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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楠也不是傻子,到这一步了,我清楚什么他都猜到了,也不跟我遮遮掩掩,到这里,我还蛮欣赏他这种坦荡的性格,他要是跟我装逼,我估计要一啤酒瓶砸死他了。他贼笑,问我说,“你怎么猜到的?我还以为你傻呢,虽然老板一直警告我,但我还是明里暗里给你好多提示,你自己反应不过来,不怪我啊。”
我白他一眼说,“叶子仪怎么回事?她跑得也太快了点吧!”
盛楠说,“人肯定是没跑的,在叶琛手上,至于叶琛把她怎么了,我们都不清楚。叶琛恨她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否则怎么会跟她玩这么打的局?都不是省油的灯,本来想坐收渔利,可叶子仪太蠢,小气吧啦的嫉妒心打乱了整个局面。”
“怎么说?”
“你知道为什么杜威会卷进这件事情里面么?是她一手安排的。她和老板的协议我不是很清楚,但你的存在对她是威胁,她想用杜威除掉你,至少,让你离开老板。这不,杜威多爽快啊,答应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说清楚点好伐?”我说。
盛楠摸摸脑袋,“哎呀,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回头问老板吧。”
“留你何用。”
“凌寒,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我努努嘴,认真看着南源,“叫你帮我查的事儿怎么样了?”
“诺,自己看。”南源掏出手机递给我,“你要的都在上面了。”
我细细看完了南源准备的资料,大概明白了叶母和那个陌生男人的关系,真是可怕,多年的老情人,叶母一面在叶盛德面前扮演贤妻良母,一面和情人天雷勾地火,真是厉害啊。这么劲爆的消息,怪不得叶琛要发飙。
“所以,母子俩吵架的根本,是因为叶盛德的死呢,还是因为这个陌生男人?”
南源说,“可能都有,也可能,还有别的。但现在说不准,等我拿到证据再告诉你。”
南源的话意味深长,不由地让我想起别的可能来。但是那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要真是这样,未尝不算是掐中了叶琛的脖子,把他往绝路上逼!
盛楠对南源说,“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吩咐。”
“没问题。”
吃过饭后,盛楠和南源送我回家,并且安排了两个人守在我家保护我,但我家本身不大,四个门神蹲在门口停不方便的,于是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了东西,让他们送我去陆岩家。去的时候,陆岩他们刚起床,看我一脸困倦带着两个保镖站在门口,两人都惊呆了。若棠上前来浑身上下检查,看我完好无缺,激动得眼泪都落下来,“你太不让人省心了!”
陆岩倒是冷静,把我叫进屋子里,叫保姆送了热牛奶和早餐来,问我有什么发现。
你看,聪明的男人和女人就是没办法比。
“古味斋包间里留下的录音,你找到了吗?”我说。
陆岩点头,但随即说,“但那份录音没用,被磁场消磨了,录下来的都是杂音,要想恢复,基本上不可能。”
我简直想骂人,叶琛这孙子,还真是会算计。我特么都二手准备了,还是顶不过他的先见之明。可恨啊可恨!
“你听到了什么?”
我呼了一口气说,“杜威是自杀的,是叶琛逼迫的,他做好了案发现场,只等着乔江林掉进圈套里,而杜威手上的证据,也都在叶琛手里,我找过了,没找到。”
“和大哥说的情况一样,他去的时候,杜威只有最后一口气,他们说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大哥不可能那么蠢,知道是陷阱还跳下去。”陆岩说,我猜想,应该和你有关。能把大哥和杜威联系在一起的人或者事,只有你了。
“这就奇怪了,乔江林和杜威的联系一直是暗中往来的,怎么会被叶琛知道?”
“是叶子仪。”陆岩说,“叶子仪想利用杜威对你的感情,让杜威背叛大哥,换句话说,叶子仪想自己独吞宏盛的资产,在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把大哥踢出局,但是她上了叶琛的当,以为自己掌控了全局,把大哥踢出去自己就能坐拥江山,最后掉进叶琛的陷阱里,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如果是叶子仪的话,她肯定是有必胜的把我才敢这么做,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依仗着乔江林的势力跟叶琛对抗,在她没有完全的把握时,少了乔江林的帮助,她必死无疑,所以,“叶子仪是不是抓住了叶琛的把柄?”
