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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梧虽然因为喝多了,觉着不舒服,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听到小绿这样说话,咯咯笑了出来“小丫头担心爷了?”即便是在酒醉中,但是小丫头这样的关心,仍旧让他十分开心,有了这样的认知,仿佛方才酒醉带来的头疼也不见了,顺手用力拉了一把小绿,让她坐在了床沿上,呼吸中尽是酒气,让小绿郁闷无比,喝酒了人不应该都是软趴趴的吗?至少前几次少爷醉酒的时候都是昏睡不醒的啊!
虽然是自己的少爷,但是小绿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能容忍一屋子臭气熏天的酒味,所以,最后,在无人协助的情况下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为少爷擦了脸,换了鞋,顺便脱下了那一身衣裳,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也不知道原本伺候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二少爷似乎仍旧比三少爷要金贵很多。
第二天起来因为宿醉的原因又是一阵折腾,新梧这边仍旧只有小绿和来贵服侍,只不过相比另外一边厢房来来往往的人群,这边真的是非常之冷清。倒是乔家不愧为大家族,昨日酒席散的时候就有人专门送来了醒酒汤,让小绿大大松了一口气。
新磊不到正午时分就起了,看着屋里来来回回的丫头和老妈子,让他头疼无比,双手按着鬓角揉了揉,并不起什么作用,确是马上有人奉上上好的汤汤水水“二爷,这是乔家派人送来的,说是特意给主子解酒用的。”
直到这个时候新磊才想起来昨天他和三弟一起参加乔家的宴会,被人灌了不少酒,他喝得不算太多,已经是如此难受,不知道为自己挡了不少酒的三弟会是多么的难受了?“三少爷那边有人照看吗?怎么都挤在我这里?”他一向不喜欢热闹,何况这屋中的丫鬟婆子有一半以上他都不认识,其中还有几个是乔家的人,可以想象,这会儿三弟那里肯定是非常糟糕。他一向看重自己的三弟,尤其是上次母亲那一巴掌让他对自己的同胞弟弟更是满怀愧疚,所以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屋中众人除了原本就是伺候二少爷的,其他人都有些傻眼,没有想到这一次拍马竟然拍到了马腿上,更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位二少爷明明自己也是刚刚起床,却一定要去自己三弟的房里看看。
“二少爷,您先休息好了,奴婢帮您去看,然后给您回话好不好?”新磊身边一个极为体面的婆子开口了,这是他母亲身边当年的陪房之一,为人有着几分精明,所以特意将她放在了新磊身边。新磊从小因为身子弱,所以总是很安静,而这样的孩子总是会让人心疼的,她真心对待自己的主子,新磊自然也给她脸面,很少否定她的建议。
只不过主子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听话的小娃娃。而新磊知道自己的弟弟对他有心结,他知道,所以这一趟他一定要走。
果然,不出所料,新梧这边的厢房是静悄悄的,除了小绿那个丫头在门口乖乖蹲着守着炉子熬粥之外,就只有来贵一个小厮而已。小绿心中有气,觉着少爷无辜地为二少爷挡酒都是二少爷的错,所以现在对二少爷可是一点都没有好脸色。看见也就当做没有看见,只是埋头熬粥。
来贵看到小绿那丫头的行为,极为鄙视,虽然少爷确实吃亏了,可是谁叫二少爷是夫人的金疙瘩,这样得罪二少爷一点好处都没有。推了推小绿,可是她却故意不理,都是少爷给宠坏了,这是来贵心中最后的评论。
新磊也看到了小绿的动作,虽然不是他的错,但是昨天三弟确实帮忙挡了很多酒,而且那些仆妇确实都跑到了自己的厢房这边,也算得上是治下不严,所以虽然小绿的行为是冒犯的,他却仍旧觉得心虚,“三弟起了吗?我来看看他。”
“回主子的话,三少了昨儿喝多了,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不过醒酒药早早喝下了,估计是累着了。”来贵在小绿准备开口之前就将话给抢了过去,他可不希望让人觉得他们没有好好伺候主子,以下犯上。不愧是训练有素的,这话说的是极为有技巧,三少爷没事,做奴才的也好好伺候了,这会儿没起也不是二少爷您的错,让跟在新磊身后的那丫头眉头也舒展开来,这小子倒是个会说话的。
