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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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从中学四年级起开设“伴侣课”,整个年级分成男女两个班上大课。此外,还有特殊的小班课程为那些已经确定了自己同性/倾向和部分尚且处于迷茫中的学生。

    伴侣课一周有五节,四节必修,一节选修。任课老师绝大部分和学生同一性别,某些规定的教材则由异性老师教授。

    颜辞的伴侣课班上包括她一共有十一个女生,撇开李真不论,她最喜欢的是一个名叫杨小诗的女孩。

    杨小诗长了一张娃娃脸,皮肤白皙,身材娇小,俗称“萌妹子”。颜辞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心生好感,立刻主动坐到人家旁边求认识。

    聊了不到十分钟,杨小诗的淡定学霸风马上暴露无遗。家世普通的她实打实是考进安京附属中学的,属于提起名字每个老师都忍不住“啧啧”两声交口称赞的那种人。

    杨小诗平常说话时语速很慢,只有遇到专业性问题时才会一改慢吞吞的性子,侃侃而谈。别看妹子身娇音柔,她的理想是研制出威力巨大的军事武器。

    颜辞好奇地问她怎样定义“威力巨大”?然后就听到小诗同学用娇滴滴的声音说:“起码能在十分钟……内毁灭一个像地球一样的行星吧?”

    亲你那么犹豫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啊?你是不是觉得十分钟炸掉一个地球还太慢了?妹子你真的不是外星人假扮,潜入地球做任务的?

    斯巴达的颜辞在心里咆哮了一阵,然后默默地转移了话题。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颜辞发现杨小诗对物质几乎零要求。她可以说自己淡泊名利,但那是基于她现实中已经非常有钱的前提。就好比富人可以坦荡荡地说自己是穷人而不怕被人嘲笑看不起,可真正的穷人未必能做到。

    颜辞不在意是因为她已经拥有了一切,不像杨小诗,那才是发自心底地只把钱当具有购买力的纸看。真要把她扔到荒山野岭,估计人家也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样一心投身于科学研究的女生自然对恋爱结婚没有太大兴趣,因此晏修容对她的态度颇为亲近完全可以理解。

    按照传闻,晏修容最不喜欢就是颜辞这类出身长相都很不错的学生了。因为很明显,她们的家世背景要求她们必须嫁人生子,而晏修容向来反对家族联姻。

    所以第一次上课时颜辞是做好了被晏修容冷漠对待的准备,谁知后者居然出人意料地对她格外热情。下课之后更是依依不舍地找她促膝长谈,大有把她发展成自己嫡传弟子的趋势。

    原因并不是颜辞的女主光环大爆发,而是两年前她做的那款“人形精/子制造仪”的模型。

    晏修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愣是给她看出了颜辞有“不婚主义”的慧根。好不容易盼到了亲自教导的机会,她当然要使尽浑身解数让这么棵好苗子走上“独身到底”的康庄大道。

    除了晏修容,她们主要的任课老师还有两个。

    一个是南边来的米诺米老师,一口华夏语说得那叫一个婉转动听。同她的声音一样,米诺主打牌的是以柔克刚。一句话概括她的中心思想就是“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米诺的课堂气氛不像晏修容的那样剑拔弩张,仿佛不好好学习下一秒世界上就没有女人的容身之处了。她喜欢用轻缓的音乐来放松学生的心情,然后再循序渐进地指导女生们如何了解男人,如何用自己的柔情似水让他们拜倒在石榴裙下。

    在婚恋观上,米诺反对毫无目的的恋爱,支持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她甚至会告诫女生们要对丈夫们一视同仁,不可以有所偏爱以致家庭关系失调。

