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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凑得更近了, 但是两人并没有碰到，但是足够看见对方眼里的倒影, 满满地都是他自己。翡翠般的眼睛比平时睁得更大了些，脸上表情不自然地微颤着, 而嘴唇却是紧抿着的。“你是想要哪一种结果？”他似乎看穿了哈利摇摆的内心。
“我想……”哈利刚张嘴就意识到他被对方带着走了。“我什么都没想！”他回过神，气恼地说。对方离他太近了，近得就像他吸进去的空气全是从对方身上发散出来的一样。当然，他和伏地魔已经呆了两年有余，更亲密的时候都有；不过在变成人的状态下，这种状况就显得相当有压力。似乎需要做点什么来缓解……
哈利的视线控制不住地往下，滑过高挺的鼻梁, 然后停在了那张薄唇上。伏地魔似乎把他自己的外貌控制在了他二十左右的时段——实话说, 他觉得伏地魔小时候脸就长得好，长大以后越来越英俊，所以他根本挑不出那张巧舌如簧的嘴有哪里不对。和老里德尔身上带着的轻浮暴戾的气息不同，他面前的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动作优雅, 实际上却蕴藏着更大的危险。
“是吗？”伏地魔一只手按在了哈利肩膀上, 墨玉一样的眼睛依旧紧盯着他不放。他一贯相信自己的魅力，这否定换做是其他任何人说出来，他都不会相信。但是他面前的这个是哈利，是个一贯都不会按着常理出牌的格兰芬多。所以他并没有很快做出下一步动作，而只是轻徐地道：“你再说一遍？”
这声音听起来里头没有任何威胁成分，但是哈利不安地动了动。他发现伏地魔说话的时候嘴唇基本不怎么动，但是因为现在的距离问题, 他已经能看见里头整齐的牙齿和一闪而过的舌尖。而且他眼角余光还注意到了，对方的喉结在说话的时候也微微滚动着。糟糕，为什么连这个看起来形状也很优美？
他想撇开眼睛，想侧身到另一边去，但是在他肩膀上的手阻止了这个动作。他还觉得口舌发干，好容易控制住了咽口水的冲动。他同时也想回答伏地魔的话，用最大的声音，以证明他的确什么都没想，但是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说出来——然后，他终于明白了他在期待什么——心中的野兽苏醒了，那种鼓动的感觉都快冲破胸腔——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哈利身体也同时僵住了。不就是两个吻吗？一次他喝醉了，另一次事出有因，都不算正儿八经的事情。他怎么会迷恋上那种感觉？又怎么会迷恋上这个人？
就在他脑子里天人交战的时候，伏地魔依旧在观察他。哈利原本是直视他的，后来落了下去；再后来，不知看见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变得躲闪起来。这可不是正常反应，无论从哈利的性格还是从他们之前的关系来说。太明显了，如果这都不算什么表现的话……他唇角的笑意愈发浓厚：“怎么了？突然说不出话了吗？”
哈利看见他这反应，顿时就恼了，在心里给刚才那两个问题划上了大大的叉。“我真的什么都没想！”肯定是他最近只碰过伏地魔的原因！才不可能是他真的……
但是他失算了。他还没把这句话想完，伏地魔就采取了行动。他弯下腰，很快用另一只手把哈利的脑袋微微抬了起来，一个吻就落了下去。“让我猜下，你刚才想的是不是这个？”他吻完之后又稍微拉开距离，显出了十足的绅士风度。
被猜中了！哈利觉得他的脸轰地一下，熟了。“你……我……”他一瞬间真有点说不出话来，但是看见对方促狭的笑意后，那些尴尬都抛在了九霄云外。“你是故意的！”他愤怒道，一下子就打掉了伏地魔抬着他下巴的手，“你故意让我出丑！”
“你觉得这是出丑吗？”伏地魔挑着一边嘴角，觉得炸毛的哈利真是……特别可爱。翡翠眼睛瞪着他，里头燃烧着熊熊怒火；手也握紧了，似乎准备直接给他一拳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救世主这种性格，明明有比敌人更好的位置来安放他啊！他心里想着，嘴上也没停：“也不知道是谁给别人留下一个伤口的，嗯？”
他这话意有所指，就是在说他们的第一个吻。哈利想到他那时到底是怎么做的，更觉得从脚底王上冒烟了。“那是迫不得已！”他强自争辩道，心里又觉得，伏地魔搞不好就是预料到了这种发展，这才把那两次都弄得很舒服——他依旧拒绝承认他是真有感觉——食髓知味真是要不得！不过虽然他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嘴上依旧很不承认：“不就是咬伤你了吗？大不了让你咬回来！”
哈利本是在气头上说的这句话，但是说完之后就立刻后悔了。本来如果是一拳头还好说，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不是变相索吻是什么？就算他不认为，对方肯定也会朝着这方面想的啊！所以他马上就醒悟了，找补道：“或者你可以……”
但是伏地魔打断了他的话。“不就是一个标记吗？我可以理解。”
哈利困惑地盯着他，有一种越来越不好的预感。“你说什么标记？”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所有物的形容？