陆岩淡淡看着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在没有完全的把握将叶琛置于死地之前,叶子仪不可能放弃乔江林的帮助,乔江林是她栖身的船,船翻了,她也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敢把杜威和乔江林的生意卖给叶琛,是想借叶琛的手除掉乔江林,而要做这一系列的动作,她必须要自信握住了叶琛的命门,能让他永远翻不了身。这说明,叶子仪握住了叶琛的把柄,致命的把柄。”
我说,叶子仪是一个自负的女人,但是她还算小心谨慎,这么大的局,一旦翻船了,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她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一意孤行的。
我回想起盛楠说,这一切都是叶子仪给搞砸的。不是没有道理。
要说叶子仪蠢,我觉得她不是蠢,她只是太精于算计,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一直以来,她依附乔江林的势力和叶琛对抗,但她并不完全相信乔江林,在背后也是留了一手的,比如这一次,她以为用一个杜威就能同时扳倒乔江林和叶琛,但没想到,叶琛心狠手辣,反过来设计了杜威的死扣到乔江林头上,另一方面,还把自己给送入叶琛的虎口中。
叶琛是什么人?她太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了!蛰伏这么多年,一朝反手和她对抗,使出的每一个招数都招招致命,两个人的智商和手段完全不在一个段数上,所以人们常说,不怕猪一样的队友,就怕神一样的对手。
吃过早餐后陆岩准备去公司,他让我和若棠在家安心等着,乔江林那边他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我本想问问清楚,但是看着陆岩严肃的脸,就没多问,心想他一定有自己的办法。而且,我隐隐觉得,乔江林这次进去没这么坑吧,他是只老狐狸,能这么容易被算计?还是说,这就是一处苦肉计,逼叶琛交出点东西来?
算了,太复杂了,脑袋都要炸了!
陆岩走后,若棠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去医院,顺便一起做个产检。
我脱口而出,“不要,我想睡觉,明天再去吧。这些天跟叶琛在一起,我没一个晚上是好好睡觉的,生怕我睡着了那孙子进来杀了我。现在想想我也真够傻的,他要是存心想杀我,至于等我睡着吗?”
若棠哈哈笑,说,“你心也够大的,竟然敢一个人去见叶琛,我和陆岩都担心坏了,你这干柴烈火的性格,一个把持不住就——————”若棠唉声叹气,抓着我手说,“好在你平安回来了,不然我们都没办法向大哥交代,他嘴上不说关心的话,但心里,都牵挂着你。陆岩去看过他几次,每次都问你,问你为什么不去看她,你也知道陆岩不太擅长撒谎,回回都找理由,真不敢告诉他你单枪匹马找叶琛去了!”
我捧腹大笑,但笑着笑着又觉得心酸,我说,“还是别说的好,省得他出来打死我。好了,我去睡觉,困死我了。”
若棠安排保密带我去客房,走了几步,我忽然发现什么,回头盯着啃面包的若棠问,“哎哎哎,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们没告诉大哥你去找叶琛了。”
“不对,不是这个,前面的!”
若棠想了想,然后脸一下子红了,羞涩地低头笑,打哈哈说,“我什么都没说。”
我又回到她身边,抓着她手调侃说,“你该不会是又怀孕了吧!”
若棠嘴角藏不住的笑,点点头说,“嗯,一个多月了。”
“我靠,陆岩这也忒厉害了吧!你们这是三年抱俩的节奏啊!”
“孩子都是缘分,缘分到了,就来了,你不也是吗?”
“是是是,走,你约了几点?”
“你不是要睡觉吗?”
“还睡个屁啊!我们双双产检去!”
