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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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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回,正说到热闹回目,若通和林小强半夜设伏,抓住了前来给铜像上的法阵再续阴炁的妖怪。若通催动阵法,四面红线一起,就把这妖捆在当中。这妖是怎么样子?林小强探测里面,那就是一股妖气,等进了网之后,再抬眼去看,这红线的网里,居然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等到若通左一道符右一道符给捆结实了,若通是志得意满,用手一指,呔,你这妖物,今天我就叫你魂飞魄散。说完拿起木剑,念动咒语,就要往下扎。

    能让他扎嘛?他真要扎,那妖惹急了,就若通这红线的阵法,一个手指头就没戏了。可是林小强在旁边呢,妖也不敢轻易乱动。林小强一看,行了,威风让你耍耍也就是这个意思了,你还起个什么劲啊?连忙伸手就拦。若通师兄,若通师兄,无量天尊,不急,不急。双手管住了若通的双臂,诶,若通师兄,别慌,别慌,既然抓住了,先问一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再施法不迟。

    拦住了若通,林小强扭过头来,就直向那妖使眼色。那妖看得奇怪啊,这三个人,这是咋回事啊?这要打要杀的小道士,就是个半瓶醋啊,他这能耐,不行啊。旁边那个瞪大了眼睛看热闹的,那就更不行了,自己就算是讨个小指头,别说伤他们了,要想跑,也就是一招一式之间的事情啊。最有本事的,那就是这个瘸腿的仙人了,那仙气骗不了人啊,那法宝骗不了人啊。可是怎么他反而出来拦着这小老道呢?这妖现在还是人形,一见林小强扭过头来,满脸地跑眉毛,什么意思?不懂啊。可是她这是修成了人形的妖,再次那也是几百年的寿命了,心眼比若通那要多的多。林小强回过身来,诶,你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不要想着说谎,不然,小心皮肉受苦。

    一见林小强说话了,那说吧。三位上仙,这是从哪里说起啊?

    若通一听,叫他上仙,心里那就美滋滋的。连忙说,呔,先把你的来历,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嘿嘿,小心我这雷法可不认得你。

    这都是什么套路啊?究竟这三个人是什么来头?那妖还在琢磨,林小强又说,对,你先说说你的来历,我们再发落你不迟。说吧。

    林小强发话了,那妖心说,说就说,你们就算是仙人,那也要讲理啊,动不动就要弄死我,以武力相欺,你们先输了道理啊。望着林小强,这就说了,上仙,既然你们问了,那我就从头讲来。

    这是个什么妖呢,这是个猫妖。猫也分家猫野猫,这个猫,算是家猫。论岁数,这猫可有小三百岁了,最开始,它就是一个大户人家里头,养来当宠物的。养猫的都懂啊,不是所有猫都是喂来逮耗子的,专有一路,那是观赏猫,就是纯宠物。这猫当初就是被这户人家喂养起来,作为小老婆的宠物的。当宠物,那就没有捉耗子的任务了,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养的一肥二胖,成天无所事事。当然了,这当宠物猫的,就不是一般的猫可以比的,那要长得漂亮啊。无论是体型,还是花色,还是毛色,就一个字,漂亮。老北不喜欢猫,也没养过猫,但是这猫据说那是比狗聪明。成天也不用担心吃喝,也不去捉耗子,这猫,就是生活地无忧无虑,混吃等死而已。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户人家,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旦夕之间,就叫做家破人亡。那事,这猫还就是猫,什么都不懂,无非是一夜之间,这房子也空了,人也不见了,喂它吃的也没人了,哄它玩的也没的。按现在话说,它就成了流浪猫了。动物啊,都有本能,饿慌了的时候,也不用人教,自然就会把基因里面的东西激活,求生那是本能嘛。所以家养的鸽子,真要放飞到野外,那也饿不死。这猫也是一样。饿的急了,也不求什么精细的食物,也不求小鱼干了,自己动手逮耗子吧。吃虽然难吃了点,可是好歹能混饱了肚子啊。可是以前啊,这家的大宅院,那有人住,一个呢就有粮仓,有粮食,这能招耗子。另一个呢,大户人家,吃得好,油水大,也很有些剩菜剩饭的,就是厨房的下水道,那也颇有些油水,这些东西,那也招耗子。刚开始,这猫就守着这一大片空宅子,也能逮不少的耗子,活着那是没问题了,可是这宅子一天一天荒废,耗子也是越来就越少。家鼠没有了,那就只有出去找田鼠,总归是要活着啊。可是田鼠那就不好逮了,活动的范围又大,挖的洞又深,警惕性又高,这猫就开始饥一顿饱一顿了。这天,那也是好几天没吃饱了,远远离开了宅子,就在田野里到处找。饿啊

