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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能委屈大家一下了。”吴所谓环视了一下屋内的众人,继续道,“今晚上请大家都呆在这间屋子里,天一亮咱们就动身。”
刚说到这儿,有人敲门,声音很轻,而且是有节奏地连敲了五下。黑衣人第一个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也不开门,只是那眼睛看着吴所谓。
吴所谓冲着黑衣人摆一摆手,对着门外道:“谁?”
“吴社长,是我!”
蒋南平心中一怔,因为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似乎是自己认识的人。就见吴所谓对着黑衣人点点头,示意他将门打开。
门一开,外面走进一人。他一进来,蒋南平又是一愣,这人果然是他认识的人,而且是昨天才见过面的熟人:自称是填河社骨干人物的萧飞!
填河社的死对头是河间社,可是河间社的首脑见到了对头人物确毫无意外,只是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你来了。”
萧飞走进房间,反手将门关上,环顾了房内众人一眼,问吴所谓:“社长,一切都妥当了。”
吴所谓嗯了一声:“那人送来一张字条,凭着条.子明日就可以到济州兑付五十万两现银。”
蒋南平在旁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填河社,萧先生,你们就是这样填平河间社的吗?”
萧飞还没有做声,吴所谓却道:“谁跟你说他是填河社的人了?就因为他从吴三元手里把你抢过来,然后说了一番话你就相信了?蒋先生,你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人言不可轻信,这话你还不知道吗?”
蒋南平望着两人,道:“吴社长,你的意思是从来就没有填河社?”
“填河社当然是有的,萧飞也的确是社里的人。不过既然填河社既然是我们的对头,我在里面放一两个自己人也不为过吧。”
“这么说,萧飞是你在填河社的内线?”
“不错,”吴所谓得意地笑道,“填河社想半途把你蒋先生劫走,没想到用的却是我的人。所以他们的一切计划我都知道。本来填河社想把你迎到他们的宅子里,却被我抢先了一步,最后你还是进了刘宅的大门。”
说完这话,他又转向萧飞道:“你来的正好,这条.子你先看看,确定是不是真的。”
萧飞接过字条,展开看了一眼,点点头,道:“不错,的确是他的字!”
听到这话,蒋南平和云舒忍不住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些纳罕,原来这个不起眼的萧飞竟然认得他的字。
萧飞看完字条,却不还给吴所谓,只往自己的内袋里面一收。吴所谓吃了一惊,伸手要抢,萧飞却一转身,让过了吴所谓,身子一退,后退了几步倚着墙站定。
吴所谓顿时大怒,喝道:“萧飞,你要干什么?”
“这笔钱我们填河社要了!”
“你说什么?”吴所谓惊怒交集,问道,“你,你还是在为
填河社做事?”
“当然!你以为我投靠你是为什么?从我进入填河社的第一天就没有忘记我们的宗旨,填平河间!今天终于有了机会!”
吴所谓气得嘴唇发白,转头望着黑衣人道:“聂青,给我杀了这个叛徒!”
众人都看向黑衣人聂青。蒋南平这段时间和高九在一起,对武林中人也有些见识,刚才看到聂青动手,就知道他身手了得,这次要看看他怎么来对付萧飞。
没想到聂青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站在那里不动。吴所谓连说了两声,却没见聂青动手,他一转头,看见聂青袖手旁观,便厉声喝道:“聂青,你还愣着干什么?”
只听萧飞冷笑道:“吴所谓,他不会听你的。今天你已经是孤家寡人了。”
吴所谓嘿嘿笑了两声,转头看了乔运周一眼道:“萧飞,你以为你今天出的去。外面全都是济州府的营兵,知府大人全都安排好了,你便是插翅也飞不出去。”
说着他命令乔运周:“知府大人,让你的营兵进来,把这个叛贼抓起来。”
却见乔运周冷然道:“五百营兵已经在外宅驻扎了,不过不是来抓萧飞的,他们的目标是你!”
话一出口,吴所谓惊异地望着乔运周。却见乔运周续道:“我忍辱负重,替你把小王爷诱来了,你以为我当真就委身做贼了吗?我和萧飞已经商量好了,等的就是这一刻!今晚便要铲除你们河间社这个毒瘤!”