    也正是这个原因,米诺在男生中的人气一向很高,据说她有两个丈夫就是从学生“转正”的。

    米诺给颜辞的感觉就像是古时候的高门主母,不骄不妒,对小妾通房们一碗水端平。心里永远有把尺子在衡量自己的行为处事,知道如何做才能守住地位和权势。

    如果说米诺走的是淑女路线,那么另一个杜翎杜老师玩的就是女王范了。杜翎是个骨灰级的享乐主义者,第一节课就教她们如何认识自己的敏/感点。

    听着更像是生理课上应该教授的内容,但杜翎的重点放到了怎样让男人们学会通过敏/感点取悦女人。在她看来,金钱和地位不是衡量男人好不好的标准。决定一个男人是否值得在一起,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能不能给女人带来快乐。

    所谓的快乐,很大程度上指的是身体的快乐。当然,杜翎并没有无视精神上的快乐。或者可以说,两者是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关系。

    一个男人首先必须能在身体上取悦你,才有资格进一步谈论精神层面的问题。

    食色/性也,是杜翎的座右铭。男人如果不能给女人最原始的快乐,那么这样的人一定不适合作为伴侣发展下去。

    颜辞不否认杜翎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不然“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老话是怎么来的?只不过以她目前的心态,似乎还做不到彻底放开去享受两/性关系,总觉得既不健康也不道德。

    不只是她,白子森他们在上伴侣课时三观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整个年级的男生加起来大概一百五十人左右,因此上课的地点选在了多媒体楼的大教室。

    和女生们不同的是男生只有一个固定不变的任课老师,其他的教师流动性极强。除此之外,学校还经常请各式各样的名人来给他们上课,比如韩非之和楚湘都曾经短暂地担任过高年级伴侣课的教师。

    主任课老师名叫袁玠,相貌不俗,仪表偏偏。据说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展露出在处理男女关系方面的天赋,向来只有他看不上的妹子,没有他追不到的女人。和他交往过的女性据官方记载的不下百人,流传于野史中未公开的更是不甚其数。

    据说袁玠十年前结婚的那天,安京城内无数芳心碎了一地,当夜酒吧等娱乐场所的营业额直逼各大节日的数字。婚后的袁玠一改往日形象,没有任何绯闻缠身,风评好得已经连续五年荣登《感动华夏——好丈夫你值得拥有》排行榜的榜首。

    白子森向颜辞转述袁玠的风光史时,后者并没有露出太多羡慕的表情。他嘴上没说,心里还是很高兴意中人没有表示对别的异性产生好感,哪怕对方是个有妇之夫。

    颜辞听完他的话,整个脑子里只剩下“呵呵”两个字。不过是个擅长追女仔的花心大少,至于被捧得那么高吗?她没有想到的是,两千年后的女人比以前刁钻了不知道多少倍,还真不是几句花言巧语就能骗到手的。

    袁玠上课的时候喜欢举例子,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不少男生都猜测那些所谓的“我一个朋友”,“我的一个亲戚”指代的其实都是他本人。

    真实的事例太有借鉴价值了,班里的大多数人都聪明地选择记下来。其中,笔辍不停的就包括白子森的同桌韩双程。对方的笔记做得格外详尽,稍微整理一下简直能够直接出版了。

    反观白子森,他只会记录某些自己觉得特别经典的例子。至于袁玠平时说的话,他一点没有当成“**语录”收集起来的觉悟。

    比如袁玠教导他们女人是一种口是心非的生物,有时候不能她们问什么就真的回答什么。

    举个例子,小红和小黑是一对情侣,有一天小红向小黑表达了深深的不满,原因是小黑对朋友的在意超过对自己的关心。小黑承诺他以后会注意平衡二者的关系,做到以她为重,小红勉强算是满意这个答案。然后她又问小黑既然大家在开诚布公地谈话,如果他对她有什么不满不妨也说出来。

    小黑起先智商还够用,诚惶诚恐地表示没有,怎么可能有,女友大人千秋万代,寿与天齐。小红的脸色好了许多,但还是不死心地用越加温柔的语气要求小黑一定要实话实说。情侣嘛,当然要把矛盾说开了才好。

    实诚的小黑被小红的笑颜蒙蔽了双眼,居然天真地以为他的女友是真心想要改掉毛病,促进两个人共同进步的。于是他试探地提起了一件大概两个月前发生的事,委婉地表示小红当时的处理方式很不恰当。

    他话音刚落,小红的脸登时就黑了。接下来的论点马上转换到了小黑为什么会对那么久前的事情记忆犹新,他是不是对她一直心怀不满,忍了许久才说出来的?

