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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大殿中的所有人心中都是暗自猜测着,这圣旨上定下的储君究竟是哪一位皇子,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皇长子齐王殿下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却似乎并不怎么高兴,难道皇上定下的储君人选真的不是他?
就在众人暗自猜测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太监,那太监立时会意,朝着皇上微微躬了躬身,便是打开了手中的圣旨。
大殿中的众人见状,都是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等待着结果揭晓的那一刻。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皇九子辰离性明德厚、仁孝恭谨……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
在那宣旨太监口中念出皇九子这三个字的时候,在下面站着的大多数人已经不能淡定了,皇九子……昭王殿下,皇上究竟把储君的位置给了他,而就在不久之前的那场宫宴上,他还公然和皇上作对呢,皇上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弃了嫡长子齐王殿下,而封昭王殿下为皇太子?!
不仅是这些大臣,就连翟辰离自己都很是诧异,皇上竟然会封自己为皇太子!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翟辰离是诧异,翟靖辉就是愤怒、不甘、羞恼……各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了,父皇他真的封了翟辰离为皇太子!这么多年,自己对父皇从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违逆,本以为自己不要出什么大的错误,父皇一定会把储君的位置留给自己,可是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翟靖辉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紧,那微微低着的头,让人看不到他眼睛里的怨恨和狠厉,父皇,是你先不仁的,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那太监宣读完圣旨之后,便是缓步走下了玉阶,一步步地走到翟辰离的面前,对着翟辰离含笑道:“昭王殿下请接旨吧。”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翟辰离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太监手里的圣旨,他却没有丝毫要伸手接过的意思。
大殿中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起来,就是龙椅上的皇帝都是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翟辰离。
“昭王殿下请接旨。”太监又是轻声提醒了一声,可是翟辰离仍旧笔直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丝一毫要伸出手去的意思。
这个时候,玉阶之上的皇帝已然盯着站在那里的翟辰离,沉声开口道:“辰离,怎么不接旨?”
就在这样一片尴尬的静寂之中,翟辰离终于缓缓开口:“请父皇恕罪,儿臣不能接这道旨。”
这句话的威力要比得到皇上册封翟辰离为皇太子要大得多,如果说皇上册封翟辰离为皇太子的举动还勉强可以理解的话,那翟辰离当场拒接册封圣旨他们就怎么都不能理解了
之前这位昭王殿下跟齐王殿下对立得那么厉害不就是为了这个储君的位置吗?如果皇上已经下了册封的圣旨,他本该高高兴兴地接受,可是为什么却当场拒绝呢?昭王殿下不想要这个皇太子的位置?可是这些个皇子哪个是真正不想得到皇位的呢?
但是如今的翟辰离是真的不想要这个皇位,他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也讨厌哪个沾满了血腥的龙椅。
“你这是什么意思?”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亦是愣怔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头看向站在那里迟迟不肯接旨的翟辰离。
这时候,翟辰离却是跪了下去,抱拳沉声道:“父皇,儿臣志在游遍大地山川,恐难当此大任,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如果说刚刚诸位大臣们看翟辰离的目光还只是疑惑的话,现在就是讶异了,古往今来,还没有一个皇子拒绝过册封储君的圣旨,而这位昭王殿下注定要成为这第一人了。
翟靖辉盯着跪在那里的翟辰离,亦是满脸的诧异,他没有想到父皇会把储君的位置留给翟辰离,更没想到翟辰离竟是当场拒绝。原来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为了要迷惑自己的,翟辰离是真的不想要这个皇位了,可是,为什么?翟靖辉怎么想都想不通,之前他跟自己争得那般如火如荼,可是突然间就放弃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眉头微微皱起,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翟辰离。
这个决定是他反复琢磨了很久才定下来的,而他竟然想都没想当场就拒接圣旨,让自己这个皇上的脸面往哪里搁?