吴所谓再不说话,突然间手上用力,呼地一掌向萧飞拍过来。与此同时,在场众人就觉得一道黑影闪过,聂青已经欺身到了吴所谓的身旁,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然插在吴所谓的胸膛上。
因为手法太快,吴所谓一时竟还没有感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匕首,又抬头看一看聂青,眼中却并未有恐惧和痛苦。他将头一低,靠近聂青的身边,嘴唇蠕动了两下,似乎说了两句什么。突然间,他双眼一翻,仰面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好半天,在场众人才从惊愕中恢复过来。云舒看着聂青满脸狐疑地问:“你到底是谁?”
萧飞道:“小王爷,吴所谓能在填河社安插自己人,我们填河社就不能在河间社安插自己人吗?聂青在河间社两年,等的就是今天。”
云舒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填河社与河间社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你死我活地来回厮杀?”
萧飞脸色变得异常冷峻,望着窗外,许久之后才道:“我们是不共戴天之仇!小王爷,有句话你总听说过吧,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读书是立国的根本,照河间社这样的搞法,有钱才能上学读书,那么何时才能开启民智?何时才能让人人都能认字读书?”
蒋南平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萧飞身上还有这样的气魄。
云舒听的似懂非懂,没有完全明白萧飞的意思。他是在王府里长
大的,对地方上的风土知道的不多,听萧飞讲得这么慷慨激昂,只是觉得有意思,却不大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比较感兴趣的还是乔运周,于是问道:“乔知府,你又是什么人?你到底是哪头的?”
乔运周看了一眼萧飞,缓缓走到云舒的面前,撩衣服跪倒在地上,一字一顿地说道:“小王爷,罪臣诓骗王爷,万死莫赎!天明之后,济州府署理知府何基传会带兵前来保护王爷,缉拿罪臣归案,罪臣甘愿伏法。但是在伏法之前,罪臣愿意将以往的缘由全数说出,不是为了辩解,只是为了证明罪臣的初衷并非是为了陷害王爷父子。”
按照乔运周的说法,河间社用他的家人来要挟他,让他不给王爷下药,并且诱使云舒到石羊乡的刘宅来。乔运周虽然不情愿,但是却无法摆脱,原想一死了之,却不料萧飞深夜而至,向他说明了情况,两人布下了这个圈套。
云舒听完之后没表态,看着蒋南平。他一向佩服蒋南平的判断力,想听听蒋南平的说法。 就见蒋南平两步上前双手将乔运周搀扶起来道:“乔知府忍辱负重,以身诱贼,勇气可嘉,南平佩服还来不及。明日在王爷面前,我一定为乔知府多多美言。况且巨凶已经伏法,您放心,有我蒋南平在,您不会有事的。”
乔运周抬头惊喜地看了看蒋南平,可是一想到蒋南平不过是一个书吏,心中又有些犹豫,迟疑地问道:“蒋先生,此言当真?”
蒋南平直起身子,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说话的那个中年络腮胡子,又对乔运周道:“我以性命担保!”
这时萧飞也走了过来,伸手从内袋中掏出那一张纸条还给云舒,道:”小王爷,这也算是贼人的赃物,现在奉还给小王爷。“
云舒却摇摇头,一指那个络腮胡子道:”物归原主,这是他们家的东西,应该还给他们!”
这时那个络腮胡子走了过来,接过纸条,看了看,笑一笑道:“萧飞先生,你今日解救了王爷和蒋先生,功莫大焉,这一笔钱还是交给你们的好!”
萧飞大惊,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我们填河社不是为了贪图钱财才来做这件事情的,我们的目标只是消灭河间社。”
络腮胡子道:“我临来时主人已经有所吩咐,但有能够救的了小王爷和蒋先生的人,这笔钱就是他们的赏金。如今萧飞先生大功告成,这笔钱理应为你所得。我家主人知道,这笔钱在我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在你们来说却是一笔不可或缺的经费。“
云舒听得糊涂了,忍不住脱口道:“费统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他这一句”费统领”出口,在场几个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小王爷竟然和这个人相熟。
就见蒋南平笑道:“费统领,既然已经被人泄露了名姓,何必再遮遮掩掩的,干脆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