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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飞一路上各种猜测,万万没想到,这个所谓的主人,自己竟然认识。
神色恍惚,思绪流转,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夜,自己第一次进京,和洪百万酒后听到一首“蒹葭”。顺着歌声上了那艘华丽的画舫,遇见了一个白衣似雪的丽人。
脑海中的倩影和眼前之人重叠,不同的是,一身白衣已经换成了红色劲装,手中的古琴也成了一把宝剑,往日柔情似水,此刻却英气逼人。
秦思思神色也是一阵恍惚,挥退仆人,走到虎皮座椅上坐定,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冯飞,似乎在揣摩,对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语。
“思思姑娘好久不见”
冯飞回过神来,明知眼前之人,不再是当日的花魁歌姬,却并没有改口,依旧以秦思思之名来称呼。
丽人嫣然一笑百媚生,朱唇轻启,有些惆怅的道“我是该继续称呼你为冯公子,还是乾朝的神王殿下?”
冯飞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独自找了把椅子坐下。
“可在下却只认识那画舫中的秦思思,”
“公子这是在怨恨思思么……”秦思思缓缓放下手中宝剑,一丝无奈之意在心中升起。
“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无此意,不过以这样的方式请在下来,不知姑娘所为何事?”
秦思思幽怨的叹了一口气,秀眉微蹙,冯飞话语之间,只称呼自己为姑娘,刻意略去思思二字,不禁有种失落的感觉笼罩心头。
“思思如此做法,公子这般责怪,理应如此,可思思也是被逼无奈,但又良策,绝不会如此行事,况且……与公子初见,一首明月几时有,已经俘获思思芳心……”
秦思思脸色微红,耳根发烫,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不可闻,要不是冯飞听力极强,根本不可能听清。
“俘获芳心?”
冯飞看着秦思思娇羞的模样,一时间无言以对,一首诗词就能俘获芳心?若是生在现代,满世界的偶像歌手,还不得让你心力憔悴啊。
不过对方如此一说,倒令冯飞不忍继续责备,“思思姑娘说笑了,在下何德何能,值得姑娘如此这般……”
冯飞本意是说自己没有什么重要的,不值得你这样劳师动众的绑架,可秦思思却以为他拒绝了自己的心意,心中一痛,暗道“是啊,我在他眼中本就是一介歌女,如今他已是贵为王爷,如何能瞧得上我”
冯飞却并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依旧等待对方回答自己的问题。
秦思思深吸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柔弱之色再也看不见。
“公子,既然相互之间已经叙完旧,还是谈一谈正事吧。”
秦思思起身迈步走下来,缓缓道“公子如今贵为王爷,与乾朝皇帝结为兄弟,这份待遇,可是羡煞普天之人。”
冯飞并不答话,知道她还有下文,果然,秦思思负手而立,继续道“据我们在宫里的眼线说,公子与那李纯私交甚好,甚至能不尊君臣礼仪。”
冯飞听了后面色一变,“她在宫里安置眼线?难道……秦思思是反贼,要造反!”
“既然这些你都知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说吧,你们是不是想造反?”
秦思思盯着冯飞看了一会,嫣然一笑道“公子果然聪明。”
“还真是造反,”冯飞没想到自己随便上了一条画舫,居然结识了一位反贼,而且如今还参与其中。
“公子如此聪明,想必已经猜到了自己的作用,没错,我们就是要拿你威胁李家皇帝。”
“恐怕思思姑娘要失望了,在下和天下相比,微不足道,”冯飞暗想,这秦思思莫不是脑子坏了,天下江山在一个皇帝眼中,那是何等重要,妄想拿一个人就能威胁,简直痴人说梦。
“呵呵,这一点思思当然明白,李纯要是能为了公子放弃江山,那我们也不用算计多年来造反了。”
“那在下有何用?”
秦思思面带微笑,婀娜的身子飘然落座,坐在了冯飞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道“公子是李纯最亲近之人,可自如出入当朝天子身边,又能在无人把守之时,和他共处一室,这种能力,还能说是无用之人吗?”
“你想让我刺杀李纯?”冯飞眉头一皱。
“没错,但是让公子做出此等危险之事,思思心有愧疚,故而愿意献上一宝。”说完玉手微动,拍了几下。
就见厅外进来一个婢女,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块金黄色的绸缎。
冯飞不等婢女放下,便开口道“你不要白费心机了,这个忙,无论如何在下都不会帮,而且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宝物,能让在下看上眼。”
“嘻嘻,公子莫要说的这么绝对,你可知思思要给公子何物”
冯飞已经对这秦思思完全失去了好感,如此固执,而且还要利用自己,这样的女人也太恶毒了。
见冯飞看自己的眼神带着鄙夷,秦思思娇躯一颤,心中更加刺痛,可是一想到此事之大,强压下心中的那股思绪。
“公子,思思的身世,可愿一听”
秦思思说完,见冯飞仍旧默不作声,脸色黯然的道“我的父亲本是乾朝的三代元老,一生鞠躬尽瘁,效忠于李家天下,我的三位哥哥,也带兵为李家镇守边关,可以说满门皆是忠臣良将。”
冯飞看了一眼秦思思,没想到这位一心造反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家族背景,直觉告诉他,后面该说原因了。
“家父秦士儒年老后,体弱多病,卧床不起,就连太医也无能为力,本以为就要撒手人寰,我远在边陲之地的二哥却匆匆赶回秦府,带回来一块奇异之石,每日放在家父胸口,七天之后,家父居然有所好转。”
冯飞听后,心头一动,能治病的奇异石头?脑海里忽然想起了瑶山里的那块灵石,也是存在于凡世间,可却对自己的空间有所帮助,莫非这乾朝也有一块?
当下便来了兴趣,开始仔细听秦思思讲述。
“此石是二哥偶然所得,发现有强身健体,治病疗伤的功效,便连夜赶回来,果然救了家父的性命,可是就在一家人欣喜的时候,朝廷不知怎地知晓了此事,下旨要求二哥将石头献于皇帝。”
“二哥自小深受父亲影响,励志报效朝廷,长大后更是忠孝两全。可是如今,身为一方边陲将领,而且家族世代终于李家,让他抗旨,那便是不忠,可若灵石交出,那便是不孝,百般思索之下,只能连夜进宫,和皇帝求情,恳求延后上交时间,等家父身体康复自会上交,”
声音停顿片刻,冯飞抬眼看去,却见刚才还神色如常的秦思思,此刻银牙紧咬着朱唇,一双秀眉几乎倒立,美目也怒火中烧。
“可那皇帝老儿,恼羞成怒,丝毫不念及秦家世代的忠诚,居然当场就将二哥斩首,然后连夜派兵包围了秦府!”
“家父得知消息,伤心欲绝,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苍天无眼’便就此离世,我当时还年幼,府中一个侍卫对家父忠心耿耿,拿上灵石与我躲入密道,侥幸逃过一劫,”
“可是我秦府上下百余口,皆被斩首示众,而且我大哥三哥也被冠以有造反嫌疑,就地处死。公子,你说我秦家与他李家,是否此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