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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阜南侯不认识秦烈,问孟路:“这位是?”
孟路说:“这位也是南朝的义士,和罗大金、季权一路的,叫做秦烈,人送外号滚地雷,那位边上的是范勇,外号黑霸王,两个人都是身手了得的壮士。”
阜南侯连忙抱拳拱手道:“秦义士,范义士,欢迎大家弃暗投明为我们宁燕效力。大家放心,我朝皇帝和本侯爷都是爱才之人,只要大家肯定实心做事,少不了升官发财,前途远大。”
秦烈和范勇勉强抱拳还礼,口中应承着:“多谢侯爷厚爱!”
阜南侯转头四顾,问:“怎么没看见罗义士和季义士?”
秦烈抢着说道:“老罗和季权在武大户家里处理俘虏的事情,得过一会儿才能来。侯爷如果有事,可以不必等他们。”
阜南侯笑着摇摇头道:“没事儿,我时间宽裕。反正咱们的行动深夜才开始,我就在这儿等等罗义士他们。”
秦烈和范勇悄悄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都有些紧张。秦烈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侯爷下马等待吧。”
他的意思是让阜南侯下马,这样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自己的人可以一拥而上,把侯爷给擒住。
可是阜南侯却没有下马,而是拨转马头对孟路道:“东西都在后面吗?”
孟路点头道:“早就带来了。”
“那就拿过来给他们吧。”
秦烈听他们的语气是要送什么东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王朋。王朋暗暗点点头,那意思是见机行事。
功夫不大,一群人抬着几个大食盒过来。阜南侯指着食盒说:“天也不早了,大伙儿辛苦了一天,恐怕早都饿了,某家准备了一点吃食,大家吃饱了,待会儿好办事。”
说着一挥手,众人将食盒抬过来打开,顿时肉香扑鼻。阜南侯道:“因为还有正事,所以酒我就不准备了,不过肉管够,别客气,大伙儿来吃吧。”
秦烈等人不知深浅,再加上已经投奔了王朋,心里有些发虚,不敢轻易来拿。孟路在一旁道:“怎么还不吃啊,难道要辜负了侯爷的好意?”
王朋第一个冲过来,笑道:“多谢侯爷的厚意,小的正有些饿了,那就不客气了。弟兄们,来吃吧。”
秦烈见王朋如此,也就和范勇等人围过来,几十个人围成在一起,大块吃肉,好不痛快。
孟路见他们吃得热闹,向阜南侯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悄悄纵马后退,所有的曹州兵也无声无息地后退,暗暗将秦烈等人包围起来。
王朋吃了几块,突然感觉气氛不对,抬头四顾,忍不住大声道:“秦烈,不好,咱们被包围了。”
原来这数百人马将王朋、秦烈这几十个人团团围住,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秦烈惊道:“侯爷,你们这是为何?”
阜南侯却并不回答,只是对自己的士兵吩咐:“军士们,上前擒拿这些贼子,本侯重重有赏。”
秦烈大惊,问道:“侯爷,我等无罪!”
阜南侯笑道:“有罪无罪,是本侯爷说了算!你们这帮
南朝的贼子,擅闯宁燕,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本侯的军士和你们一场恶战,才将你们擒拿。待会儿就送到护商军营,找梁勤理论去!”
秦烈高喊道:“冤枉!指挥大人绝不会坐视你们污蔑我等的。”
阜南侯仰天大笑,道:“我当然知道梁勤的脾气,待会儿一言不合,就会打将起来。那不是正和本侯之意吗?本侯正愁没有借口攻打护商军营呢?”
秦烈这才恍然,原来所谓混入护商军营不过是一个幌子,阜南侯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故意挑事,好寻找借口攻打护商军营!”
这些人一听阜南侯要对自己动手,个个大怒,将手中的海碗一摔,拔出兵刃,就要和敌人火拼!
阜南侯笑道:”就你们这区区几十个人,能够斗的了我手下上千人的军队。怕不是在白日作梦吧。”
王朋等几十个人后心相对,聚在一起,互相看了看,虽然大家同仇敌忾,但是毕竟敌我悬殊太大,这次能否脱难,心中着实没底。
忽然间钱华大喊了一声:“秦烈,难道你忘了你的外号吗?”
秦烈身子一震,猛然想到自己的外号滚地雷,顿时恍然。他大喝一声:“滚刀手弟兄们,该咱们了!”
