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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传送到了新世界,黎钥感觉到耳边有迅疾的风声刮过,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猛然间向下坠去,后背重重地撞击在地上,砰地一声巨响,剧烈的痛楚贯穿了身体,黎钥心神剧震,‘噗’地喷出一口浓稠的鲜血。
……分明是破碎的内脏。
除了后背的撞击,小腹处更是有明显的绞痛感,她的头部更是像要炸裂开一般,仿佛有什么细丝状的东西,钻进她的头部,吞噬着她的血肉。
黎钥忍不住又呕出一口血来。
她痛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却又没有力气,只能双手深深□□泥石中,忍受着这一*的疼痛。
呼吸间鼻息灼热而浑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黎钥死死地咬住嘴唇,瘫软在地上,任由呼吸间气流像把刀子一样从喉咙□□去。
等她终于适应这种疼痛时,她的十指指甲早已齐根尽断,一片血肉模糊。
黎钥艰难地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完全躺平,视线看向阴沉沉的天空。
苦中作乐地想到,真是屋漏偏风连阴雨。
丹田被毁,内脏破碎,坠入无边深崖,她耳边隐约响起野兽的嘶鸣,仿佛近在咫尺。
原主怎么会陷入如此凄惨的境地?偏偏这个时候她过来了,替原主承担了这种无法形容的疼痛。
黎钥指尖用力,借手指与泥石摩擦的痛楚来让自己保持清醒,接收起这个世界的剧情来。
半晌后黎钥苦笑一声,原主与整个宗门为敌,能保下一条命已经足够幸运了。
这是个修仙者横行的世界,原主作为修仙门派沙娄宗两大长老之女,自小伴随着‘天才’的光环诞生,她生来便是水系天灵根,十二岁便已达到练气期第九层,而后轻轻松松筑基,天资极高,又有各种天材地宝的堆砌,原主不久前就即将突破筑基后期,步入金丹。
然而在此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原主的父母跟着沙娄宗众长老带领众弟子外出历练,众位弟子均已回来,原主父母却久久未归,原主心神不宁,前去询问,却被沙娄宗宗主之女萧凌香告知,原主父母与魔界之人多有勾结,被众人合力击毙。
萧凌香在说这番话时的表情清晰可见,那是一种嘲讽而高高在上的,仿佛在看着垃圾的眼神。
原主自然不信,想要找众人了解情况,可每个历练归来的弟子都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对这件事情讳深莫测,后来几乎是见着她便躲,这样的态度更让原主觉得,此事绝不如表面上简单。
她面上装作情绪萎靡了好几天,虽然颇为失落,但是却在逐渐恢复的模样,毕竟修仙是逆天而为,父母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早已做好了他们可能会随时殒命的心理准备。
实际上她从未放弃过暗中调查,然而有一天原主发现,这些线索汇在一起,居然隐隐指向了沙娄宗的宗主!一宗之主为何要暗害她的父母?她的父母身为沙娄宗的长老,还对宗门有重大贡献,但是却不会以势压人,他们在宗门中从来只拿自己该拿的那份,绝不多拿一分。
如今他们却无缘无故被宗主害死!
原主怒气难抑之下想要去找宗主对峙,然而刚到宗主之处便听得里面两人对话的声音。
“父亲,既然她父母早已除去,她没有了依靠,何不就此时将她斩草除根!”一个女子狠厉的声音响起,黎钥立马屏住了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心脏砰砰直跳。
然后她便听见了她一直尊敬的,和蔼可亲的宗主,此时却无比冰冷的声音:“胡闹!这次你莽撞出手,差点被那两人察觉,以至引来反击,若不是为父及时出手,你当真以为自己能毫不费力地斩杀两名元婴期修士?!”
“爹爹~”女子撒娇的声音:“我就知道爹最好了~爹!不过那个黎钥一日不除,我就一日不得安宁!你帮帮我嘛,爹!”
宗主沉默了片刻后开口,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语气中带着些无可奈何:“若你真的不想见她,将她赶出去就好,何必要她的性命,要知道,她没有了那对身为长老的父母,又有你的吩咐,她在沙娄宗的日子可算是寸步难行。”
原来如此,黎钥心想,难怪最近所有人见她就躲,甚至有人处处刁难与她,以往在她父母面前巴结她的人现在都换了张嘴脸。
她以为是父母身死,他们讨好她也无法得到任何好处,所以才会改变/态度,没想到居然是萧凌香在背后授意。
“不!”女子的声音转为狠厉:“她一日不除,我/日日夜夜都无法忘记那种被撕裂的绝望感,只有亲眼看着她死,我才能专心投入修炼,爹,你也不想她成为我的心魔吧?!”