“是,父皇,儿臣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个圣旨儿臣是万万不能接的。”翟辰离亦是毫不让步,语气坚定。
整个大殿里的气氛一触即发,众人心中都在猜想,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下令杀了昭王殿下,皇上已经拟好的圣旨,哪里还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昭王殿下这是在公然抗旨啊。
大殿里的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个个都是低着头,唯恐触到了玉阶之上他们皇帝陛下的怒火。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煎熬了,然而他们也并没有煎熬多久,很快就听得玉阶之上的皇帝沉声开口道:“这件事稍后再说。”
那手里捧着圣旨的太监闻言转而看向龙椅之上的皇帝,却见皇上冲着他轻轻点了点头,那太监这才拿着圣旨重新站回到了太甫国皇帝的身旁。
接下来的时间,所有的大臣们都是恍恍惚惚的,直到走出大殿,他们也没搞清楚,刚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今天大殿上发生的那一幕也太奇怪了,最诡异的是,昭王殿下拒接圣旨之后,皇上却没有要责罚他的意思,要知道这可是抗旨的大罪啊,而且还是当众抗旨。昭王殿下那样做,让皇上多下不来台啊,可是皇上只是说稍后再谈,没有发火,也没有要惩罚昭王殿下的意思。
他们皇帝陛下的忍耐程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还是说,皇上已经下了决心,无论怎么样都会立昭王殿下为储君了。
走出大殿的翟辰离却是一身的轻松,然而还未等他走出几步,太甫国皇帝身边的随侍太监便是追了出来,拦住了他,“昭王殿下,皇上召您去御书房见驾。”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翟辰离跟着那太监去了皇上的御书房。
而其他人的目光都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脸色黑沉的翟靖辉,也难怪这些人都要去看他了,谁不知道这位齐王殿下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偏偏就这么被人给截了胡,他能笑得出来才怪。
在这些人的目光使得翟靖辉没有办法再在这里呆下去,他便是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皇宫,径直策马回了齐王府。
翟辰离则是神色自若地跟这那太监一起去了御书房,这御书房,以前他也没少来,在之前他跟翟靖辉斗得火热的时候,他也常有机会进到御书房来,可是如今再进到这里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那太监把翟辰离引到里面之后,自己便是退了下去,而太甫国的皇帝正坐在龙案之后,一双眼睛沉沉地看着翟辰离。
此时偌大的御书房里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个,翟辰离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皇帝,然后开口道:“父皇可是要跟儿臣说那册封圣旨的事情?”
“不然,你以为朕要跟你说什么?辰离,就算你再怎么样任性,这册封皇太子的事情不是你能闹着玩儿的,你知道你刚刚在大殿上都做了些什么吗?”皇帝皱着眉头看向翟辰离,但是却没有过多的责备,这让翟辰离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沾染皇位了,他已经有了自己想过的生活。
“儿臣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刚刚在大殿上说的那番话也全是真心的,儿臣不想成为皇太子,也不想做储君,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为什么?之前你不是也想要争夺储君的位置吗?朕满足了你,你却拒绝,这到底是为什么?”皇帝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心中满是不解,他到底想怎么样?
翟辰离抬眸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皇帝,认真地道:“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这皇位不是我想要的,所以父皇……请您收回成命。”
“你想要的是什么?游遍大地山川?这算什么?难道还比不上太甫国的江山重要?辰离,你是不是在跟朕赌气?”他怎么都不能相信,自己这个儿子对皇位真的一点企图心都没有。
“在我的眼里,皇位的确是没什么重要的,这一点,当初在那场宫宴上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翟辰离沉声道,“我也不是在跟父皇你赌气,我只是觉得累了,从今以后,我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辰离,你不要凭一时的冲动决定什么,你知道储君的位置意味着什么吗?所有你想得到的东西,你都能得到,你明白吗?”此时太甫国的皇帝已经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翟辰离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
听到翟辰离提起上次皇宫宫宴的事情,太甫国皇帝心中亦是一动,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那场宫宴之后才发生了变化。
如果没有那场宫宴的话,自己还不会这么早下定决定册立储君,也不会轻易地把储君的位置交给翟辰离。在那场宫宴上,自己的皇长子翟靖辉想要趁乱杀了自己,而翟辰离却是在杀手的屠刀下救了自己。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已经对翟辰离失望了,一来,因为他亲生母亲的事情,自己一直不能释怀。二来,他跟司空詹白那班人走得很近,甚至忤逆自己的意思却救他们。
如果宫宴上顺利地除掉了司空詹白和那位叶姑娘,而没有出别的意外的话,他在那之后就打算册封自己的皇长子翟靖辉为太子了,可是,在宫宴上偏偏就出了那样的事情,让自己看清楚了自己那皇长子的野心。
自己还没死呢,他就想要提前坐上皇位了,为了皇位,他甚至不惜吩咐那些杀手趁乱杀了自己,自己一直信赖的儿子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不心寒?而自己心里一直在隐隐排斥的这个儿子却在关键的时候救了自己,虽然他也跟司空詹白他们那些人一起劫持了自己,但是……最起码他并没有想让自己去死。
在听了皇帝的话之后,翟辰离却是冷哼了一声,“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就像是父皇你对我娘亲做的那样吗?”
