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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笙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的主,仰头盯着阎狼冷厉的眸子,“说就说,我说我不待这了,我要走,谁爱待谁待,整天提心吊胆的,我不待了,我要回景上!”
越说心里就越委屈,一想到这人朝她砸东西,挂电话,这份憋屈更别提了,你说从她到了这个家,这人可不是一直压着自己,想当初她一个人在景上住,谁敢欺负她,这倔强的小性子一上来,急的眼都红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阎狼朝门口走去。
“嘭咚!”
阎狼一下倒进了沙发里,瞬间脸色僵住了,他竟然被一个小女人给推到了,冷眸氤氲地锁着着狄笙!
狄笙哪想到自己力气这么大,被他这样一瞪,瞬间脑子发懵了。
“再说一遍!”
冷冽阴森的声音再次打破了两人的僵冷。
“我……你,你当我复读机,我才不听你的,我想干嘛就干嘛!”
说话间,她声音克制不住地低了下来,双眸瞬间婆娑,阎狼的阴冷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了得,他这是干嘛,回来就各种凶。
啪嗒,一滴晶透的泪珠滚落了下来,狄笙倔强地转过了头,躲开他氤氲冷鸷的眸子。
“再说一遍!”
阎狼看着小媳妇倔强的样儿,心里莫名的烦躁,冷冽的声音下意识地有了点温度,阴鸷的眸子里的氤氲渐渐散去。
狄笙这楞头,一看阎狼有了好脸色,那小犟驴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了,眼泪一甩,斜睨着沙发上的阎狼,刚想放狠话,可一看到他木头疙瘩的样儿,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气嘟嘟地转身回了床上,背对着阎狼默默抹着眼泪。
阎狼烦躁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小女人,这才看清小女人身上穿的衣服,这都是些什么玩意,自己不在家她居然穿的这么清凉?
呃,确实是清凉了些,可要比起习惯裸睡的某人,她算是很讲究的了。
大红色的纯棉布吊带上衣配松紧带短裤,这样蜷缩在穿上,腰上的小鲜肉自然而然地就漏了出来,修长白嫩的大腿在红黑的映衬下更加夺目,他一把拉起被小女人踹到了边上的薄被,直接把这诱人的美景给遮了起来。
狄笙挣扎了两下后倒是想明白了,自己拉起薄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可不能让他站了便宜。
听见浴室隐约间传来的水流声,狄笙起身悄悄走到了房门口,下意识地看了眼浴室的方向,丫就是个变态,以前是,现在是,谁家洗澡不关门?她一面时刻注意浴室门口,一面输入密码,转动把手……无果?
再次输入密码,转动把手,门竟然纹丝不动?
这……
画面转至十分钟前,某狼给小媳妇盖好被子,看了眼倔强不服输地小女人,刚要进浴室,冷眸扫过卧室门,倏地,走了过去,无声间更改了密码!
水声停,某狼擦都没擦身子,滴滴答答一路出来了,正巧看到了正破解密码的小媳妇,嘴角轻扯,这种笑竟带着丝丝寒意。
狄笙猛地一回头啊,脑子差点儿崩了,他丫就是个原始人,能不能文明点儿?胸口,腹部明显的起伏,不用抬头看某狼的脸,她都能知道那是什么色儿,她悻悻地摸了摸头,眼睛狡黠一转,转身朝他走去。
阎狼一怔,这倔强的小东西要服软了?
狄笙低头敛目,缓步朝某狼走去,倏地,脚步微转,一个侧身进了浴室,砰地一声,浴室的门关上了。
狄笙狠狠瞪着浴室门,仿佛那就是阎狼一般,想让她服软?等着吧,这次说什么也要洗刷上次被踢下床的耻辱!
舒舒服服放了水,看着被某狼折腾地到处湿答答的浴室,她眉头一蹙,认命的打理了起来。
这说起来,她也是醉了,家里佣人这么多,他老人家谁都不用,房间的卫生非要她收拾不可!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人就是故意折磨自己的。
你说自己没来的时候,这些活都是谁干的?