尔后,我和若棠一起去医院检查,结果都挺好的,她已经生过一个,经验十足,倒是我,认认真真听医生说,我得稳住,算算日子也三个月了,该建卡了。
下午我们回到家,陆岩提早回来,告诉我乔江林的事情正在安排中,最快三天,上面的文件下来,乔江林就可以保释了。陆岩说,他找了关系,请法医重新调查和尸检,在杜威的胃里发现了迷幻药成分,当初因为确认是他杀,所以没有人想到要尸检。其实哪里是没有人想到,而是有人故意拦着不让知道,这种只手遮天的功夫很巧妙,只要警方断定是乔江林的凶手,那尸检完全被忽略,伤口在腹部,简单的表检,不会深入。
这算是给我吃了颗定心丸,只等着乔江林出来。
说完我就上楼去了,听见若棠告诉陆岩好消息,小两口可开心了。这一热闹,就衬得我这边冷清,我捂着肚子苦笑,告诉孩子,等等,再等等,爸爸马上就自由了。
回到楼上后,我立即给南源打了电话,要求南源帮我继续追查叶母和那个陌生男人的关系,冥冥中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我们都不知道叶子仪手里握着叶琛的秘密是什么,她没告诉乔江林是想自己独大,那份秘密我也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叶琛惊慌失措,狠心杀人。
之后的两天,我都在陆岩家住着,为了安全起见,我很少出门,盛楠或者南源找我,都是直接到陆岩家里,若棠也不介意,让我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们是共患难的好姐妹,在她家里我住的也安心。
乔江林出来那天,我和陆岩一起去接他,律师去办手续的时候,我坐在大厅里等。说实话,心情蛮复杂的,我故意穿了厚厚的羽绒服,遮住微微隆起的肚子,我觉得应该找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跟他坦白孩子的事儿。因为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要这个孩子。
大约半个多小时候,他和陆岩一起出来,律师跟在后面。他穿着羽绒服,是我给他买的,和我身上的是情侣款,里边穿了羊绒衫和衬衣,头发剃得很精神,十来天不见,整个人清瘦了一圈,眉骨微微突出,剑眉星目,挺拔得很。
他站在我五米之外的地方,看到我,对我微微一笑,是那种眉眼俱笑的姿态,这一个笑,竟然有些恍若隔世的味道。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眼泪花在眼眶中打转,转两圈,然后落下来,我也笑了,然后迫不及待冲上去抱住他,紧紧地抱住。
我穿的平底靴子,只能到他肩膀的位置,他抱着我,在头顶吻了吻发丝,温声细语地说,“走,我们先出去。”
他拍了我后背两下,然后找到我的手腕抓紧了,牵着我往外走。
陆岩准备了一辆大的保姆车,和律师一起,我们坐在一个车上,直接载去了饭店。这一路上我都被乔江林抓着手,即使他和陆岩他们聊天,也一直抓着我的手,一刻都没有放开。
律师说,“现在只是保释期间,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乔总的嫌疑还在。等法医这边鉴定结果出来,找到证据确认是自杀后,才算完全洗清嫌疑。”
陆岩说,“这桩案子其实已经没什么悬念了,重点是,叶琛不知道从杜威手里拿走了什么东西,而他拿到的东西,才是最关键的,这牵涉到叶盛德的案子,现在他还按兵不动,不知道在等什么。”
乔江林轻哼一声,冷冽道,“那才是他的大招,这一次,不过是给我个下马威。真正的较量,在后面。”
我一惊,看着乔江林,“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无非是我和杜威交易的证明。”乔江林说,“但我没让他杀人,他估计是听了叶子的指挥,他对我可不友好,倒打一耙不是不可能。叶子的安排不就是这样?她和杜威的交易,就是杀了叶盛德。”
也就是说,以叶琛的实力,想把罪名按在乔江林身上,完全可能。
我心里忍不住骂叶琛贱人,真贱!
他这不是刀架在脖子上要挟人吗?目的是啥?还不是为了独吞宏盛的资产。这个贱人!