翟辰离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无疑刺痛了这位皇帝的内心,那个女人的背叛是他这辈子永远不能忘却的痛,作为一个无所不能的帝王,他是不能承认自己的失败的,而毫无疑问,那个女人抛弃了自己选择了另一个男人。
“辰离!”皇帝恼羞成怒。
翟辰离却是淡淡笑了一下,“父皇,其实,我娘亲在离开人世之前给我留下了一封信,在我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之后,我曾经无数次在想,如果我没有出生在帝王之家该有多好。父皇,你永远都不知道小时候的我是靠着怎样的意志活下来的,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要离开这里,随便哪里都好,我是真的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他现在每次见过父皇的时候,心里都会升起一股厌恶的情绪,而每次走进这皇宫的时候,他都觉得心情压抑极了,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是不是司空詹白他们跟你说什么了?这都是他们的阴谋,他们想毁了我们太甫国,辰离,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太甫国的皇帝看着站着自己面前的翟辰离,恨铁不成钢地道。
“父皇,不明白的是你。”翟辰离微微皱了皱眉头,“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不管怎么样,册封皇太子的圣旨我是不会接的,父皇还是收回成命吧。还有,我很快就会离开太甫国的,如果父皇想要撤了我的王位也可以,反正我应该……很少会回来了。”
“辰离?!”太甫国的皇帝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翟辰离,他的意思是他不仅不要储君的位置,就连王位都不要了吗?
“你知道你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吗?收回王位之后,你就会变成一介平民了,一介平民,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太甫国皇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翟辰离沉声问道。
“是,父皇我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太甫国的皇帝看着翟辰离的神情,心中便是明白,他主意已定,但是,自己怎么能任由他这样呢?
“辰离,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为太甫国想一想,除了你,朕想不出还有哪个皇子能够担当储君的位置。”皇帝的态度开始软下来,甚至有些要跟翟辰离商量的意思。
翟辰离却是淡淡道:“不是还有齐王殿下呢吗?在所有的皇子中,父皇不是最信任这位皇长兄吗?”
翟辰离的这话实际上是带着些讽刺的意味的,皇帝自然也听得出,但是他只是淡淡看了翟辰离一眼,却并没有出言斥责他。翟辰离微微挑眉,如今父皇对自己的耐心可是比以前多出了不少。
“宫宴上的事情你又不是没看见,他想要我的命。”
“所以说,如果没有宫宴上的那件事,父皇你也不会想到要立我为储君对吧?”说来说去,自己也只是一个无奈之后的选择。
皇帝闻言面上有些尴尬,“朕不否认这一点,但是立你为储君也是经过朕的深思熟虑。”
翟辰离冷然一笑,“那父皇就再考虑一下吧,我是不可能成为储君的了,至于皇长兄……我倒是觉得他很合适,难道父皇都不觉得在所有的皇子中,皇长兄跟父皇最像吗?”
一样地冷血无情,一样地薄情寡义,一样地喜欢强取豪夺。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终于失去了自己的耐心。
“儿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儿臣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如果父皇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儿臣就先告退了。”翟辰离低头拱手道。
说完却也不等皇帝的应答,自己便是退了出去,留下一脸神色莫名的皇帝陛下。
司空詹白手下得到消息的速度很快,是以,还未等到翟辰离现身,叶舒楠他们究竟知道了这个消息。
听着面前这个司空詹白的暗卫讲述这整件事情的时候,叶舒楠轻笑着叹了一口气,一旁坐着的司空詹白便是轻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司空詹白一边说着,一边便是示意那暗卫退了下去。
叶舒楠含笑道:“说起来,如果当初翟辰离没有去昊泽国的京城,没有看到我身上的戴着的那枚青玉麒麟佩的话,也不知道他现在会是一个什么光景。你说翟辰离会拒绝太甫国皇帝的册封圣旨跟他亲生母亲应该会有很大的关系吧?”
司空詹白侧过头吻一下叶舒楠的青丝,神情温柔,“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冥冥当中注定好的……缘分?”
叶舒楠抓过司空詹白的手掌,握着他的手指把玩着,一边轻声道:“世间的一切事情都是妙不可言的,否则,我们怎么能相识?又怎么能遇到承里他们?”