收拾妥当,这才晃悠晃悠从浴室出来。
卧室里没有人,书房的门敞开着,他直接裹了件浴袍,头发上还挂这水滴,站在书房窗口打电话,隐约听到电话里说什么girl?
啥意思?
偷偷走进了一点,她支着耳朵听着,无奈人家英语讲的太流利,她愣是没听懂。
挂了电话,阎狼蹭着鞋子走了过来,紧蹙的眉头让狄笙心里一慌,难不成这人这外面有女人?
“再说一遍!”
阎狼轻轻托起狄笙的下巴,双眸紧锁着她黑亮的眸子,这话说的显得格外疲倦,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心里不踏实。
“我……唔”
狄笙咕噜着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近在咫尺,与她相濡以沫,火舌嬉戏的某狼,他急切不安的情绪瞬间湮灭了她的任性挣扎。
良久,她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胸口,那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再说一遍!”
“阎狼,你欺负我!呜呜……”
花拳绣腿的砸在阎狼身上,他能感觉到啥?
“没骗你!”他也是纠结了,他怎么舍得骗她?
可埋在他胸口撒娇流泪的小媳妇哪还计较他骗没骗她?各种委屈地哭着。
他无措的看着呜呜滔滔哭个不停的人,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眸光一闪,耳根耳先红了,想到的话就这样说出口了。
“乖宝儿,不哭了!”
狄笙哭了他到觉得舒坦了,最起码不像刚才憋着一句话都不说,他不爱说话,他的小媳妇再一不说话,他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声‘乖宝儿’,雷的狄笙咯噔停止了哭声,花着脸惊诧地看着出去了一趟就会花言巧语的男人。
阎狼一怔,这招真灵!
“乖宝儿,以后不准……”
“你出去跟纪宇找野女人去了?”
狄笙葡萄似的大眼冒火似的瞪着阎狼,什么委屈撒娇的瞬间抛光了,现在一联想,可不有这个可能,刚他打电话说girl什么的,自己一靠近,他就没说两句就挂电话了,丫自己还当他是木头疙瘩,屁……
“没找野女人!”
阎狼那脸瞬间阴了下来,这哪跟哪?
“那你跟哪个野女人学的耍贫嘴?”
阎狼默了,怔怔看着狄笙,这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说啊,你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我是那个野女人?”
狄笙一副今天不说清,咱没完的悍妇表情。
人狼爷一个转身靠在了床头,浴袍一扔,半裸着上身似笑非笑的看着脑洞大开彪凌凶悍的小女人。
“不准笑!”
狄笙蹭地上前,麻利地爬到了床上,两腿一分,跨坐在阎狼腿上,柔嫩的双手捂住了他似笑非笑的眸子。
阎狼无比自然地扶住了女人的纤腰轻轻摩挲,静谧的空气里,男人上下浮动的喉结,以及某处叫嚣的小狼爷,狄笙刷地红了脸,心砰砰跳个不停,晶亮的眸子一转,计上心来,嘴角轻扯,眉头上扬,有心无意的朝前坐了坐,双手下滑,柔嫩的掌心紧贴着他两颊,固定住他的头,防止他乱看。
“问题没交代清楚什么都别想干!”
狄笙的眼眸从来藏不住东西,阎狼一眼就看透了小女人。
“嗯!”
行,他配合,只要小女人舒坦了就行!
“你是不是公司总经理?”
阎狼眉头一挑,轻声应下。
“嗯!”
“权利大不?”
葡萄似得大眼里莫名的冒起了火,阎狼慎重考虑了一番“比总裁小!”
这不废话嘛,她也知道比总裁小。
“能管阎策不?”
这话里话外,阎狼似乎明了了她的意图。
“嗯!”
话题一转——
“我是你媳妇不?”
“你是我媳妇!”
不再是一个敷衍的‘嗯’,她是他媳妇,他很最稀罕的小人儿。
“你疼媳妇不?”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疼!”
某狼一本正经的回答到!这表情,狄笙差点儿没绷住,活生生的表白模式!
“那你为什么不给阎策打个电话,让他撤了经理那不合理的检讨书!”
这屁大点儿事也就一通电话就能解决了,你这叫疼媳妇?
