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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很早以前,当前朝皇帝还在的时候,他老姐,也就是长公主和驸马路铭十分恩爱,生了一个娃,叫路霞儿。”
“后来发生了各种争夺皇位的事情,事变中长公主卷入纷争离世了,她老公路铭觉得沐皖是幕后黑手,于是进行了长达好几年的报复……”
温仁烟“啪”地把本本盖上,放下了笔,对着面前的沐皖说道,“你说得是这样吧。”
沐皖点了点头,“还算聪明。”
温仁烟立刻石化,以沐皖那惜字如金的个性,他还需要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才能推测出沐皖要说的故事好吗?“路铭没想到自己疼爱的女儿竟然喜欢上了你!于是想借此威胁你,如果你不从就干掉你,对吧?”
沐皖又点了点头,“还算聪明。”
温仁烟翻了翻白眼,如今一切都水落石出了,路铭为了报复沐皖才来做了这些事,而柳亲王又被他所利用,不过这些又有什么呢?不管是路铭,路霞儿还是柳亲王,总要为自己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因果关系,因果轮回,说白了就是自己作死作的结果。
“如今一切都完成了,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了?”温仁烟无所事事的摸了摸那本子的羊皮纸,算起来他已经在这里有好一段时间了,虽然生活富裕人民幸福国家和谐,但是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他还是觉得很惶恐。
“恩。”沐皖淡淡道,“……三日后,我要上京。”
“上京?!”温仁烟猛地抬起头,“你上京城做什么?”
一般来说,京城就是皇帝的地盘吧,沐皖去京城难道是……
趁乱篡位?!
“piu”的一声,一粒小花生打到了温仁烟的脑门上,他捂住脑袋睁开一只眼,见沐皖缓缓当下手,桌边一个小花生壳,一看就是为了打断他的胡思乱想的。
“陛下招我商谈路铭之事。”沐皖闭着眼双手交叉着放在了面前说道。
“哦,你是去汇报的啊。”温仁烟摸了摸脑门,“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这儿等你啊。”
“约莫要到八月。”
温仁烟的手顿在脑袋上,八月,不是要三个月了么?他从虚缘寺来到这里也才一个多月有余而已。“那我……”
“你不能待在这里。”沐皖打断了他的话,冷冷清清道,那话就好像他的语气一样,清冷得温仁烟一下子就清醒了。
是啊,他不过是跟寺庙其他到这里来超度的僧人一样,来沐王府不过是借住,怎么可能就以为这里是自己居住的地方了呢?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好,这里的设施齐全,这里的美食多,街道繁华,还是……
这里有沐皖在?
温仁烟放下了手,勉强笑道,“我明日就启程回虚缘寺。”
沐皖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他。
“那你明天送我回虚缘寺可以吗?”温仁烟假装不在意地用手戳了戳刚才打他脑门的花生,“我自己回去有点不方便。”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好在意啊!沐皖这一走,不一定八月会回来,突然从这样的生活回到以往那样孤身一人的修学生活,他还有些不习惯。不知道为什么,遇到沐皖,他就感觉以前学习淡然的佛法都白修了,这算什么孽缘啊?
“记得啊,明日一定要送我,就当最后送行了。说好了啊。”温仁烟收回一直戳花生壳的手,也没有看沐皖,便回房了。
夜晚格外清凉,温仁烟躺在床上,缓缓进入了梦乡。在每个梦中,他仿佛都能见到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亭子,一样的石桌,一样的沐皖在他的面前,一样的自己坐在他身边。一壶酒,一个木鱼,一轮明月,一个说不明白看不清楚的故事。
后来,沐皖就不在了。只有自己,和着月亮,孤影成了三人。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醒过来,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夜晚已经过去,白天正在来临。
“真不知道最近为什么梦到了这些。”温仁烟从床上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因为最近梦的越来越频繁,他都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和沐皖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了。可是他梦中的沐皖很年轻,按照这个年龄段,他是真的不认识沐皖的啊,况且那个景色,他似乎从未看过。
“唉,再见了,我的小壶壶。”温仁烟起身收拾衣物,对着茶壶挥了挥手,他可没忘记,今天是自己离开沐王府的日子。在沐王府虽然不过一个月,但他却有了感情,如今说走就走,还真是让人有些没准备。
收拾好衣物,温仁烟背着自己的包,披着沐皖送给他的貂裘,慢慢的走出了人来居。门口站着沐皖和一些侍卫,正站在那儿等着他。沐皖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发丝随着风在脸颊旁摇摆,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于是温仁烟一溜烟地冲了过去,一个飞身滚上了马车。
“王爷,再见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记的!我一定会找你报复……呸,报销……呸,报恩的!”温仁烟大吼一声,虽然他很舍不得,但是早断了他早点离开这个不舍之地,于是温仁烟就要关上马车门帘,这瞬间,却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挡住了门帘。
温仁烟:“咦?”