心魔是修行者修炼途中的大忌,若是心魔不除,修行者可能难以再进一步,甚至会因此退阶。
听那女子的声音明明是宗主之女萧凌香,只是不知道萧凌香为何会如此恨自己,到不除不快的地步!黎钥扪心自问,自己从来没有开罪于她,为何她要揪住自己不放?
先是对自己父母动手,现在又要对自己动手!
“你呀你,”宗主略微宠/溺地说道:“既如此,那爹爹就帮你……”
黎钥听到此处,早已愤怒不已,情绪难以抑制,就算身上带有父母给的敛息玉,她的动静还是被里面两人察觉到。
“谁?!”
萧凌香厉喝一声,父女俩人越门而出,正对上来不及逃跑的黎钥。
既已被发觉,黎钥干脆转过身来,看向那对父女。
看着黎钥眼中燃烧着的怒火,萧凌香玩味一笑,把玩着身前的发丝,漫不经心道:“你都听见了?”
“为什么?”既已被发觉,黎钥干脆上前一步,逼近了萧凌香,语气里全是滔天/怒火:“为什么杀我父母?为什么要抹黑我父母的名声?”
若是她得罪了萧凌香,那么尽管来找她杀她就是,可萧凌香偏偏迁怒于自己的父母,让自己父母就连去了都不得安宁,背负与魔教勾结的骂名。
“为、什、么?”萧凌香挑眉,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而后轻轻一笑:“没有为什么,因为我喜欢,所以你必须死!”
话音刚落就攻了过来,黎钥虽未结丹,但是基础稳固,修为早已堪比金丹期修为,在两人交锋中隐隐占了上风,牢牢地压制住了萧凌香,因她心中充满恨意,她出手毫不留情,逼得萧凌香步步后退,刚抬起手,想要了断萧凌香的生机,却冷不防丹田骤痛。
低头看去,一把血淋淋的剑贯穿了她的身体,从小腹处刺出,那把剑还在丹田处翻搅一番,将她的丹田毁了个彻底。
出手的人是宗主。
那把穿透她的剑……黎钥还记得,那是宗主生辰时她父母以一块珍贵玄铁锻造而成。
宗主收回了剑,甩了甩上面沾染的血渍,冷哼一声:“竟敢当着我的面对我儿下手,真当本宗主是死的不成!”
宗主修为早已到达元婴后期,与黎钥隔了不止一层两层,因此在修为的压制下,宗主出手时黎钥几乎连反抗的意识都升不起来。
萧凌香更是狠毒,捂着嘴轻笑:“黎师妹如今可算是个废物了,我们沙娄宗可容不下你。”
“送你去饕餮崖吧,正好和你的父母团聚。”
原主便这样无辜送了命。
黎钥艰难地呼出一口气,感觉到肺部像是被人揉了把沙子,她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以上古神兽饕餮为名的地方,其凶险程度可见一斑,弟子历练大都都在外层,而黎钥则直接被宗主丢来了饕餮崖里层,为的无非是让她死透。
原主不知道萧凌香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黎钥却是知道,因这个萧凌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驱逐对象,萧凌香是个重生者。
前世的萧凌香年岁与黎钥相当,资质虽然出众,但是却远远不及黎钥,她身为宗主之女,生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也不敢惹她,偏生有个黎钥的存在,所有人明里暗里都拿她和黎钥对比,黎钥天资聪颖,修炼刻苦、萧凌香骄扬跋扈、刻薄不被人喜欢,她简直烦透了这些人,烦透了黎钥。
要是黎钥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弟子,那么她早就下手了,但是奈何黎钥的父母均是沙娄宗德高望重的长老,她根本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对付她。
萧凌香再一次觉得,黎钥的存在就是专门克她的!
刚开始只是简单的嫉妒,萧凌香对黎钥不过是言语上讽刺几句,小打小闹而已,可这份嫉妒后来却愈演愈烈,直至焚烧了她的理智。
在一次试炼中,黎钥在森林里拾得一个黑色龟壳状的物体,本着黎钥的东西她都要抢一抢的心态,萧凌香将那块龟壳抢了过来,黎钥早已习惯她的种种举动,只任由她去了。
可是萧凌香左看右看,就是黑漆漆的一块石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她也不会好心地将东西还给黎钥,干脆就随手就扔了出去。
这件事本来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但是回宗里不久后,黎钥身边就跟了只白乎乎的小奶猫,黎钥走到哪里小猫便跟在哪里,也不乱跑,颇通人性地偎在黎钥的裙角边。
那只猫的眼睛是水蓝色的,水汪汪的通透不已,看起来乖巧可爱,女修本就喜欢这些软绵绵的小动物,花几个下品灵石买回来养一段时间也没什么,萧凌香自己曾经就养过很多只。所以对此只是嗤笑一声。什么勤奋刻苦,还不是会被这些转移注意?
