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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唐惜趁着温度高,先帮糖豆洗澡,把糖豆送回房间,她才返回洗手间去洗。等她回去,程绍祖已经躺在床上,糖豆裹在被子看笑嘻嘻地说,“妈妈,爸爸说陪我睡觉。”
唐惜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她立刻去看程绍祖的表情,吃不准他什么意思,他不是一直避着她在的任何地方吗?
掀开的被子搭在程绍祖的腹部,浴室被唐惜占着,他还穿着上班那套衣服,面无表情地躺在那里,看样子是不大愿意。
“糖豆睡着,今晚我出去睡。”唐惜接着擦头发,话是对程绍祖说。
糖豆满意极了,一边躺着爸爸,一边躺着妈妈,她一手抱着一只手,天真烂漫地说话,“我好开心。”
“为什么开心?”糖豆一手握住唐惜的手,一手握住程绍祖的手,交叠在一起。
“我有妈妈也有爸爸,我好开心。”糖豆笑眯眯地说。
两只大手触碰到一起,程绍祖往外挣了挣,距离唐惜段距离。
唐惜的心静悄悄的,她陪着糖豆说话,没多久,糖豆就睡着了。
两个睡不着的大人,睁着眼睛躺着。
大概十分钟后,程绍祖从里侧坐起来,下床。
“我出去睡吧。”唐惜跟着起来,她躺在外侧,轻易找到拖鞋穿上。
“不用。”程绍祖绕过床尾,往门口走。
“你就这么讨厌我?”在他经过身边时,唐惜突然问。
程绍祖顿了顿,还是离开。
“你为什么讨厌我。”唐惜这次不是疑问,而是自言自语问自己,他为什么讨厌我。
程绍祖刚在浴室里站稳,脱了衣服,门就被打开。唐惜穿着睡衣,头发半干地搭在肩膀上,她站在门口。
“出去。”程绍祖背过身去,打开花洒。
唐惜走进来,从程绍祖身上浇下来的水珠溅在她衣服上,染湿了睡衣,贴在玲珑的身体上,她站得离他极近,“我们以前到底怎么了?”
“出去。”程绍祖的声音提高,粗噶又急躁,绷直的背部肌肉,在传达着一个讯息,他生气了。
唐惜不但不出去,反而往前走,她从后背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
“出去。”程绍祖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不再高辽,只是低沉,压抑着某种情绪。
唐惜的唇贴在他后背上,从上往下吻,着急又忙乱,“既然讨厌我,要把我丢掉,为什么在背包里给我放钱,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让我住进来,既然讨厌我……”
她话没说完,程绍祖已经转过身,大掌用力钳住她单薄的肩膀,脸色阴沉着把她推出去。
唐惜不肯,在他手里扭来扭去,她手伸着往后捞,不知碰到什么火热的,程绍祖的呼吸乱起来。
唐惜背对着看不到,还在说,“不告诉我,我就不出去,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压垮程绍祖理智的,不知道是她柔软滑腻的身体,还是她用委屈的声音说出来这几个字,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程绍祖手上用力,把唐惜往前一推,撞在冰凉的墙壁上,她手撑着墙来不及站起来,身后已经贴上来一具火热的躯体。那人急,很急,他的手粗糙有力地握住她又推搡着她,他毫无耐心做任何准备,急急地冲进来,等不及她的准备已经大开大合地动起来。
唐惜被压在墙壁上,呼吸不顺畅,可那人丝毫不吝惜她,只是发泄着,嘴里发出低吼声,像是忍耐到极限。
这一次,程绍祖没有坚持多久,几分钟的时间,就倒着压在她后背上。
唐惜困难地转过身,感觉到他离开她的身体,和他面对面地站着。
程绍祖看也不看她,要往开着水的花洒下走,唐惜伸手拽住他的手臂,她用湿漉漉的眼睛,毫无畏惧又义无反顾地看着他,她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手顺着心口往下滑,来到小腹继续往下……
