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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匆匆忙忙把唐雨晴送到医院。把唐雨晴交给医生后,林帆拿了白开明的车钥匙,朝着黄历的所在,急匆匆开车过去。
还留在罗马仕诊所整理唐雨晴病历资料的黄历见到林帆,心里立马意识到出事了。
林帆脸色极其不好,算起来应该是这些日子以来,黄历见到的林帆脸色最差的一回。
“怎么了?”黄历当即放下手里的病历。
林帆话也不拉起黄历就跑,等到他们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林帆才头靠着椅背,很是难过地:“糖糖突然昏倒了!我怕她……”
“到底怎么回事?我给你打电话都不接?”黄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林帆的样子觉得情况好像很糟糕。
“手机?手机?”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林帆才发现自己好像搞掉了手机。突然趴在方向盘上,林帆觉得心里烦的厉害,可是想到唐雨晴还昏迷不醒,林帆又抬起头跟黄历了今天诊所门口遇到何美芳,以及在唐家发生的事!
“你妈这是……额……对不起啊!”突然觉得别人的妈妈不好,黄历住了嘴。
“我妈……”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咽喉处,林帆也不知道什么好!今天的确是何美芳的错,她不该刺激刚刚才出院的唐雨晴。
“这个……”黄历也不知道此刻出唐雨晴的状况到底会不会让林帆觉得雪上加霜。可是病人的真实情况,一个医生还是该告诉病人家属。
“糖糖她这次我觉得不是正常康复!”黄历还是了出来。
“什么意思?”林帆不能理解什么叫做不正常康复。满脑子的疑惑围绕,唐雨晴到底怎么样?
“你知道死人有回光返照吧?或许用这个比喻不太贴切,但是道理的确相似。算了我不用比喻了,直接吧!糖糖,她可能根本就没有好,这一次看似恢复正常,其实只是一种假象!”
林帆更加疑惑:“假象?”
“我觉得病人内心应该也在挣扎,有什么东西困扰着她,当清醒的神经战胜心理障碍时,出现短暂的正常表现。但是由于心理障碍没有去除,再遇刺激,病人还是会出现之前的状况,甚至可能更糟糕。”黄历艰难吐露关于唐雨晴的病情。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林帆发动了车子,他要立马载黄历去看唐雨晴,他要知道唐雨晴到底有没有好起来。
车子本想飞速奔跑在路上,可正是拥堵的时候,长长的车龙滞留在原地。林帆的耐心渐渐被这初秋的炎热蒸发,脑海里始终是唐雨晴孤独地坐在地上,仰望窗外的场景。
“别着急!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健健康康的糖糖!”黄历安慰着林帆,希望林帆额头上的虚汗能少冒一些!黄历也真心想治好唐雨晴,不知道是不是被林帆唐雨晴的故事感动,还是因为屈服在他们暴力之下!
艰难的路程终于走完,林帆赶紧下车,拉着黄历就朝着急诊科跑去。
“慢……,……慢!”黄历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喘气!看到丁丁,黄历挤出一张笑脸。推开白开明,黄历冲到病床边。
“黄医生!”见到黄历,唐妈妈起身打了招呼,把位置让给他,方便黄历给唐雨晴看看。
“黄历,你看看糖糖到底怎么样?”丁丁很想知道唐雨晴到底有没有事。刚才送来急诊,可是医生唐雨晴没什么问题,各方面指标正常,丁丁不信,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晕倒。
“额……”黄历也不知道怎么,毕竟心理问题不能这样随便查出来,只能等唐雨晴醒来看具体情况。
“我现在这样也不能看出什么情况,你们只能等!等唐雨晴醒来,我们就知道结果到底是好是坏!不过我听了林帆跟我的情况,可能你们得有心理准备。或许醒来的糖糖又会回到之前的样子,甚至更糟糕的情况,这些我也已经很林帆过了!”
唐妈妈别过头去,眼里的泪水就要泛滥。白开明握住自己姐姐的手,支撑着一个母亲操碎的心。
“谢谢!”丁丁难得不针对黄历,奇迹般出两个谢谢!黄历心头有些暖意,看着丁丁也觉得可爱了许多。
“我想出去静一静!”林帆心里不好受,独自一人出了病房,黄历见他这样,眼珠子转了一圈。指着林帆消失的方向:“我去陪陪他,不然又得倒下一个。”完也走出了病房。
“阿姨!别太难过,我们要相信糖糖,她会好起来的!”丁丁安慰着唐妈妈,白开明一起陪着唐妈妈守在病房。
外面的两个男人寻了一处安静的所在,两个大男人谈起心来。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关于糖糖的事有隐瞒?”