    小黑不傻,当即认错说他记忆出现了偏差,小红什么毛病都没有,完美无双。

    不料小红更加生气了,一会儿说有,一会儿说没有,姐就是这么好玩弄的?一个接一个地抛出犀利的问题,明显是要大发脾气的征兆。

    悲剧的小黑被小红逼问得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最后话题彻底偏到既然有不爽的地方,开始问的时候为什么骗她说没有?他平时说的那些喜欢她的甜言蜜语是不是都是骗人的?

    他弱弱地反驳,“不是你要我说实话吗?”换来的是小红更加残酷的如暴风雨般的“摧残”……

    袁玠通过这个事例向男生们灌输了两个原则,一是不能女人要你回答什么,你就真的回答什么;二是一旦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哪怕是错的也要坚持到底。

    白子森看着韩双程一边点头,一边不停地做着笔记,心里暗暗有些不屑。确实“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说的没错,但是这么简单的哄女人的道理还需要记吗?本来就是常识好不好?

    他人聪明,平时成绩虽不如韩双程,但差距并不大。两人在学习方式上有很大的区别,如果说韩双程是中规中矩认真学习的类型,那么白子森就是靠灵活的脑袋瓜子吃饭的那种。

    因此哪怕彼此称兄道弟,白子森心底还是一直都觉得自己比韩双程强上一点。再说了,将来出了校门追女孩子,韩双程难不成还能随身带着他的笔记吗?

    另外,袁玠对韩双程的偏爱也是白子森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明明他也很有追女生的天分,为什么这个老师不仅看不到,还老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他呢?

    这个谜题困扰了白子森很久,终于在三年后的中学聚会上得到了解答。

    那是中学毕业后的第一次聚会,酒过半巡,他们班班长邀请袁玠过来和大家叙叙旧。

    韩双程是袁玠的得意门生,毫无疑问地袁玠的座位被安排在了他的旁边。那时候白子森和韩双程明里暗里对颜辞都有点意思,唯恐天下不乱的班长便把颜辞的座位设在了韩双程和白子森的中间。

    没多久,新的一盘烤乳猪被服务员送上了餐桌。颜辞盯着一片片被切得极其精致的烤肉看了一会儿,犹豫不决地说:“我最近似乎胖了很多,还是戒口一段时间比较好。”

    白子森大大咧咧地夹了一片猪肉给她,蛮不在乎说道:“想那么多做什么?你这阵子就是脸圆了点,没关系的。”

    颜辞本来就不坚定,表情明显动摇了许多。这时韩双程开口了,“小辞我一直都觉得你太瘦了,哪里会胖?放心吃吧,脸上那个应该是婴儿肥。”

    还没等她回答,白子森就“切”了一声,戏谑地说:“什么婴儿肥,她都成年了,摸过去软乎乎的不是肉是什么?”

    韩双程听了,眼神暗了暗,没有再争辩什么。颜辞被说得有些尴尬,起身表示要去趟洗手间。

    白子森压根没放在心上,自得其乐地尝起烤乳猪。他眼角的余光扫过袁玠,对方的眼神满满的写着“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几个字。他撇开视线,心里还觉得挺委屈的。

    颜辞很快就回来了,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吃起了碗里的肉片。然后她转头貌似不经意地跟韩双程说:“上次你不是问我这周末有空么,要不一起去看电影吧?”

    一边的白子森拿着筷子的手顿时僵住了,他才是天天约她出去的那个好吗?妹子,你是不是找错对象说话了?

    郁闷且不解的白子森和袁珂再次对视的一瞬间突然恍然大悟,果然女人喜欢听好话是真理,再理智的类型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