唐惜不肯再被他压在墙壁上,她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修长的大腿盘在他腰上,像吸人精血的女妖一样妖娆地缠着他。
“这样,你会有点喜欢我吗?”唐惜咬着唇,声音带着哭腔。
程绍祖手托着她,带着她走到花洒下,把水转到最热的温度,兜头浇在两个人身上。唐惜觉得烫,手撑着程绍祖的肩膀往上缩着逃,他把她挤在墙壁上,脸上是残忍又决绝的表情,用力往上……
“呃。”唐惜难受地叫,脚趾头蜷缩起来,手指用力掐着程绍祖的臂膀。
“我恨你,我恨你。”程绍祖低头用力咬她的脖颈,她的锁骨,她的俗……
唐惜伸着颤抖的手,不顾一切地抱住他的头,他们之间隔着如柱的热水和满室的热水气,她看不清程绍祖此刻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他这个样子,竟然很可怜。
热水变为温水,变为凉水……
这次程绍祖坚持了很久,唐惜已经浑身无力,他仍旧没有到达极点。
水雾散了些,唐惜觉得冷,缩在程绍祖怀里,凉水水珠滴在她后背上,她不舒服地叫,缩着闪躲,程绍祖眼眸中的颜色更暗,换他站在凉水里,摁着唐惜又动了阵,才扭曲着俊脸,仰头低吼出来……
没有热水,两个人匆匆擦了擦从洗手间出来,唐惜被程绍祖抱着,她的头软软地搭在他肩膀上,虽然累,可是有效果。
程绍祖抱着她回到房间,把她放在床上,转身就出去了。
唐惜身上从热到凉,尤其是腿,她睁着眼睛,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程绍祖又洗了一遍,然后是客厅里沙发上传来声响。
他还是讨厌她,很讨厌。
昨晚上那样闹腾了一下,唐惜第二天早上起得晚了,等她急忙忙地换上衣服,边走边往厨房走时,看到程绍祖已经站在炉灶前,火上煮着什么。
听到声音,程绍祖偏头看了她一眼。
“煮的什么?”唐惜凑过去看。
“粥。”虽是简单的一个字,比着之前已经有很大的进步。
唐惜已经觉得满意,“煮粥最好在电饭煲里面,可以闷着会更软糯,放在火上煮,浪费煤气又难煮的好吃……”
后来做饭的事情还是落在唐惜手里,她熟练地择菜、洗菜和炒菜,动作顺畅。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程绍祖站在一旁看着。
“我不记得,应该很早之前就会吧。”唐惜又问,“我没有给你做过饭吗?”
有,她刚随着他去望市时,给他做过两次饭,只是一菜一汤的敷衍,味道不是很好。可看唐惜切菜的熟练程度,不是两三年就可以练好的,应该是后来学会的吧。
对了,唐惜曾经给关翌年做过保镖,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又嫁给过他……
会做饭,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你喜欢吃什么?”唐惜见程绍祖问话,就顺着想和他多聊,问了许久没听到说话声音,回头看,那人已经不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唐惜先端着粥和小菜出去,叫在厨房洗碗筷的程绍祖,“锅里的菜好了,你盛出来吧,把煤气关掉。”
拿起放在台子上的不锈钢盘子,把卖相不错的菜盛进去,才去关煤气。
煤气……
程绍祖弯腰的动作变得很慢,每个动作像被刻意放慢。手指在煤气阀上动了动,却没拧上,直起腰来,又关了厨房的窗户。
糖豆十分独立和容易带,没有别的孩子吃饭挑食的毛病,给她小碗里盛了粥和菜,她就坐着咕噜咕噜大口吃,丝毫不让两个大人担心。
“你快些吃,上班要迟到了吧?”唐惜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平时这个时间,程绍祖已经出门的。
“不急。”程绍祖慢吞吞地夹着菜吃,嘴巴动着,眼睛却看着厨房方向。
可能还要几分钟,应该不会久了,就会结束了。
糖豆正吃着饭,突然咳了一下,饭菜喷出来,小脸涨红。
“什么味道?”唐惜想走过去查看糖豆,站起来却浑身无力,鼻端闻到的是浓烈呛鼻的气味。
程绍祖却是很淡然,“有吗?”