说到这里,司空詹白的眸色微微暗了暗,他至今也不知道那日舒儿进宫在冷宫里究竟看到些什么,又跟司空千融说了些什么,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毕竟舒儿跟这世上的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低着头把玩司空詹白手指的叶舒楠却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而是继续道:“太甫国的皇帝决定要立翟辰离会储君,不知道翟靖辉接下来会做什么。”叶舒楠最担心的是,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小安儿。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雨竹端了冰进来。最近天气的确是变得有些燥热,炎热的夏日即将来临,叶舒楠心中暗自算了一下,他们离开昊泽国也已经好几个月了,这个时候左静芊的肚子应该很大了吧?等他们回到昊泽国之后,应该不久就可以看到静芊肚子里的孩子出世了。
“笑得这么开心,想到了什么?”司空詹白轻刮了一下叶舒楠的鼻子,轻声问道。
“孩子。”叶舒楠脱口而出道。
而她无意识的这两个字却是把房间里的两个人都给震住了,一时都是把目光放在叶舒楠的肚子上。
意识到房间里气氛瞬间僵住,叶舒楠这才抬起头来,她先是看了看司空詹白,又是看了看雨竹,见他们二人的目光都是看向自己的肚子,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个是误会了,这才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得司空詹白沉声道:“你有身孕了?确定吗?”
叶舒楠仔细研究了一下司空詹白的表情,这表情一点都不像是惊喜啊,“司空詹白,你怎么这么个表情?”
司空詹白这才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脸色,轻声道:“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有些……不能相信,你真的怀了孩子?”说着,那目光又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叶舒楠的肚子上。
叶舒楠盯着司空詹白的脸看了片刻之后,这才轻笑道:“我没说我有了身孕啊,你们两个都想到哪儿去了。”
司空詹白闻言,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片刻之后才道:“那你没事儿怎么说起孩子了?”
“你不是问我在想什么吗?我刚刚就是在想左静芊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快要出生了,所以我就下意识地说了‘孩子’两个字,是你跟雨竹两个想歪了。”叶舒楠轻笑着解释道。
司空詹白微微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再说别的话。
叶舒楠却是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司空詹白的下巴,笑着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希望我有身孕呢?”刚刚这个人听到自己没有怀孕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司空詹白握住叶舒楠的手腕,轻轻拉下她的手,然手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还没有正式地成亲,如果这个时候你有了身孕的话,怕是不怎么好,别人会说你闲话的。”
叶舒楠闻言,心中却是暗道:不希望我怀上孩子,还那么……饿狼一样。
不过,叶舒楠也真是奇怪,自己跟司空詹白一直都有房事,虽然自己很谨慎地计算着日子,但是真有那么准吗?这么长时间了,自己竟然真的没有怀孕?
但是这个想法也只是在叶舒楠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毕竟她现在也不想要孩子。
皇上要册立昭王殿下为皇太子,却被昭王殿下当众抗旨的消息迅速在太甫国的京城传开,这样的事情一定是瞒不住的,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是议论纷纷。
当然他们议论的主角也少不了翟靖辉,毕竟之前大部分的人都以为被立为储君的人一定是翟靖辉,谁曾想到,皇上竟然要立翟辰离,而且还被翟辰离给拒绝了,这一拒绝便是成了千古奇闻了。
消息传进齐王府,与府中其他侧妃、侍妾的扼腕叹息不同,葛云芙是心痛……心发痛,她一直想要的就是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当初选择嫁给翟靖辉也是因着这个,可是现在皇上竟然选择把翟辰离给立为储君?那当初自己嫁给翟辰离岂不是更容易?而且也更符合自己的心意,当初嫁给翟靖辉的时候,她也曾有过犹豫的,因为翟辰离……
这个消息对于葛云芙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她不敢相信自己狠下心来做的选择竟是是错的,如果当初自己嫁的人是翟辰离那该多好。
可是这世上就是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
她知道最近翟靖辉在跟自己的父亲秘密地商量着些什么,他们现在都开始瞒着自己了。但是她知道以翟靖辉的性子,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而父亲为了将来自己国丈的位置也会尽全力帮助翟靖辉。
翟靖辉在朝中的势力再加上父亲在朝中的势力,想要改变一些并不算是太难,而且……翟辰离似乎并没有要接受储君位置的打算。
还是,他觉得自己手里有那两枚玉佩就已经够了?
