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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冉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趴在炘炎的怀里朝下方望去。只见潺潺河水绕着桃林而流,河水上零星几处乌篷船,此时乌篷船上掌灯,繁星,灯火几处,皓月当空,夜景静谧,美不胜收。头笑道“只怕相公不止是为了高处赏景吧?怕是躲避追兵吧?”
炘炎朗声一笑“娘子可以偶尔糊涂吗?”
“如若我糊涂,那相公还会爱我否?”苏洛冉反问。
“人道,贤妻于室家底万金,能妻于市家耀门楣,美妻于国祸延后代,庸妻于庭子孙不兴。我炘炎何德何能,妻贤能兼备。”炘炎赞美着苏洛冉,笑嘻嘻的着。
“口蜜腹剑。”苏洛冉心里乐开了花,但是嘴上却不饶人。
“为夫正经的很。”炘炎抱紧苏洛冉,借着稠密的树叶隐藏二人。“娘子安静,切莫要急促呼吸,追逐我二人的坏人来了。”
语毕未久,沧月带着暗卫赶至。
沧月踹开二十九室房门,看着里面空空如也,脸上冰寒一片,心中甚是疑惑,怎么这里也无人?难道二人飞天遁地不成?再从二十九室过去可就是护城河了,不应没人才是。一定是哪里被他疏漏了,必须冷静才行,不能因由自己方寸大乱而让炘炎那人得意。闭了闭眼,缓了缓心神,唤来暗卫为自己添些茶水,握着茶杯,开始思路条理整理。
沧月喝了一口茶水,闭着眼睛沉思,这一路而来,几乎每个醉桃室都被查遍,但是却没有见到此二人,这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一定有哪里被他遗忘了,会是那里呢?这里有哪里可以藏身的呢?细想这一路来看到的精致,有清泉,河水,桃林,梧桐树,假山。假山?!那高如山丘的假山?!那里高石林立,恰好可以藏人,该死竟然在慌乱中从不思索那里!念及此,沧月重重放下茶碗,唤来暗卫“你等带十数人前去假山勘探,是否有人藏匿其中,若寻到人,重赏!速去。”
沧月看着片刻消失的暗卫,深吸一口气,盼望能在假山处寻得他的洛儿,心中的疼痛再次浮上。手扶在醉桃室的栏杆上,微微攥紧栏杆,凭栏远眺护城河,一阵心酸。就在沧月发呆的过程中,苏洛冉看着炘炎,又看了看沧月,眉头紧皱,但又不敢话,唯恐沧月听见她的声音,发现他们隐匿的地方。不自觉的朝炘炎靠了靠,寻求安全感。炘炎抱紧苏洛冉,眯着眼看向凭栏远眺的沧月,心思下沉。假山探寻?莫不是今日必寻到人才成?那就是他与洛儿无论隐匿多久都得现身不成?今日莫不是躲不过这沧月了?正想着如何找机会现身,正巧苏轼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醉桃室二十九号,正欲敲门,却被沧月的暗卫拦下。苏轼一阵错愕,方才沧月并未带任何随从,而且就这暗卫的打扮分明是沧浪国的暗卫,这时作何?难不成里面不是沧月和花蕊夫人,而是他人?苏轼一阵错愕后,倒退几步,看了看门牌号,是二十九号没错呀,怎的是这般?苏轼想及此,正欲开口跟暗卫打交道,正巧沧月出来透气,看着踌躇不前的苏轼,顿觉似乎与洛儿有关,便走上前去,笑意盈盈的问道“请问阁下?”
苏轼打量了下前来的沧月,非富即贵,连忙作揖道“在下姓苏名轼字子瞻,因应友人玉王炘炎和花蕊夫人苏洛冉之约,前来这醉桃室饮酒作诗,聊以家常。不想是子瞻早到了。”
“玉王炘炎?花蕊夫人苏洛冉?!花蕊夫人?!花蕊夫人··········”沧月挑眉径自笑开,他想到了花蕊夫人的生平,顿觉心中轻快不少。想那花蕊夫人,后蜀皇帝孟昶的贵妃,五代十国时期女诗人,得幸蜀主孟昶,赐号花蕊夫人。孟昶降宋后,被虏入宋宫,为宋太祖所宠。莫不是天元终投降于沧浪,莫不是他沧月即是那宋太祖?!