但安慰在于,叶盛德的死,和乔江林没关系,我就说,我的男人不会弱智到这个地步,以乔江林的城府,要想弄死叶盛德有千千万万种方法,让叶盛德这么快死掉,太便宜了不是?就乔江林对叶盛德的仇恨,千刀万剐都不足够泄愤。
饭局定在香江饭店,见了一些宏盛的股东,都是站在乔江林这边的,看场面我有点吓到了,这阵仗,估计叶琛的实力都不够,可见乔江林在私下给叶琛埋了多少坑,我坐在他身侧,小声说,“你干脆把整个宏盛的人都换一通好了,太可怕了。”
乔江林自信地笑了笑,把温水递给我,“这算什么。”
酒桌上,自然是拍须溜马的,乔江林众星捧月般,大家聊的都是宏盛的事儿。原来叶盛德死得急,没有立下遗嘱,叶子仪身陷囹圄不知所踪,那宏盛的一切自然而然都落在了叶琛手里,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当时我就觉得好笑,这叶盛德够自私的,大多数有钱人都会早早立下遗嘱,以防万一,他倒是自信坦然,以为自己能当个千年人妖。
叶琛开始搞排除异己的小动作,趁着叶子仪和乔江林都不在的空挡,该打击的打击,该收拾的收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但宏盛的股东们都掐着叶盛德的死因不放,一方面是乔江林的授意,一方面,那些野心勃勃的老骨头们都不服叶琛的领导,稍微有点势力的都觉得自己能当董事长,凭什么给一个毛头小子钻空子,这一切,都在乔江林的算计和预料中。
回到家里,我问他,是不是知道叶琛可能这么做?
乔江林一边脱衣服准备洗澡,一边回答我,“这是唯一的办法。”
“要是你这一步棋走错了呢?叶琛拿出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摁死你,我看你还怎么翻腾。”我有点生气。
乔江林笑了笑,把羊绒衫脱下来,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扣子,“他胆子还没这么大,他以为叶子仪把他的把柄交个我了,不敢轻举妄动。”
“你这根本是在赌博!”
乔江林不以为然,光着上身脱裤子,淡淡说,“我从十五岁开始,一直都在赌。”
“你就不怕输?”我不解地说,难道你就不怕吗?一不小心,所有都毁了!
乔江林忽然凝神看我,眼神犀利精明,“你查我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乔江林这么聪明,只要一点点动向,什么都一清二楚了。既然发现了,我也不好意思说谎,谎言在乔江林眼里,是徒劳。我吸了一口气,迎着他的目光正准备承认,他已经先我一步开口,“不过,我早就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去了浴室,紧接着,水声响起来,哗啦啦的充斥在耳边。
也就是这一晚,我才发现乔江林的可怕之处,为了得到自己想达到的目的,他不惜自己蹲看守所十来天。
而原本小别胜新婚的夜晚,我们俩各怀心事,尽管他抱着我,但我觉得自己离他好远好远,连想告诉他有孩子的想法都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我觉得乔江林就是一块千年寒冰,我没办法融化他,再努力都没办法。他根本不打算跟我提从前,我也没胆量问,他消失的那八年,始终是一个迷一样的存在。
第二天一早,他很早就醒了,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寻找叶子仪的下落,或者说,寻找叶子仪手里叶琛的把柄的下落,叶子仪对他来说,只是一颗棋子,她是叶盛德的女儿,他巴不得叶盛德全家断子绝孙,就算叶子仪横尸荒野,乔江林也不会心疼一下。我缩在被窝里,心里一片慌乱,我觉得自己有点看不准乔江林了,呵呵,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看明白过他。
而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其实是暴风雨来临的征兆,他和叶琛的死战蓄势待发,我相信,即使他没有找到叶琛的把柄,他也有把握置叶琛于死地,他早就失去了报仇的快感,从叶盛德死去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报仇变毫无快感可言。现在,他唯一的目标,是宏盛的资产。
而我,要装作若无其事,和他面对面吃早餐,笑得阳光灿烂。他说别墅那边随时可以住进去,佣人会帮我找好,问我的意见。我默不作声地吃着三明治,末了说,等新年过节后吧,还有两天就过年了,过完年再说。