葛云芙想到这里,眸色暗了暗,自己一定要尽快拿到那两枚玉佩……
但是葛云芙怎么都没想到,在她拿到翟辰离的那两枚玉佩之前,太甫国就出了一件大事……
太甫国的皇帝死了。
而就在噩耗传出的当天,齐王殿下就住进了皇宫,而原本要被立为皇储的昭王殿下却成了谋害皇上的凶手。
与此同时,司空詹白他们住的宅子也被太甫国的禁卫军团团围住,由禁军统领带着人破门而入,可是出乎他们预料的是里面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那禁军统领看到空无一人的宅子,眉头不禁皱起,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自己也是才刚刚接到命令的,难道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大统领,你看这个……”
那禁军统领听到自己属下的声音,便是侧身看去,只见那人手里拿着一张宣旨,上面写着八个大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字体飘逸中带着俊秀,应该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早就料到齐王殿下会把罪责推到他们的头上?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其实这位禁军统领是不太相信皇上是司空詹白他们这些人给害死的,他们如果真的想害皇上的话,之前就有大把的机会可以下手,根本不至于等到现在。这八个大字,倒也贴切,只是这个时候,齐王已经入主皇宫,谁要是忤逆他的意思,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其实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去追究皇上究竟是谁害死的呢?现在大家关心的是,最后谁能登上这个皇位,这个可关系到他们未来的官途,甚至是身家性命。
“大统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名士兵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宣旨,犹豫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能拿着这张纸回去复命了。”
“头儿……”这士兵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语气也压低了很多,终是轻声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你说皇上真的是昭王联合澹王世子他们杀的吗?”
那禁卫军统领的眉头是皱得越发地紧了,伸手狠狠敲了一下自己手下的脑袋,沉声道:“这些不该你操心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这是他们的事情,跟我们无关,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其实他何尝不怀疑,皇上这个时候死了,对谁最有利呢?当然就是齐王殿下了,而且齐王殿下也最有这个动机。
而昭王殿下因着皇上的死,从未定的储君一下子就变成了谋害皇上的逆犯,这谁得利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现在齐王殿下已经入主皇宫了,那宫中的御医还不都是要听他的话吗?他想让御医说什么,御医自然就会说什么,事情的真相只怕也只有齐王殿下自己才知道了。
而此时的翟靖辉已经召了包括葛太傅在内的,几位机要大臣进宫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一身墨色流纹衣衫的翟靖辉满目沉痛地坐在御书房那个独属于皇帝的龙椅上,葛太傅等几位机要大臣站在翟靖辉的面前,此刻的翟靖辉俨然已经成了这御书房的主人。
“诸位大臣,如今父皇已经殡天,那逆犯翟辰离又逃之夭夭,接下来的事情本王还要跟几位商量一下才好,这首先嘛……”翟靖辉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站在那里的葛太傅。
葛太傅会意,便是开口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圣上已经驾崩,那齐王殿下身为圣上的嫡长子,自然是最有资格成为新一任皇帝的天命之子。”
可是葛太傅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人反对道:“皇上死得突然,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现在说要立新君的事情只怕还为时尚早,而且之前皇上已经下旨要册封昭王殿下为皇太子,下官以为这个时候,昭王殿下根本就没有理由要杀害皇上。”
翟靖辉一双眼睛瞬间射出冷幽的光芒直直地钉在那个官员的身上,那官员却是直视着翟靖辉的眼睛道:“一切的事情,都还要等到确定事实真相之后才好做打算,据下官所知,在禁卫军去抓捕昭王殿下他们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官想这其中必定是有隐情的,皇上究竟是如何死的,还不能这么急着下定论。”
“是吗?你这样认为?”翟靖辉盯着那官员的眼睛沉声问道。
“是。”那官员亦是盯着翟靖辉的眼睛坚定地回答道。
“来人啊。”随着翟靖辉的一声唤,几个禁卫军冲了进来。
翟靖辉指着刚刚那官员,对几名禁卫军道:“把这个翟辰离的同伙儿给抓起来,送去刑部的天牢中,记住,要严加审问,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别的同党!”
翟靖辉刻意加重了‘严加审问’这四个字,他就是要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到自己的同僚被禁卫军给架走,在场的所有官员心中都是一阵发憷,齐王殿下这是杀鸡给猴儿看啊,他这是在警告他们。
“你们呢?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翟靖辉脸上含着笑意扫过在场每一个官员的脸,但是他的笑在这些官员看来,却是令他们胆战心惊的。
其实他们心里未尝不明白,皇上的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齐王殿下一手策划的,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储君的位置却是被昭王殿下白白夺取了,齐王殿下自然不甘心,所以才弄出这些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