新磊也没有想到一向胆小听话的小绿这回态度竟然这么强硬,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却让他想起了“小辣椒”这么一个形容词,既然不受欢迎,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只不过主子被下人拦在门口不大好看罢了,所以在听到来贵的话之后他只是点了点头“好好伺候三弟”,然后回头看看身后跟着的长长一串下人,“挑几个人留下来帮忙照顾三爷。”这样,他主子的脸面就不会太难过了。
等新梧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睁开双眼的时候他没有如往常一般看到守在自己身边的小绿,反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厮守在床边打着瞌睡,歪着脑袋留着口水,那样子不知道有多么地滑稽。
昨夜果然喝多了,这会儿报应来了,头疼得要命。偏偏身边用着顺手的一个都不在,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最后仍旧是新梧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要喝水。用手摸了摸茶壶,感觉温温的,里面是热水,在新梧的印象中,除了小时候,他似乎从来没有喝过凉水,据说这是桃花特地教给小绿的,从教会之后,就再也没有忘过。
连连灌下了两杯,才觉着喉咙舒服很多,放下茶杯的声音惊醒了那个打着瞌睡的小厮,揉揉眼睛,再用袖子习惯性地蹭掉嘴边的口水,他才迷迷糊糊地发现好像这是三少爷的屋子,本该照看主子的他却不小心睡着了。想到这里,他就发现站在桌旁的三少爷,不由自主地,这膝盖就跪了下去。
“好了,别跪了,把来贵或者小绿叫过来。”新梧拦住了那小厮,他没有力气去责怪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现在他的肚子很饿,而且他很想沐浴,虽然知道这不是在孙府,但是想来并不会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小厮一听主子不责怪他,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小绿像个小燕子般轻灵地跑了进来,绽开大大的笑容,“少爷您醒了?”本来她想一直守在少爷身边的,可是还要为少爷熬粥,而且之前还有两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妈妈守在门口,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小绿用最快的速度借着“为少爷准备吃食”的理由逃了出去,少爷以前规定过她一定要守在他身边的,今天没有做到,所以有些小小的心虚,笑容也格外甜美。
小绿背对着在窗口,傍晚的阳光从西边透过来,淡淡地在她的身上拢上一层金光,恍惚间新梧似乎觉得眼前的人不是真实的存在。一直到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才想起这里还有其他人,终于吐出了一句“有吃的没有?我肚子饿了。”
“少爷还是先沐浴吧,热水早就准备好了,马上就要到晚膳的时候了,不然少爷先用几块点心垫垫肚子,待洗了澡,身上舒坦了在好好用膳?”小绿在应诺之间就听到了马婆子的声音,这个婆婆对她好,这会儿又为她解了围,方才少爷迟迟不作声,只是眯着眼看自己,她还以为自己要挨骂了。这会儿有人进来了,悄悄吐了吐舌头,立在了一旁。
新梧将小绿方才的小动作看在了眼中,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马婆子,转瞬间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来。这个马婆子一路上对小绿照顾有加,他也就格外礼遇,而且这会儿他也实在觉着身上腻着慌,点了点头“把水抬进来吧,就按方才说的办。”
马婆子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对着新梧福了福,就出去准备了。其实,她可是硬着头皮进来的,早前二少爷的出现可是大大落了孙家的面子,一家的丫鬟小厮只记得伺候与大家联亲的二少爷,却忘了三少爷,幸好当时院子里的乔家下人不算太多,多多打点也就能过去,只不过这位三少爷看起来不显眼,却绝对是心中敞亮的人,再加上三少爷身边受宠的那个小丫头,若是回到孙家被说起,她的脸算是丢了一半,想当初老夫人可是嘱咐了又嘱咐的。所以,给三少爷抬水沐浴这种原本完全不用她操心的事她却是亲自来了,也算是表现一个姿态,大宅门中当差门道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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