜到了他的心里,比她画圈儿的手指更让他觉得心旌荡漾。
“当然我的好。”
“我睡前还在担心没成亲我们就睡一块儿了,你会不会欺负我,现在想,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你这个君子之腹。”
帝和:“……”
可不就是小人之心乱猜度吗,过不了多久要成亲的俩人,他难道还会忍不住这几天将她拿下么。最美的事,应该放到大婚那日,所谓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现在就逾矩过了那一层亲密关系,成亲那晚的甜蜜岂不要少了许多。他不是那种耐不住的人,这么多年要没点儿真本事,早给四海六道八荒里那些个妖娆媚惑的妖精们采了精阳去,能到今日安安心心的抱着她同眠呀。
诀衣感觉到帝和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嘴角勾起一个坏笑。
“你老实告诉我,你可有这样呵护过别的女子?如果有,说出来,我不计较。”
“没有!”帝和答得十分干脆利索。
这话可骗不到他。天底下很多男人被女人这种看着十分大肚能容的话骗到了,留下他这种睿智的男子,要不他怎么能被称为情圣呢。可千万不要觉得身边的女人说出如此大方的话,是自己的福气好,明明是倒霉事儿要来了,姑娘盯上他的过去了。过往干干净净的男人也就算了,没啥桃花可交代,女人生气没理由。但如他这般受姑娘们爱慕的男神,过往的事,太多了,要是真的说出来,今晚他可别想在床上睡个安稳觉了。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她想探他过去的桃花债,没路儿,他可不傻。
诀衣如何能信帝和的话,“你好不老实呀。”
“非也!”
帝和为自己辩解,“虽然天界里的人叫我情圣,那只不过说我得女子的欢心,并不能说她们得我的真心。倘若我与别的女子同床共枕过,与我成亲的人必然不会是你了。”
此话,她或许不爱听,但却是实言。若哪个女子委身于他,则他要担起男人之责。
责无旁贷。
诀衣道,“睡觉。”
“气着了?”
“我为独一,为何要气?”
帝和心平气和的缓缓道,“觉得我是情圣,必定与诸多女子有染,今夜同床我却对你撒谎,心中觉得我不坦荡?”
“没有。”
心口的纤指扰得帝和心猿意马,暗暗的定神心诀,让自己冷静下来,千万莫要因为心中激荡而做出伤害她的事,他们的好事,他能等。能等。
“猫猫,同床而眠这事,我可千真万确的只与你一道。”
诀衣低声的笑了。
“呵……嗯,我知道了。”
软玉温香在怀,她的声音又柔软得异常,他愈渐忍不住她的圈圈儿。终于在深深的呼吸一记之后,大掌裹住了她作乱的柔荑,又不敢用大力,怕捏疼了她,怀中这只软香的娇躯,当真是越来越折磨他的心神了。十丈红尘的情爱果真是毒,女子柔情在钻了男人的心之后,更是剧毒。防了万万年,没想到竟然着了她的道儿。
“猫猫,夜深了,睡吧。”
诀衣无声的点头,嘴角上的笑容却灿烂得很,想不到他也有快把持不住的时候呀,往后可晓得要怎么整治他了。
-
翌日。
诀衣还在安睡,帝和早起一炷香光景,在房中静心冥神,平素日日游玩却不落修行。
早膳后,帝和卜卦,算得月末是一个大吉日,正适合大婚娶嫁,得了诀衣的微笑点头之后,吩咐神侍精心准备。
知虞在闻得帝和诀衣要大婚后,算算日子,在二十七天之后,日子不算太长,这会儿开始准备来得及么?
“天姬,你的喜服可有备好?”
诀衣道,“尚未。”
“不如,我帮你绣喜服吧。”
“你会?”
知虞抬了抬下巴,胸口挺起不少,“别的事我不敢海说,织绣之事,在簿兮仙山我可是尖尖儿。虽不敢说巧夺天工,但也绝非一
般的手艺。”
在一旁想着要请那些妖魔族王皇的帝和听到了,看了一眼诀衣,想到了南古天帝亓宫里的那件金缕衣。早知今日,该带进来才是,不当喜服,却能让猫猫穿着防身。
诀衣想了想,问道,“离婚期不远,可来得及么?”
“应该是来得及的,日夜赶绣,说不定只消半月就能做好。”知虞很有些自信的道,“我们可是神仙。”
“有劳了。”
诀衣道谢。听说凡间女子的喜服不少是自己绣出来的,她在西极皇母那儿学占卜阵卦之术,习刀剑功夫,修行天道*,诸多事耗占了时光,女儿家的女红可是一点儿没沾,若因此说她像半个男儿,她也是反驳不得。
“没事,能给天姬你绣喜服是我的荣幸。”
说着,知虞又看向帝和,“不知……不知帝和神尊的喜服可有备下?如果不嫌知虞手拙的话,知虞也帮神尊绣好喜服吧。”
帝和嗯了一声,过了会儿,大概觉得自己太过于平淡,面对大喜之事有点不妥,又道了句。
“劳烦知虞姑娘了。”
知虞双手不停的摇,“不劳烦不劳烦,是知虞莫大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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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皇大婚的消息在十天之后,传遍了整个异度世界。
四方十六极,二十八星荒,九华四百四十部被血魔残杀的妖灵与魔族们,纷纷大喜,想借此祝贺圣皇大喜让他灭除血魔,还异度世界安宁。异度里,好像被吹便了新生的春风,人人皆看到了希望。从未有一日,异度世界里面的众人能如此的团结,心都拧到了一处,想着要依仗圣皇,过上他们想打杀就打杀的自由自在日子,而并非是现在这般,自己的性命悬在了空中,某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想拿走便拿走,甚至到死,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被灭。
一场重灵大庆的大喜事,独独有一人,心情异常暴躁不安。
天魔族的皇宫里,渊炎的宫外,服侍他的人皆不敢进去,只听得里面传来什物被打砸掉的声音。
攻湛在渊炎的宫门外站了一会儿,愤愤的拂袖而去。
“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是了,在攻湛的眼中,当初渊炎喜欢诀衣他不赞同,孤身一人的姑娘,并不能辅助他成为异度的霸主。他要娶的姑娘,必然是与他有大帮助的部族王首之女。按说,诀衣嫁他人,他高兴的很,如此自己的儿子便不用再惦记那个姑娘了。何况,嫁的是圣皇,异度法力无边的天神,自己儿子就算是有念想,也该收心。但,在看到自己儿子如此失魂落魄脾气大变后,他忽然又不满诀衣嫁帝和了。他看不上的儿媳妇,只能是他拒绝,不能是那个女子嫁给别人,她做不成渊炎的女人,也不能做别人的。否则,旁人要看他儿子的笑话了。
房中的渊炎一掌将大圆桌拍得粉碎,过堂风刮来,地上的粉末卷了两个圈儿,飞出了门外。
大婚!
渊炎的眉心深深的蹙起来,之前消失个几月不见他已寻得不知该去哪儿,急也急疯了,如今她回来了,可倒好,没几日便要嫁给帝和了。他们认识几百年,他的心意她哪能不知,竟然就这样嫁作他人妇,叫他如何能甘心。对男人而言,心中女子被生生抢去当了别人的媳妇儿,耻辱终生难忘。
血魔的灵魂从渊炎的体内浮出来,冷冷的笑,笑了好一会儿。
“恨帝和吗?”血魔悠悠的问渊炎。
“恨不得让他化作青烟消失天地。”
血魔哈哈一笑,“想不想娶诀衣的男人是你自己呀?”
渊炎心中的恨忽然高涨,猩红了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