然而又一次出门试炼时,他们在森林里遇到了危险,萧凌香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小猫摇身一变,成了一只背生双翼的大虎,震天/怒吼,翅膀一挥,那些围着他们的魔兽全都落荒而逃!
契约神兽!!
众人无不震惊不已,萧凌香犹甚,她盯黎钥盯得死紧,根本不知她是何时契约了神兽,她一下子就被那只温顺地倚在黎钥身边的神兽吸引住了视线,她想要它!
然而那只神兽只对黎钥亲近,对其他人都爱理不理,她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将之骗过来,于是萧凌香干脆采取了最下作的办法:抢!
特别是当她知道这只神兽是从当初那个黑色龟壳里孵化出来的,本该是她的东西!
嫉妒扭曲了她的心,她向黎钥提出了挑战,生死战,生死由天。
萧凌香疏于修炼,修为上定然比不过黎钥,落败之后黎钥并未取她性命,这更是让她难堪。于是不经大脑思考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举剑朝背对着她、毫无防备的黎钥刺去,却被黎钥身边的神兽迅速察觉,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丧生兽口。
重生回来的萧凌香自然不甘心,她先是蛰伏不动,几次历练都阻止黎钥参加,但是也没能找到那个黑色的龟壳,她肯定是要为自己报仇的,但是首先,黎钥的父母就是她复仇之路上的两块大石头,她先想办法偷袭了黎钥的父母,在父亲的帮助下杀了他们,然后开始着手对付黎钥,这一切都进行的无比顺利。
黎钥叹了口气,听着耳旁由远及近的兽鸣,艰难地翻过了身,伸手拾了几个石子,粗粗地扔了出去,她伤得这么重,连抬起胳膊都有些困难,扔了好多次,满头大汗之际才勉勉强强地完成一个简单的禁制。
黎钥放下手臂,大口喘气,冷不防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看着天边黑压压的乌云,冷风也渐渐吹了过来,片刻后噼里啪啦的雨滴打了下来,这对黎钥来说又是一轮新的折磨,打在伤口上的雨滴仿佛含有万钧之力,疼痛难忍之下,饶是黎钥,也忍不住咬着牙,浑身哆嗦着淌出泪来。
庆幸的是,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黎钥就着喝了些雨水,躺着歇了一会儿,稍微有了些力气之后才试图运转灵力,可惜的是她这具身体如今就像是个筛子,丹田被毁,稍稍吸收了些灵力,在身体运转一圈后却完全无法停留,全部从身体里溢了出去。
修真等级从下往上分别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渡劫、大乘。而原主即将步入金丹的修为如今跌到了练气期不止,如果没有机遇和转折,她这辈子是别想修炼了。
那父女两个可真是狠毒,如今这份仇恨里不单单是原主的仇恨,还加上了黎钥本人的仇恨,他日,她必定要让这两人付出代价!
水系天灵根,按理说在如今的情况下是很适合修炼的,黎钥察觉到了这个地方灵气出乎意料的充足,但是身体却无法储存,就这样不知过了几天几夜,黎钥渴了便喝些露水,饿了便啃食头边的野草,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狼狈不已。
她一直保持着吸收灵气,溢出,再次吸收,灵力再次溢出的过程,灵气在体内疯狂的循环,几乎自身便形成了一个聚灵阵,虽然轻微,但是果然还是有点效果,体内经脉在灵气疯狂运转之下拓宽不止一倍,也有少许的灵气停留在了经脉中。
又过了几天,几乎身边的草都被黎钥啃得光秃秃的只剩草根,黎钥才终于有了些力气,勉强撑着坐了起来,因为身上的储物袋也被抢走,没有任何药物,她只能简单地用衣服将伤口绑了起来,盘腿打坐,继续吸收灵气。
黎钥简直成了一个野人,餐风饮露,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衣服成了条条缕缕,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见到了攻略目标——琉雾。
这让她后来每每捶胸顿足、恼恨不已,就算后来恢复容貌之后,琉雾明确地表现出了震惊,但是她总觉得自己怎么也抹不去琉雾记忆里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狼狈的模样。
彼时黎钥正将碎石挪了方位,重新摆了个更有效的阵法,自己则趴在地上,伸手轻轻捏着草叶,去含那上面滚动的露珠,就在此时,她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和男子的一句轻叹。
“咦?这里居然有人特意摆了阵法?”