沐皖的手慢慢拉开了门帘,然后一只精致的靴子出现在了马车上,然后另一只精致的靴子也踏了上来,然后……沐皖就上来了。温仁烟目瞪口呆地看着沐皖仪态优雅地坐在他旁边,拿起了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酿。
“我送你。”沐皖递给他一个杯子。
“干杯。”温仁烟怔怔地跟他碰了碰杯。或许这是古代的礼仪?送贵客前必须敬一杯酒?毕竟沐皖是皇家国戚,很注重礼仪也是很正常的。
和沐皖干了干杯,温仁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路上沉默,直到到了虚缘寺,他下了马车,看到白青竹在门口接她,才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跟沐皖说话。如果跟沐皖说了话,他现在就不会这么不舍了,好歹还有最后的话说。
呸呸呸,什么叫最后的话。温仁烟扯了扯自己的嘴巴,既然沐皖都送他来了,给了他这样一个路途的时间可以跟他聊天,为什么自己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啊!说真的,他是真的对沐皖感到很不舍的,就算当初他离开虚缘寺,也没有对虚释大师感到很不舍。
“师兄。”温仁烟扯着嘴巴,看着白青竹向他走来,“你来接我吗?”
“你没惹事吧?”白青竹打量了他一番,“你是做完事回来的还是被遣送回来的?”
温仁烟怒,“我什么时候惹事了?!你交代我给你带的瓷器我都带了好吗?不要算了!”
白青竹微笑,“师弟,听说你在王爷那儿十分安静乖巧,这不愧是我的师弟。”
温仁烟心中对他竖了个中指,转过头对着沐皖点了点头,“王爷,我走了。”
沐皖“恩”了一声,“去休息下吧,我找大师有点事。”
温仁烟朝他挥了挥手,转眼就消失在视线里。
白青竹等温仁烟离开后,才对着沐皖鞠了个躬,“这些日子,师弟承蒙王爷照顾了。大师已在大堂恭候多时,请王爷跟我来吧。”
沐皖挥退了所有的侍卫,跟随白青竹到了大堂。大堂中,虚释大师正背对着他们,手上拿着一串佛珠,听到他们走进来的声音,转身笑道,“王爷,不知您说有事找我,是何事?”
沐皖对他略微点了点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虚释大师摸着佛珠的手慢了下来,眯起眼睛看着沐皖,“哦?”沐皖从未有对人请求,如今却专程来找他,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想带温仁烟回沐王府。”沐皖淡淡开口道,“母后有了他的照应,也不需要常常往来虚缘寺。而且……”
“而且,你也有私心,对么?”虚释大师摸着佛珠,看着沐皖。
“大师明白就好。”
虚释大师笑了笑,看着不远处的天空,“仁烟的命格奇特,我曾经为他算过,发现他的命格,连我,似乎都无法算出来。每个弟子的灵魂,我都能感受得到,而仁烟的灵魂,我似乎无法触碰。当我想强行算的时候,从他的灵魂中散发出来的精神,竟然能让我感到有些许的敬畏。”
沐皖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解。
“虽然我算不出他的命格,但是你们之间似乎有些缘分所在。”虚释大师缓缓道,“总之,一切,都要等到命格揭开的时候吧。至于仁烟……”
“那你就带走吧啊哈哈哈哈哈太好了终于没人损我惹哇哈哈哈——”
虚缘寺一片乌鸦从竹林中飞过。
温仁烟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什么柔软的地方……这地方还震动。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觉得自己正在马车中,那马车呼呼地驰骋,窗外是从未见过的风景,这让他一下就醒过来了。
“我又被绑架了?!这不科学?!”
温仁烟刚喊完,便听到边上有人说道,“醒了?”
于是温仁烟转头惊恐道,“沐、沐皖?!为什么你在这里?!为什么我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