    ,饿着可真是难受。白天,田鼠也不出来活动啊,一直就找到了晚上,月黑风高,好容易听见了一丝风吹草动,就有了田鼠出洞觅食的动静了。猫行动那是轻盈的,脚上厚厚的肉垫,落地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它是顺着声音就悄悄找过去,身体压低,动作放慢,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就找寻这田鼠的踪迹。不多一时,就发现了在前方不远处,嚯,有一个大耗子,肥肥胖胖的,这要是逮住了,那就是饱餐一顿啊。强忍住了饥渴,隐身在草丛里,压低身形,趁着耗子不注意,往前欺几步,趁着耗子顾着找槽子,又往前欺几步,一步一步的,眼看就离着耗子不过几步的距离,再往前有个三五步,那就可以一纵身,伸爪子就抓了。就这时候,撕拉,嗖,前爪被什么东西一拉,整个身体横着就出去了,翻一个滚起来,再想跑,右前爪就火辣辣地疼,被什么东西箍地死死的,越挣那是箍地越紧。这是什么?这是猎人安排的抓兔子的小陷阱。说简单,其实也简单,就是一根绳子,一个小竹片,说不简单,可也真不简单,要找好兔子出没的路径,而且,布置这陷阱,也很有些小技巧。今天这猫倒了霉了,光顾着瞧耗子了,一脚踏进了陷阱里,竹片一绷,绳圈收紧,再想跑,那就跑不掉了。我们说啊,这时候它也就是普通的猫,再聪明也是动物,死挣了半夜,脚上皮开肉绽,终究还是逃不脱陷阱,自己反而是精疲力尽,只有躺在地上,那也就是等死了。

    眼见天光大亮,这猫是又渴又饿,前爪的疼都觉不出来了,浑身就是发虚,一点力气都没有。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就听得脚步声响,淅淅索索,来了人了。来的是谁?来的是猎户,就是安排下这陷阱的。不过今天也是非比寻常,他带着一位小公子出来的。多大呢,也就十几岁,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家,长期是购买这猎户的野味。十几岁的男孩子,对于射箭啊,打猎啊,那是最起劲的时候,正好这几天他老爹外出有事,死缠烂打就要跟着这猎户出来玩玩。少爷说话了,这猎户还能怎么着?只有答应了呗。不过也不敢真往深山里走,打野猪抓蛇什么的,这万一小公子有个好歹,他的脑袋还要不要啊?怎么办呢,哄小孩玩呗,就带到这平旷的地方,收一收之前布下的陷阱,看看能有个野兔啊,山鸡啊什么的没有。走到了此处,一看这陷阱,好晦气,怎么抓住只猫啊。这猫,吃又不能吃,卖也卖不掉,再有了,这俗话说,猫来了那是带孝布啊,不吉利啊。猎户呸呸呸几口,拉出刀来,就要结果了它的性命。旁边小少爷撵过来,他是识货的啊,伸手就拦,别忙,哎呀,这可不是野猫啊,依我看,这可是名贵的种,不是一般的东西啊。你也别伤了它性命,我赏你五钱银子,你把他的伤好生将养好,到时候我自有用处。

    五钱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猎户高高兴兴领了赏钱,那笼子把这猫装了,金疮药那是随身都有啊,带回家去,什么小鱼小虾,那时候河里溪里多的是,找相好的渔户要,连钱都不用给。这吃饱了,再用上了药,不出半月,这猫,又养得膘肥体壮,毛色发亮,显出当初的风采来。猎户找机会跟小公子回呗,少爷,那猫现在可好的差不多了,你是多早晚拿走啊?

    养好了?那好,我这就带走。

    他带走,带哪儿去?送人啊。十几岁的少年,懵懵懂懂也知道这男女之事了,也有个爱美之心。离家十几里,山中有一个小道观,不过修行的却是两个个女道士。小的一个,不过十一二,那是徒弟,当家的,二十多岁,三十不到,风姿绰约,这小公子那叫做暗生情愫。小伙爱少妇,千古真理啊。他拿了这猫过来献殷勤,人家也没拒绝,这猫就算是呆在这道观里了。

    书中暗表,这女道人可不是凡人,这也是个得道的散仙,落脚在了这荒山小观之中。她和这小公子自然是无缘,那也不用细说,最终这位散仙,也是在上次的仙魔大战当中,也就是杨大爷重伤的哪次大战当中,英勇殉道,壮烈牺牲,这都是后话。此时这猫倒了观里,这位散仙见它却也可爱,也好生喂养。这猫啊,聪明,朝夕相处,慢慢的就修行出些许的法力,这位位散仙一看,不想这小东西,还有些仙缘。没事的时候,也暗暗传它几招。这猫啊,一百多年,那就修炼成妖了。仙人养妖,正常的很。天仙如四大菩萨,坐骑那都是妖王。就算传说的如来佛祖,坐下金毛吼,那也是大妖王。就连太上老君的青牛,仙人专用出租白鹤,那不也是妖王嘛?反正我一出手就把你收拾得住,养你为我所用,能帮我做不少的事,何乐而不为呢?就这样,这猫本事见长,慢慢修炼出人形了。这也叫做机缘巧合,除非是跟着仙人修