就见队伍中冲出十来个人,以秦烈打头,全部手持短刀,就地一滚,就到了曹州兵跟前。他们并不站起,伸刀在士兵腿上就是一刀,曹州兵顿时哀嚎着倒下。
他们行动非常利索,一击必中,然后又是一滚,让敌人无暇反击。就这么滚上几滚,三五十个曹州兵都躺在地上。
因为这些滚刀手行动太快,而且滑得像条泥鳅,捉也捉不到。所以曹州兵顿时乱成一团。忽然间,也不知道是哪个滚刀手砍到了阜南侯的马腿,他的战马惊叫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阜南侯一下没防备,顿时从马上摔了下来。
滚地雷秦烈手疾眼快,一见机会稍纵即逝,当下不由分说,又是一滚到了阜南侯的跟前。
阜南侯是个大胖子,这一下从马上摔下来着实不轻,因为臀部着地,腰胯还受了伤,几番挣扎之下都没站起来。
秦烈到了他的跟前,伸手便将他的腰带抓住。秦烈力气奇大,这一抓之下,就像拎起一个包袱一样非常轻松。他双手一举,将阜南侯举在头顶,三步并作两步,就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
他将阜南侯往地上一墩,只听一声闷响,阜南侯惨叫一声:“哎哟,疼死我了!”
曹州兵见阜南侯被擒,都吓了一大跳,不敢再动手。
阜南侯虽然摔得爬不起来,口气却很硬,破口大骂,而且是骂不绝口。
王朋道:“侯爷,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再不老实的话,小心我们不客气。”
阜南侯却毫不理会,他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非常嚣张地骂道:“我是宁燕的侯爷,宁燕一半的江山是我做主。你们要是敢伤我一根毫毛,小心被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又是一阵毒骂。他虽然是个侯爷,可是骂人的本事却和市井泼皮差不多,用词之肮脏、龌龊,恶毒、刻薄,
连这些出身老百姓的士兵都闻所未闻。
范勇是个火爆脾气,三两步走过来,伸出大巴掌照着阜南侯的脖子就是一掌,嘴里骂道:“你给我老实点!嘴里再不干净,我把你的牙一颗颗全给拔了。”
也许是这一掌用力太大,一掌下去,阜南侯脖子一扭,整个前脸竟然被一巴掌打到了背后。这人还有什么活头,就见他眼睛一翻,顿时绝气身亡。
在场众人看得一清二楚,有几个胆子小的吓得大叫起来:“不好了,侯爷被他们打死了!”
这么一喊,所以的曹州兵全部往后一退,退出十来步,中间空出了一个大场子。
刚才滚刀手们闹得欢实时候孟路不知去了哪里,这会儿阜南侯一死,他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只听他厉声喝道:“南朝贼子胆大包天,竟敢行刺阜南侯爷,若不是我亲眼目睹,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护商军营找你们的指挥大人理论,必须让他给我们一个明确的交代。”
说着一挥手,这些曹州兵跟着孟路一转眼就撤得无影无踪了。
现场只留下一群呆愣愣的护商军和阜南侯的尸体。
范勇奇道:“他们就这么走了?怎么连他们侯爷的尸体也管了?”
王朋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似乎被别人算计了,但是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儿,却想不出来。
秦烈道:“老王,咱们是不是中计了?莫非他们故意让我们杀死阜南侯的?”
范勇摇头道:“这怎么可能,这么大一个侯爷,怎么会来送死呢?”
钱华道:“听说这个阜南侯有九条命,和猫一样!死了也能借尸还魂。上次在曹州馆驿的门口被刺客割了脑袋,后来不是有活过来了?说不定,咱们杀的这个也不是真正的阜南侯。”
秦烈道:“怎么把罗大金叫出来,只有他和季权两个人见过真正的阜南侯。”
过了一会儿,罗大金和季权被带了过来。罗大金一见地上躺着的人,顿时脸色发白,声音都发颤了:“你们,你们把阜南侯给杀死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明白了,死的这人真是阜南侯,这下子真的闯下了塌天大祸!
王朋点点头:“不错,的确是我们杀死的!”
“你们怎么做到的?”罗大金停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问道。
秦烈把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罗大金上前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阜南侯的尸体,一拍大腿,道:“你们上当了!孟路这是在坑你们呢?”
”为什么?“
”你们想,侯爷死了,他们怎么连尸体也不抬走?这个人分明不是阜南侯!听说阜南侯有很多替身,这个人恐怕就是其中一个。孟路的目的就是让人知道我们护商军杀了阜南侯,这下子,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孟路的真正目的不是让曹州兵混入护商军,不是抓住秦烈等人和梁勤对质,而是为了让护商军杀死所谓的阜南侯,造成护商军挑衅的事实,这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攻护商军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