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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蓓看出他眼中的试探之意,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请教不敢当!如有机会切磋一下,倒是乐意之极!”
何笙歌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说。”
他收回目光,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臻蓓稍微松了口气。
这时,一位怀中抱着一摞书籍,身着青衫的中年夫子,走了进来。
他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台下的学生,朗声道:“吾乃日后教习你们辅国策略的夫子齐元章!”
齐元章乃五大国之一的姑苏国的前国师,曾辅佐过两代君主,他任国师期间,建立功绩颇多!
后因功高盖主,遭到新君主猜忌迫害,幸而被瀚门学院救下,被招揽进院,负责教习辅国之策!
当下,学生起身与其行过师生之礼,授课正式开始!
第一课教习的乃是《治国策》,臻蓓上世早已对此书倒背如流,因而应付夫子作答测试,均不费吹灰之力!
与此同时,司马端礼在丙学堂亦是混得如鱼得水。
唯有特特尔一人,每日进学堂前均是兴高采烈,下学时却垂头丧气,有时还会带回一身伤。
为此,司马端礼与人干了几场仗,又加紧了对臻蓓和特特尔的训练。
出乎意料的,臻蓓这具躯体的柔韧性极强,加之其对武功要诀早已领会,又攒下一些经验,因而,学起来速度飞快,不到一个月便已小有所成,几乎已恢复了上世的水平。
这天晚上,月色正好,待人们熄灯安睡之后,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略过,顺着房顶快速移动着。
就见那黑影伏在高墙观察一番,自一处疏于防守的地方,翻墙而入,潜入存档的案室中。
他自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在书架上迅速地查找着。
幽暗的珠光,使得那人认真的脸,添了几分朦胧柔和的美,赫然竟是本应在瀚门学院安睡的臻蓓!
突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手上翻动的动作一支,从中抽出一叠案录,仔细翻看起来。
“犯人秦无尘,原吏部尚书,因私下收取犯人时余亮贿银五万两,瞒天过海,替其篡改证词,包庇其纵火杀死时家十六口的罪行,并栽赃嫁祸于燕呈身上,致其含冤而死!因行径过于恶劣,负圣隆恩,判以死刑,来年秋后问斩。”
上面多记载的内容,与在茶楼听到的版本相差无异,她又认真看了一遍,牵扯之人审讯时的证词,牢牢记在心里,把案录重新放回原处。
接着翻找起来,两年前的案录均在这一节架上,不知为何,并没有找到她身前的案件记录。
她反复找了几遍未果,突然听闻,厢房外有人喊道:“什么人!”
接着传来官兵走动的声音,臻蓓不敢久留,忙趁官兵走远后,闪身攀墙爬上屋顶,按原路返回。
存档室霎时陷入了一片寂静,良久,一道人影自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寻出臻蓓看过的案录,借着皎洁的月光看了几眼,便放回原处,接着看起手中的另一份案录。
案录洋洋洒洒写了慢慢数页,大意为:犯人林云音,礼部侍郎林正南之长女,因恨杀害未来婆母苏家夫人王氏,死于中尉苏石涛手中!因林云音犯罪在先,苏石涛孝心诚至心潮澎湃,故情急冲动之下动手,另,林家上书表明此女罪有应得,圣上亲批不降罪苏石涛,免以任何惩罚处置!
那人伸出手,轻轻抚着案录上“林云音”三个字,残缺不全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若时光能倒流,纵使让她怨恨自己一辈子,他也会强行带她离开!
这次重回师门,师父为提升其功力,与他一同闭关两年之久!
期间,他们处于完全于世隔绝的状态,除了按时送饭菜过去的佣人,再无接触到其他人!
就在半月前,他功力大满出关以后,竟意外得知她早已香消玉损的消失!
霎时,他觉得整个世界都阴暗了下来,心中痛楚比之他断指之时,更甚千万倍!
他是怎样不分昼夜疾行而归,这一路经历的颠簸,已经完全没有了记忆。
唯记得当时,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他要立马赶回南阳国,他要知晓事情的真相!
一股强大的暴戾之气散发出来,他眸子里含着嗜血的仇恨,那个她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处罚的女子,谁都不可以动她分毫,哪怕她当真罪大恶极!
良久,他重新平静了下来,充满狠绝戾气地双眸,落在案录上另外一个名字上——苏石涛!
此时,臻蓓已立于一处荒废地宅子中。
漆黑的断壁残垣,枯焦的树木,无不表明在前不久,这里经历了什么!
这里便是时家的故宅!
秦无尘此时被关进了天牢,臻蓓作为瀚门学院的学生,在南阳国人生路不熟,尚未结识身份高贵的密友,无法私自进天牢探监。
且,天牢不同于普通牢房,看守者均是大内高手,以臻蓓的三脚猫的功夫,要想趁他们不备混进去,更是难于登天!
就目前情况来看,仅有从外面下手这条路可走!
臻蓓绕着宅子走了一圈,偌大的时府,除了恰好有事外出的时余亮,时家主仆十六口人无一人幸免于难,这未免太过奇怪了一些。
这几日,除了在学院学习,闲来无事臻蓓总会到大街小巷走一走。
从中得来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其一,便是被秦无尘处死的燕呈,乃南阳皇帝的宠妃燕脂的幼弟,其仗着有皇妃长姐撑腰,为人阴狠,嚣张跋扈之极!
这燕呈虽然年纪轻轻,但十分贪慕沉迷钕色,但凡被他看中的良家女子,如不想方设法把其弄到手,决不罢休!
就在时事出事之前,他因调喜时余亮的夫人,被其在街头怒而暴打了一顿,此事发生时,见者众多。
其二,据时家附近居住的舍邻言,时家当晚的火势甚猛,不待众邻去携水相救,已经燃烧殆尽,且,现场诡异非常,自始至终均未听闻见里面人呼救之声,宛如燃烧的是座空院一般!
心中猜测得到证实,臻蓓不再停留,折身向着学院方向而去。
次日恰逢初五,几个学堂学生聚在一起,在云学堂上综合课程。
当堂的学科类目为棋,因教习棋的夫子临时有事,便拜托几位在此方面造诣博深的在院最高届学生,代为指导,这种事情在学院时有发生,而负责代师教习的这些学生,又唤作辅教夫子。
这些的辅教清一色为几个女子。
然,刚入院没几日的新生,怎会把几个毫无震撼力的女辅教放在眼中?
他们或三五成群高谈阔论,或故意出言不逊,跳逗辅教取乐!
更有一些对棋艺不感兴趣的学生,纷纷离开云学堂,四处闲逛游玩去了!
司马端礼和特特尔则是直奔去了武馆,他们本约臻蓓一同前往,但后者昨晚一宿未睡,婉拒之后,选择趴在棋盘上补觉。
臻蓓正睡得正香甜,就觉有人推了推她胳膊,道:“快醒醒!这里可不是让你睡觉的地方!”
她睡眼惺忪地抬头望去,就见一个粉衣圆脸少女,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
竟是她,臻蓓前世的学生周雨霏!
她较两年前,似乎更高了些,脸上的青涩也褪去不少。
见对方笑盈盈看着自己,周雨菲转头对一旁的紫衣少女,愤然道:“今年这批新生真是不像话!夫子一离开就立马没了规矩,半数跑去玩耍去了!学堂里剩下这些个,也鲜少有用功的,个个窃窃私语说笑个不停!瞧瞧,还有位更可恨的,竟然直接在学堂睡起了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