为什么他不会觉得难受呢,反而是轻松,要解脱的轻松,在看到唐惜憋红了脸呼吸不畅时的轻松。
终于,他们的结局来了。
唐惜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却看到糖豆异常的脸色,她想起什么,挣扎着站起来,趔趔趄趄地跑着去厨房,“是不是煤气没关!”
唐惜先把窗户打开,又去检查煤气管道阀门,果然没有关。
“你忘记关煤气了。”唐惜把门窗全部打开,新鲜空气进来,屋里味道散去,呼吸变得不那么难受。
程绍祖的脸色变得复杂。
唐惜没有去看他,“你以后还是不要做饭了,门窗关着又没关煤气很危险的,还好发现及时,不然就出问题了。”
“嗯。”程绍祖淡淡地应着,站起来离开餐桌,说是去上班。
站在楼下,程绍祖迷茫,他在做什么。
上班,程绍祖被呼来喝去的使唤,这里坏了那里要修,还好下班时间准时。
程绍祖回老房子里看了孔文莲,孔文莲精神不太好,见面第一句话就问,“你见到唐惜没有?”
“没有。”
孔文莲深深叹口气,“她对我们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敢回来,实在不行你去外面找找她,一定要杀了她。”
“嗯。”
今天发了工资,程绍祖四千多的工资,回来的路上,取出来两千给保姆。保姆不太乐意地接过去,“你妈事情太多人又不好相处,要不是看你困难,我真不愿意照顾她。”
“谢谢。”干瘪瘪的两个字,从程绍祖的口中说出来。
从程家房子里出来,步行往车站走,耳朵里听到一家店里聒噪的声音,“两元两元只要两元……”
程绍祖驻足往里面看,这家店竟然还开着,而门口清仓数字又是一轮新的倒计时。
“最后十天,全部清仓。”老板见到有人来,站起来迎着,热情地介绍。
程绍祖问,“你不是去找你老婆了吗?”
“钱不够,又回来了。”老板挠了挠头,憨厚地说,“等我攒够一百万,就去接我老婆回来,和她家人说好了。”
“你现在攒了多少?”
“十五万。”老板呵呵傻笑,“这店再开十年,就攒够了。”
“……”程绍祖抬腿往里面走,“等你攒够钱,你老婆早跟别人了。”
老板还是笑,“不会的,她家人说了,等我攒够一百万,就让她和我回来过日子,我们说好了。”
程绍祖转着看了一圈,没什么要买的,就要出去。
“凳子碗筷没有需要的?”老板积极地说,“我店里的东西质量好,价格又便宜,你再看看。”
程绍祖扫了一眼,想起什么,问,“有除草剂吗?”
“没有,那个要去农药公司买。”老板好奇地看程绍祖,“你家很多草,需要用除草剂?”
程绍祖摇了摇头,又问,“有没有老鼠药什么的?”
老板忙不迭地点头,“里面有,放在家里角落里,加点食物最好是甜食,保准有效。”
“人吃到会有什么问题?”
老板想了想,“这药效强得很,是要毙命的,你最好放在角落里,别误食了,尤其是家里有小孩子的。”
老板说完又说,“我忘了,你没孩子。”
“我有。”程绍祖用身上仅有的钱,买了六包药。
店老板握着钱,看着他的背影嘀嘀咕咕,“这家里是有多少老鼠呀,要买六包。”把钱放进抽屉里,又自言自语,“上次不是说没孩子吗,怎么大半个月没见,又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