那人速度很快,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同时,一双白靴子就出现在了黎钥的视野里,黎钥这些天抵挡了许多野兽的阵法在他眼里几乎形同无物。
黎钥傻傻地顺着靴子往上看去,腿长肩宽细腰窄臀,棱角分明,五官坚毅俊美,最后对上了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长发随意系在身后,一袭暗紫长袍衬得来人更加风/流不羁。
来人手持折扇在手心敲了一下,满脸感慨道:“兄台可真是好兴致,以天作被,以地为席,渴饮朝露,饿食青草,此等境界,在下真是望尘莫及。”
被迫啃了好几天青草的黎钥:“……”
这人敲扇的动作做起来潇洒雅俊,就像是哪家出游的俊美少年郎。但是黎钥却不以为然,哪有普通人会来这危机重重的森林?何况她的阵法显然对眼前这人毫无影响。
眼前这人必定同为修士,单凭这人进饕餮崖就如同游玩一般,就可推测这人境界不低,如今说出这样一番话要么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要么是在取笑她。
黎钥张了张嘴,几乎成了破锣的嗓子,声音沙哑地开口:“我……”
“既然此处为兄台怡情之地,在下便不多打扰了,回见。”他说着竟然就要转身离去。
多日来见到的第一个人类,黎钥怎么能让他离开?
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黎钥猛地朝前扑去,伸出脏兮兮的手,一把拽住了来人的衣摆,紫色的袍角处颜色立即深了一块。
黎钥刚刚努力说完了一句话,此时喉咙里就如同塞了把沙子,她顿了顿,忍住痛楚艰难地开口道:“救我。”
声音粗噶难听,分不清是男是女,她猜想自己脸上肯定也不好看,毕竟都被认作了‘兄台’。
男人脚步停下,微垂了眼看她:“我为何要救你?”
黎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理由。
的确,修士为了修仙大多都是冷漠无情的,杀人夺宝也并不少见,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救一个麻烦回去,修士哪里有空、有闲心多管闲事?
正在此时,多日未见的系统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主人主人~~你伤得好重!嘤嘤!都怪我没用,不能保护主人!】
软绵绵的声音带着内疚后悔,黎钥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个团子懊恼地四处乱蹦的模样,到了这个世界,系统只来得及把部分资料传给她,然后就被迫休眠了,毕竟系统是以黎钥为主的,黎钥伤得太严重,系统休眠程序自动切断了两人间的联系。
“没关系,别担心了,现在不方便,稍后和你聊。”
她没忘记眼前还有个人在等着她的回复呢,越强大的人越多疑,她这边若是沉默的时间过得太久,惹眼前这人不开心了就不好了。
【嘤嘤嘤!主人~~!】
团子觉得自己要哭了:【好的,主人,最后一点,先前传送的资料不完整!眼前这个人就是此次的攻略目标:琉雾。】
黎钥握住衣袍的手不自禁更紧了些,停顿了几秒后,昂起头看着眼前之人,一字一顿道:“你不救我,我就要死了。”
琉雾一展折扇,微微一笑:“与我何干?”
黎钥:你未来老婆都要死了你说和你无关?!!
她抿了抿唇,再接再厉道:“你救我出去,我任你驱使。”
“不需要。”琉雾‘啪’地一声重新合上了折扇,声音冷冷地重复道:“我为何要救你?”
在他的注视下,黎钥原本蒙了层灰蒙蒙雾气的黑眸渐渐变得坚毅起来,全身都是脏兮兮的,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的面上只有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引人注目,她开口,一字一句字字清楚:“我想活。”
“你必须救我,”她语气中带着命令,几乎是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道:“因为我想活下去。”
几乎是刚说完这一番话,黎钥瞬间就出了身冷汗,她完全是在赌,既然身为男主,眼前这人身份不低,而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这人极为任性,这种人,对于装乖扮巧的家伙肯定是十分看不上眼的,她就反其道而行,做一个比他更任性的家伙。
等待的时间无限延长,黎钥几乎都要放松了握着他衣袍的手,脑中疯狂地想着其他的策略时,男子终于大发慈悲地开了口,单单一个字。
“好。”
黎钥心神一松,紧绷好久的神经终于松懈,顿时身体一软,整个人就朝地上扑了下去。
最后的意识,不是坚硬的泥地,而是略有些柔软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