“公是公,私是私!”
狄笙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看他今天一板一眼写的检讨书,她就明白了她家木头疙瘩傻大个是个对待工作不徇私枉法的好经理了。
话题继续中……
“我知道你的公了,那私呢?”
“都疼!”
不论公私,他都疼!不疼他半夜不睡帮她深刻检讨?
“我知道,私是怎么个疼法?”
阎狼挺了挺肚子,小狼爷的热情让狄笙瞬间脸红了。
丫还来反调戏?
她真没料到狼爷能干上这事儿,不过,这倒颇合她心意,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一阵窃喜。
她胆儿一肥,反手轻轻惩戒似的拍了拍小狼爷,“不想约了?”
就着一下,某狼性感的闷哼声荡漾的笙妞心下一痒。
她媚眼一挑,丫她就不信酷爱吃荤的小狼爷能改得了性子。
有了初一,就不怕十五,碰了一下,笙姐就敢上手。笙妞打定主意要洗刷耻辱,这脸皮厚的哗啦啦掉石灰都不带动摇意志!隔着薄被,她直接覆在了小狼爷身上。
“私怎么说?”
狼爷猛地倒吸一口气,抽回扶着小女人的右手,一把将扣住了小女人摩挲着的纤手。
要说狄笙哪长得最合狼爷心意,就是这是柔嫩无骨的小手,肤质凝白,圆润修长,粉嫩的指甲透着光泽,完全纯天然的,不似那些涂抹着凤仙花汁修饰的手。
“你说!”
他心底一颤,出差一趟,小女人竟学会了色诱?哪还有那呆呆傻傻的样儿,整个一火热小妖精!
等得就是这句话,狄笙倾身向前,双手撑在他紧绷的胸口,屁股微抬,双腿跪在床上,仰头看着喉结上下滚动的狼爷。
这样的动作,饶是狼爷再是个木头疙瘩,一时间也淡定不了了,火热的眸子深陷进兔窝控制不住的想要抬手。
“在家听媳妇话,不惹媳妇生气,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准反驳,赞一个?”
尾音一挑,水眸含笑,小手有意无意的挠了挠。
“好!”
他一把抓住她调皮的小手,性感沙哑的音儿暴露了他此刻的窘态,小腹上的手微微加力,狄笙倏地一抽,丫目的还没达到呢!
“话还没说完呢!”
“嗯!”
“说说那个野女人是谁?”
她不承认她吃醋了,她只是好奇,是谁教会了她家木头疙瘩说情话的。
“没有野女人!”
狄笙蹭地毛了,就他那想了又想,顿了又顿的表情,能是没有野女人的吗?丫竟然跟她扯犊子!
“咱家听谁的!”
‘咱家’二字砸进狼爷心里,一圈圈的涟漪荡漾着。
两个字,倍爽!
“你!”
上道!狄笙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审问:“那就说这个野女人到底是谁!”
“你!”
“你就是给我可劲儿编吧,出去一趟你就给我变……”
某狼侧身拿过放在床头上的手机,没等狄笙说完——
‘阎狼,我想你了,嗯,我知道……你要说,宝贝儿,乖,真棒……好好好,宝贝儿,乖,你真棒……我是阎狼的乖宝贝儿,是不是……是狄笙是阎狼的乖宝贝……’
狄笙脑子一阵空白,一把夺过阎狼的手机,扒拉了一阵,小脸一阵红过一阵,这就是那晚喝醉酒的通话记录?
“我,我……”
阎狼笑着看着她的窘样,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要睡了!”
一个反身,她速度的从阎狼身上滚了下来,顺手掀起盖在阎狼身上的被子,蝉蛹似地把自己裹了起来。
就这样挑逗玩就走了?
阎狼一个反扑,房间里一阵求饶声驱走了两人的不快。
凌晨四点半,两个玩儿完妖精打架游戏的人相拥而眠,迷瞪中,狄笙眼皮一阵急跳,心里咯噔一阵空虚!
