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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它们几乎连一丝犹豫也没有,霎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简直气急败坏了,这些该死的,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把我扔在了这里?
要知道,从小到大,一直被幽禁的我,向来都是没有什么方向感的。
尤其是特别陌生的地方,更令我易于迷失。
我心急慌忙的奔出森林,想弄明白,出了这片大森林,前面得到是什么地方?
前面倒豁然是一片辽远空荡的开阔地,甚至,连已经满天的疏星朗月,也显得分外耀人眼目。
我仔细对着前方一望无垠的平坦开阔处打量着,心里猛然省悟。
雪狼王想必是知道的,我无论如何,都要回燕阴口的。
既然它让那些大狼把我带到这里来,并且不再给我带路了。
很明显,我只要穿过这个开阔的地方,可能就会到达目的地了。
可是,我心里仍旧有些犯嘀咕。
眼前的这片开阔地,暗夜之中看去,实在是无边无际。
我要怎么走才能不偏离方向,最准确最直接的朝着燕阴口方向?
而我,又是从大海深处突兀的返回陆地的。
在海岸边,还没有弄清楚东南西北,又被雪狼王带进一个更无法辨清方向的森林。
先头我还以为雪狼王带着我走进森林,是想穿越过那片密林,把我带回到燕阴口一带。
谁知道,它只是想我帮它救回跌落谷底的妻儿。
现在,连我也有些弄不明白雪狼王的意思了。
不知道它带着我走进森林,是单纯的为了救它的妻儿?
还是为了带着我返回燕阴口,顺带而为之。
只是,我相信,聪慧的雪狼王肯定有它的权宜之计。
会两者兼顾,让我即可以帮得到它,又可以顺利返回。
于是,我努力想了一下燕阴口的方位,然后抬头寻找到北斗星的位置。
感谢苏先生的孜孜不倦的教诲,他无数次告诉过我。
身为一个将领,应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
可惜我这个不求上进的徒弟,到底只学会了辨认夜空之中的银河和北斗七星。
感谢这颗远古恒久的星座,很快,我就对着夜空中的北斗七星锁定了方位。
朝着估计的方向,继续走下去。
…………
寂静寒凉的深秋初冬暗夜里,除了许多寂寥的虫鸣,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
说实话,虽然我从翻身跃入涵谷潭以后,又经历了海底的稀奇古怪。
遇见了传说中的龙皇之后,炎伏罗的娘亲。
又见识了幽兰姑姑不可思议的神秘法术,最后,竟还捎带着,救了雪狼王的妻儿。
可从我苏醒过后,一直到现在独自夜行。
我的心中,想的最多的,其实只有两个人。
他们就是,简渊和蓝冰雪魔。
远离的这几天,我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心。
原来,我的内心深处,对简渊的感情,竟一直是犹疑不定的。
我总觉得,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有些琢磨不透。
他一会儿像个情窦初开,天真浪漫的少年。
一会儿却又电闪雷鸣,心机深沉,令人不可猜度。
以至于有时候,我简直不知自己应该把他摆放在哪里,才是正确?
到底是把他当作至亲至爱的丈夫?还是自己威严的主帅?或者是西秦尊贵无比的嫡皇子?
我不怀疑他对我的感情,可是我又很惧怕他那份古怪的感情。
我不明白,他为何一边对我深情款款,一边又秘密的宠幸着李钰彤?
特别是,每每想到那次,因我提出要离开他。
他竟然急怒攻心,口喷鲜血。
我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一个男人,难道真的可以对一个女人用情如此?
如果真是这样,他对李钰彤的感情呢?又该作何解释?
还是因为,一个皇子,对全天下所有年轻美丽女人的占有欲所使然?
虽然,最后因为燕阴口战事危急,我们没有再纠缠下去。
可是在涵谷潭前,面对可怕的蓝冰雪魔。
他却又是那般拼了性命的,不惜舍弃西秦江山社稷似的。
也要来换取我的活命,又该做何解释?
想起他,我心里有一种火烧的感觉,不知是疼还是怨?
我更想起他当时的情深意切,双目赤红,义无反顾。
实在是不容我去置疑,也更不容人亵渎。
这也让我时常觉得很迷惑,不知道,到底是我爱他多一些?
还是,他爱我,其实更多一些。
唯一叫我不能欺骗自己的是,不管如何。
此时此刻,我心中对他的牵挂,却远甚于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
另一个就是蓝冰雪魔,我所遇到的,最可怕的敌人。
我相信,我就是再次和她对决,我依然不是她的对手。
我依然注定,会死在她凌厉的搏杀下。
可是,我还是要回去,继续和她厮杀。
如果简渊不在了,燕阴口失守,我会找她报仇。
如果燕阴口防线还在苦苦支撑,阿雅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我一旦出现,她肯定会再次找到她的师傅来对付我。
所以,在我没有办法杀死蓝冰雪魔情况下,只好让她再次杀死我。
宿命啊!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嘎嘎嘎……年轻人,走夜路,是不能唉声叹气的。否则,会遇见鬼的。”
一个夜枭一样的声音,突然大笑着在我耳边响起。
我吃了一惊,急忙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仔细看去。
天空里月色正好,我立刻看见一个鸡皮鹤发,形容矮小古怪的老妇人。
拄着一根蒺藜拐杖,坐在一片草丛里。
说她矮小,是因为在明朗的月色里,她坐在那里,竟只有小小的一团。
我虽然惊讶,但并不感到恐惧。
一个人经历太多了,生死鬼怪都不足论了。
我赶紧站定身子,敛了敛心神,抱拳给她行了一个礼。
真心关切的说道:“老人家,夜这么深了,深秋夙夜,风寒露冷的。”
“您怎么敢独自一人呆在这虎狼横行的荒郊野外?很危险的啊。”
老妇人‘噫“了一声,仿佛奇怪,我不但没有被她吓得落荒而逃,竟然还关心起她来了。
她又嘎嘎的笑起来,声音极其沙哑难听。
“年轻人,我都快入土的人啦,怕谁来咬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