伏地魔冲他扬了扬嘴角，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把哈利推倒在床上，另一只手拉松了自己的衬衫领带。哈利面朝上地倒在软绵绵的被面上，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种发展，还想坐起来，但是很快就发现这不可能——有一具比他强壮得多的身体压了上来，完全笼罩住了他的上方，手臂也被死死按住了。伏地魔看起来很瘦，但真接触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而他接下来的话几乎是唇贴唇说的，那种暧昧的气氛简直是立刻就恢复了。
“我一早就标记了你——你永远是我的，男孩。”
“才……”哈利刚出了一个音，就发现这时候说话是个绝对错误的选择。对方显然就在等着这机会，唇舌立刻就滑了进来，完全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这是在搞什么？他被伏地魔按在床上强吻？哈利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他这个形容不大确切。按在床上没错，强吻却不是那么回事——鼻尖又缠绕着那种熟悉的气息，他下意识地放松，唇舌起舞，很快被挑起了刚才没有继续下去的感觉；对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他身上，让他不仅觉得脸上着了火，身上也一样。
这种“终于到手”的感觉阻碍了哈利的思考，他在好几秒之后才想到应该反抗。但是最后那一句话也终于开始经过他的大脑——什么叫“我一早就标记了你”？什么叫“你永远是我的，男孩”？
一早的标记？好吧，那不是一个索命咒的反弹吗？这还送给了他一个魂片做随身礼物，就说明什么……是他的？哈利一瞬间回过神。谁是谁的啊？难道伏地魔竟敢用一个伤疤做他们现在新关系的基点吗？
哈利一瞬间火冒三丈。这可不是别的什么事情，而是他最关心的、最希望能达到的目标。他想要让他的亲人们回来，打头两个就是爸爸妈妈。而他的伤疤正是伏地魔杀死他父母、再准备杀他时留下来的。这认知让他一扫他刚才的旖旎情绪——他到底是哪里昏了头，才会产生那种陷入爱情的错觉？伏地魔肯定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那就是他自己……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会那么想——这简直太软弱、太不应该了，他怎么会、怎么会——
哈利想不下去了。他牙关动了动，一口咬了下去。怒火和羞愧相结合，像是一种催化剂，让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在咬下去之前，他相当怀疑成功率，要知道这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伏地魔不可能没有准备；但是他觉得，就算是咬到他自己，那也正好当教训了——用痛楚让自己记住这次教训。
结果却和哈利想得不一样。他们正热烈地亲吻着，在他动作的前一刻，他明显察觉到对方停住了一瞬间，肯定是察觉了。那一瞬间，他只想着，这次真要给自己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了。但是对方并没有缩回去，然后就是——他们俩一起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口腔里先是一点甜，再然后就是一股子咸腥的铁锈味。
哈利在根本看不清的距离里瞪大了眼睛。因为伏地魔既没有放开他，也没有说什么，而只是伸手捏住了他下巴，把这个已经变了味道的吻继续下去。他愣住了有一段时间，然后想反抗，但是发现他的手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完全不听使唤了。这让他只能张着嘴，听着空气里回荡的水声，感觉到有液体从嘴角滑落下来，暴露在空气里，很快就变得冰凉，黏糊糊的难受。
亲吻似乎成为了一种酷刑。等到伏地魔最终结束的时候，哈利觉得自己口舌发麻，已经完全没什么知觉了。他平躺在床上，微微喘着气，说不出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伏地魔拉开的距离让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唇边一片血迹，触目惊心。眼神看起来很平静，一点没有他预想中的报复或者愤怒。
伏地魔似乎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哈利把他们俩都咬了。他用舌尖舔了舔唇边，语气漫不经心：“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然后他垂眼看向哈利，脸上甚至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你现在是不是想杀了我？还是说，更想杀了你自己？”