林帆没有立即回答,迟疑了片刻。斟酌再三,林帆还是觉得可以告诉黄历唐爸爸的事。
将多年前的事又仔细叙述了一遍,林帆觉得眼角有些湿意。黄历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林帆:“想哭就哭吧!男人哭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帆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很担心!”简单的一句话,黄历好像听出了万般柔情。
正想什么,黄历的电话突然就响了,虽然是陌生来电,但是黄历也接了。
“快!快回来!糖糖醒了。”电话那头是丁丁带着激动而又焦急的声音,唐雨晴终于醒过来了。
林帆又冲在前面,拉着黄历飞奔回病房。打开房门,看到满地狼藉,看到哭泣的唐妈妈,看到收拾着残局的丁丁跟白开明,看着发丝凌乱,满眼泪痕,红着鼻子的唐雨晴,林帆的鼻子也有些发酸。
“糖糖!”舌尖艰难蹦出两个字,好像如千斤般沉重。
唐雨晴把丁丁刚刚捡起来的枕头又扔了出去,泪水奔涌向前,一滴滴牵成线。
“我爸是杀人犯,别靠近我!我不爱徐朗,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啊……”面对林帆的一步步逼近,唐雨晴的声音穿透整个房间,回响在走廊上空。
“糖糖!”林帆不肯放弃,即使停住了脚步,也想唤醒那个陷入癫狂的唐雨晴。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唐雨晴的心此刻也是迷乱,她不想看到林帆,也不想想起那个令人伤心的夜晚。
这一次她真的想起来了,那一夜,她看到的唐爸爸,那一夜她看到的自己的心。没有任何一次有现在清醒,没有任何一次比现在更想一死了之。
突然把心一横,拔掉手上的输液针,想要用它轻轻划破颈动脉,解决所有的痛苦。可是林帆比所有人都快,即使针已经扎进他的皮肤,刺进手心,他都不肯放开紧握唐雨晴的手。
疼痛化作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诉着林帆此刻的痛苦。坚毅的眼神不肯放弃的努力,终于唐雨晴用空着的手给了林帆一个响亮的耳光后,林帆夺下了针。
可是针已经扎进手心,鲜血正慢慢流出。黄历看了看唐雨晴,又看了看林帆,最后把林帆推给白开明:“快带他去消毒取针,我在这里看看糖糖的情况。”
白开明想要拉着林帆去找医生,可是林帆突然想是定住一般,就是不肯离开。黄历见了,只得按了玲,通知医生护士来病房给林帆取针。
忙完林帆,再唐雨晴。黄历试着跟唐雨晴话,可是唐雨晴又开始一声不吭,只是蜷在床上一坨,痴痴地看着窗外,视线里又好像没有焦距。
“糖糖!”唐妈妈带着哭腔,也跟着叫了一声唐雨晴,唐雨晴眼珠转了转,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盯着窗外的世界。
医生护士很快就来给林帆取针了,检查伤情得动作也让林帆疼的眉头紧皱,但是医生没办法一时取出针来,因为针似乎断了一节在肉里。
“得赶紧手术。准备!”命令护士准备手术,医生准备拉起林帆,可是林帆不肯配合。
“林帆!快去治疗!不然,你这辈子别再见我们家雨晴了!”唐妈妈大声训斥了林帆。唐雨晴的手动了一下,黄历捕捉到这一信息,想看看唐雨晴还有什么反应,可是唐雨晴在无半分反应。
林帆听了唐妈妈的话,犹犹豫豫,但是经不住白开明跟医生合作带他走,最后还是去手术取针了。
房门关上的一刻,唐雨晴垂下了眼眸,一滴泪花散开在被子上。这一次黄历看到她低垂眼眸,却没有发现那滴落的伤心。
病房里剩下的四个人都没有再话,丁丁受不了这种气氛,主动出去了,一出门就掩面流泪。丁丁为唐妈妈伤心,为林帆伤心,更为唐雨晴伤心。今天原本以为是幸福生活的重新开始,没想到是磨难再一次袭击。欢欢喜喜离开了罗马仕诊所,可是又来到了医院,不过半天的时间。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上午还在讨论要不要重新举办婚礼,下午就闹得两败俱伤。一个心伤久治不愈,一个手伤不愿愈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命运枷锁,闲下来看看这幸福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