她倏地睁开眼,看了眼环抱着自己的阎狼,原来是他真回来了,不是梦!一头埋进他胸口,环在他劲腰的胳膊紧了又紧,小脸蹭了蹭,眼皮一松,人就睡了过去。
狄笙呼吸声刚沉下来,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一室寂静。
阎狼抚了抚受惊的小女人,伸手拿过手机,迅速消音,看着熟悉的号码,他心下一沉。
“说!”
“狼哥,刚刚接到消息……”
挂了电话,阎狼倾身吻了吻睡得不是很安稳的狄笙,轻轻拍了拍她撅着的小屁股,“宝儿,醒醒!”
“嗯?我不要了,好困!”
狄笙睡得不是很舒服,心里一直虚虚地,说不出的压抑。
“听话,起床,跟我去景上!”
“去景上?”
狄笙猛地睁开了眼,心里有种不好的苗头在燃烧。
“嗯,现在没时间跟你说,穿衣服,乖!”
说罢,他起身去了衣帽间,一分钟搞定,灰色的运动装,挺拔的身材,自然蓬松的头发,不失男人的阳刚之气,出来的时候,还给狄笙拿了套同色系的运动装。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知道阎狼那边有工程,估计是有了什么变动,要不然怎么阎狼都亲自出动了。
她也顾不得害羞了,直接在阎狼面前换了衣服。
“还要收拾东西吗?”
“不用了,需要什么到那边再买!”
看着阎狼这么着急,狄笙也没敢在墨迹,拉上拉链,房间都没收拾,拿起手机跟着阎狼除了卧室。
客厅里,基奈山叼着小狼崽早在一旁候着了,阎狼反身亲了亲狄笙,拉起媳妇的手朝门口走去。
“等等,那什么,古语还在呢?”
两人慌慌着走,狄笙也是看到了沙发上古语的书包才想起来的。
“古语?”
狄笙简单说了一下,拉着阎狼转身进了客房,小丫头睡得各种香,睡觉前狄笙怕她踹被子专门给小丫头穿的长袖的睡衣睡裤。
阎狼刚要上前喊小丫头,狄笙一把拉住了他,“你把她抱到四哥那去!”
他抱?
除了他媳妇,他就没抱过别人,愣愣看着狄笙道:“我不抱!”
说罢,转身给阎缙打了电话。
狄笙一阵恶寒,至于嘛?
阎缙敲门,狄笙去开的,哎呦喂,那张脸紫一块青一块,丫她说这两天没看到这位爷,就这脸还能见人吗?
“谁打的?”
阎狼从客房出来,迎面看到了他三哥那张五华脸,他的脸色刷的撂下来了。
别看他平时各种不待见阎缙,可是关键时候,人家还是心底有他三哥的。
他哪会多想,在这个家里能打他三哥的人恐怕就是他家老爷子。
阎缙瞟了眼阎狼冷下来的脸,痞痞地扯着嘴角,似真似假的说道:“你三嫂!”
这话狄笙信,阎狼不信。
阎缙一进屋,看到闺女那优美的睡觉姿势,有点儿眼疼,整个人抱着枕头,那姿势跟肯竹子的熊猫有的一拼。
抱起小丫头什么都没问走了出去。
看着阎缙的背影,狄笙郁闷了,你看看人家韩子格,看不惯就打,真爽!
哪像她,为了能有点儿身份地位,丫还得各种美人计的上!
悲催!
车子一路疾驰,狄笙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十分钟后,车子到了阎氏投资的苍山机场。
飞机早就准备停当,纪宇也在机场候着了,阎狼推门下车,绕过车头,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把人抱了出来,清冷的风一刮,狄笙哼唧的埋进阎狼胸前,某狼同志加快脚步直接进了机舱,纪宇随后跟了进来。
宽敞的机舱里,阎狼把狄笙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刚要起身,狄笙倏地睁开眼睛,一把拉住了他。
“怎么了?”
阎狼摸了摸她柔顺的黑发,情不自禁的捏了捏肉嘟嘟的小脸。
“我胸口闷得慌,心里发虚!”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会儿子感觉更强烈。
“飞机上空气不流通,没事儿啊,听话,睡一觉就好了!”
狄笙紧抓着阎狼的衣服下摆,“你别走,我害怕!”