乔江林问我,过年想去哪里玩?他在保释期间,不能去国外,只能在国内凑合凑合。
我说就在北城吧,哪里都不去,人在,哪里都一样。
乔江林也不反驳,淡淡说,好。
大年夜的前一天,公司放假,要等初七后上班,从28号开始,乔江林就一直在家里,但没闲着,不断的电话,不断的追查。自从我知道会所的事情后,他也不避讳我,也不解释,直接上盛楠来家里见面。
他们要谈事情,明显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说出去买点东西,乔江林叫保镖跟着我,说是为了安全。
关上门的一刹那,我听见盛楠说,大哥,您吩咐的,我都安排好了。
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跟着我,去哪里都打眼,但是他们听了命令不能离开我半步,我在超市里漫无目的的逛,买了一通不需要的东西,最后让两个保镖拎着回去。晃荡了一个多小时,回去刚刚好,盛楠正准备离开。
我留盛楠吃饭,说买了好些菜,盛楠看着乔江林,乔江林坐在沙发上抽烟,点了点头。
保镖把东西放去厨房后退出去,跟门神似的守在门口,盛楠发现我有点不高兴,把人遣散了,回头问我是不是跟乔江林置气了。
我把水龙头声音开大,问盛楠,你跟着乔江林多久了?
盛楠想了想说,“从我十三岁开始就一直跟着,算下来,快十六年了。”
“哦,这么久了,那他的事情你都清楚?”我盯着盛楠的脸,把盒装牛肉拿出来洗。
盛楠尴尬地笑了笑,点头说,“差不多吧。”
这时乔江林走进厨房叫我名字,他拿着我的电话说,“小寒,你有电话。”
我关了水龙头在抹布上擦手,接过电话一看,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归属地北城,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的。
乔江林盯着我接通电话,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有点着急,有点惊慌,问我是不是林茵的朋友。
我说是,你是谁。
对方说,“我是送外卖的!你快点过来,林茵自杀了!我用她的号码打给你的!你赶紧过来看看!”
我一下子蒙圈了,紧张问,“不可能,你胡说什么!”
“真的!我没事儿跟你开这种玩笑干什么!你快点来!我已经报警了!”对方有些无奈地说,“怎么让我撞上这种事儿!喂喂喂,你快来啊!”
“好!我马上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来不及想多的,赶紧问地址,对方很惊讶我作为林茵的朋友但不知道她的住所,太奇怪了!
对方报了地址,然后挂了电话。
我和乔江林赶到现场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正在拍照留证,给我打电话的外卖小哥正在接受警察的盘问。
“她是十点半订的外卖,最近单子多,我送过来的时候差不多十二点钟,我在外面叫了好几声没人回答,看门没关,我就进来了,然后喊了几声没人回答,浴室里的水流出来,我心想是不是忘了关水龙头,就进去看,然后就看见血了——————”
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闲杂人等不能进去,乔江林揽着我肩膀站在门口,屋子里穿白袍的法医正抬着尸体出来,手腕上一条明显的伤口,身上穿着睡裙,浑身都是湿的,头发还在滴水,乱发遮住了脸。我亲眼看见法医把尸体装进口袋里,放进去的时候,手掉在外面,那条被切开的伤疤展示在我眼前——————
我捂着嘴巴,差点叫出声音来,乔江林适时地抱着我,挡住我眼睛,叫我别看。我吓到了,趴在他胸口瑟瑟发抖。
“你们是谁?”有警察上来问。
乔江林抱着我肩膀把我带到一边,回答警察说,“我们是林茵的朋友。”
警察问,“凌寒是吗?”
“是。”
尽管害怕,我还是推开了乔江林,抹干了脸上的眼泪,对警察说,“是,我是凌寒。”
“初步判定是自杀,割腕自杀,身体泡在热水里,血流的很快,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抢救的可能了。”警察指了指对面穿制服的外卖小哥说,“是他发现的,因为通讯录里第一个是你,就联系了你。现在方便吗?麻烦配合我们做个笔录。”
我哆嗦着嘴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