    炼,不然短短百余年,哪有这样的道行。

    按常理,它就该跟着这位散仙慢慢修炼,以期正果。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仙魔大战爆发,这位散仙慷慨赴战,不幸殉道,这猫妖又成了没人收没人管的孤魂野鬼了。最开始还老老实实呆在观里,自己继续修行,可是后来这人世变化,观里也不清净,它也会了不少的法术,一时是心血来潮,下山就出世了。

    期间的经历,也是悲欢曲折,跌宕起伏。到了现在,她也是深明事理,想法弄了一个身份,以教舞蹈为业,游走四方。这人跳舞,还能跳的过妖去?就靠着这个幌子,它也是收入不菲,游走四方,无非也就是收集些药物原料,或者稀奇法器,叫做专心修炼,游戏人间而已。这样的妖,照理说,那就算不错了。

    年前,这猫妖就游历到了本市,她名声虽有,可是也不急于做教练的生意,就先四处游玩游玩吧。这天来到城西广场,就看见了这个铜像了。一见这铜像,她心里就是一阵的荡漾,为什么?这铜像的眉目之间,颇有当初收养的她的那位散仙的模样,看着就那么亲切。妖和人一样,都是有感情的,那散仙把她养活了,又教她法术,这感情,师徒母子一般啊。那散仙倒是仙去多年了,可是音容笑貌,都是历历在目啊。这猫妖,有事没事就到这儿转转,有时候晚上,还跟着铜像说会话。正好过年之前几天,她就坐在旁边玩,几个人推着轮椅送过来一个小姑娘,这猫妖一看,咦,她和这铜像怎么长的那么想啊?难道是我的主人家复生了嘛?世上还真有转世投胎这么一说?可是,她这腿怎么了?

    冷眼旁观,悄悄探听。不一会,就听见这小姑娘嘤嘤嘤哭起来了。哎呀呀,这哭声,声声是扎这猫妖的心窝子啊。谁欺负她了?就凭她那长相,我看谁敢欺负她!可是也不能现场就发飙,过去一问,当时法术使出来,收拾一个算一个啊。没办法,只有先忍着。等小姑娘哭够了,这一群人也推着小姑娘走了,猫妖暗暗使了个法术,留了气息,慢慢跟踪打听吧。

    你想,她是妖啊,神出鬼没的,要想打听明白凡人的事情,也费不了多大的功夫。无非几天,就探听得明白。原来啊,这个小女孩,就是这个铜像的原型。当然啊,她不是少数民族,她就是学舞蹈的。十六七岁的时候啊,她们正在排一个民族舞,就是以这个酒文化作为一个设计。她呢,还不算领舞,就是后面群舞的演员。正好她们在市里面表演的时候,市里请的雕塑家也跟着在观看表演。市里面请他来,就是创作一组酒文化的雕塑,到时候放到各个广场。雕塑家还在找灵感呢,一看了这个舞蹈,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小姑娘了。长相、神情、气质,都和自己朦朦胧胧构思的一个作品契合,当下就拍板,请这位小姑娘做模特。往下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艺术家精心创作,模特是全心配合,很快,这铜像就弯成了,最后是放到了城西广场的位置,算是用多少年不坏的黄铜,记录下了这个小姑娘最美好的时光。

    这是好事啊。可是这世间事情,总是天不遂人愿。这次当模特的经验,让小姑娘多少有一点知名度了,表演的机会多了。这到处一走,福兮祸所依,就遇见车祸了。命是保住了,可是腿没有了。对于跳舞的人,这跟要了她的命没什么区别了。这个打击,小姑娘那是两三年才扛了起来。好容易走出了心里的阴影,这正好碰上过年,小姑娘就说,你们送我去看看我的铜像吧。刚做好的时候我见过,后来忙,没时间去看,再后来,这腿没了,我不敢去见。现在好了,没事了,我也想再看看,当初我那是多漂亮啊。

    这也就是缅怀的意思。家人把她一送过来,小姑娘想到过去,自有一番感伤。多美啊。可是再一看,胸部、臀部,那都是怎么回事啊?小姑暖仿佛自己受了侮辱一样,哭着就回去了。

    这原委被猫妖打听明白,她心说,妈的妈,那叫姥姥。我也是跳舞的,这没了腿都已经是要了人家半条命了,你们还伤她的心。我一直就注意铜像的气质长相了,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原来这毛病在这儿啊。呵呵,好啊,你们不是手贱伤人嘛?我就让你们以后再也手贱不了。趁着夜色,猫妖来到城西广场,就在铜像之上,布下了聚阴吸阳的阵法,一门心思就要惩罚这些没有公德的游客。这都多少天了,多少人挨了她的暗算她也不知道。她自己估摸着这阵法可能阴炁也所剩不多,今天抽空过来看看,没想到刚到了地方,就被若通一网罩住,林小强这个真仙露面,她也不用隐藏,一五一十把这前因后果一说,眼睛一望林小强,我说,你觉得我哪儿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