“嗯,你睡,我陪你!”
狄笙倏地起身,一把抱住他的腰,脑袋枕在他大腿上,小脸埋在他小腹,努力汲取他的味道。
想睡,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忽然想起今天在他手机里听到的话,自己乐呵呵的笑了。
“阎狼?”
“嗯?”
“阎狼?”
“嗯?”
“你还记得我说的姨姥姥吗?”
“嗯,记得!”
“我从小就不知道爸爸是谁,妈妈带着三岁的我嫁给了邱贵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嫁给邱贵和,妈妈一直都没有男孩,算命的说是我命硬,只要我走了,妈妈就能生男孩,你说也奇了,果真在我走的那年,妈妈就怀上了邱硕。
七岁那年,我就被妈妈丢在了凉州乡下的姨姥姥家里,姨老爷走得早,整个家都是姨姥姥撑着,姨姥姥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都是她自己拉扯大的,结婚,生子都是姨姥姥一手操办。你说她厉害不?”
“嗯,厉害!”阎狼抚了抚小女人柔弱的背脊。
“嗯,我也这样觉得,可是这不是最厉害的,你不知道她养我顶了多大压力,凉州以前很穷的,那时候二表舅,三表舅刚刚结婚,大舅的女儿乔天儿才两岁,整个家很大一部分收入都要靠姨姥姥,除了大舅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她毅然接受了我。
因为我,二表舅,三表舅闹着分了家,大舅妈也整天跟大表舅闹腾,姨姥姥怕大表舅为难,就直接带着我从家里出来了,我们住在村里没人家的破房子里,因为年轻时体力透支严重,分出去没多久,姨姥姥身子骨就不行了,可为了养活我,她硬是咬牙撑着。
两年后,政府开发了凉州,村里人渐渐过上了好日子,可姨姥姥依然靠着捡垃圾卖垃圾度日,我打小就是乐天派,从来不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那时候,村子里条件刚刚好,芒果汁刚刚流行,你知道芒果汁吗?就是那种甜甜的饮料,浓浓地芒果味,两块五一瓶,村里好多小孩子都喝,我也喜欢,可是那时候的两块五对我跟姨姥姥来说,就是将近一个月的零用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把姨姥姥给大舅妈家小表妹乔天儿准备的过生日的五块钱给偷了,那甜甜浓浓的芒果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那,天儿过生日的时候,姥姥就给了两块五,不是没有多余的钱了,而是那些钱都是姨姥姥存着给我交学费的!
也是因为这件事,大舅妈大闹了一场,大舅一气之下第一次打了大舅妈,大舅妈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再也没回来,别人都说我是祸害精,可大表舅从来没怨过我……是我害的天儿没了妈妈!打那以后,我跟姥姥就住在了大表舅家里,大表舅为人很老实,有一手做鱼的好手艺,你最喜欢吃的鱼是我跟表舅学的,我表舅是开小鱼馆的,他的鱼做的特别好吃,有这样手艺的人不愁没对象,可是为了我跟天儿不受外人欺负,不论谁给他介绍对象,他总是笑着说一辈子陪着老娘过了!他手艺好,完全可以到凉州市里上班,但是他没有,他傻乎乎地经营着一家小鱼馆,挣不了多大钱,可他却说要弥补这辈子犯下的错,能天天陪着姨姥姥就知足了,你说他伟大吗?”
此时,狄笙嘴角微翘,仿若将别人的故事一般,唯有阎狼知道她内心的疼痛,懊悔,那醉酒时的一番话,此刻仿佛一颗尖锐的铆钉,扎的他心底嚯嚯的疼。
“伟大!”
试问,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他所做的?
“阎狼,去了景上忙完你的事,你能陪我去看姨姥姥吗?”
她要告诉她,她找到归宿了,她想好好陪陪他,她不知道姨姥姥为什么突然不让她回家,可是她真的想她了!
“听话,睡一觉,我陪着你!”
机舱外,天色渐亮,第一次,他打心眼儿里佩服了一个男人,一个朴素到围着柴米油盐酱醋茶转悠的男人,是他给了他的女人一个感恩善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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