“回大人,正是。”苏轼一时不该如何称呼沧月,只得以大人称呼。
正待沧月纠正苏轼的称谓,派去假山的暗卫回报“启禀国主,假山中并无人藏匿,只发现珠环一枚。”
暗卫将珠环呈给沧月,沧月拿着珠环细细打量,似乎是洛儿的耳环,笑意漾开,果然他们曾经在假山藏匿过。树枝上的炘炎猛然看向苏洛冉的耳畔,发现果然少了一个耳环,心中悔恨加深,只觉自己大意。
苏轼一惊,暗卫唤面前贵人为国主,那不是沧浪国的国主南国沧月?!连忙作揖道“子不知是国主临驾,请国主降罪。”
“哎····不知无罪,况且你是洛儿的好友,即是孤的好友,既然洛儿约你来这里饮酒作诗,必是会赶来,不如你先去坐会。孤在这里等洛儿到来。”沧月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苏轼,下令让苏轼进去喝茶等待。
苏轼不解只得听从沧月的命令,进入醉桃室。沧月看着手中的耳环,细细的摩挲着,深思既然苏轼这等不会武功的文人已经到来,有炘炎相伴的洛儿怕是已经到这了,莫不是因为自己早到于此而不敢现身?想及此,环顾四周,恰恰看到了树上朱丹艳红的衣角,刚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本以为是晚霞红艳,便没多注意,如今定睛一看,不是炘炎的衣角又是何人?顿时冷哼一声“堂堂玉王,做树上观,成何体统?不招人嗤笑?”
炘炎拧眉看向沧月,两人对视片刻,炘炎知晓自己已经被发现,轻笑一声“树大好乘凉,虽是秋后,这天气依旧闷热,恰巧树高叶密,极适合午睡休憩。”炘炎环住苏洛冉,一个翻身,借力使力平稳落到地面。苏洛冉依偎在炘炎的怀里,看向炘炎,甚是好奇炘炎如何词来解了自己在高树上看好戏的围,沧月看着苏洛冉依偎在炘炎怀里,袖中的手再次攥起拳头,一字一顿放慢语速道“哦?树上休憩?道是符合你玉王的洒脱,缺不符合天元的王子身份吧?”
“人人都知,本王爱妻如命,爱妻希望在树上居高临下观看四周景物,本王只得听之从之,任之予之才是。”炘炎一手环着苏洛冉,一手哗啦一声打开腰间折扇,故作优雅。
“玉王真是难得的好夫婿。”沧月冷脸嘲讽“高树之上,如若意外,你该如何保洛儿的安全?这样的任性而为,不思后果,也只有玉王做得出来。”
“既然本王敢带娘子飞向高树,便又那十足的把握保洛儿安全无虞。”炘炎低下头询问苏洛冉“娘子可信为夫我?”
苏洛冉看了看炘炎,又看了看沧月,低头笑道“我信。”
“国主可听见了。洛儿信我。”炘炎折扇轻摇,挑衅的看向沧月。
“孤倒是拭目以待。”沧月负手而立,冷眼旁观。
“堵在醉桃室外面做什么,眼看要下雨了,还不快些进去?”缓缓而来的炘烙出言化解了唇枪舌剑的二人争论。
“烙,你来了?依兰呢?”苏洛冉看向炘烙,感激炘烙化解这二人的争吵。
“喏······”炘烙指向身后,只见依兰抱着一袋子石榴慢慢走来。“我家兰儿非要去给你摘石榴,还不许我抱着,还只准你们俩女儿家吃,所以路上耽误下时辰。”
依兰皱着眉头,刚好听见炘烙嘲笑自己“去去去,边去。这里就我和洛儿是女子,当然就我们俩吃石榴了。这石榴好重,喏,你给我抱着放进去,我要跟洛儿剥石榴吃。”罢伸手拽开炘炎的手,自己挽上苏洛冉的胳膊,“洛儿我们今晚看他们爷们饮酒作赋,当他们在表演了。你不知道烙今天上午非要给我弹奏什么《凤求凰》,谈的我呀好生无聊,一会进去你定要出好玩的题目好让我开开眼界,乐呵乐呵。”罢想到什么,横眉对着炘烙道“还不快去洗石榴皮,上面都是泥巴。”
苏洛冉扑哧一笑,随着依兰走进醉桃室。炘炎看了沧月一样,紧跟其后。炘烙有些难看的看向沧月“本王失陪,先去帮爱妻洗石榴皮。”
沧月看着这么多人挤进这醉桃室,不快涌上心头,但是随即想到总比炘炎和苏洛冉独处好,眉头纾解,也跟着不如醉桃室。
依兰挽着苏洛冉在醉桃室挑了一个靠窗边的地方坐下,拿起桌上已放好的水果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苏洛冉看着孩子心性的依兰,顿时心情也好了很多。随着苏洛冉和依兰的进入,本来协助酉木时二布菜的苏轼抬起头来,略略惊讶,看着依兰的吃相,不自觉的微微皱眉,女子的妇容妇德全被眼前的依兰毁掉了。炘炎走进来,本想做到苏洛冉的身边,不成想自己竟然被沧月拉坐在一起,四方形的八仙桌,活脱脱苏轼自己一处,苏洛冉和依兰坐一处,沧月和炘炎坐一处,迟来的炘烙自己坐一处,不觉眉头拧起,语气不佳的道“本王非断袖,亦非龙阳癖,娘子近在眼前,沧浪国主非与本王坐一处为何?”
沧月闻言,手执竹筷,夹了一粒花生米优雅的咀嚼着,一派轻松,就是不回答炘炎的问题。
炘炎见沧月不搭理自己,眼巴巴的看向苏洛冉,甚为不高兴。思及一会如何才能做到自己娘子身边,心中开始慢慢估算,慢慢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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