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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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辞设想中的物种中心应该是一个严肃庄重的地方,里面的工作人员起码得是科学严谨的学霸出身,绝不是此时看到的这般欢乐而脱线。

    左边站着一个瞧着娇滴滴的女工作人员,一边毫不胆怯地检查着某只大型猫科动物的口腔,一边无奈地对她面前的两个跟不知名“野兽”一般高度的小男孩说:“我都解释过多少次了,你们家老虎和豹子生的不算新物种,充其量就是个杂/交品种……”

    因为距离和角度的问题,颜辞不清楚两个男孩说了什么。只看到那个女工作人员的表情越来越抓狂,声音里透着严重的无可奈何,“喂什么不好偏偏喂它吃妙妙糖,现在好了,一口的蛀牙,你们让我怎么处理?这里是物种中心,不是兽医院好吗?”

    右边是一个头发凌乱神情有些许慌张的男工作人员,他来来回回走动着,一双眼睛差不多已经贴着地板了,明显在找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见颜辞他们走过来,男工作人员急急忙忙迎上来,满怀期待地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们看见我的豌豆蛛了吗?”

    “豌豆蛛是什么?”李真一脸好奇,“好吃吗?”

    男工作人员的眼睛顿时黯淡下来,强打着精神回答:“当然好吃了,跟豌豆蛛结出来的豌豆相比,市面上的那些豌豆都弱爆了好吗?”

    李真不出意外来了兴趣,要不是颜辞硬拉着她往前走,估计她一点不介意和丢东西的男工作人员好好讨论下有关豌豆蛛的细节问题。

    一路走过人群,颜辞看到了无数奇奇怪怪的东西,长着蛇头的藤条状的植物,躺在地上懒洋洋打瞌睡的像鲨鱼一般的动物……还有那些满场跑自带高亮“我很苦/逼”四个字的工作人员。

    虽然不少人哭丧着脸,可整个中心依然弥漫着欢快的气氛。对于颜辞来说,每天都能见识到新鲜的事物,心情确实也坏不起来。

    接到他们的是个很有亲和力的男人,相貌一般,声音听着非常有磁性。

    江末弦说明了来意,男人微笑着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类似实验室的房间。除了他们五个,里面还等着八/九个工作人员。

    于是房间顿时变得拥挤起来,颜辞起先还在心里为物种中心认真的态度赞了一个。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真是太傻太天真了,因为九个工作人员中有六个都是来看热闹的。

    江末弦把东西拿出来的一瞬间,那六个人的失望溢于言表。颜辞彻底无语了,好歹也伪装一下吧亲?这么坦诚真是不怕伤害到他们幼小的心灵……

    剩下三个来办正事的工作人员很快便开始给迷幻草取样化验,同时也递给他们一叠表格填写。

    申请过程略微繁琐了点,等颜辞最后交完相关费用已经临近中午了。江末弦的发现算不算新物种一个月后才能确定,目前物种中心唯一能保证的是没有人可以在这段期限对同样的东西进行专利申请。

    吃过午饭就该处理那块地皮的问题了,颜辞和江末弦商量过后都觉得叫上顾生一比较好。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好歹算是粤州土著一名,比他们这些“外地人”给力多了。

    根据江末弦查到的资料,颜辞他们没费多大劲儿就找到了地皮所有者的住所。来的时间不赶巧,卖家门口停了好几辆车,似乎正在招待什么客人。

    五个人耐着性子站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里面的说笑声越来越尽兴,一点要停下来的征兆都没有。

    实在等不下去了,顾生一两步向前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阵子视讯才被接通,讲话的是个男声。不知道是口齿不清还是信号不好,颜辞迷迷糊糊只听懂了几个词。

    她转头看其他四个人,顾生一以外的三个人都是一脸雾水的样子。

    等顾生一开口回答对方的问话,颜辞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说的都不是华夏语,而是粤州方言。

    粤州方言的应用并不广泛,主要使用群体是那些祖祖辈辈生活在粤州的人。他们还保留了南方的某些风俗习惯,家族内的交流一般都是粤州方言。

    粤州电视台旗下就有一个“粤州方言频道”,颜辞在顾家康家里住的时候瞄到过,却没有认真观赏过。

    如果不是今天的偶然,她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原身曾经接触过粤州方言。就像华夏语一样,她本人没意识交流起来却完全没障碍。

    多数粤州长大的孩子都听得懂粤州方言,说倒不一定会说。技多不压身,大部分家长还是不反对儿女通晓粤州方言的。

    大概是学的时间太短,颜辞的词汇量少得可怜。她估摸着自己只能说几句日常用语,比如“你好”,“再见”之类的,听力好一些,简单的句子能明白。长一点复杂一点就跟听外星语没两样。

    因此刚才那个男人噼里啪啦说的一堆话,里面夹杂着若干俚语,她只听懂了“你们是谁?”这一句。

    顾生一显然对粤州方言驾轻就熟,两个人一问一答流利得不得了。颜辞起初还兴致勃勃地连蒙带猜他们说什么,后面被打击得彻底失去了兴趣。

    不多会儿,他们便听到了脚步声。开门的是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一双眼睛不大却十分精明。

    他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他们,视线在颜辞和李真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听说你们要买我南郊的一块地?”

    他的华夏语带着浓重的粤州腔调,如果换成女声或许还称得上几分软襦,放在男人身上难免显得女气了点。

    江末弦礼貌地说:“是的,请问您怎么称呼?”

    男人眼皮动了动,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叫我猴子就好了,‘您’什么的我还真担不起。”

    江末弦自动屏蔽了猴子隐隐的敌意,笑着说:“你好,我叫江末弦。”他下意识地没有介绍其他人,眼前的人虽然看着武力值不高,却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猴子又看了他一眼,“江末弦?和安京江家有关吗?”

    在场的人除了周天遇脸色登时都变得不太好,江家再牛/逼也不可能让粤州的某个普通市民脱口而出。

    “是,我就是江家人。”江末弦稳了稳心神,镇定地答道。

    猴子突然哈哈大笑,“瞧把你们这群小孩吓的,脸都绿了……江子晋知道吧,我老子跟他可是过命的交情。”

    颜辞等人面面相觑,鬼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又不能当着面打电话问江子晋。

    像是猜透了他们在想什么,猴子戏谑道:“怎么样,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确定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再决定进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